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上(1 / 1)
本子已经很旧了,是用一种比较厚的纸装订的,有点像报纸,但是厚的多。奶奶说过,他的父亲是报社上班,想必这本子就是在报社拿来的。
我不敢太用力,担心会不小心弄坏了本子,轻轻地打开,字很秀美,可见奶奶的出身绝对是书香门第。我掐灭了手里的烟,生怕会掉下烟灰,烫坏了这古老的记忆。我很虔诚的直了直腰身,然后略带庄重的阅读起来。
“1951年9月16日,
秋已过半,母亲今天找到我,说我应该考虑终身大事了,说的很认真,知道不是玩笑。我点头应允,可是心里还是觉得自己年龄很小,建国后,政府颁布了《婚姻法》规定男孩20岁,女孩18岁,方可结婚。我才十六岁,问了母亲,只是告诉我先相看相看,可以的话相处一下,做个准备。
我知道父母会尊重我的意见,细想一下身边年龄相仿的姐妹,都已有了人家,也就不多问了。
晚饭依旧和母亲一起吃的,父亲在报社加班未归,以前总认为建国了,社会不在动荡,父亲也就不再如此忙碌。可是现在,却是更加的忙了,以前忙是为了传递最新的战事信息,现在忙是为了建设国家。每每问起父亲总是如此回答。
今天的天,很高,晚风还是有些温热,讨厌过夏天,闷得人喘不过气来,连说话都没了力气,很像《红楼梦》里的林黛玉,羸弱的身子,气薄如丝。她是因为病,我却是因为烦闷,望着天上的星,想了母亲今天说的事情,心里有些伤感了,嫁女离家终不悔,真成家了,父母就见得少了,我又能不能遇到钟意之人呢,无论如何不能像林黛玉,遇见不能相守,见又有何用呢。
淑媛笔”
“淑媛”应该是奶奶的名字吧,看来奶奶的父母,确实对女儿期望很高啊,
“1951年9月20日
父亲今天回来很早,用完晚饭,叫我到客厅陪她喝茶,问我前几天母亲提到的相亲之事,考虑的如何,问的突然,有些难为情,默默点头。父亲和母亲看我的反应都笑了,父亲告诉我,报社的顾伯伯,有一个儿子,年龄与我相仿,过几日安排我们相见。
父亲说顾伯伯的儿子,也在报社做事,人很勤奋,相貌也不错,我只是听着,陪父亲喝完一杯茶,便借故回房间了。关上门,心还在扑扑乱跳,像揣了个小鼓。有点埋怨父亲,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让母亲来说,自小见他就紧张,这下更是心跳加速了。
照了镜子,脸红得像个樱桃,更觉得父亲可恶了,估计这会儿还在楼下笑我呢。想嫁人的又不是我,他何必如此着急。顾伯伯见过,他的儿子却从未见过,说的很好,只要我不喜欢,就肯定不从,看父亲到时能说出什么来。
淑媛笔”
。。。。。。
“1951年9月23日
晚饭后,母亲说,顾伯伯的儿子明天要来,让我也准备一下,回到房间有些生气,为何让我准备,他来相亲本应好好准备才是。
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难过,虽说家里不会包办婚姻,让我自己选择,但那个孩子不是父母安排呢,新社会老风气,还是很正常的。想想明天,也许就是决定命运的日子,黯然落泪。
淑媛笔”
看到这里,觉得奶奶年轻时真的是挺可爱的,前一天还在闹脾气,谁知道后一天却相思一生,也许最该后悔的是她的父母吧,没想到一次见面,让自己的女儿蹉跎半生,他们要是知道今天的结局,估计打死也不让他们见面。
“1951年9月24日
他叫顾司翰,母亲喊我下楼时,他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抬头看着我,眼睛好大,好明亮,他的发髻好整齐,干净利落,我没敢看他,心里跳个不停。
他站起来介绍自己,声音一点也不尖锐,不像十几岁的男生那么青涩,很圆润。我依旧没敢看他,介绍完自己,就一直低着头,他的鞋也很干净,不见一粒尘土,长辈们聊着,午饭时我跟他一起去厨房准备,他走在前面,深色的中山装,在他身上如此挺拔,他转身跟我说话,我慌乱得像个小鹿,他却笑了,笑的好温暖,看着温文尔雅。
午饭后他们就走了,父亲一起离开的。我跟母亲埋怨为什么不多留他们一会儿,母亲只是笑,笑的我有点难为情了,问我觉得怎么样,我就跟她点点头。
回到房间,真的好后悔,找出自己最喜欢的衣服,在镜子前照了好久,如果我们再见,一定要穿这条裙子,也不知道父亲何时回来呢,真想问问,他是不是也对我有意呢?
