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露出端倪(1 / 1)
安全的壳里,连我都看着气闷,何况是师兄你有话就和他说,偶尔发发小脾气,我保证师兄不会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跟你置气。”
欧阳天菱说到做到,晚膳刚过,君北渊就来了。也不知欧阳天菱与他说了什么,君北渊脸上虽没有表情,整个人的气势却并不迫人。
“有话同孤说”抬手招了招,看着云卿乖巧地走到他身边,君北渊眼里流露出笑意,搂着云卿坐到自己腿上,下颌抵着云卿的肩,说话时口中呼出的热气都扑到云卿耳侧。
云卿的粉面晕染出漂亮的绯色,双手交握着放在腿上,轻咬唇角犹豫要不要说。欧阳天菱说她可以有话就说、可以闹脾气,可她真有那个资格么她是出身寒微的孤女,能有如今的地位,她一直都觉得是上天垂怜。她真的可以那样不知足地向高高在上的他闹脾气么
君北渊抬手轻抚云卿唇角,磁性的声音难得地泛着温柔:“别咬了,再咬破了。”
君北渊的平和多少给了云卿些许勇气。抿抿唇,云卿终于将酝酿许久的话说出口:“王上,可不可以让沉鱼回来”
君北渊手一顿,顾左右而言他:“一个人孤单了菱不是回来了么。”
见君北渊并不生气,云卿胆子更大了些,摇头道:“不是,她没有做过那种事,她只是想维护我。忆秦这几天都没休息好,整个人病恹恹的,真真少了沉鱼不行。把她放回来,派人来停云阁守着也一样的。”
话开了头,再要说下去便不显得那般难了。
君北渊沉吟,依旧不表态,又把话题扯到忆秦身上:“你很喜欢那个孩子”
“他是你的儿子”云卿接话,蓦然又咬住嘴角,眼里涌现出异样的情绪。
“是个意外。”君北渊说得斩钉截铁,凉薄得渗人。
云卿不敢反驳君北渊,好似畏冷地缩缩身子。看着云卿的神情又开始变得畏缩,君北渊叹气,似是无奈:“说来,孤还没好好看过那个孩子。”
“我着浅碧去把他叫来。”听出君北渊语气的松动,云卿赶紧吩咐浅碧。
这几天忆秦晚上都睡得不安稳,眼下一圈明显的青黑,双眼也少了灵气,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浅碧放忆秦独自进殿,自己则知趣地停留在殿外。
忆秦似乎没有注意到坐在一旁的君北渊,只一味向站着的云卿伸长双手,撒娇着要云卿抱。云卿小心翼翼地观察君北渊脸色,弯下腰凑到忆秦耳边低声劝:“忆秦,去给王上行礼。”
“才不”忆秦鼓起腮帮,倔强地把头扭向一边。
君北渊脸色一沉,云卿的心也跟着一沉,赶紧哄劝:“忆秦乖,去求求王上,娘亲就能回来了。”
忆秦不太相信地看着云卿:“真的”
见云卿点头,忆秦脸上很快换上甜甜的笑容,走到君北渊面前却并不照浅碧一路上教的样子行礼,反而挤进君北渊怀里,仰起头迎上君北渊看过来的目光,双手拉着君北渊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手,轻轻摇晃着撒娇:“大姐姐是好人,大姐姐喜欢的也一定是好人。好叔叔,把娘亲还给忆秦吧,忆秦想娘亲了。
云卿一瞬不瞬地看着君北渊的脸,看到君北渊眉头皱起,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刚要上前拉开忆秦,却被君北渊说出的话惊愕在原地。
君北渊一脸严肃,剑眉微皱好似遇见了难解的问题:“为什么她是大姐姐,孤是叔叔”
云卿樱唇微张,怔怔站着,再也没想到君北渊竟会有这种反应。
忆秦茫然地看看君北渊,又偏头看看云卿,突然作恍然大悟状:“忆秦错了。大姐姐不是大姐姐,大姐姐是婶婶。”
