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顾此人 > 65 岁月长,衣衫薄

65 岁月长,衣衫薄(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公主的炮灰日记 情同陌路,拒爱总裁大人 巨星们的糕点屋 (变形金刚同人)我擦这什么玩意 (七五同人)一念执着 一世两弹情 聊斋之锦绣梦 小鱼骨 一点沙 Mr. & Mrs.Loser

残花影绰,落红翩跹,少年独立于为那女子精心打造的台阁,许久许久的静默。

他渐回味了方才那女子的话语,前一句应是刻意提了黛娘,一切都是黛娘给的,是好是坏,是福是祸,皆是因了她。黛娘本性阿谀奉承,素来唯利是图,但凡得了人好处,必为人尽心,而这次她背后的人,可想而知;而后句提及彦荷,恐怕正是因为那人以彦荷要挟了她,迫不得已,才顺从了此事。

赵亟虽是了然,心中难免气极,趁着众人还未因他行止恼然,已是默默离场。

夜阑天静,风轻云淡,无痕天际,圆月正俏。

相比之月光遍地,满街明晃晃的灯火,赵府一室通明不过尔尔。寻常见的灯火,不寻常见的宁静,仿佛骤风疾雨之前的片刻安逸,压抑着可怖的喧嚣。

赵亟步入院中,看见几乎整个府里的人都毕恭毕敬地依次两侧站立,在他推开大门的一瞬,齐齐将目光投向了他,而跪在大厅中央的赵十七瑟缩着脑袋,没敢回头。赵亟仿佛没有看见这一切,坦然提步,没有一丝疑惑,继续向了堂中端坐的二人走去。

赵老爷此时面色凝重,坐于一侧,他的右手边,一个小仆已是呈上家法。赵府的家法早先便是名存实亡,如今再拿出来,却是不妙。随着赵亟步步靠近,赵衍越发深锁了眉头,以至于赵夫人心忧之下起身来到他的身边,侧身挡住了呈着家法的小仆,试图阻止他下一步冲动之举。

“咚”

双膝着地的声音在明月当空的夜显得格外清晰,就像忽然滚落在地的玉玦,因为珍贵,格外心疼。

赵亟没有说话,平静地跪在二人面前,徐徐抬头,迎向他们的目光褪去了平日里的玩味,深邃,并深刻。赵衍夫妇纵然对他有怒意,冷不防见了此景讶异,赵夫人更是忙不迭上前要将他扶起。

赵亟对她略含歉意地一笑,没有顺从她的动作起身,朗朗开口,却是对赵衍说:“爹,孩儿今日如此,只希望您能答应我一件事。”

赵衍没有说话,投向他的目光近乎犀利刻薄,倒有一番看你要如何言说的意味。

“孩儿要与陆缓歌解除婚约。”

堂而皇之的拒绝,语出惊人。

赵衍蓦然瞪大了双目,分明已听清那掷地有声的话语,偏要再给他一个重新思虑的机会,沉声问:“你说什么?”

赵亟并不为之所惧,漆目正经与他对视,重复了那样一句话:“孩儿,要与陆缓歌解除婚约。”

若说前一句尚有怯意,那么这一句应是铿锵有力,毅然决然,使得立于大厅的众人皆是深吸过一口气,余光触及堂中那将脊背挺得笔直的少年,无端心下一怵。

赵亟与陆缓歌的婚约是自小便有的,而二人也是自小一块儿长大,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赵、陆两家相交甚好,更是早先便互递庚帖,合过八字,定下了今年年末行婚姻大礼,此时若悔婚,于陆家小姐名声有恙,更会令赵家背负出尔反尔的骂名。

“亟儿!”这回是赵夫人斥了他,“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赵亟望着她时依然是笑,只是那牵强扯出的寡淡笑意并未得她垂怜,他低声言:“娘亲,孩儿知道的。孩儿只是不愿此生荒芜...”

他言语未尽,赵衍冷哼一声,说道:“你不妨直言,你此举是因了云倦阁的花魁海棠,或是更早之前,你的小姨,赵辛宓!”是咄咄逼人的语气,由不得反驳。

赵亟眸色闪过一瞬的变化,转眼消失殆尽,继续说道:“我与缓歌自小一处,你们要我对她好,我义无反顾地对她好;你们要我宠她,我恨不能将我所拥有的一切都给她,你们让我迁就她、讨好她,我迫不得已亦是顺从...从来我都是被动,面对她,我从来都是被动!我并不喜欢她,你们却要我千方百计讨她欢喜,可这并不是我甘心情愿做的事!凡事若因退让迁就触及为人底线,最终会是如何的惨淡光景?爹,你从小便教导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是,即便陆家对我们赵家有何等大的恩德,这还恩之礼为何偏要我一人承受?为何要将我的一生许给这样一个承诺!”

“你住口!”赵衍已然盛怒,一只手重重击于桌案,直令那桌上青瓷花瓶、白玉茶盏颤巍巍抖过几回,“你若觉得赵、陆两家结亲不过是一纸契书,你大可不必顾忌我与你娘亲,撕碎它、毁掉它,任你行止轻狂,我不会有任何异议!”

