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看出端倪2（1 / 1）
宋岩扶着一瘸一柺的邓玉容进到邓家的客厅时，玉米和李梅英正在看电视，见二人进来，便站起来打招呼。
玉米问道：“小岩爸爸，你怎么送我姐回来了？”
李梅英小声朝玉米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然后，她朝宋岩热情地说道：“快，进来坐。”
宋岩说：“玉容的脚扭了，我就把她扶上来了，时间不早了，我不坐了。阿姨，邓老师，再见。”转身出门时，宋岩朝邓玉容叮嘱了一句：“明天要是还疼，就去医院检查一下，别硬撑着。”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宋岩离开后，李梅英摸了摸邓玉容的脚心疼且关心地问：“要紧吗？”
玉米在一旁打趣道：“妈——，没事，你没看出来吗，是我姐装的。”
“玉米——。”邓玉容喊道，然后对李梅英说：“妈，没事。休息一晚就好了。”
李梅英说：“既然不要紧，妈就先去睡了，明早还要给你们做早饭呢。”说完进了自己的卧室。
玉米模仿宋岩的口吻把刚才的那句叮嘱重复了一遍。“哎呀，没想到还挺会关心人的嘛，感动，撒花！”玉米一屁股坐到邓玉容跟前问：“老实交代，进展到哪一步了？”
“别胡说，你想哪儿啦。”
“哦——，苦肉计暂时还没有奏效。”玉米诡异地笑着。
“哎！你是我亲妹妹吗？人家一个外人看我脚扭了，都心生同情，你还在这阴阳怪气地说风凉话。去，给我打洗脚水去。”
“遵——命——。”玉米满脸调皮地朝邓玉容敬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连蹦带跳地进了卫生间。她是多么希望姐姐能早些找到自己的幸福。
一连几天，郭伟都在快要下班的时候，打电话约宋岩吃饭，他本想从宋岩的举止言谈中分析出邓玉容和宋岩的关系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可是宋岩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都没有答应。无奈，郭伟就一个人到酒吧消遣，一边喝酒一边他就在想：人家一个单身，一个未婚。自己不过是一个有妇之夫；一个想在外面发展一段感情的花心男。不，郭伟立马否定了自己花心，这么多年，他的女人就只有江雪一个——他名正言顺的太太。除了江雪，他没有抱过任何一个女人。可是眼下，对于邓玉容他是那样的放不下，放不下。但是，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默默地等，等到有一天，收到邓玉容和宋岩的结婚喜帖。那么，他依然会挽着太太江雪的胳膊，笑容满面得前去道贺。想到这儿时，他苦笑着把一大杯啤酒一饮而尽。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有一天从叶子或别的什么相关的人的嘴里得知，邓玉容和宋岩根本没有在谈恋爱，那天晚上看到的，不过是巧合或是误会。这两种可能，郭伟更希望是后者。
空腹喝了几瓶啤酒，郭伟觉得头昏脑涨，思维开始混乱了起来，他告诉自己不能再喝了，起身招呼服务生买了单，就昏昏悠悠、踉踉跄跄地往酒吧外面走。迎面碰到一个年轻女子，在酒精的作用下，那女子的脸瞬间幻化成了邓玉容的脸，他憨憨地笑了笑，就身不由己地扒在了年轻女子的肩膀上，那女子以为碰到了酒鬼或是无赖，瞬间吓得脸都白了。这一幕被刚从洗手间出来的江山看到。江山走到郭伟跟前叫着姐夫、姐夫，可是啤酒的后劲越来越大，郭伟醉得不省人事。江山从那女子身上扶起郭伟说：“对不起，这是我姐夫，他喝多了。”
那女子用厌恶的眼神瞟了一眼郭伟的脸就离开了。
服务生和江山一起把郭伟拖上车，郭伟像烂泥一堆倒在后座上。
