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1 / 1）
两人都脱下了木鞋，外套。相互鞠躬。摆好姿势。
此次，率先发动进攻的人安瑾元，握手成拳。
接连十几下快拳，都被程瑜安一一用手臂挡住了，小碎步，程瑜安往后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原地小跳着，安瑾元的呼吸声有点重了，而程瑜安却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把双手打开，扎了一个马腿，程瑜安弯弯伸直的手指，调侃的意味不容解释：come here ，baby。
安瑾元眉头一紧，右腿用尽往后一蹬，瞄准程瑜安锁骨的下劈有着破竹之势。轻巧地化解，让安瑾元攒足了劲儿的一脚踢到了空气上，左右轮流的七八下直踢也被程瑜安用手挡住了，两人脚下的路线成半圆状，此刻，程瑜安处在了左边的位置。一横踢，却被程瑜安用双手按住，又是一个加大了力气的横踢，却依旧成了没有杀伤力的挠痒痒。接着程瑜安往下一蹲，安瑾元又浪费了踢出一脚的力气。两人的位置又有了九十度的旋转，成了一开始面对面的局面。
依旧用脚，安瑾元的动作如同激荡的鼓点，气势十足，然而却被程瑜安摸准了节奏，每一次的鼓棒落脚点都被洞察了，程瑜安捉住安瑾元踢到了他胸前位置的右脚，一使劲，安瑾元成了没有打鼓的鼓手，轰然倒地。
“想必公子是迷醉在了温柔乡里，中了胭脂水粉的毒。”程瑜安的语气带着讥讽的味道，刀已出鞘，程瑜安闪着剑光，不饮血就成魔。“切莫成了芙蓉帐下的风流鬼。”
从地板上爬起来，安瑾元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对着头部的下劈，程瑜安小幅度的动动脖子，脸上的笑意难以消散，一点点地侵蚀了安瑾元的理性。
从安瑾元主动进攻的那一刹那起，他就成了一个每一步都正如下怀的局中人。
伏特加太激烈，这种被俄罗斯男人称作“第一妻子”的存在，它展现了俄国人消极、无节制、极度发泄的一面，这正是安瑾元此刻想要的表达。
“多谢指点，公子的醉拳果然厉害。”程瑜安拱手做成一个承让的姿势，为这次莫名其妙的比试画了句号。
安瑾元喝了一口闷酒，这样的程瑜安令他觉得不舒服。
菜香、花香、酒香照着一定的比例融合在一块儿，以风为传播的媒介，撩着人心。
采风的回归之旅只有安瑾元一个人，程瑜安因事而中途离开。
直直向浴室走去，把温水调冰，这让安瑾元清了不少。站在浴霸下面，把水速调到最大程度，一个念头闪过，又急急忙忙地关掉。拿起毛巾，安瑾元仔仔细细地把身上擦干，裹上浴袍。
瓦伊拿着醒酒汤在门外等他，安瑾元微做迟疑，终究一饮而尽。
“社长。还有姜汤、按摩、足浴、桑拿等服务，你可以一一体验。”
“叫我青衣即可。”
“yes sir”
“帮我把……嗯——你会泡茶吗？”安瑾元那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他不怎么喜欢吹风机，偏要自己用毛巾擦干为止。
“正在开启茶道系统。”
“乌龙茶。”
“瓦伊～瓦伊～”
这是什么奇怪的声音？
安瑾元默默然。默默然地转身。默默然地迈步。
目光落在摆列有序的日记本上面，安瑾元把一边的椅子搬到跟前，然后把日记本一本本地取下来，在椅子上面码成整齐的两叠。再把上面那排二十四史挪下来。本是按照从《史记》到《明史》的时间顺序，而这次安瑾元却用《三国志》打头、《汉书》、《宋史》次之的顺序。接着是把日记本重新摆上去。
又把科幻类的小说按照作者重新排序，悬疑小说则按照类别充分，把心理学类和传记类调换顺序，一本本封面各异的书，接二连三地往安瑾元的脑子砸。晕晕乎，如坠五里雾中，安瑾元甚至没有发现瓦伊到了跟前。
“老大。”
吃了一惊，安瑾元手里的《梦的解析》差点掉下来。正欲去拿茶杯，瓦伊却递给他了一杯伏特加。
“茶呢。”转身，安瑾元把书放在了英语版的右侧。眼神落在两个版本的书上，程瑜安的到来悄无声息。
“你在三年前的《37°》的九月刊·上里说过，当你思绪杂乱的时候就会整理书，或许还会通过泡茶或是喝酒让自己镇定。你让瓦伊去泡茶，而且回来的时候一身伏特加的味道，因而这才是你需要的。老大，有没有觉得我很聪明？”瓦伊突然画风改变，挺胸、双手夹紧大腿，随之而来的是九十度鞠躬。“为了老大服务是我的荣幸。”