淑媛笔”
我呆看着这篇日记,忽然发现这一页旧的厉害,也许奶奶翻看了许多次的缘故吧,我离开桌子,点上了烟,望着日记把烟吐了过去。这就是奶奶的故事,这就是开始,我闭上眼睛吸了口气,快速地掐灭了烟,再次回到座位,翻看着下一页。
“1951年9月25日
昨天父亲没回家,说是加班,今天也是,想让母亲询问,顾伯伯的意思,觉得好不矜持,又羞于开口,晚饭时没有什么胃口,母亲特意给我做了宵夜。现在它就在我面前,却一点食欲也没有,不知道父亲何时回来呢。
淑媛笔”
“1951年9月26日
父亲终于回来了,我迫不及待的去客厅见他,他有些意外,我撒谎想他,父亲挺开心,让我陪他喝茶,看他不紧不慢的样子,真是让人生气。
喝完茶,他问我对顾司翰的印象,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说挺好。父亲告诉我,他对我的印象也很好,我有点兴奋,又怕父亲看出来,极力掩饰。
回到房间时,脚下有点腾云驾雾的感觉,我突然忘了一件事,就是我们怎么再见面呢,下楼去问,不好,既然印象挺好,他一定会来找我的,肯定会。
淑媛笔”
“1951年9月29日
已过三日,我如月宫嫦娥,望辰而叹,父亲也几日未回了,我活至今日,才发现索然无味的含义。母亲每日为我准备宵夜,清晨原样取走,顾司翰没在来过,不知其心中所想,可怜了我,却为其人消瘦,我想我要死了,就像林黛玉,香消玉殒,窗外街口每日繁华如景,可惜不见思人前来啊。明日父亲若还不回来,我一定要去见他。
淑媛笔”
“1951年9月30日
司翰来了,下午我还在暗自惆怅,司翰却登门而至,我无精打采的去开门,竟然瞪目结舌了,原来思念会令人如此紧张。
是他,就是我的司翰,白白的面容、大大地眼睛、我们之间隔着一道阳光,那光好温暖,暖的心都是火热的,我想司翰也是,因为他的面颊也是红的。他是来约我的,我简直惊喜若狂。询问母亲后,欣然应允。
回到房间,觉得所有的东西都如此美好,就连那窗外的清风,都如春燕般欢悦。生日时,母亲为我做了新裙子,是喜爱的翠绿色裙摆,腰间有白色的腰束,和衣袖的颜色相同,我试过多次了,决定一定要最重要的日子才穿,突然觉得好心烦,我竟然没有适合的发卡,这怎么行呢,不行。我现在就去买个新的,明天一定要司翰见到温婉娴淑的淑媛。
淑媛笔”
手机突然一响,浑身吓得一阵,看的太认真了,看了一下原来是方青的信息。“你约梁斌了吗?”,看着信息,心里突然有点莫名的烦躁,想不回她的。觉得不合适,“约了,这两天他忙,过两天就见面。”敷衍的发了过去。几秒的时间“你可要抓紧啊。”已经传到了我的手机上。
眼光再次回到日记上,年轻时的淑媛好像就在眼前,这也许就是少女的情怀吧,闭上眼回想上学的时候,好像也有过类似的感觉。记得那是本班的一个女同学,说不出来那里好看,也许十五六岁的年纪都是这样吧。
只记得那个女孩,头发好顺,笑起来好甜,头上总是别一个小黄花的发卡,特别好看,记得那时还是高中,学校严管早恋,我像中魔一样,每天找借口一起下学。也有这种感觉,这应该就是初恋的感觉,就是人们说的情窦初开吧。
可是上了大学后就再也找不到了,男女孩接触的都很频繁,大家都不这么羞涩了。到后来搞对象,更是手到拈来了。
看着日记觉得淑媛好可爱,又好可怜。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会中诚于初恋呢?就算有也不会是如此厮守的。
记得大一下学期,其他班的一个女孩,毫无征兆的自杀了,学校里很轰动,对于大学这可是大事。警察来了挨个询问,最后定了自杀。女孩的父母来学校闹了好久,还告上了法庭。后来打听才知道是因为一个男生,男生移情别恋,女孩痛不欲生,最后一死了之以鉴忠心,男孩也是后悔莫及,我想当时的女孩肯定也像淑媛爱着司翰一样,爱着男孩吧。
想着想着又坐到了桌前,还是翻开那陈旧的本子,我想这里面也许快乐只是短暂的,后面长长的都是痛苦地思念。
“1951年10月1日
母亲早上就来房间和我说话,叮嘱我,女孩应学会矜持守身,待人端庄为本,我都点头记下,母亲还提醒我,外出应平安为重,事事小心。
原来顾伯父,是国民党旧部,48年时回返,没有离开,隐姓埋名的定居了下来。49年以后,还有很多留在大陆的国民党旧部,私下打着国民名号,四处行乱世之事,有甚者还做了土匪,国家为保百姓安定,到处镇压反革命势力,确保社会安定。