江雪在家里打郭伟的手机没人接；打到公司，秘书说下班早就走了。江雪在一楼的客厅里坐立不安，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正准备换鞋出去找时，从窗户里看见江山扶着郭伟进了别墅的院门。她赶紧出来帮忙和江山一起把郭伟扶进去，两人把郭伟放在沙发上躺下。江雪问江山：“你姐夫在哪儿喝的这么多？”
“酒吧。”
“你怎么也不拦着点？看醉成啥样了。”
“不是跟我，我出来上洗手间碰到他。奥，对了，那边还有朋友等着我，我就先走了。”
“你也少喝些。”
“知道了，姐。”江山边说着，边往外边走。
江山离开后，江雪把郭伟耷拉在地上的一条推抬上沙发放好，然后把两只鞋脱掉，正准备到洗手间拿条湿毛巾给郭伟擦脸时，半醉半醒的郭伟一把拉住江雪的胳膊，极度痛苦地呢喃：“为什么躲着我……”
松开郭伟的手，江雪到洗手间拿了毛巾在郭伟的脸上细心地擦拭着，她的内心却是五味杂陈。结婚这么多年，郭伟从来没有这样过。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郭伟今天晚上喝成这样是为了一个女人，但绝不是她自己，那会是谁呢？邓玉容？还是别的什么女人？江雪思索着……。
第二天早上，郭伟已经清醒。他起床后，洗漱完毕，走到餐厅的时候，江雪已经和往常一样做好了早餐，放在水晶餐桌上。他们完全有条件请个保姆，可江雪说两个身强体健的年轻人，还要请别人伺候，没那个必要，也没有必要浪费那个钱。一路走来，从贫穷到富有，尽管现在不差钱，可江雪已经养成了节俭的习惯。
看见郭伟，江雪从厨房里出来边解围裙边说：“快吃吧。”
“昨晚喝多了。”郭伟面带歉意地边说边坐下吃了起来。
与此同时，江雪也坐下开始吃饭。
饭桌上，江雪没有问昨天晚上的事情。一来，两人都着急上班，那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完的；二来，郭伟要想告诉她，自然会找机会说，何必凡事都要问个一清二楚，令男人反感。
江雪没问，并不代表她就不想知道，在去医院的路上，江雪给江山打了个电话，询问了昨晚的情况，江山如实叙述了一遍。江雪面色凝重……
自从小岩生日那天晚上宋岩送邓玉容回家后，除了第二天打电话问了一下脚没事吧，得到答复没事后，这些天两人一直都没有联系过。两人工作都忙，尤其是宋岩，除了要接待省里一个巡查组，还要陪市委领导处理一起因拆迁引起的群殴案件。不过，今天中午倒是有个空闲。
早上8点，宋岩已经到了办公室。他看了看通讯员放在桌上的日程安排：早上9点，有个电视电话会议，11点半结束；下午3点陪同有关领导去潼江看守所检查“规范执法行为，促进执法公证”的落实情况。宋岩给邓玉容打了个电话说：“今天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电话那头，邓玉容开玩笑地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约我？”
宋岩笑了笑没有说话。
邓玉容也笑了笑。
“就在我们单位附近的‘满口香大排挡’，12点钟见。别忘了带上采访工具，再见。”
“再见。”挂了电话，邓玉容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搞什么名堂？要做专访？”
电视电话会议一结束，宋岩回到办公室签了几份放在桌上的文件，就直接去了‘满口香大排挡’。宋岩和邓玉容几乎是同时到的，宋岩刚要进餐厅大门的时候，看见邓玉容从新闻采访车里下来，开的是承伟集团捐赠的新闻采访车，宋岩指了指车说：“你这可是公车私用啊！”
邓玉容指了指跨在身上装有采访工具的包说：“我这不是要给你做专访吗，算不算是公务。”
二人前后脚进了‘满口香大排挡’的门，坐在靠窗户的一个位置上。服务员过来问：“二位吃点什么？”
宋岩用征询的语气问：“两份工作餐行吗？”
“挺好。”
服务员说：“请稍等。”然后就下去了。
宋岩说：“下午，上级有关领导要到潼江看守所检查‘规范执法行为，促进执法公证’的落实情况，我想邀请你同去采访。这是个不错的宣传点，然后以点带面，让更多的执法单位借鉴学习，真正做到行为规范，执法公证。”
