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太子宴(1 / 1)
“此次太子设宴,明令我们几个臣子带上家眷。其意在于与太子妃缔结感情基础,巩固太子根基。夫人你此次需随我一同入宫。”
“想来嫂子小家小户的,也并不知这入宫的规矩吧?这入宫可不是儿戏,若是仪表不得体或是出了什么茬子,那我们司马家可就成了这洛阳城茶余饭后的笑柄了。若是嫂子没有勇气摘了这轻纱,我看还不如就躲在闺阁中装病算了。”
“说的什么混话,就是病了也得给我抬了去。太子一年一次的设宴岂是儿戏。”
柳清扬正想着难得司马凌玥跟自己想到一处去了,没想到就被司马凌风一语断了念头。
“小姐终于打算摘了这轻纱了?”珠儿欣喜的看着柳清扬摘了轻纱,很久没看到自家小姐对镜梳妆了。
“就算顾忌父亲的脸面,我也不能失了体统。也罢,司马凌风的性子我也算摸着了,这面纱戴与不戴也无区别了。”
“司马小姐一直以为我家小姐长相粗陋,此次定要她瞠目结舌。”
“又说傻话,别傻站着了,帮我整理一下衣衫,再过半个时辰也该出发了。”
司马凌玥估计是想来看笑话的,早早的候在了大门口。美其名曰是来恭送嫂子出门的,就连珠儿都看得出来,其目的不过就是想看看柳清扬究竟是何姿色,多日的揣测让她觉得柳清扬必是虚有空名罢了。
柳清扬在珠儿的搀扶下,不急不缓的朝着大门这边走来。沿路的小厮丫鬟们,无不侧目,皆现出惊讶之色。
一袭淡紫色纱衣,绣有富贵吉祥的金丝流纹,裙摆在身后拖得长长的,腰间丝带盈盈一束,丝带一角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着,华而不俗;青丝轻垂,两侧皆插上精致的玉簪,发丝温柔细软,我见犹怜;巴掌大的脸上微点胭脂,粉唇轻启,眼眸灵动,顾盼生辉;淡紫色绢花绣鞋在裙摆中若隐若现,步步生辉。
司马凌玥本在与雀儿打趣着,等柳清扬近身了才察觉到,只一眼就惊呆了,转而脸色沉了下去,只道自己身子有些不适,就回了房去。
“我看她是心里不舒服,她的姿色岂能同我家小姐媲美。”
“珠儿,不要胡闹。”
“夫人,大人差我前来接夫人。大人在宫里有事耽搁了,不能抽身前来。”
“无妨,那我们出发吧。”
坐着马车,晃啊晃的,也不知行进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王管家在外头喊了声:“夫人,这便到了,可要下车了?”
前头有人引着,走了约莫半柱香时间,才到了太子殿门口。
皇宫真是寻常人家不能比的,光是正门到太子殿的这段行程,就该有三个司马府那么大。
司马凌风着一袭玄色长衫,背着手,立于太子殿门口。见柳清扬一行人来了,双眼不由得被勾了过去。明明周遭千人万人,眼里却只看得见那一团明晃晃的紫色。
“大人。”
王管家轻唤一声,司马凌风这才回过神来,干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既然来了,就随我进去吧。”
进了内殿,便有一群人围了上来,奉承的、客套的,无非是官面上的一些客套话。
“太子、太子妃到。”一声传令,四下皆安静了下来。俯身请安之后,便围坐两侧。太子和太子妃居于主位。
酒过半巡,柳清扬感觉有些微醉,起身示意珠儿不用跟着,自己悄然退出殿外,想找一处安静地吹会风。
不敢走远,循着来时的路,摸到一处亭子,孤立于荷花池上,婷婷落落,远远看着甚是美好。
坐在亭内,看着一池的碧水,荷间蜻蜓点点,便觉得空气里都带着股甜香之气。
“柳清扬?”身后有人唤了自己一声。
“萧公子。”柳清扬转过身去,看清来人,不免大吃一惊:“不,太子。”
起身行了礼,现下自己有些后悔偷溜出来了。
“不必多礼,夫人果真生的如此俏丽,甚至比我所想象的更胜一筹。”太子盯着柳清扬的脸细细端详着,极是欣赏的微点着头。
“小女子这就回宴会去。”
“那喧哗之地不去也罢。”叹了口气:“那日受惊,可有被吓坏?”
“劳太子忧心了,已无大碍。”
“自离开司马府,夫人的身影时不时的在我脑海中浮现。一颦一笑,一言一语,皆恍若眼前。这是我对其他女子从来未曾有过的感觉。”
“太子又说笑了,若是无事,小女子便退下了。”
“你因何一直要躲着我?我看的出来,你自嫁入司马府就常以轻纱遮面,其原因不就是因为你对司马凌风并不挂心吗?你并非世俗的那些女子,你有你的傲气。现下又为何要拘泥于这样的小节?”
“太子所言差异,小女子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念的不过就是相夫教子,有何傲气可言。”
“你是何等通透的女子,这些日子,就当真看不出我对你的那点心思?比起司马凌风,我有坐拥天下的豪气,他再怎样也不过就是一介臣子。”
“他虽只是一介臣子,但他辅助太子的心却一点都不逊于任何人,安民心,扶主位,他无愧于心。我与太子皆是有家室之人,望太子慎言。”
“若是你愿意,只要你离开司马府,我就把你收进宫来。予卿锦衣玉帛,醇酒佳肴富贵荣华。金玉琳琅倾世家财,任你风花雪夜胭脂粉黛。”
“太子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借着酒意,柳清扬心头涌上一丝怒火:“我柳清扬虽只是区区商户之女,却也懂得礼义廉耻,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望太子切莫再提。太子心心念念的,不过是因为得不到,因为拥有的太多,对于得不到的才会存了那份心思。司马凌风是没有太子那般权倾天下的野心,可是我柳清扬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子,要的就是衷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仅此而已。”
“你......也罢,若你执意如此,我倒还真想试试司马凌风对你可否是一心。只愿将来你不会因今天说的这些话而后悔!”
太子愤然拂袖而去,留柳清扬一人立于亭内,晓风轻拂,醉眼惺忪,恍然若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