亏得忆秦口齿伶俐,绕口的话在他说来又快又顺,字字清晰。云卿更加惊讶,怎么都想不通忆秦这小小的孩子,到底是如何反应出这种答案来的。
君北渊勾起嘴角,显然心情大好,抬手揉着忆秦头顶的发漩,不理会云卿呆滞的模样,继续与忆秦说话:“你这么肯定你娘亲是无辜的”
忆秦用力点头,嘟着嘴碎碎道:“那个人一直欺负娘亲,娘亲总是哭,从来没还过手。那条链子娘亲先前见都没见过,我也是婶婶拿出来那天躲在门后看见的。那天我还看见有个穿得很漂亮的阿姨拿着看了好久”
“穿得很漂亮的阿姨”君北渊抓住忆秦话中不经意透露出的信息,抬头看向云卿。
被打断了话头,忆秦也不生气,顺着君北渊的问话说下去:“是呀。那个阿姨一直都在笑,好像特别开心的样子。我听见婶婶叫她姐姐。”
“是芮妃姐姐。但不会是姐姐做的。那时姐姐手上什么也没有,浅碧接过来后还特意擦了。”云卿见君北渊看她,知晓是在等她的答案,赶紧点头,想了想又替芮妃开脱。
“有些东西,并不一定非要拿在手里。”君北渊直接忽略了云卿后半句话,眼神莫测。
云卿一愣,低头看向自己留着指甲的手指。的确,药粉这种东西完全可以藏在指甲缝里,丝毫不会惹人注意。可是浅碧擦过的,就算芮妃真的往珠链上抹了药粉,也都被浅碧擦掉了。那么真的被她猜中,君北渊是要对付芮妃和她背后的势力了么仅仅这么个理由就能扳倒那个手握军权的镇国大将军
“我知道了。我会关照浅碧不要乱说的。”云卿点头,把种种猜测都埋在心里。
君北渊不会喜欢她多问,她只需要听君北渊的安排就好。
对于云卿的聪明,君北渊感到满意的同时心里又在暗暗警惕,看向云卿的欣然目光透出极淡的审视意味。
君北渊掩饰得极好,云卿却仍然察觉到了,情绪明显低落。
云卿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君北渊一眼便知自己又伤到了云卿。只是立场不同,他到底不敢完全相信她。
“叔叔,娘亲什么时候能回来”忆秦不满自己被忽视,摇摇君北渊的手,坚持要娘亲。
“明天。”君北渊抽回自己的手,淡淡承诺了忆秦,微微烦躁地打发忆秦离开。
看着忆秦消失在门后,云卿赶紧跟着君北渊进去内殿。
君北渊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天刚亮,沉鱼就在一列侍卫的陪同下回了停云阁。当天午时,云卿听到消息,芮妃被君北渊以谋害王嗣的罪名收押。
芮妃入狱后一直要求见云卿。君北渊起先不允,只是不知消息怎么就传到了云卿耳中。云卿再三保证不会有事之下,君北渊才点了头。
虽然芮妃如今的身份是罪妃,君北渊倒也没亏待她。关押她的地方小是小了些,也阴暗了些,但一桌一椅一床,地面和四周都干干净净,比起那些犯人住的脏乱地方好得太多。
、026香消玉殒
芮妃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衫,脸上粉黛未施,褪去了平日的华贵雍容,只留下与生俱来的风流韵味。见到云卿来,芮妃激动地扑到门前,手紧紧抓着木栏,指甲都似乎要抠进木头中。一双美目死死地盯着云卿,眼中流露出浓烈的恨意。
“姐姐”
“哈哈,我今日才算明白,什么叫会咬人的狗不叫。云卿,你好、你好啊,轻轻松松就把我和凌美儿都拉下马了。”芮妃根本不给云卿说话的机会,张口便指着云卿喝骂。
“可笑我一开始在凌月走廊见着你时,还觉得你是个好控制的主儿,后来见你与欧阳郡主相熟,虽然有些警惕,可你性子着实软,我就也没太上心,没想到,没想到哈哈哈,原是我太自负,不曾提防你,否则你以为你能赢得这般顺利”
云卿低垂着眼,并不返口。
芮妃落到这个田地,虽不是她的错,可她到底是导火索。云卿心里总是觉得愧疚。所以明知芮妃要见她定是为了发泄愤懑,她还是求着君北渊让她来了。
