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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顾此人,两厢欢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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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赵亟带着赵辛宓来到了城外的莫空山。

望着墓碑上陌生的名字,赵辛宓久久不肯相信,那个她唤了许久的亲人,以他的真实身份出现在面前,到底惊讶多一点,还是好奇多一点。她想起多年前小姑姑不意提到的夏姓男子,朦胧中早没了记忆,而小姑姑的身影也渐渐模糊在她的脑海中。

她平静地跪在墓前,盯着那堆积的土丘发怔,以往聒噪的少女没有半句言语,心中疼痛无比,终没有落下泪来。期间赵亟亦是平静地将纪姝的话转述与她,而她似乎在听,又似乎没在听,神色十分寡淡,就像早已习惯了刀子剜在心口上,再拿长剑去刺,已经麻木地没有了知觉。

山色空蒙,景致婉约,这个地方没有丝萝缠绕,也没有浸了酒气的桃花,落落的一处僻静,好是好的,却不定能令那长眠地下的人欢喜。赵辛宓将带来的两壶桃花酒洒在纪老坟前,淡粉色的液体很快渗入泥中,弥漫在空气里的,是支离破碎的桃花香。

千帆过尽夏已末,聚散无常应如是。不成想一朝别离,来世可有再续?赵辛宓合上了眼眸,颤抖的长睫下滚落一滴泪珠。

马车离开莫空山的时候,天色略有一些黯淡,仿佛就要下雨的天气,官道上人影稀松。正前方的城门口缓缓驶出来一辆马车,两辆马车相向而行,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刻,驶向城外的马车放下了它的帘幕。

“舍不得了?”车内中年男子问。

妇人摇了摇头,“我在这长安城待了十多年,好容易能离开,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男子一笑,说道:“那便好,我直担心你要思忖着回去看他一眼。”

妇人没有说话,心内却隐隐波折,墨色眼眸宛转低回,形容颇有几分委屈。男子见状将她揽了过来,是言:“你放心,他又不是襁褓中的婴孩,能照顾好自己的。”

“衍哥,你当着狠心,亟儿也不过十七岁。”妇人撇了嘴。

男子仍是笑,“我十七岁的时候可是随着大将军出征了,不过是让他打理这一个赵府,有何难处?更何况,他的身边还多了一个人。”

妇人顿了顿,没有说话。当初陆问江来府上闹时,她心中本是笃定:这一回如何也逃脱不了了,不想赵衍却早已为她谋好了出路,在重靥门修建之初便留有密道,直通城南赵府旧宅。那夜她初听这消息着实震惊,本欲知会赵亟,赵衍却不答应,应是早有了这一番云游之意,索性让赵夫人假死,一并遮了众人耳目。重靥门中留有大量楼兰宫室陈设,迫不得已必须销毁,因而将计就计,一把火全烧了,只是可怜了情同姐妹的水遇...诶

“老爷夫人,前边是岔路口了,往北还是往南?”马夫在外面问道。

赵衍随口答道:“往北。”

赵夫人心下一疑:“衍哥,你不是说下江南?”

江南是当初便定下的去处,一面是因了那里极好的风光,一面是因了赵亟有意去往那边。赵夫人虽是依着丈夫将自己的事瞒下,心内免不了对儿子百般想念,然赵衍总说时机未到,须得再给他点时间历练,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便在江南等着他。

赵衍笑了一笑,“改变主意了,我们回楼兰。”

听得他这一个“回”字,赵夫人不由心中是喜,望向他的目光透着灼灼艳色,然只一瞬,却又黯淡了下来,不知思忖了什么。此时便听得赵衍嗔怪道:“我越发觉得,你依恋他比依恋我还紧,要么我们还是去江南等他,不回楼兰了。”

眼见得他要喊马夫掉头,赵夫人疾疾掩了他的唇,“要回楼兰要回楼兰!便在那里也可以等,待我书信了他,他定然会至。”言罢挽上丈夫的胳膊,将身子靠向了他。

我的楼兰,终于是要回去了...

*

仿佛随着汉武帝驾崩,整个长安城都陷入了困钝。困钝中,越来越多的人从城里走向了城外,因为心中那个支撑已经轰然倒下,没有执念,忘记了曾经信誓旦旦。

赵辛宓将纪姝留在屋里的几箱医书都带回了赵府,白日里闲暇时翻阅几页,总不自觉发起了怔。她的手指一行行掠过上面的字,心中默默念着,弗一抬头,好像那位浅眸银发的老人还坐在门槛上兀自饮着桃花酒,眉眼促狭,姿容惬意。而少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静静陪伴,踯躅了脚步。

这个夜晚很静谧,静谧地可以清晰听见同一个时空里两个人均匀的呼吸声,马儿咀嚼着鲜嫩多汁的绿草,一下一下,似乎疲惫。盈盈绿草地,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如水的月色斑驳着四下婆娑剪影,风吹绿浪,如舞薄袖。