片刻，服务员就把两份工作餐端了上来，二人接过餐盘，说了谢谢，就边吃边聊了起来。
邓玉容舀了一勺吃了下去，假装很失望地说：“好不容易约我吃个饭，还和工作有关。你呀！什么时候能真正地抛开工作，轻轻松松地过属于自己的一天。”
“很失望。”
“一点点。不过，现在有很多人失去了对工作的热情，从这点上来说，我倒是很佩服你。”
“我是个很无趣的人，工作就是我现在生活的全部内容，所以，我爱人去世以后，就再没有谈过感情，大概也是不具备条件吧。”
“为什么这样说？”
“首先是没时间，再有就是，算了，不扯那么远了，快吃吧。”宋岩大口地吃了起来。
邓玉容只吃了一口，有忍不住说道：“你知道我们做记者的，就喜欢刨根问底，你就当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如何？。”
宋岩继续吃饭。
“说——嘛——。”邓玉容把筷子放在餐盘上，两手托着腮帮，注视着宋岩，那表情七份恳求，三份撒娇。
看这架势不说是不行了，宋岩咽下嘴里的饭菜说：“也没那个财力，就现在城里的女人，你随便追一个，不得花钱啊。什么玫瑰、首饰、汽车、洋房，这些都需要资金支持。”
“如果有个女人不计较你说的那些，也会真心真意对小岩好，你会考虑吗？”
宋岩已经吃完了，擦了擦嘴说：“会有这样的女人爱上我？哈哈，别安慰我了，快吃吧。”
邓玉容和宋岩从‘满口香大排挡’出来的时候，在门口碰上郭伟和江雪正准备进去。
四人寒暄后，宋岩问郭伟：“你们今天怎么也在这儿吃？这可不是你平时的消费档次。”
郭伟故作深情地看了看江雪说：“没办法，夫人指定的。”
宋岩说：“你们快进去吃吧，我们先走了。”
郭伟说：“再见。”
与此同时，邓玉容和江雪微笑着相互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目送宋岩和邓玉容离开，江雪拉着郭伟的胳膊进了餐厅。找桌位、点餐这些事情仿佛和郭伟无关，都是江雪一个人在忙活，郭伟像个木头桩子似的跺在那里。看着桌上的饭菜，郭伟一点胃口都没有，他胡乱捣了几下，对江雪说不太饿，就停止了用餐，然后拿出手机，几次翻出邓玉容的号码，犹豫着不知道是该删除，还是该打过去。
“宋岩和邓玉容是不是在交往，我看他们两个倒是蛮般配的。”江雪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好像是吧，我最近也经常碰到他们在一起。”
听了这话，江雪此前的担心倒是少了些。她知道，如果邓玉容的心思在宋岩的身上，那郭伟就是再灵魂出窍、神魂颠倒，那也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不过，江雪还真是不了解邓玉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几天后，江雪用朋友的身份证办了个手机号，开通了微信，邀请邓玉容加入朋友圈。刚开始，邓玉容觉得是陌生人就没有接受，但是江雪三番五次的邀请，并说，知道邓玉容是《A城晨报》的记者，可以长期提供有价值的新闻线索，邓玉容这才将其加入了微信朋友圈。
刚开始，江雪还真给邓玉容提供了几条有价值的新闻线索，经过一段时间的互动和闲聊，邓玉容也已经接受了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微信朋友。有天晚上，江雪用微信给邓玉容发了一条信息说：“我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不知道该怎么办，很痛苦。”