芮妃絮絮地骂了一阵,见云卿一副委屈模样,心下怒火更炽:“你装出这副样子给谁看王上如今可不在这里”
云卿微微叹气,抬眼迎上芮妃似要择人而噬的目光,一派坦坦荡荡:“我知你冤枉。你骂我,我并不觉得委屈,毕竟事情因我而起。但我从来没想过害你。只是有些事,不是我不想就可以。姐姐,你应该知道,就算没有此事,也总会有其他事的。”
芮妃听到云卿说她不想时嘴角牵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刚想再骂两句,紧接着听到云卿后面的话,笑容顿时一僵。芮妃并不蠢,开始是被气昏了头脑,如今云卿一提点,立即反应过来。
“你说,是王上要对付我们家”芮妃显然不大能接受这个事实,目光凌厉地瞪着云卿,“怎么可能我爹是辅国功臣,这些年帮了王上那么多,王上怎么可能自断臂膀对付我们家你不要挑拨离间”
云卿摇摇头,打破芮妃最后的一点幻想:“功高震主,除此之外再不会有其他理由了。”
芮妃立时泄气,无力地攀着木栏慢慢滑坐到地上,通身的妩媚风流顷刻间化作凄凉苦楚。
“我入宫以来,你对我不坏。谋害王嗣一事,我会尽力查清楚。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了。”云卿说着,顿了顿又低声道了句,“姐姐一路走好。”
“不用你猫哭耗子”芮妃下意识地顶撞,抬头才见云卿眼中流转的忧伤,顿时愣住。
姐姐,你知道么看着现在的你,我总觉得是看到了将来的我。这是云卿留给芮妃的最后一句话。还没等芮妃体会出这句话的意味,宫中就送来一杯鸩酒。云卿亲眼看着芮妃带着满满的不甘香消玉殒,眼中的忧伤沉重得仿佛要流出来一般。
芮妃死后半月,云卿才从欧阳天菱口中得知,君北渊以通敌叛国罪收回了镇国大将军的兵权,三代直系判了斩立决,旁系分支的人也都贬入奴籍,永世不得翻身。君北渊早已准备好一切,唯独缺了一个可以借来发挥的理由。
芮妃在时,云卿还会应了芮妃的邀出外走走,如今却是除了给太后请安外,便成天闷在停云阁里。有几次在太后那里碰见凌美儿,云卿也都懒得与她说话,没想到凌美儿倒自己找上门来。
“云妃姐姐,那日是妹妹错怪了姐姐。妹妹痛失爱儿,心情难免激动,姐姐别怪罪。”凌美儿的态度突然有了大转变,说话也客气起来。
“无妨。妹妹小产不过半月,身子定还虚弱,要多多休息才是。”云卿心不在焉地应付凌美儿,只想赶紧打发她回去。
可惜凌美儿似乎很不会察言观色,一味自说自话:“妹妹身子已经大好了。姐姐你看,外面今儿天气很好,不如出去走走吧。”
云卿蹙蹙眉,语气已是不好:“我有些疲乏,实在不想动弹。”
“啊,那真是可惜了,那妹妹改日再来看姐姐。”凌美儿这回终于识趣,站起身来往外走。
浅碧替云卿将凌美儿送走,回来时眼神有些闪烁,欲言又止。云卿很快注意到浅碧的神色:“怎么了”
“沉鱼和凌美人好像很熟。”浅碧朝四周看了一圈,见殿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与云卿两人,这才犹犹豫豫地开口。
“沉鱼还住在石院时,凌美儿时常去欺负她,你又不是不知。”云卿瞥瞥浅碧,奇怪她怎么突然想起来提及这个。
“这我知,按理,沉鱼应当很是痛恨凌美人才对。可我刚才看见她们俩好得姐妹似的,凌美人还送了个荷包给沉鱼。”浅碧满脸的疑惑,低声喃喃着好似自言自语。
云卿眼神一深,突然想起沉鱼提醒自己提防欧阳天菱那天的奇怪举动。难道是受了什么威胁云卿并不相信沉鱼会是有目的地接近自己,但却不敢确定沉鱼会不会背叛自己。
“你有时间便多注意沉鱼的动向吧。”云卿极力地想去信任,可终究还是吩咐了浅碧。浅碧点头。不用云卿吩咐,她也会这么做。她还在为上次的纰漏自责,这次可不能再出事。
