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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荒唐梦·叁】结梦·竹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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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做过一个梦,梦里我同一个人,绕着青灰色砖石砌成的城墙走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在夕阳渐沉的时候分道扬镳。在昏暗的视野里,只剩长满青苔的破败城垣还在留恋这一座孤寂的古城。城墙角落处的旗还在风中撕扯着,它是有千百年来堆积太多的话要说。我最后望了一眼渐行渐远的人,他还是那么令我倾慕,每当我望着他的眼,我就无法自拔,今日,在这城墙之上,一切都了结了。是儿女情长终究不抵山河家国,他留给我的最后依恋,就是这护城河前破碎的青灰色砖石。缘分不可暮暮朝朝,又何必自扰,不如抛了七情六欲。我收回流连在他背影上的视线,望了一眼城墙下方的同这座城一般安静的河,纵身一跃。

我的身体猛地向下一坠,我睁开眼,才明白自己又做了这个梦,这个梦见了无数次的情景。西京繁华,东都巍峨,在我现在所处的小镇是见不到的。转醒的时候,我觉得身上凉得很,仔细一看,原来是原本搭在身前的薄被不知何时落在了地上。窗台缝隙漏进几抹稀疏阳光,我知道此时定然已经不早,便赶紧起身洗漱。当我收拾好,推开房门时,院子里正站着两个年轻人。

“劳二位久等了。”我赶紧给他们道歉,但看他们神色并无责备之意,只其中一人眉间略含了倦意。将二人请进屋,奉上昨日新送来的茶叶煮的茶后,我备好墨汁与笔,摊开昨日未写完的竹卷,看着他二人要说些什么。

宁恩便是那神色疲倦的人,揉了揉眉心,沉着嗓音:“你可真的想通了?”

我推开眼前的竹卷,自嘲般地笑了笑:“你每日都问我同样的问题,是在期待有朝一日我会给你不同的答案么?”宁恩摇了摇头:“我二人都觉你这样不值罢了。”韩宁听得宁恩的话,微微蹙了眉,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宁恩所言。

我凝了气,左手抚过桌面,随即桌上就出现一个羊脂白玉杯。我将这杯子端起,送到嘴边,杯里就盛满了金色的三勒浆,刚要饮,韩宁就说:“只是心疼你,你这般做,懂你心忧的是我们,你想要他懂的人只会谓你何求。”听得韩宁这番话,我心里一怔,连喝酒的心情也没了,自顾自笑着对他们说:“罢了,有始有终,算是个交代。”

我要做的是,求得起死回生之法。

那个人,在许久前曾托梦给我,他说,他将死在西边茫茫大漠中,风沙会消磨了他的肉身,野狼会叼去他的白骨。长烟落日下的尘土,就这么掩埋了我苦苦追求了五百年的梦想。我常常想,为什么,我不是那轻抚过他坚韧脸颊的西北风。

五百年前,我化为一缕孤魂,在世间飘荡,无数个日夜的风吹日晒早就消磨了我的元气,我独剩执念还在滚滚红尘中寻找我愿意驻足的逆旅。

韩宁用手敲了敲桌,思忖片刻,说:“起死回生之法,你我都知,不过是拿一命抵一命。若要救回一人,那就注定有一人死去。”韩宁这番话不是第一次说,纵然我愿意,却也无可奈何,因为差了一缕生魂。我是已经死过的,自然也无再为谁死一说。我无奈一笑,却听韩宁继续说道:“前几日去了东海一游,听闻有个令妖或鬼化为人的法子,倒是颇有意思。”我抬眼望了他二人一眼,宁恩点头道:“起死回生之法,我们觉得并不适合你,或许,你应该回去那个时候,再经历一次。”

我心头一怔,这五百年岁月,我的亡魂流浪了不知多少人的一夜美梦,目睹了几个王朝的岁月斑驳,我哪里还记得五百年前,发生了什么。每当我试着回忆起那时候的画面,我就像被掏空一样,梦中那一跃,仿佛就正真实地上演着。

宁恩在手中化出一朵桃花,随即捻成粉末,宁恩将这粉末撒进我备好的砚台中,然后用手指蘸了我杯中的三勒浆,也洒在砚中。韩宁在宁恩做完这一切后,提起墨在砚中旋着,待磨好墨,韩宁拿笔蘸了墨汁,递给宁恩。

宁恩揽过我的竹卷,提笔写着什么,我欲看仔细,却发现那墨沾上竹卷就消失不见。待写完,宁恩笑了笑:“重生之术我已写在这竹卷之上,你若欲看清是什么,那就在明日月圆之前来找我。”宁恩说到此处,微微一顿,继续说,“但真的,与其一人孤独终老,不如二人共珍惜短暂年华。”说罢,宁恩望了一眼韩宁,那人也正满眼笑意,仔细地看着宁恩的眼。

送走那两位神仙般的人物,我坐在窗边,看着这一卷不完整的书,百感交集,心里像堵了石头,我又端起桌上酒杯,才发现酒杯却是空空荡荡,初才满满的三勒浆早不知去了哪处。

我是一个鬼,在漂泊流浪的时候,我的一缕生魂独自离开了,从此我入不得轮回。在我即将消散的时候,我遇见了韩宁与宁恩,那时候在金陵秦淮岸,我伪装成了一个窈窕歌姬,在台上弹着琵琶,手指撩拨过琵琶弦时,我心里一阵刺痛,这相思语,竟然过了这么久,还说不完。一曲毕,我半抱着琵琶推到珠帘后,我知道自己即将消散于这万千红尘中,好像一瞬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坐在矮凳上望着酒肆里人来人往言笑晏晏。

突然一袭白色映入我眼中,那人弯着腰,笑着对我说:“你不是人。”

我无心与其搭话,却听得他身后一人又说:“你没有生魂,就这么魂飞魄散,不会遗憾么?”

