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呓恋1（1 / 1）
紫色的芫花，在卑微中高贵的花儿。
狄翌与颜欢守在聚生源草堂外面，等待着“项少堂主”的现身。
狄翌跟颜欢一直死守着，几近日落黄昏却没有一丝动静。
颜欢：“翌哥哥，他是不是早就已经离开了。”
狄翌：“来时还能听到里面的高谈阔论，这么多武林人士一起守在这里，这其中也并没有人出去过。”
颜欢：“真奇怪，难道他们像老鼠一样挖洞跑了不成。”
颜欢的话瞬间点醒了狄翌，“丫头我们走。”
“去做什么？”
“找个地方，换身衣服。”
不一会儿，街上一个老汉打骂着得了麻风病的老婆子乱跑，路人看到都避之唯恐不及。老汉骂骂咧咧，老妇哭得哀怨悲痛，老妇在草堂门口一直哭闹，很希希一段时间却并无人理会。妇人拍着柴门继续呼救哭泣，仍然没有人理会，妇人灰心骂道：“这么没有同情心的人家，真是可恨。”然后使劲一拍，门板瞬间倒下，他们相视一笑，一起走进草堂。
走进草堂，四处空荡，果然是人去庐空。
“他们果然已经走了，我们白白在外面苦等这么希希。”
老汉巡视着整间屋子，虽然陈设简陋，却甚为清新淡雅。尤其是桌上那套木制的功夫茶具，尤其精致非凡。
老太婆：“茶还是热的，他们应该还未走远，我们赶紧找找这墙上可有什么机关。”
老汉：“先别慌，这百晓生生活如此节俭，这套功夫茶具他应该向来视为珍宝，现在草庐内空无一人，他的下人却没有将茶具收起。”
老太婆环视着院子，“他自己商量要事也就罢了，可是连那小书童也不见了。”
老汉：“你终于猜对了一次。”
老太婆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打斗的痕迹，这里定有暗室，可是这开关……老太婆反倒轻松坐到桌旁，准备喝茶。
老汉：“为什么不再找开关了？”
老太婆笑道：“这百晓生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得罪的仇家肯定不少，我听说他并不会武功，那么他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这暗室的开关也定非常人能够找到的。所以以我的之修为去找，肯定会南辕北辙，徒劳无功，倒不如喝杯好茶慢慢等。”老汉：“等谁？”
老太婆笑得满脸褶子，“古今狄翌聪明人，你的胡子掉了半边了。”
老太婆这番话真是大大得夸扬了老汉的智商：“哈哈，傻丫头，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不愧是为师的好徒弟。”
看到这满脸娇嗔的老太婆，老汉情不自禁刮了一下老太婆高挺的鼻梁，看到老汉这张笑盈盈的脸，如果这就是他们两个五十年后的情景。
老太婆轻微颤抖的声音“翌哥哥，五十年后，当我们老了，头白了，佝偻了，我们一起在阳光下打盹，一起步上高山，轻轻诉说年轻时的感伤。”
老汉听到，心里很是开心：“傻丫头，越来越有才情，越来越像师傅我了。”
“谁是你的徒弟，说那些只是为了保护你。给你说个秘密，我喜欢我大哥，喜欢他的才华，他的胆识，他的机智，他的幽默，还有他叫我傻丫头时的笑容……”然后，老太婆憨憨地趴到桌上，呼呼睡去。老汉走过来，抚着老太婆的头发，“傻丫头，我早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老汉这才发现身边这杯茶竟然还冒着热气。“这不是武夷山的云梦茶，而是雪山之巅的呓阑珊！”
“丫头，醒醒，醒醒……”
老太婆依旧不为所动，狄翌从水缸摇起一瓢水向颜欢头上浇来，也洗掉了脸上的妆容，这才睁开了惺忪朦胧的睡眼。
老太婆：“我的褶子竟然落了一地。”
老汉：“别开玩笑了，原来是这茶里面被下了呓阑珊。”
老太婆摘下脸上被茶水浸泡了的“褶子”露出颜欢的本来面目。“呓阑珊？是何物？”