我有点害怕,不过欢喜战胜了恐惧,连忙答应父母后,就开始准备出门之事了,昨天买的心爱的发卡,今天必定让司翰也目瞪口呆。已经十点了,中午司翰就来,不能写了,我要马上准备。
淑媛笔”
“1951年10月2日
司翰来家中接我时,母亲就在身旁,司翰和我都很拘谨,辞别母亲后,我们都舒了口气,司翰转身看我,没有预料的惊喜,可是眼眸却光彩四射。
我责备他,有失礼貌,他红着脸告诉我,已是思念多日,定要把我看仔细了,今天的阳光太猛烈了,我们的脸都晒的红红的。
我们去了和平路,我们在大戏院看了花五宝的大鼓和马三立的相声。司翰看的很认真,我却认真的看着他,我不懂大鼓,他就给我讲,我细心听。马三立的相声好听,我们乐的不行了,也不知道是因为马三立,还是因为我们在一起。我们坐的好近,司翰的手就在身旁,白净细腻让人看着舒服。
前几日还度日如年,今日却时光如梭,傍晚我们依依不舍,但还要各自归家,回家的路走了一小时,门口司翰就站在哪,看着我;我到了楼上,窗外的他,看着我;我跑下楼劝他早回,他点头答应,还是站在原地,看着我,当我打开窗,他依旧,看着我。
我假装怒意,他才悻悻而去,我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笑着发呆。
淑媛笔”
“1951年10月3日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司翰,这是我的决心,我想我已经爱上你了,我与你一见钟情,你应该也是。此生我必不负此心,愿与君长相厮守。
淑媛笔”
好简短的日记,这就是年轻时艾奶奶的决心,由此几十年的苦等就开始了,我有一点理解她的心了,不应该说她是傻,无论对方如何,奶奶是在坚守自己的承诺,对爱的承若。想想自己,明明喜欢艾佳,却连表白的胆量都没有,就算表白又如何,未来的事没人说的准,也许我们只是昙花一现,也许就相伴终老了。叹了口气,继续低下了头。
“1951年10月20日
我与司翰相思甚苦,虽说不是封建年代,但相见应不能任意妄为,八九天才可见上一面,我们都是如火上煎熬,我要想个办法,父亲的报社肯定缺少人手,去求父亲到报社工作,就能跟司翰每日相见了。
淑媛笔”
“1951年10月28日
今天父亲终于同意我的想法了,看来几日的撕磨撒娇,还是管用的,父亲答应我,下月初就安排我去上班。那样就可以见到司翰了,要不要告诉他呢?他知道了肯定欣喜若狂,还是不告诉他的好,给他一个惊喜。
嗯,就这么决定了,而且这几日我还不与他相见,想必他肯定思念难耐,等他见到我在报社时,他惊喜的表情,一定可爱至极。
淑媛笔”
“1951年11月6日
今天一早跟父亲出门上班,心早已成了离弦之箭,出门前母亲反复叮嘱,父亲也一再交代,报社不同家里,要我注意言行举止。我都笑着答应,走在街上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翩翩起舞的雀鸟,无形的音符就在身边旋绕。
到报社时,父亲向大家介绍,我一一见过。却不见司翰,问过才知,他在车间检阅今日的报纸。我偷偷地去见他,在他身后一拍,转过身的他,惊呆了,哈哈哈,就像我预想的,嘴巴张的大大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我已经乐的难以自持了。
父亲把我和司翰安排在一起,负责文字校验工作,我今天才发现,工作的司翰,如此认真,工作时的样子,更加迷人,我庆幸上天赐给我司翰,让我体验这美妙的人生。
淑媛笔”
我继续翻看着,后面好多的篇幅,都在记载奶奶与这个叫司翰的男人的生活点滴。奶奶如愿的与他在一起了,看得出来每一天每一刻他们都在享受相处的时光。哪怕是最简单的事,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那么的有趣。
这个司翰肯定也是真心的,那个年代的男人不像现在,毕竟还很封建,况且年轻时的艾淑媛,也确实是窈窕淑女,又怎会没有男人倾心呢。
但是后来男人离开后,是否变了心,忘记了艾淑媛,我还是很有疑惑的,艾淑媛坚守了自己的承诺,可那个男人呢?也许就未必了,开始时可能还日夜思念,到后来也许就成了回忆,看来不管怎样,这个男人还是有可恨的地方。