我抬头看见韩宁浅浅笑着,宁恩在他身后把着白玉杯戏谑笑着,一眼就望进我心底。

趁着夜色正好,我敲开了韩宁二人住的木屋,二人正在对弈,棋盘上黑白交错,却毫无硝烟之气,只有月华洒落的清冷,昙花怒放的珍贵。

宁恩问我:“你是非要那么做么?”

我摇了摇头,随即闭上眼。我睡了长长的一觉,直到睡到头疼欲裂,我才转醒。等我醒来后,睁开眼,我已不在那二人的木屋中,周围竟然是雕梁画栋。

“你醒了?”一声低沉的男声打破了寂静,我撑起身看他,心里一凛,我知晓,眼前人就是我梦里那个人。

“这是怎么了?”我记不得这一幕的前因,只好开口问了。

他顺着床沿坐下,把我捞进他怀中,轻抚我的头发,温柔地说:“你不记得了?”我摇了摇头,他也不恼怒,只说:“桑,我此生必不负你。你这么信任我,我怎么舍得,让你失望。”我心头一阵酸苦,你纵然这时这般说了,到皇帝御笔一批,你还是要纵马往那西北边疆去,我不该爱上一个当朝大将。国恨在你心里,永远重于家仇。

我不知如何应他,只得任由眼泪湿了他的肩。

我本是生在他院中的一笼青竹,情不知所起,我竟然沉沦在这人温柔地眼神里。我修得为一个精灵,伪装成人间女子,与他谈天说地,从诗词歌赋谈到生死沉浮,终有一日,他领我回府,觥筹交错后,他的手抚上我的脸,他一字一顿地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我放纵自己醉得一塌糊涂,只揽着他的腰,看着他的衣襟,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只竹签,郑重其事地塞进他的手心:“这是我出生那年,母亲替我求的签,我一辈子的命数都系在这签上,你且收好了。”

日月如梭,日子很快到了那日。他沉着脸回到府上,本该是夜里说情话温存的时候,他对我说:“一个月后,我就要北上,战场峥嵘,你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听得此话,心头一阵不安,我怕眼前人去了就回不来。那些个日夜,我思来想去,终于做出一个决定:“我随你去战场。”他怒了,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地面,金子打的杯子在地面摔出沉闷的声音。

我不愿,一缕孤魂流连在城垣之上,翻来覆去地重演着与他分别的画面。我第一次回了嘴,态度十分坚决,他盛怒,将我禁足。

这一切都与五百年前一模一样。

出征那日,他早早去了皇宫,我恍惚间听得从宫闱里传出击鼓吹号之声,皇帝是要给他饯行的。五百年前,我送了他一程,我和他在城垣上,恩断义绝。而今,我略用了法术,便躲开家丁,化作一个士兵,藏在他的军队中。

沙场上的太阳藏着血与土的气息,毒辣地晒在士兵盔甲之上,跳跃出凛凛寒月光。行军途中,犹如踏在黄泉路上,他在军队前方,日益消瘦,我混在人群中,不肯将目光移开,只要多看他一眼,再一眼。

敌军突袭,士气低落的队伍全军覆没。他带着余下十几个兵上马逃了。逃兵乃是死罪。

他其实不糊涂,这王庭日日笙歌,纸醉金迷,早已腐朽不堪,一个气数到了尽头的王朝,他一个人是救不回来的。他被敌军追到悬崖处,十几个兵皆数倒地,我扶着他,望向他:“将军,你可有牵挂之事。”他答:“余生有三憾,未能杀退盗寇护我寸土安宁,未能拜别城中故交再饮一杯,未能与妻儿共赏断桥残雪。”

我拥着他,在他耳边道:“你若是怕一个人,躺在这陌生疆土,由风沙消磨你的肉身,让野狼叼去你的白骨,我陪着你。”

我褪去士兵的装扮,将他揽入怀中,带着他跃下山崖。耳畔狂风大奏,我瞥见他的胸前,还挂着我与他的竹签。我的生魂,他还带着。

从此我与他,可长相厮守。我寂寞五百年的孤魂,不再漂泊;他的身体,不再孤单长眠在沙土之中。西北的风,好像也没那么刺骨。黄泉路尽头,有我苦苦追寻五百年的归途,与他一起。

宁恩看着眼前的竹卷慢慢消散后,又回头看着韩宁:“容桑不会回来了。”

韩宁笑道:“未必,你既能跋涉千万里,寻我踪迹,那小妖精怎么就回不来?我想,她肯定会回来的,还会带着另一个人一起回来。”

情啊爱啊,到凉薄时,是消散在空气中的青烟,正浓时,和着院子里藤萝气息,在竹签上,凝成一纸桃花婚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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