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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旧曲不成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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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园幽径,暗香流窜,细碎的星辰织成了一张浅淡疏松的网,笼着如眉新月,几点萤火渐隐渐现,顽皮不已,偶有夏虫跳蹿,咕咕叫个两声,栽进草丛里又叫个两声,如此反复,逗弄着有心人。

只影独行,袅袅娉婷,原是少女提了盏灯,悠悠地蹚过来。她怀里还捧着个碧青的瓷酒瓶子,那酒是昨日里给赵夫人送药时她赠予的,名唤君子之交,她本想着送去给爷爷的,不料连去了两日都不见人,她一生气便拿了回来,准备留着自己独享,让那老头子自个儿可惜去。

一墙之隔的院落无半点灯火,竹门却是大敞,赵辛宓不免好奇地朝里张望。自那日的陌生男子走后,那人院中便是整日的紧闭门窗,莫不是真在炼什么长生不老药?

院中本就无什么装饰,满地是分不清你我的花草,缠缠绵绵,柔情蜜意地缱绻着,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们长相守的承诺。此时梨树的叶子已是长得很盛了,浓稠的黑影密密麻麻地叠在一起,亭亭如盖。

浓墨树影下,一抹素白的身影格外突兀,他就这么挺直了脊背静坐其中,月光裁下他半面婆娑剪影,那眉目依稀清浅,好似一尊雕琢后的玉坯,他的面前摆着一架琴,却不见有抚琴的兴致。

赵辛宓本是趴在门框上偷偷瞧着的,不经意间放松了身心,竹门轻晃,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吱呀”声。

那人微微侧目,一点浅兰衣角落入眼帘。他不说话,又恢复了先前的姿势,只是那竹门渐渐地有了闭合之势。

少女“呀”了一声,忙伸手挡了门,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也不扭捏,坦荡荡地进了去,一面走着,一面是带着笑语,“新月无情,不肯施舍光华,公子何不点灯?”

走到近处赵辛宓才发现,他穿的是一件质地极好的莲姬锦做的衣裳,白如苍山雪,皎若忻州月,沉沉夜色未能掩盖他的风华,半敞着胸口,露出大片白璧般的肌肤,及左侧胸前一个似于杂草的文身,赵辛宓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文身一点也不美丽,杂乱无章地扭曲在一起,倒像是伤口愈合后留下的疤痕,反污了这块美玉。

“月无情,人有心,不知你可否借我几缕薄光?”他浅笑,美目流连,那手不动声色地牵好了衣襟,挡了少女的视线。

他真是个美人啊,同样是一袭白衣,孔少驰穿来是风流之姿,他却如遗世谪仙,添了仙子风韵。四目相对,赵辛宓急急收回目光,忽忆前话,笑着将手中的灯揭了灯罩置于桌案。

凉夜无风,青烛茕茕孑立,光晕染了风尘,越发盎然,映得二人恍若置身画幅。

“六一可是要抚琴?现在可亮堂了?”赵辛宓巧笑而问,将那青烛往前移了半寸。

他瞥了一眼那琴,却是苦笑,“抚琴就罢了,我只是忘记要做些什么了。”

见他懊恼,赵辛宓两手支着下巴,也不由懊恼起来。

静夜遐思原是美事,可着实不适合她赵辛宓,她呆呆地看了那人一会儿,未几,嘴角忽而一咧,便是扑闪着明眸笑道:“六一公子,我这里有一壶极好的酒,名唤君子之交,你可愿与我共享?”

清弄倒是习惯了她这般聒噪,只是抬眸迎上了她热切的目光。

赵辛宓似是得了鼓舞,兴奋地将酒瓶子摆在他面前,顺势将那架六弦琴拉向自己这边,进屋取了两只白玉斗来。

“是了,我这酒可是人家赠我的。常言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此酒观其色,清淡若水,闻气味,未浮流香,只欠一品。”言罢,赵辛宓已是施施然斟好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他。

他伸手接过,衣袖带风,一股滚烫的气息迎面袭来,如仲夏热流一般,赵辛宓瞪大了眼睛,“你...”

“我没事。”他说,气息平平,未见病态。

玉斗微微一倾。

含烟正欲上前,笼香却是将她按住,“你放心,他自有分寸的。”含烟瞪了她一眼,终是听了此话,继续匿于门外。

“岂止是淡如水,着实无味。”他放下玉斗,那玉斗周身竟是冒了烟,他不动声色地伸手摇了摇,待其消散去了才抬头,却见那少女正如痴如醉地盯着自己发怔,他垂了眼睫,问道:“你怎的单看我?”