我把第一本日记放好,翻开第二本,开始的部分还是那些日常的记载,虽说都是浓浓爱意的,但已勾不起我的兴趣了,直到看到这一篇,才又把我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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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12月8日
今天报社的人都很振奋,尤其是顾伯伯,1951年2月开始的镇反活动就轰轰烈烈的。毛主席说过“既不放过一个反革命分子,也不冤枉一个好人”。就是这句话救了顾伯伯一家,他是国民党旧部,虽说没有什么重要军衔,一直从事文字工作,但是在这个事件中,总会有一些居心不鬼之人,盯上他,找他麻烦。
随着各地反革命势力的瓦解,各地土匪恶霸的镇压,这些破坏社会安定的人,终究被法律制裁,今天我们报社就要发新闻稿了,配合做工作的总结报告宣传工作。
顾伯伯今天很开心,人看着好轻松,司翰也是。父亲也一样,因为顾伯伯的身份,我跟司翰的交往,还是比较隐秘的,在局势未明朗之前,他们也怕牵连我。因此今天我也是很开心的。
淑媛笔”
我突然有点纳闷,这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后来还回了台湾呢?我翻动着日记,极力寻找答案。
“1953年4月20日
今天下午,顾伯伯神秘的找到父亲,二人窃窃私语,下班后顾伯伯一家和父亲一同来到了我家,他们神情有些凝重,若有所思。我的心有些发紧,预感也许有事发生。
客厅里父亲将我支开,他们聊到很晚,父亲的话一般我是不敢违背的,在房间里心急如焚,夜深顾伯伯方才离开,下楼送他们时,发现司翰双眼朦胧,飘离不定,有一种伤感在里面盘旋,他看着我,就好像将要与我离别,我心跳的厉害,胸口好像压了一块大石。窒息得要命,走后父亲母亲看看我,没说什么,我想问,但是看他们的表情好深沉,就先回房间了。我想应该没什么大事吧,明日一早再问清楚吧。
淑媛笔”
“1953年4月21日
我初尝失眠的滋味,一夜的苦等,没想到等来的是痛苦地诀别。我找到父亲时,他已经在客厅,看来也是一夜难眠。我怀着忐忑的心坐在他身边,他说的话像一个可怕的咒语,在我脑海里翻滚。
台湾的国民党政府,派人来给顾伯伯送信,要求大陆所有还在活动或生活的国民党人,必须回到台湾,否则当局会对留在大陆的旧部进行清理工作。
父亲说这其实就是国民党的惯用伎俩,顾伯伯一直做文字新闻工作,知道的事情也多,怕会对他们不利,就要求把他调回台湾。
我试着询问,能否拒绝,父亲摇头,如果拒绝顾家也许会遭受不测,毕竟军令不可违,我问父亲,他们会不会回来,父亲摇头,我追问,摇头何意,他说他也不知道,父亲说要考虑一下跟司翰的未来了,眼泪控制不住的流着,我跑回了房间,我不明白,不是解放了吗,不是镇反结束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是司翰。
淑媛笔”
“1953年5月26日
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
淑媛笔”
这是什么意思?21日之后就是空白吗,我检查了下日记本,没有被撕掉的痕迹。估计是过于伤心了,就什么也写不出来了。但这离别也过于简单了吧,我又往后翻了翻,除了几页空白之外也没有什么了。
让人感觉真像徐志摩的诗,“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一开始热情似火,离开时轻描淡写,然后就厮守一生,真是想不明白。
原以为要被感动得掉眼泪呢,这下倒好,咯噔一下,就这么停了,让人心里不舒服。这种好奇心,未得到满足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轻轻地将两本日记放好,现在的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外面很静,一个小时前听见方青回家的声音,我觉得这几天,应该躲着点她,等把梁斌搞定再说。
梁斌怎么办呢,直接解释有点生硬了,就好像此地无银三百两。怎么办呢,我无聊的翻看着手机,看见了艾佳的名字,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思量了一下,觉得可以,并且是一箭双雕......