狄翌：“是高丽王氏的独门迷药。”
“高丽国？不是在二十年前就被李氏灭国了么？”颜欢嗅着方才喝的茶，很重的香气，想要再倒一杯，闻一闻，这茶壶却端不动了。
“翌哥哥，你来看！”
狄翌小心转动着茶壶，整张石桌竟然开始旋转，明显露出一个地洞。
“太好了，这才是机关。”
狄翌跟颜欢沿着密道下去，下面却一片漆黑。密道狭窄崎岖，他们小心翼翼地走着，狄翌却嗅到另一个人的气味，他的身上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道，分明就是受了伤，脚步却还如此轻快敏捷，可这同时又听到咣当巨响，来时的路已经被封死。黑暗的洞窟，对狄翌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不知为何，颜欢在这么漆黑的环境中也是应付自如。
他们继续向里走，转进一间密室，大厅中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确是金壁。金壁上镶嵌冰玉，极似一朵朵雪白的琼花，在大厅中堂挂着一幅美人图，那美人头上别着一直雪白色的琼花，身着白衣，款款席地，素净高雅。
“美人吟花绕指柔，娇嫱仙梦避风霜
芊芊润呓金满堂，妃笑如琼倾天下”
那落款的印，允炆，永乐朝庭的忌讳，当今皇帝的亲侄子，建文帝朱允炆。这幅画看上去至少有三十年的历史，更像是建文帝尚未登机时所作。无论是否登机，朱允炆当时在皇家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幅画的落款竟然连自己的大名都未书，单谢了自己的小字，妃笑如琼，难道这幅画上的女子是她的妃子，他的妻子，这是恋人间的馈赠。
颜欢：“狄翌哥哥你看，这下面的灵位，高丽王氏纯宗长女呓琼，她是高丽王氏的末代公主。”
高丽王氏一直臣服于大元，向元朝供奉美女，往来姻亲。可当元朝皇族被朱元璋打退到漠北，高丽王氏失去元朝廷的庇佑，内政岌岌可危，后来甚至被李氏取代。那么，这个末代公主很有可能是因为她的父亲为了巴结大明朝廷，将她送来与朱允炆和亲。
颜欢：“看来，这作画的允炆帝，非常爱他的妻子。”
“可惜，她并不爱那个少年天子。”
一个深邃而沉重的声音传来，是方才那个受伤的人，他的胸口还在流血。
“前辈，您就是金堂主。”
“不，我的本名王裕，我是这画中人的亲弟弟。”
在金光下，他看到狄翌的脸：“是你，你终究还是来了。”
“前辈……”
“不可能，他若活着，也应该是年近不惑了。”
“咳咳……”金堂主吐出一大口血，气息更加虚弱。
狄翌把脉，拨开他胸口的衣衫，颜欢也识得这拳印“霸王拳！”金鑫已经晕死过去，颜欢将内力输到他的身上，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你的内力，似曾相识。”
“洛紫晴”
“洛紫晴，你说这是我的名字，我姓洛，我就是杀人如麻的女魔头‘洛水女魅’！”
金鑫并不急于回答颜欢的问题，而是将手伸出，狄翌将二十两纹银放在他的手上“果然会百晓生，自己的规矩，至死不变！”
“你不是。你多付了十两，我的规矩不能破，那我就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情，藏宝图……”金鑫的手，指向墙上的美人图，然后垂下了头。
“前辈，你醒醒！”
“颜欢，他已经死了。”
狄翌起身，摘下墙上的美人图，“难道是这画后面有什么机关，放着藏宝图。”
狄翌拍打着画后面的金壁严实无半丝声响。
狄翌将画幅收好，见此洞已经无路可退，只好背着百晓生原道返回聚生源草堂。这时，另外一拨人早已闯了进来，看到满身鲜血的金鑫，狄翌和颜欢，逃无可逃，躲无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