铃声突兀地响起，然后是一个温柔的女声:您好，请问要接通俞宗瑞的来电吗？
接通。
智管有语音识别的系统，然而由于声音的可模仿性，语音操作的范围不能全面覆盖，除非加上瞳孔识别和唇语识别，才能获得所有的操作权。同时，语音操作的门槛也极低，所有人的基本指令都会被执行。
“安爸，我可以到你家来吗？”响起的是俞坤的声音。
“当然可以，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安瑾元朝着书桌走过去，按下“S”键，屏幕中立刻出现了俞坤那张稚嫩无比的脸蛋，由俞宗瑞抱在怀中。
“晚餐的点去。”回答的人是俞宗瑞。
“蹲蹲想吃什么？”
“糖醋排骨、桂花鱼、大盘鸡、大闸蟹……”俞坤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地数。“就先这么多吧。我好像点的有点多了，可是我好想念安爸做的饭。爸爸，我去安爸那里住几天吧，明天就去，不对，不对，从今天开始。”
“蹲蹲，安爸后天就要去挪威了。”
“为什么？”
“因为我得去拍《反转魅力》。”
“反转魅力是什么？”
“它是一个综艺节目。”
“什么是综艺节目？好吃吗。”
“综艺节目是拿来看的，不能吃。”
“为什么？”
俞坤的十万个为什么模式开启了，成功挤走了俞宗瑞，屏幕里这剩下了一张“好奇宝宝”。耐心地回答俞坤的问题，安瑾元没显出不耐烦。
和俞坤通完视频，安瑾元看了看时间，现在还才三点半，离约好的八点还久。接过瓦伊手里的酒杯，入嘴，强烈的口感再次席卷而来。
“根据严谨系统分析，老大的测试结果为:禁欲派。强烈推荐老大以后多喝点伏特加，聊发少年狂。”瓦伊一本正经地说到。
把嘴里的烈酒吞了下去，顺带着还有倒满这个词儿，如果能把“禁欲”这个标签也能吞下去，那就更好了。
扫了一眼，带有警告的意味。
“以后不许说这个词。”
“为啥子？”四川腔乱入。
把酒杯递给瓦伊，安瑾元不笑笑也不说话，眸子里闪出威胁的光。
瓦伊的音调急转而下，委屈感十足:“豆海鹅唔侯，堆唔句。（都是我不好，对不起）”这次是港腔。
“谋咩关海。（没关系）”
瓦伊小声咕哝了一句，安瑾元没听清。
“家里还有没有菜。”安瑾元嘴里问到。手上则划开了Word文档，邓雅欣让他帮忙写的序言他还没写的。
修改文本样式，再把垂直水平面的屏幕调成30°倾斜角，又开了护眼模式。这才开始打字，文不加点，安瑾元打下一段话:别站在你的角度看我，我怕你看不懂。（迈克尔·杰克逊）作为一个演员，身上总是被贴上了各种各样的标签，一个个标签用钉子钉在我身上。
“一斤生菜，一点五斤芹菜，一斤空心菜，半斤小白菜。”
“没有荤的？”
“还有一个鸡蛋。”
“一个？”安瑾元皱眉，他记得孙嘉可是送了一篮子的土鸡蛋过来。
“上次程瑜安煎了鸡蛋。”
方块字平稳地增长，字数统计那栏显示已经有145个字了。
“你怎么知道。”程瑜安做早餐的时候，这家里还没有机器人。
“我清理的房间。”
“……”
瓦伊用手指戳了一下太阳穴，胸前随即有一块屏幕发出蓝光。瓦伊的手指指在屏幕上:“综合排名:天马超市，路程最短:秋水超市，种类最多:万乐福超市……点击一下，你就可以详细查询了解。”
网上超市已经十分普遍，很多超市都支持半个小时车程内的送货到家。
“信息显示你在网上超市的购买次数仅仅只有五次，严重脱离一个正常年轻人该有的需求，和少数老年人的购买次数持平。”大数据时代的好处，信息极度系统化。
“调出刚刚的通话，按蹲蹲说的去买食材。”
“侯啊，谋闷台。多谢晒你啊。（好啊，没问题，多谢你啊。）”语调成上扬状。
“……”
字数已经有316了，而且增长速度还提高了。安瑾元挥挥手，示意瓦伊快点下去。
“撒哟啦啦。”瓦伊送出飞吻，做吻别状。
全神贯注的打字，房间里只有低沉的大提琴声。
删掉刚刚打上去的字，安瑾元不知道该怎么写，总觉得这些事迹都无法表达他的内心，以己度物，这种角度，该用什么比较好呢。张国荣，迈克尔都是挺不错的事例，可是安瑾元更想写的是自己的亲身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