早上出门时,特意给奶奶问了好,把日记还给了她。顺便问她可以再拿几本看吗,奶奶点头答应,我继续在靠下的位置找出两本,然后直奔公司出发了。
经过上次的误会,艾佳跟我反而亲近了很多,我似乎也觉得自己,也许不是自作多情,中午我单独约她共进午餐。心里盘算了一下昨晚的主意,准备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刚刚坐下,艾佳就开始俏皮的看我,让人有点紧张,
“快说吧,你请我吃饭,是有事情吧?”说完她继续观察我的反应,
“没事,就不能请你吃饭了啊。”我镇定自若,盘算下面的话题,
“昨天我看了艾奶奶的日记,”艾佳惊奇看我,大眼睛变得更大了,
“你偷看的吗?”她继续惊奇地问着我,
“没有,当然是奶奶同意的了,”听完,她的表情才缓和下来,
点完餐后,艾佳忽然想起什么,问道,
“艾奶奶身体怎么样了,晚上我想跟你一起去看看,连问问奶奶爱人的情况,看我能不能提供些帮助。”她说的很认真,让人听了也很温暖,我点头答应。
“昨天看了日记才知道,奶奶的爱人,是在她十八岁时离开的,53年的夏天。”
艾佳开始计算时间,紧跟着再一次惊讶地的说道,
“59年啊,天啊,这哪是离别啊,简直就是永别吗,如果不是发生在身边,我肯定不相信的。”是啊,59年了,昨天自己都忘了计算一下,
“那奶奶一定很爱她的初恋情人了,”我默默的点头,艾佳看着窗外发呆,我猜她是在想,奶奶这几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就像我一样。
看着她发呆,觉得是机会了,用筷子给她夹了菜,她笑着看我,我借机逗她,
“怎么,觉得我挺体贴吧,”说完温柔的看着她,她有点含羞的应允着,
“我想麻烦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情啊,”艾佳疑惑的问我,我清了一下嗓子,紧跟着说,
“你能假装我的女朋友吗?”说完我目不转睛的看她,艾佳没有回答我,紧紧地盯着我,让我有点慌,她不会是生气了吧,不至于啊,接着问,
“怎么了,到底行不行啊?”
“不是行不行的问题,是为什么?”她特意把身子,向我靠过来。
“其实是这样,你还记得上次那个方青吗,”艾佳点点头,
“上次她的男朋友,梁斌,确实误会我们了,”我开始按想好的话说,
“为什么啊,他们误会互相解释一下,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我来假扮你的女朋友呢?”
