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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以前。
澎澎从陈新屋子生气奔出后,陈妈就闯到陈新面前,勒令陈新立即将澎澎追回来,向澎澎道歉。
陈妈:“对一个纯洁、可爱和文雅的姑娘来说,你的态度真是特别。”
陈妈:“她是个好女孩,妈妈能感应到……”
陈新:“你这么了解男人的需求,难怪你老公不回来。”
陈妈:“至少你并不讨厌她……”
陈新:“她只是夜店的一位小姐而已,不需要有兴趣评判她,是讨厌还是讨厌得要死。”
陈新:“另外请你不要随便把什么人都带到这里。”
陈新站起身,准备离开屋子。
陈妈:“你都不知道你嘴里说着驱赶她的言辞,眼睛里却闪烁着看到她时异常的光芒吗……”
陈新:“你省点心思在你儿子身上吧。”
陈新出门。
陈妈:“站住!你们怎么一个个都是这样,先是你爸爸,再是你小姨,现在你也要这样对我吗,为什么我想要一个个守护的,最后都一个个离开……”
陈新:“我很想安慰你,可是我想还是让小姨安慰你吧……”
陈新离开。
离开家以后的陈新,在一条街以外的位置再次被传达室张大爷喊住。
张大爷说刚买了新鲜卤味,陈新很准时嘛。
陈新才想起跟他之间的约定。
传达室张大爷的房子跟陈新的隔一个街区,屋里屋外修整还算整齐,但只有一个人居住。
于是,两人毫无交谈地看了一场库布里克的《大开眼戒》。
喝了酒,于是,陈新又去了洗手间。
又去了洗手间,并且在洗手间马桶对面的洗衣机上,看见叠落的多份报纸杂志。
陈新再次面对了,Linda和林启明的采访报道和关于杜上和库布里克研究的那份杂志。
杂志最后有一份测试——“你的人生成功指数”。
一份只要回答“是”或者“否”的心理问卷。
上面有张大爷已经回答过的痕迹。
陈新随手翻了翻。
“你认识许多异性吗?”张大爷已经在“否”一栏打了勾;“你与异性的关系是你人生满意度的一个来源吗?”张大爷的答案还是“否”。
之后还有题目:“你与异性的关系中是否使异性获得过持久的快感?”
这一题被空下了。
测试最后有关于测试结果的分析和试题作者的人物介绍。
作者有心理学和电影学两个学位的博士,写过一本《怎样在人生和爱情中获得成功》的畅销书。不过,他的人和书陈新都没有听说过,也没这兴趣。
满分二十分的心理测试题,博士说,如果得分是在十五分或者更高,那就意味着这位读者的人生是成功的,反之,如果低于十分,那可就意味着……
陈新把其后的题目补全,算了算得分,正好九分。
陈新想了想,最后决定掏手机询问。
陈新群发了这条提问:你是否从我这里获得过持久的快感?
收到的回复都是“混蛋”、“滚蛋”与谩骂。
“你在做什么?”
陈新打给澎澎的时候,澎澎正在醉酒的人中间讲述自己童年故事。
背景音乐播放到《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讲述的中间澎澎吼唱了其中两句,“都市边缘孤独假面”与“白天黯淡夜晚不朽”。
澎澎:“和朋友们喝酒呐。知道我多受欢迎吗。他们都围着我,非要跟我喝……”
陈新:“戴着你的那副妆容?”
“嗯,当然,那是我的造型,我的标识。”澎澎说,“喂,你个坏家伙,你弄坏了我的衣服,还扔了我的包……”
“嘘——”陈新说,“我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嘘——”澎澎打断他,说,“我要你先把我的故事听完……”
这是个“小男孩和小女孩”的故事。
澎澎:“有一天我决定考验他,我在他的果汁里加满辣椒胡椒和酱油;后来我又考验他,把双胞胎妹妹的漂亮布娃娃扔进垃圾箱,并且污赖了他。他挨了爸爸的揍,我们决定私奔。
澎澎:“这时候我再次搬家到另外的城市。
澎澎:“然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澎澎继续唱:“你们可以讨厌我,那就别理我。饿了就吃,渴了就喝,要是喝酒喝不死,我还可以活到死。”
澎澎唱:“我的名字平淡无奇,所以我就不用告诉你,现在该结束了,我的故事已讲得太久。”
陈新:“在你与我的关系中,你是否获得了持久的快感?”
澎澎:“问我哦?”
陈新:“不然呢,女人不都号称很会假装□□吗?”
澎澎:“这样吗。”
陈新:“造一个完整的句子回答我,会让你的大脑语言区过度疲乏吗?”
澎澎:“问题一:问题出在哪里?回答:我没有兴趣回答。问题二:引发问题的原因在哪里?回答: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回答,因为我根本没有必要回答。问题三:有哪些解决方法?回答:a改天我再回答。b挂上电话再喝十杯啤酒。你建议哪一个方法?b好不好?”
陈新一路走进KTV。
陈新:“在你与我的关系中,你是否获得了持久的快感?”
澎澎咯咯笑。
澎澎:“在问我哦?”
澎澎:“如果是今天下午我在你家垃圾桶找我的手包时,我一定回答你‘否’;如果刚才你没有听完我的故事,我也一定回答你‘否’;但现在,我回答个‘是’给你,好不好?”
陈新出现到澎澎面前。
澎澎站在醉酒人中间,陈新拿着手机,澎澎也拿起手机。
“再回答我一个问题,”陈新说,“那你为什么事后会尿频?”
澎澎:“我说了,因为我长期焦虑啊……”
陈新:“也许是没有充分满足,盆腔充血?”
澎澎:“当然不是啊,我说了,因为我焦虑啊;就像你说了,因为你喝了酒就会尿频啊……”
陈新:“哦,对了,我对你撒了个谎……”
澎澎:“哦?”
陈新:“我确实焦虑,很重很重的焦虑,长期积累的焦虑……”
“哈”,澎澎说,“是吗,决定要承认了是吗。”
陈新:“……”
澎澎:“我叫不紧张,我叫不焦虑,我要平静,放松,放开自己,放松……”
澎澎““人生loser了就loser着过吧……”
澎澎:“是吧……”
陈新:“……”
澎澎:“是吧。”
当晚。陈新卧室的露天平台。
澎澎在陈妈的“保姆服”里与陈新卧谈赏月。
陈新;“月亮像是对一切等待着的大事的许诺,对年轻人来说;对年长的人,月亮,则是一个纪念品,关于许诺没有兑现,关于缺失的、破碎的一切的提醒。”
陈新:“那么,什么是月光呢?”
陈新:“第二手的阳光,冲淡的,伪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