邓玉容立即回复：“我在国外看过一部小说叫《不和已婚男人谈恋爱》，女主人公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后来费尽心机、步步紧逼，终于叫那个男人和妻子离婚，娶了自己。可是他（她）们的婚姻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祝福，而是引来诸多指责和诅咒。当她怀孕的时候，发现老公经常对着前妻的照片发呆，有时候还泪流满面地说对不起前妻和儿子。她自己也在这场没有祝福的婚姻里，心力交瘁、伤痕累累。最终，她一个人到医院把孩子打掉，选择了里离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最终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江雪看到邓玉容的回复时，那种心情如释重负，舒畅到无法形容。她终于知道了邓玉容的心思，感谢那本《不和已婚男人谈恋爱》，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今天晚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第二天是周末，也不轮江雪值班，莫名的江雪竟有一种想邀请邓玉容一起逛街的冲动。她看了看表，才9点一刻，她拿出手机，翻出了邓玉容的号码，打了过去。听筒里一阵彩铃过后，传来邓玉容的声音：“你好！江雪。”
看来邓玉容保存了自己的号码，江雪这样想着，马上应道：“我还以为你没有存我的号码呢。”
“怎么会，那天咱两一起吃饭时，我就存了。你这么晚了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吧？”
“没打扰你休息吧？”江雪无比客气地说。
“没有，我一般睡得晚。”
“是这样，明天我想邀请你一起逛街，不知是否可以？”江雪真诚地说。
邓玉容感到意外，可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客气地说：“当然。我正好这个周末没事。”
最后两人又客气了几句，这才先后挂了电话。
第二天，江雪和邓玉容从早上一直逛到下午。临了，江雪还买了一套XNE的女装送给了邓玉容。邓玉容再三推辞，可最终还是没能拗得过江雪，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理由嘛，无非就是邓玉容牺牲休息时间，陪自己逛街辛苦了，云云。
既然收下了衣服，也没有不穿的道理，周一邓玉容便穿着那套衣服去上班。到底是做记者的出身，眼尖得很，叶子一眼就看出了那套衣服的档次，翻看了一下牌子，惊讶地说道：“哇塞！XNE的！你对自己够狠的吗？”
“昨天和江雪一起逛街，她送的。”
“江雪送的？！”叶子脑神经一时短路，想不出江雪为什么要送邓玉容如此名贵的衣服。她一边想一边把邓玉容拉到了外边一旁的角落。
“又怎么了？”
“她为什么要送你这么名贵的衣服，你知道无功是不受禄的。”
邓玉容把前天晚上江雪给自己打电话，已以及昨天逛街的事情如实给叶子叙述了一遍。
“我的大小姐，你动动脑子好不好。不错，我们和江雪曾经都是校友，可在学校的时候，关系并不是很亲密。何况你才从国外回来还不到一年，和她见面的次数都数得清，怎么突然两天之间，逛了一次街，就到送你名牌衣服的地步了？有如此亲密吗？”
“地上原来也没有路，走得人多了不就有了路吗。人和人原本也不是很亲密，交往的多了，不就亲密了吗。怎么？你吃醋了？”看着叶子一脸担心不悦的样子，邓玉容故意逗叶子开心。
“大早上的我又没吃饺子，吃啥醋。”叶子对邓玉容嬉皮笑脸的样子有些生气，她严肃地说：“让我来告诉你吧，江雪已经意识到了危险，而你就是埋在她老公身边的那颗雷！她这样做，无非两个目的：一是窥探你的心思；二是收买你的人心。”
“哎，你明天可以兼职当个心理分析师。不听你的宏篇大论了，本人还得赶一篇稿子呢。”说完，邓玉容转身离开。
叶子摇了摇头，表示担心。
－－－－－－题外话－－－－－－
亲们，因疏忽前面漏掉了一章，现在此补传一下，深表歉意。这一篇是（四）看出端倪的第2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