“是不需要,只不过有个原因,其实他们现在互相都挺喜欢对方的,就是还没说明白,我是想撮合他们,还没说呢,就误会了。”我按部就班的解释,
“哦,这样啊,那你上次是在骗我了?”艾佳娇怒的说着,不过看得出来,没有真生气,
“我不也是怕你误会吗,才那么说。”
“我误会什么啊,我们又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说完又是假装生气的看我,
“好了,帮我一下吧,也算是帮方青和梁斌,好不好?”我看有戏,就追问着,
“好吧,不过,要装多久啊,是一次啊,还是几次啊?”艾佳说的很调皮,神态却有点小期盼,我想也许我的好运来了,于是马上认真的说,
“那大小姐就看我的表现呗,要是表现好,就多给我几次机会吧。”我试探着说,心里却高兴地不得了,计划成功,看来艾佳也是对我有意,先不管她是真是假吧,方青的事,算是能解决了,下面就是要约梁斌了。
今天艾佳很忙,吃完饭就被乐乐叫走了,我心情倒是不错,梁斌的事有了方法,中午艾佳的态度也让我有些信心,也许假戏真做,岂不是很好。
三点多的时候,公司很安静,外出的未归,在职的忙碌,看四下没人,迫不及待的拿出了奶奶的日记。昨天的故事一直挂念着,今天终于可以知道,司翰走的时候,奶奶的心情了。我小心翼翼的打开日记。
“1953年6月2日
司翰,我一定会等你回来,哪怕是白发相随,命如残烛,心不悔。
淑媛笔”
“1953年6月3日
司翰,我一定会等你回来,哪怕是白发相随,命如残烛,心不悔。
淑媛笔”
“1953年*
司翰,我一定会等你回来,哪怕是白发相随,命如残烛,心不悔。
淑媛笔”
“1953年6月5日
司翰,我一定会等你回来,哪怕是白发相随,命如残烛,心不悔。
淑媛笔”
。。。。。。。。
“1953年8月21日
司翰,我一定会等你回来,哪怕是白发相随,命如残烛,心不悔。
淑媛笔”
“1953年8月26日
司翰,我一定会等你回来,哪怕是白发相随,命如残烛,心不悔。
淑媛笔”
。。。。。。。。。
“1953年12月9日
司翰,我一定会等你回来,哪怕是白发相随,命如残烛,心不悔。
淑媛笔”
。。。。。。。。
“1954年4月11日
司翰,我一定会等你回来,哪怕是白发相随,命如残烛,心不悔。
淑媛笔”
“1954年4月12日
司翰,我一定会等你回来,哪怕是白发相随,命如残烛,心不悔。
淑媛笔”
。。。。。。。。。
这是怎么回事,两本日记满满都是只有这一句话,时间将近两年,发生了什么,我大脑快速分析,难道是淑媛因相思而近似疯狂吗?那为什么没有写司翰走的内容呢?
可能是我漏掉了,可能是。。。。。一定还有一本日记,记载着那段痛彻心扉的离别,肯定是。。。。。。
我轻轻地收好日记,独自一人来到屋顶天台,六月的天,风还是很大,吹得我有些摇摆。举头望向天边的云朵,说也奇怪,如果你目不转睛的看着它,会有一种伸手可以抓到的错觉。
很像思念一个人,明明就在那里,你知道方向,去触摸,却那么遥远,远的让你有些看不清,可是你却明明知道他就在那里,就在那个方向,就是那个样子。
如果此时一阵强风吹过,那空中的手,在身体的带动下,一同晃动,此时你只能离开,当你留下那最后一个转身时,那云还在那里,而心。。。。。
我莫名的伤感起来起来,点上烟,发出了一个长长的叹息,。。。。。。
当我回到办公室时,他们已经回来了,艾佳好像在找我,透过玻璃,我招手微笑。看见我,她似乎又安静了下来。不知怎的,中午吃饭后,再见到艾佳有了一种亲近感,那种感觉好奇妙,就像干涸堤岸里奋力求生地鱼,发现了远处流淌的溪水,让人觉得充满希望,还有一种安全感,一种如初生儿在母亲怀抱里,最原始的安详……。
下班,艾佳和我一去看奶奶,走在路上我们肩离得好紧,我们的手指就像两块被吊起的磁铁,时而靠近时而分开。我真有种冲动,牢牢地抓住她,可万一抓住后,结果却永远分开,那这样也许更好。
走到门口,看见艾佳有点紧张,没有见过她这样,眼睛左右环顾着,进门前还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本想问一下,她却敲门走了进去。
奶奶的精神好了很多,下午房东来过,还为奶奶亲手做了粥,奶奶很开心,眼睛也恢复了明亮。艾佳跟奶奶很谈的来,她们拉着手在床边坐着,就像一家人,我有点感动,也许是离家太久的原因吧。
趁他们聊天,我在门口抽了支烟,平复一下心情。迎面梁斌走了过来,远远地他就看见我了,表情有点尴尬,似笑非笑的,我心里却有点笑他,真是个老实人啊,老实的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敢追,真还不如艾奶奶了。