云卿举目看向院子:“菱呢”
派来看守沉鱼的侍卫已经撤走,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欧阳郡主昨天下午出了门,还没回来。”浅碧也看向院子,口中轻轻应答。
连菱都这么忙,那么他应该是更忙了。镇国大将军倒台,一定牵扯到了很多利害关系吧。云卿轻哦一声,闷闷地在心里猜度,却不敢在君北渊面前提起哪怕一字。
待到欧阳天菱回来时,君北渊也一同来了。欧阳天菱似乎很累,一回来就吵着要睡觉,一溜烟钻回自己的房间,连晚膳也没吃。君北渊的眉宇间也似有疲倦,但精神总算还好。
“你最近怎么一直闷在停云阁里若实在觉得无处可去,便多去陪陪母后。”沐浴过后,君北渊搂着云卿躺在床榻上,话语里有着关心。
云卿不答话,紧贴在君北渊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一闭眼就想起芮妃辞世时凄凉的模样,心里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君北渊轻轻推了推她的肩头:“卿”
云卿撑起身,头一次主动地寻上君北渊的唇。君北渊一阵惊愕,直到觉察到云卿要退开时才想起拿回主动权,翻身将云卿压在身下。这一晚,云卿格外热情,积极主动地配合着君北渊,仿佛极力地想寻找证明些什么。
“卿,今天怎么了”云卿的反常,君北渊不可能没感觉。两番**后,君北渊抱着云卿进了浴池,看着水汽氤氲下云卿朦胧的脸庞,君北渊没来由地觉得心慌。
云卿半闭着眼靠在君北渊怀里,终究不敢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没事我只是,只是想你了。”
“是么”君北渊从来没想过云卿会说这样的情话,如今听来,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凑在云卿耳边低低笑出声来。
“以后我尽量抽空陪你。”轻轻吻过云卿的脸颊,君北渊将云卿放回床榻,侧身躺下抱紧云卿。
许是真的累了,君北渊很快就沉入梦乡。云卿却一直睡不着。抬手凌空描画君北渊的眉眼,云卿只希望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让她能留住这样平凡的幸福。只是天总会亮,君北渊醒来时,云卿赶紧闭上眼装睡。
君北渊小心翼翼地起身,穿衣洗漱后又回到床边,低头吻了吻云卿的唇。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至再也听不见,云卿才又睁开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帐顶发呆。
“娘娘,该起了。您昨天答应太后娘娘带忆秦去凰羽宫的。”直到浅碧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云卿才似活过来般打起精神起身。
忆秦独自坐在桌边候着,沉鱼破天荒地没有跟在忆秦身边。看出云卿眼里泛起的疑惑,浅碧连忙解释:“沉鱼说她毕竟是罪人,太后娘娘定不会喜欢看见她,所以就不去了。”
末了,又趁着帮云卿整理衣带的机会凑到云卿耳边低声:“我嘱咐了两个信得过的小宫女盯着她,应当不会出事。”
云卿微垂着眼并不答话。浅碧知云卿心里定是不好受了,也不再多说。
忆秦从来不是怕生的孩子。进了凰羽宫,云卿恭敬地请安行礼,忆秦却直直地看着太后,张口就叫奶奶。太后也不生气,招呼云卿坐下后,就拉着忆秦的手左看右看。
