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单纯的方先森(1 / 1)
方靳沉坐在椅子上时个头就不小,现在站着更是显得高瘦。他穿着黑色的长风衣,身形挺拔欣长,俊美的五官被黑色的口罩遮住大半,单是那双露着的茶色眼睛便让在场的女人们为之心动。他低调又让人过目不忘,赏心悦目的像是电影中的贵族。
这种等级的帅哥也需要相亲!
李暮伸长这脖子望向门口,从她的位置只能看到一个侧影,但一向对美男有着极为敏感嗅觉的李暮能确定那个高大的男人一定是个顶级的帅哥,而且似乎还有点眼熟。
她有些恋恋不舍得将目光收了回来,望了望自己这满满当当的一桌,叹了口气,看来她今天的桃花运确实不好,包里放着的开运手钏毛用都没有!
这边李暮唉声叹气,坐在她旁边的上海小男人倒是有些积极。从李暮刚坐下开始就一个劲的“阿拉,阿拉,”听得她头疼,再看那个翘起的兰花指,飞上天的小眼神简直比她这个女人还要女人。
这样她也就忍了,但是那张不忍直视的脸她就不能忍了,说话还一个劲得喷口水,不晓得的还以为她涂了保湿霜。
“少BB,你个死娘炮!”李暮踹了下男人的腿,脸色不怎么好看。
“你,你,你踹我干什么?”男人一个兰花指冲着李暮的鼻子,似乎是疼得厉害,那张丑陋的脸又难看了几分。
李暮哼了一声,漫不经心道:“我踹的是一个死娘炮,你是吗?”
男人一句话被堵死,脸红成了猪肝色,在僵持一会儿之后像个小媳妇似的别过的身子,拿出手机悄悄打电话。
李暮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恰好男人细声细气的一句“妈”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抓了下自己的波波头,一脸的嫌弃。得,这娘炮找妈了。
这边还没看见方靳沉真容的李暮是没了机会,但是千千万万的李暮还是站了起来。
特别是那些身边位子还空着的女人纷纷拿出了补妆神器,更有甚者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又往下扯了扯,朝着门口暗送秋波,眼睛都巴不得贴在男人的身上。
方靳沉摘下了口罩,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像是罩着一层霜,俊眉深拧,眼眸里是呼之欲出的阴郁,看得出他很不喜欢这种被观看的感觉。
他的眼睛一一避开了那些炽热的目光,忽然定格在了一个娇小的身影上。她带着耳机,闭着眼睛,脑袋轻微地摆动着,右手在桌面上敲着节拍,似是听到了喜欢的旋律,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
方靳沉眼里划过一丝惊喜,随即而来的却是深深的怀疑。正在这时,口袋里的震动声将他拉回了现实。
“喂”,他的声音低沉,眼神没有从那个沉浸在自己小小世界中的人身上收回来。
电话那头的是廖隽岩,他站在天台上,远处的灯光闪烁,他这里却漆黑一片。
廖隽岩掏了下白褂的口袋,拿出了一根烟,打火机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他的半张脸,高高的火苗舔上叼着的纸烟尾巴。
廖隽岩仰起头轻轻吐出一串烟圈,它们在空中变化着,最后归于了虚无。
“你到了。”他不是疑问语气,是肯定语气。电话那头的吵杂声清晰的很。
方靳沉应了一声,什么也没有问。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全部都是拜廖隽岩所赐,也不知道对方是哪里来的消息,说今晚有一场关于牙齿种植的座谈会,本来准备陪方靳沉一块儿来,却因为一场突然的手术来不了了。
廖隽岩强忍住笑,脸上的肌肉有些快绷不住,他赶忙说:“你好好学习,回头请你吃饭。”他这顿饭完全是为了赔罪,虽然现在的方靳沉不知道。
“嗯。”
电话那头的方靳沉回得干脆,挂了电话。廖隽岩收了手机,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笑了出来,他现在倒是很想知道知晓真相的方靳沉会不会立马冲过来砍了自己。
“廖医生,请你快下去,就等你了。”
天台上突然跑来一个小护士,将廖隽岩难得的愉快时光打得烟消云散。
“来了”,他灭了手里的烟,朝着护士的方向走去,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得一脸暧昧,趁着小护士没注意,在人家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更加张狂。