赵辛宓被他一语点破,恍然间红了脸,赶忙将头埋入袖中,一口饮尽杯中酒,以掩尴尬。

一杯酒下肚,喉咙里顿时如火燎般,辛辣滚烫之感遍布全身,赵辛宓被呛得连声咳嗽,杏仁美目中热泪涟涟。

那人虽是抿着唇,不难看出嘴角那抹笑意。

赵辛宓仍是咳,待好不容易平静了些,她涨红着脸,气恼地说:“六一公子好不厚道!这哪里是淡如水,分明浓烈刺激的很!”

他笑,目若玄珠,齿如编贝,轻吟道:“是你迫不及待了,不妨细品吧。”

赵辛宓迟疑,不禁回味口腔中余剩味道。

那人主动持了那酒瓶子,替她再斟了一杯,并不递给她,而是放在她面前,对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赵辛宓缓缓举杯,时时注意着他的神色,滴酒入肺,顿时宛若春光萌动,桃红柳绿争相竞辉,春风入里,绵柔至极。

果真是值得细品的好酒,赵辛宓砸吧砸吧嘴,忍不住伸出小舌将唇际残余的酒液觅尽。

他瞧着少女这般俏皮模样,心上也是一暖,不由地举杯又抿了一口。月光下,他浅笑姿容风华依旧,仰首饮酒恍若与苍穹同杯。

一盏孤灯,一壶清酒,二人对饮生趣。

酒之君子看似通俗,后劲大得很,连着饮了三杯,赵辛宓脸泛酡红,已是微醺,斜倚着琴,她低声念叨:“足酒还酌,滋味大减呀...”既是这么说着,却又将一杯酒递至唇边,还未张口,那玉斗已摇摇晃晃地将杯中甘露倾个干净。

“那便停下吧,伤身。”他只是平淡吐字,听来却字字关怀。

“不行!”赵辛宓捉住正腾空而起的酒瓶子,“说好请你喝酒,怎么能喝到一半就弃了呢!”摇了摇酒瓶子,还有大半!赵辛宓一喜,直接将酒瓶子对上了嘴,顷刻间,玉液沿着少女雪白的脖颈一泄如注。

他赶忙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白衣沾了酒水,紧贴着他的身体,胸前的菟丝文身越发清晰。

赵辛宓忽然觉得面前的一切是这般梦幻,那人的手温柔地环在她腰际,雪白的衣袂被浅风吹起,又仿佛融了月华,绒光暖暖地浮在上面,墨发肆意地飞扬,扑在她艳若红桃的脸上,痒痒的,她嗅到他发间暗香,是银丹草,她贪婪地嗅着那缕舒适的香,只觉得越靠近,越有一股灼热的气息逼近自己...

“你...你好烫...”

清弄没有说话,手却是停顿了,半晌,他垂下了手。

赵辛宓失了依靠,不觉左右摇晃起来,她没有方向,便循着那暗香倒去,那人躲闪,却扬手让几匝红线绕上她纤细的柳腰。

少女纳闷地瞧着腰上缠绕的物什,用力扯了两下,扯不掉,索性扶着琴躺了下来。她青葱的十指在琴弦上胡乱拨着,不成曲,却也是上下自如,偶然移至第四弦,食指轻扣空荡的琴槽,猫儿一般地娇唤:“我见你这琴甚是欢喜,令我想到了怡浆与我娘亲,你可愿为我奏一曲《长相思》?”

他默然,却是伸出一双白雾蒸腾的手,无奈地说:“这...恐怕不行...”

“你为何不愿?”赵辛宓噘着嘴,一脸哀怨地瞅着他,小脸云蒸霞蔚,甚是可爱,“我只想重温旧曲,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你都不肯允我?”

他凝眸看她,看着她猫儿一般蜷曲身体,手却仍抚在琴上。

少女咬着娇嫩欲滴的红唇,双眼迷离知醉,似有晶莹溢出,“你是厌恶我的,我早先就知道,你与他人谈笑风生,独对我爱答不理,我哪里招惹你了?我不过是爱慕你呀!你可知我多不愿你冰冷的眸光看向我,我多不愿你默认我的不诚恳,你的含烟是厌恶我的,你也是厌恶我的...我好想回家...好想带你去见我娘亲...好想告诉她,你是我的心尖尖上的人呀...”

她颠三倒四地喃喃念着,时而含笑时而蹙眉,泪珠沿着眼角丝缕滑落,落在冰冷的六弦琴上,也落在他滚烫的心上...

很久很久,少女嘤嘤泣声终于低了,唯一的弦音也终于消失殆尽。

他仰起头,望着天边那一弯浅淡的痕迹,静静合上了墨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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