“这孩子,仔细看倒有点渊儿的影子呢,卿儿你看是不是”仔细打量一阵,太后微笑着抬头看向云卿,话虽是问句,目光却肯定。
云卿一愣,不敢确定太后是真知道还是诈她,只得虚以委蛇:“臣妾眼拙,倒不曾”
“芮儿不在了,菱丫头三天两日不在宫中,凌美儿又是没句实话的。要是卿儿你也如此,哀家真是连说句体己话儿的人都没了。”太后叹气,打断云卿的话。
云卿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沉默。
太后等了会儿,又接着道:“菱丫头经常和哀家提到你。你与渊儿的事,哀家清楚的很。哀家知你是个好孩子,早真的把你当做了儿媳妇。你若是在渊儿那受了委屈尽可以与哀家说,哀家自会给你做主。哀家也希望你把哀家当做母亲,与哀家说说心里话,不要总来敷衍哀家。”
、027欲加之罪
太后的一番话说得极为真诚,俨然慈母模样。云卿心里感动,可到底不敢拿沉鱼母子的性命做赌。唯唯诺诺地应了是,仍是不肯承认忆秦的身份。云卿以为此番作为,大约免不了要挨顿训斥了。
忆秦突然插进话来:“奶奶,渊儿是谁呀,忆秦怎么会像他呢”
太后被忆秦吸引了注意力,低下头看向忆秦:“渊儿呀,就是忆秦的父王,忆秦当然会像父王了。”
“才不是呢,奶奶骗人忆秦没有父王,忆秦只有爹爹,爹爹叫秦苍,才不是什么渊儿。娘亲说爹爹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回不来,就是因为她想念爹爹,所以才给我起名字叫忆秦的。”太后的话刚说完,忆秦就如被踩了尾巴的猫般跳了起来,瞪大眼睛质疑太后。
太后的脸色终于不好,直直地看向云卿:“沉鱼真如此说”
云卿被太后凌厉的目光看得心中一凛,慌乱撩起裙摆跪到地上,连声音都带了些颤音:“臣妾不知,沉鱼只说是个侍卫,并未与臣妾提起叫什么名字。”
努力定下心神,云卿恐沉鱼母子有难,又大着胆子辩驳:“太后娘娘,忆秦当不会是王上的孩儿的。若是,沉鱼大可母凭子贵,何苦这般委屈了自己”
太后显然不相信云卿的话,眼中透出的压迫感愈来愈重:“卿儿,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云卿的头垂得愈发低,额头几乎要触及地面。
大约是凌美儿那一班人给忆秦留下的阴影太深,如今这情形,忆秦眼里陡然显出敌意,退回到云卿身边,倔强地昂着头怒瞪太后:“坏人,不许欺负婶婶”
太后素来高高在上,即便是平日里全没礼数的欧阳天菱也不敢这般怒目相向,此时被一个丁点大的孩子瞪着,又怎会不生气。
“沉鱼真是教了个好儿子啊。”太后勾勾嘴角,尾音拖得很长。
云卿的身子颤了颤,用力把忆秦按得跪下,只是到底没有沉鱼护子的勇气,瑟缩着不敢多说。
“唉,这么软弱,怎么能做得了王后”许久,云卿听见头顶飘来一句模模糊糊的叹息,然后才是清晰的声音传来,“罢了,你且回吧。哀家挺喜欢忆秦,留他住阵子。”
“是,臣妾告退。”听这语气,此事当是过了。云卿不由松口气,低声哄好忆秦,这才离开凰羽宫。
云卿随意走着,正自出神,冷不防一个宫女神色匆匆地低头行来,眼看着两人就要撞到一处。云卿终究是习武之人,出于本能地往一边横跨一步,那宫女却似毫无所觉,依然直直往前走。
云卿身后跟着浅碧,浅碧已经有了准备,也往旁边跨了一步,抬手拦下那宫女:“秀儿,你怎么在这里”
那宫女抬头愣愣地看着浅碧,好似不知道浅碧在叫谁一般,好一会儿才讷讷回道:“忆秦小公子有件衣裳破了,奴婢拿去制衣坊叫嬷嬷补一补。”
“制衣坊怎么从那个方向来”浅碧狐疑。
秀儿畏惧地缩着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