整个大厅回荡着他据理力争的声音,仿佛那烛火也因吼声震颤不已,赵夫人蹙眉望了他,面容虽平静,却是因此添了几分苍白脆弱,半是倦然,半是嗔怪。

赵衍似乎也因此迁怒于她,并未理会二人,径自拂袖离去。至于门口,他忽又驻足,背对了赵亟,依然是一腔火热的语气:“今日云倦阁之事我暂不与你追究,你好自为之。”

他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今夜是八月十五,最是月光透彻,然而赵亟感受不到那一刻温暖如初的月。

赵十七一直屏息跪在旁边,恰与赵亟并肩,他没敢正眼看了他的面容,此时谨慎回头,见赵老爷已是不在,才下定决心扶赵亟起来,然而他的动作还未进行,赵夫人已经先一步扑上去抱住了他。

“亟儿,是娘亲的错...一切都是娘亲的错...”她已是抑制了许久目中的泪,此时拥着赵亟,不自觉便落了他的衣衫,赵亟没有说话,顺势将脸贴在母亲的肩上,缓慢而疲惫地合上了眼眸。

“娘亲,你们为什么连一个爱人的机会都不给我...”他沉吟,无奈至极,不是责备,更似责备。

秋风渐起,墨发飞扬,岁月悠长,衣衫凉薄。

赵十七奉赵亟之命去请孔少驰之时,他还不肯信赵亟被禁足之事,直到入了赵府,见了那人的愁云面容,不由自主便戏谑了他:你这厮也有今天。

赵亟忍了此时叱骂之心,翩翩然扯出一丝笑,却是皮笑肉不笑,看得孔少驰浑身不自在。

孔少驰直言:“你果真提了退婚之事?”

赵亟颔首,执壶倒茶,顺带扫了赵十七一眼,赵十七只与孔少驰相视,眼神闪烁。

孔少驰见他承认,莫名对他生了油然敬意,平日里赵亟虽是行止不羁,但对他父亲还是略略有些惧意,忽然想到什么,孔少驰又问:“那昨夜之人便真是愫薇?”

赵亟还未作答,他已是自顾自地感慨起来:“天可怜见,为什么呀!”

赵亟只是徐徐看过他一眼,继而转目,音色如此时此刻天空飘渺远兮的游云,“世上再无温愫薇,有的只是云倦阁的花魁海棠。”

孔少驰平白翻过一个白眼,桃花眼细长俏丽,倒不像生气的模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就这么个反应?”

赵亟轻叹一口气,无比辛酸地说:“小乔啊,我不过是长安城一个无所作为的浪荡少年,我又能如何呢?”亦是无奈至极。

“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孔少驰竟是不可思议,往日里他便是那样肆意妄为,更何况愫薇与他是如何好的交情,竟眼睁睁看了她做花魁?此中必有蹊跷。

赵亟没有看向他,只是继续用那低沉的声音说着:“我没变,变的人是她。”

变的人是她,是那个靓妆冷颜的孤傲女子。

她早已习惯了居高临下的自负,习惯了盛气凌人地用眼眸锁住屈居裙下的人,然而她的骄傲让她不甘于如此,她渴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想要一切令她不悦的人物、事物都成为她的禁脔,终其一生,败在她手下!

孔少驰渐渐有了一丝了然,半是试探地问道:“你今日请我过来是想让我帮你做些什么?”

赵亟并不含糊其辞,浅笑过后依言答道:“送彦荷走,离开长安。”

“这...”孔少驰拧眉,彦荷与江三公子好事将成,这个时候送她走...于情于理都是不合。

赵亟早猜出了他的心思,便直言道:“江三公子好不容易说服江老爷让彦荷进门,江老爷虽是面上答应,毕竟对她风尘女子的身份颇为忌讳,更何况眼下江三公子虽对她疼爱有加,保不定日后另觅新欢,那时彦荷又会是如何的光景?”

他此言也不无道理,然而孔少驰自觉得拆散人家鸳鸯一对,如何都是为难,便犹犹豫豫没答应。

“小乔不肯答应?”

孔少驰展扇一摇,没吱声。

赵亟未强求,只是又执了一言:“你可知我为何送走彦荷,而不是愫薇?”

孔少驰挑眉,赵亟徐徐一笑,略含深意,亦为他倒下一杯茶,缓缓推至他面前,无声言语。

果然,不刻孔少驰便恍然大悟:彦荷是愫薇唯一的亲人,亦是她唯一死穴,只有彦荷离去,愫薇才会甘心顺从,她总不至于不念亲情吧?

然而他想到的与赵亟所指不尽相同,但无非是一个结果:只有送彦荷走,愫薇才会离开云倦阁。赵亟并未对他解释,便由了他对错,目的已是达到。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愫薇走?”孔少驰问。

赵亟忽尔闪烁了美眸,答曰:“夜阑梦归处,琼台赏月时。”

二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是笑。

“你对她这般上心,可有想过小宓是如何感受?”孔少驰接过他递与的茶盏,作了漫不经心的姿容。

赵亟未答,眉间却是隐约有了愧色。

目 录
新书推荐: 内娱街溜子,开局带劫匪狂飙 睡完不认后,被阴湿继承人强宠了 绝爱囚笼:千金的男装救赎 江州囍事 重生七零,我在京市开饭店致富 什么叫我是怪谈? 完了,我把仙家的香炉摔了 仙子,求你别再从书里出来了 他发癫,她贩剑,恋综画风被带偏 前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