医生从来都是一个让人疲惫的工作,如果不找些乐子,他一定会发疯。
身后是小护士的娇嗔,廖隽岩摆了摆手,脸上闪过瞬间的落寞。
方靳沉放下了手机,那边的许浅还是之前的模样。
人生像是一场旅途,如果你相信很多事情是巧合,那它们就是一种巧合;如果你相信命中注定,那么它们就是认命的注定。
无奈的是方靳沉从来不是一个主观的人,他不相信巧合,不相信命中注定,遇上许浅只不过是个简单的几率问题。他的世界不大,她的世界亦然,在分子与分母都不大的情况下,结果显而易见。
方靳沉自我安慰了一番,心里的焦灼感好了些,忍不住观察起了许浅。
慌张的许浅,镇定的许浅,恶作剧的许浅,张牙舞爪的许浅,微笑的许浅。。。。。。关于许浅的画面就像是一部电影,在方靳沉的脑中展现着,现在又加入了新的剧情:自得其乐的许浅。
方靳沉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愿意进行社交的理由:人太复杂多变,而他只喜欢一成不变。当然,这些中并不包括许浅。
虽然那个小心翼翼、紧张防备的许浅就像是从未存在过,现在干净、恬淡的她看上去更像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儿,但她还是她。
也许是因为她表现出来的偶尔淡漠,也许是她专注的神情,也许是因为她羞涩的表情,许浅的真实像是一种致命的吸引,方靳沉有些移不开眼了。
曾有人说世上虽然没有一见钟情,但是三面的爱情却是真实存在的:一见拘谨,二见欢喜,三见倾心。
也许这就是恋爱最初的模样,简单美好,小小的不易察觉。
这是方靳沉见许浅的第三面,也许故事也会这般开始呢。。。。。
方靳沉缓缓朝着许浅走了过去,直到他坐下,旁边的人也未曾睁开过眼睛。
周围的叹息声此起彼伏,女人们甚是扫兴,再看看她们旁边的男人,忽然觉得有些不能入眼,聊天的兴致一下子被打消了不少,敷衍的对着身旁的男人们笑了笑。
哟!这不是那个冰山大帅哥嘛!
李暮眼神来回在许浅与方靳沉的身上徘徊,两人那暧昧的气氛明显就是有□□。
李暮翘起了二郎腿,想着总算被她逮到机会了,许弋的同事?待会就看看许少爷怎么自圆其说。
不过,她现下恨不得冲上去敲一敲那个榆木脑袋,方大帅哥坐在边上,怎么还有空听歌!
李暮忍住自己冲过去将许浅的眼皮撑起来的冲动,说时迟那时快,迅速地给许浅发了条短信。
一阵震动打断了弹奏到一半的曲子,许浅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查看手机,依旧闭着眼睛。
李暮倒吸了一口凉气,许浅的反应让她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敢情她就是一柳下惠,坐怀不乱,自己到成了太监,在油锅上干着急。
问:这世上有李暮办不成的事吗?
答:没有。
她推开了另一边一个劲把嘴往她脸上凑的台湾腔,说了句:“你造吗?你的口臭快熏死老娘了。”
这一招的效果果然很显著,男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和之前的小上海一样:“你,你,你。。。。。。”,愣是除了这个字,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旁的小上海看到有人遭受了和自己一样的待遇,笑得一脸没心没肺,没嘚瑟多久,李暮的另一脚让他乖乖收了声。
李暮盯着许浅,准备大发慈悲地再给她一次机会,选择了拨通电话,而不是直接过去将她扔到方靳沉的身上。
一长串的震动终于让许浅的忍耐到了极限,她极不耐烦地接了电话:“干嘛!”
这毫无疑问是一句废话,和“今天天气真好”,“你吃了没”,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无意义的东西,哪个没事的愿意来找你瞎掰。
李暮差一点就想掀桌子,她怎么也想不到许浅的执念竟然到这般田地,真是一个睁眼会死星人的。
“许浅,你敢睁开你的眼往左边看一看吗?”
许浅被这个问题搞得有些糊涂,先不说让自己睁眼,像李暮这么抠门的人竟然会在距离自己这么近的时候打电话!不可思议!
她扭头看向左边,眼眸干净得像是白雪,在视线接触到对方0.01秒之后,她猛地收了回来,急忙背过身去,大气也不敢喘。
李暮作为旁观者,觉得许浅现在的表情像是见到了千年不遇的恶鬼,吓得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