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成亲(1 / 1)
洛阳城首富的千金与司马家的婚事一经定下,就在街头巷尾一下传开了。
成婚的这日,洛阳城比平日里更为热闹。老百姓素来就有爱看热闹的习惯,更何况还是这传言中的柳小姐成亲。早早的便候在了街边,私心想着说不定还能一睹这柳家小姐的真容。
此时的柳府张灯结彩,早已忙的炸开了锅。柳员外只有这一个千金,因此酒宴摆的极为盛大。这可忙坏了丫鬟小厮们,端茶送水,添饭加碗。席间觥筹交错,道贺声与欢笑声穿插着,着实热闹。媒婆一进这大院,便被绕了进去。
七拐八拐的,好不容易才摸着这柳家小姐的闺房,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急急的敲着门,拉拔着嗓子唤着:“柳小姐?柳小姐?这眼瞅着时辰快到了,您可否要动身了?这万一误了时辰司马大人怪罪下来,那老身可是吃罪不起的呀。”
“快了快了,稍等一下。”见门外催的急,珠儿便应和了一声,转而看向了柳清扬:“小姐,你当真要这么做吗?”
自古女子出嫁,都是希望把自己打扮的越美艳越好,可是这柳清扬偏不愿按套路出牌。平时未施粉黛,这张脸就已是倾国倾城,今儿个,她却非要逆了常理,用珠儿的话说就是:“小姐今儿个怎么尽把自己往歪路上带!”
“我既已无力于自己的婚嫁之事,那我也要为自己测测这未来夫君是否真能合我的心意。”柳清扬一边继续往自己脸上涂着斑斑点点的胭脂印一边说着:“我柳清扬即便是嫁了,也不愿屈从于一个只喜我这一身皮囊的夫君。”
珠儿看着自家小姐脸上看似红疹般密密麻麻的印子,觉得着实有些渗人。
柳清扬对着镜子看了又看,一副很满意自己杰作的样子。临出门前,又好似想起了什么,急急的又在自己的胳膊上也印上了几个胭脂印:“这样就差不多了,珠儿,我们可以走了。”
放铳,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驾车的小厮们,一路沿街撒着花瓣,场面好不热闹。
柳清扬坐在轿中,只觉着被闹腾的头晕,轻轻撩起轿帘一角小心的看着外头。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难得一见的婚礼。
“小姐,小心吹着风。”珠儿在轿外轻声提示着,这刚出阁的女子,在未到男方家前是不能掀开盖头的,视为不吉利。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捱到司马府,柳清扬感觉自己全身都要散架了。
在媒婆的指引下,柳清扬在司马凌风踢过轿门之后,便被请出了轿子,摸着一根红绸丝带,小心的迈过火盆,在珠儿的搀扶下进了司马府的大门。
盖着盖头,瞧不见周遭的场景,只傻愣愣盯着自己的一双绣着富贵牡丹的绢花绣鞋,按指示拜完堂,便被引到洞房,着实闹腾了好一阵子,一干人等才出了房门。
听到关门声,柳清扬又侧着耳朵细细听着周围的动静,确定周围没人了,才小心的掀起了盖头。昏暗的新房内绣鳳鸾的大红被祳上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应是寓了“早生贵子”之意,整个屋子的箱、笼、框、桌都贴上了大囍剪纸,红烛把新房照得如梦般香艳。
本应是自己大喜的日子,柳清扬却丝毫不觉得高兴,只一心思量着一会要怎么应对自己的这个夫君。
四下无人,肚子咕噜噜叫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柳清扬这才想起来,自早上起来到现在,自己除了茶水,好像什么都没吃过。看着铺了一床的干果,肚子就越发的饿了。
“吃一两个应该不会被发现吧?”自顾自的说着,便动起手来,随手抓了一把红枣:“嗯,真甜。”
不知不觉就吃了一堆,果壳在脚边堆成了一个小丘。
“大人,请这边走。”吃的正欢,便闻得门外有动静,该是那司马凌风来了。
柳清扬有些慌了,赶紧把脚边的果壳藏进了裙摆里,重新盖上喜帕,端坐床头。
来人不久便四下散了去,柳清扬感觉到司马凌风在自己的身侧坐了下来。虽然之前盘算过无数个应对的策略,可是真的面对了,却又不由得紧张起来,手心都开始冒虚汗。
“我听王管家所言,小姐的父亲是唤你做清儿的。在下唐突,觉得夫妻本应是最亲近的人,以后也随岳父那般唤你做清儿,以显亲近,小姐可否觉得妥当?”来人似乎并不急着想要掀开盖头,倒是跟自己唠起家常来。
“一切都听夫君的。”这个人倒是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无理,柳清扬对身侧这人之前的反感顿消大半。
“你唤我凌风即可。”司马凌风走到桌边,拿起先前早已备好的玉如意:“清儿,我现在挑开这喜帕可好?”
“好。”想象着对方看到自己脸的样子,柳清扬不禁稍稍有些期待。
大红的帕子慢慢被挑开,柳清扬低垂着头,抬起眼角偷偷观望着眼前这人的反应。
这个人长得倒是俊俏,柳清扬见过的男人屈指可数,除了自己的父亲,也就自家院里的几个小厮,算起来长这么大,这个男人是自己见过最好看的,该怎么形容呢?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对面的人似乎并没有感到惊讶,反倒柔声问着:“清儿你是近日身子不适才发了疹子吗?看样子挺严重的,今日身子可还熬得住?要不要我差王管家找个大夫来看一下?”
这让柳清扬心里对眼前这个人顿时产生了好感,此人看着倒还真不是个只看外像的人,但这还只是第一面,说不定这人城府极深,不表露自己的真实情绪罢了,来日方长,自己还得留个心眼。
“不用麻烦了,我这身子向来孱弱,幸好一直跟在我身边的珠儿会些医术,有她在,凌风你大可不必挂心。”幸好珠儿会医术,自己也好有借口打发过去,若是真的请来了大夫,恐怕这就要露馅了。
“那就好,时辰不早了,我们宽衣就寝吧。”喝过交杯酒,司马凌风起身看了看窗外的月亮提议到。
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出,柳清扬状似无奈,拉起自己的袖子:“你看,我这满身的疹子,怕污了凌风你,恐怕不能伺候了。”
“这个我自然明白,一切等你身子好了之后再说吧。”
倒是个知趣的人,本以为会纠缠上一阵子,没想到这司马凌风还挺痛快。起身准备卸掉这身厚重的服饰,却忘了脚边的果壳。
“看来清儿你该是饿了,怪我粗心,今天你该是没吃上过东西吧?”司马凌风笑言道,看着手足无措的柳清扬觉得越发可爱了,走到桌边拿了果盘:“吃吧,吃一些再睡,半夜饿醒了可不好受。”
“谢谢。”本就有些不安,看司马凌风不怒反笑的样子,柳清扬觉得,或许这个人做自己的夫君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