夜很长,参杂着一抹透彻的墨色,少年漆目启启合合,时而叹息,缓慢而悠长。

这一刻的他,内心无比复杂,沉淀许久的话语,久久未说出口,不知该如何言说,也不知该不该说。从来他都是自以为是的,总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喊开始,便会开始,他喊结束,一切都会停下。可独独面对她,他的心绪会因她的一个眼神,吐出的一个词句而波折,他会因她失神,乱了分寸,因她笑,因她怒,因她不可抑制地想要放弃原本的自己。

很难想象,以后的日子里若没有她,他一个人将要怎样熬过漫漫长夜。

山野间的两个身影隐没在草丛中,少女杏目一瞬不眨,沉默地望着头顶的一片天空,身边男子与她保持着相安无事的距离,后半夜的风些微凉意,拂过他冠玉一般的脸庞,两鬓的发凌乱一气,而他似乎并未察觉。

“长安城已经大不如前,走的走,散的散,辛小宓,你要走吗?”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侧首望她,却又不似戏谑。

此时圆月微缺,隐约见得下部少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赵辛宓双眸停滞了一瞬,与他对视之际犹是疑惑,“你怎么了?”

“你若想走,我可以送你,怡浆,或是楼兰。”赵亟低低地说。他知道她对这座城渐渐失望,留下来,却是不快乐的,唯有那个叫做怡浆的小小村庄,最是她心中的安生之地;而她虽然知道清弄已经回去楼兰,对此并未表态,但是赵亟明白,她应是还牵挂着他。

赵辛宓道:“我想留在长安。”

少年漆黑的瞳孔在月光下若璀璨的星火,没有说话,却是深深攥紧了双手。

赵辛宓望着他淡然一笑,缓缓道:“从前我没来长安的时候,心中憧憬万分,长安城会是什么模样?如书中那般美好吗?和叔叔口中的繁华有几分异义?当我来到这里,我看过了许多我在怡浆从没见过的东西,我经历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经历的事,我知道了那个关于我母亲与长安的秘密,我也渐渐习惯了生离死别的无常变化...我看懂了一切,却始终不知道,我来到长安到底是对是错。”

“你后悔了。”他故意望着月亮,不肯接触到她澄澈的眼眸,而月亮里则是另一张亲切的脸,墨眸婉约,温柔清丽。

赵辛宓怔了怔,继而缓缓摇头,眼角泪滴在看得见的月光之下,仿佛露珠一般透彻,她笑了笑,“我不后悔。我来到长安,我遇见你们,我不后悔。”随后她轻轻地倚着身边少年,感到他温厚的手掌在将自己揽入怀中之时小心地紧了紧。

“是,你不该后悔,因为即便你后悔,那些既定会发生的事情还是会按部就班地发生,你现在应该看到的是未来,你需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你想要相伴终老的人是谁。

“反正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慢慢等呗。”赵辛宓心中想着,口中也便这样答着。她没有看到赵亟在说出那句话时眼底淡淡的落寞,不知道她这般漫不经心的回答会令他多几分犹豫。

“那么你会等多久?三年?还是更久?”

身边许久没有声音,安静地可以听到凝结在枝叶上薄薄的初露落下的声音。赵亟缓缓合上了双眸,几乎是用尽了此生的勇气,他说:“赵辛宓,这是最后一次,我给你离开的机会。”

言罢他侧身躺下,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想要进入睡眠。我希望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离开,这样我就不必看着你的身影从我的面前那样真切地消失,我知道我在自欺欺人,可是我真的,不舍得放你走。

夜色中颤抖的蝶翼那样生动,他将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心口,想要心安,可是那个地方却更加用力地跳动,仿佛下一刻就要从胸口跃出。当身后的人小心翼翼地伸手环上他的腰际,他的身体轻轻颤抖。

因为瘦弱,少女的手显得指节突出,但是那样温暖的触觉,却令他无比恐惧,害怕听到下一刻从她口中说出的话语,会是感激他,而后欣然离去吗?

“原来你一直都不信我。”赵辛宓贴着他的后背,音色渺远,不辨形容。我信你的甜言蜜语,你却不信我的一往深情。

赵亟睁开了双目。

“可是我信你,我愿与你、生生世世荣辱与共。”她的声音那样清脆,那样动人,就在耳边,却仿佛在整个山间回荡。生生世世荣辱与共。当初他哄着她许下的承诺,而今她轻而易举地说出。赵亟转身,唇上迅速附着了一层柔软。

赵辛宓抿了抿唇,对上已然发起了怔的少年,“赵亟,你呢?”

赵亟无比欣喜地将她搂入怀中,胸口的伤疤隐隐作痛,他全然不顾,因为惊喜,忙不迭点头,忘记了回答她的问题。

此刻,他忽然很期待明天的日出,看着一轮红日从东边的地平线徐徐上升,将万丈光芒洒向整个山头,而他会与她携手同归,生生世世,荣辱与共。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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