当我热情的跟他打招呼时,梁斌表现得很紧张。
“怎么这几天这么忙啊,约你吃饭都没时间,”我先声夺人地说着,
“啊,是,有点忙。”被我堵在门口的他,有点进退两难。
“明天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我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跟着又马上补了一句,“主要是介绍我女朋友给你认识。”
他突然愣住了,然后恍惚了一下,只见他的手好像要举起来,作挠头的姿势,然后顿了一下,又放了下去。然后一脸尴尬的问我,
“是啊,怎么不早说,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有段时间了,就是没空喊你们吃饭。”说完,我看着他,他好像很不好意思,表情也露出了原来的样子。
“行了,我女朋友还在奶奶房间了,不说了就明天吧。”我果断地结束了对话,梁斌还没反应过来,只是点头答应。已经转身的我,假装想起来什么,回头补充道,
“我私下问过方青了,她也喜欢你,”梁斌更是愣了,我一把拦过了他的肩膀,故作神秘的告诉他,记得约上方青,他笑了,笑的很幸福。我也笑了,笑的好不坦然,本来是我的错,却倒头来,我成了好人,算了只要结果好就行了。
梁斌去问候了奶奶,我也把艾佳介绍给他认识,他看见艾佳更是高兴了,我会心的笑了笑。
梁斌走后,我们跟奶奶又聊了一会,艾佳说可以帮奶奶找她想见的人,奶奶看看艾佳,和蔼的笑着,摇着头,
“孩子,不用了”奶奶说着,
“为什么,让艾佳找找不好吗?”我急切的问道,心想奶奶不是很想见到司翰吗。
“小君啊,你不明白的,”奶奶说着拉我坐下,慢慢的说道,
“爱一个人,不一定每天要在身边的,爱一个人,只要他每天在你这里就行了,”说着,奶奶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他走的那天开始,他就在我心里。”
奶奶笑着,温暖、慈祥、纯真,我跟艾佳默默地看着她,觉得自己也好温暖,我们点着头,奶奶握着我们的手,慢慢的,慢慢的,将我们的手放在了一起,我和艾佳就这么看着,谁也没有反抗。
当我们的手心手背相依靠时,一股踏实的温暖感,流遍了全身,我们对视了一下没有说话,一旁的奶奶继续说着,
“如果能在一起,要学会珍惜,不然心也会分开的。只要心在一起,就算相隔再远,心也会走在一起,”奶奶看着我们,像在询问我们有没有听懂,我和艾佳默契的点头。
“其实他的心,早就回来了,所以我不用去找了”说着,奶奶在床头柜的小盒子里,拿出了一个漂亮的胸针,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胸针,是梅花的形状,材质不太懂,好像是景泰蓝的,那花蕊和边缘又好像是掐丝珐琅的,总之说不太清楚,就是漂亮。
奶奶笑着把它递给了艾佳,紧接着说,
“孩子,这个奶奶送给你,这是奶奶年轻时最喜欢的一个胸针,”说着,奶奶用手抚摸了一下,那娇艳的花瓣。艾佳连忙拒绝,奶奶假装生气,看着她可爱的样子,我和艾佳也不好拒绝了。
“这个算是我对你们俩的祝福吧,你们都是好孩子,要好好珍惜对方,”说着,又握住了我们的手,并轻轻地拍了拍。我们一如既往的接受。
又聊了一会,我就带艾佳离开了,送走艾佳的路上,我们的手还在一起,记得走出奶奶家时,是分开的,不知何时又握在了一起,路口,艾佳突然甩开我的手,吓了我一跳。
“阿君同学,你的手很不老实吗?”她撒娇似得说着我,
“好像是你的手不老实吧?”我故意反问她,她却没理我,抬着头看着天空,然后自然自语的说道,
“知道吗,我是个很相信缘分的人,我们就是有缘分的人。”我看着她,像仙子一样,
“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们是有缘分的!”还没等我反应,艾佳就鸟儿一般的跑远了,我看着这快乐的背影,人也快乐了起来,在大路口,她拦下了出租车,在一个转身微笑后,伴着夜幕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
往回走的时候,想起了自己对自己的承诺,应该稳定下来了,想起了方青、梁斌,觉得自己应该要大胆一些,想起了奶奶,觉得活着也应该像她一样,纯真一些,幸福也许就来了,也许它很短暂,就像奶奶说的,珍惜眼前在一起的时间,也许更重要。
回到奶奶房间,拿包的时候,想起了那两本日记。拿出来交给了奶奶,然后我想了想,决定坐下来问一下。
“奶奶,我能问您关于日记的事情吗?”奶奶点点头,
“我看了您的日记,知道了您跟司翰的事情,不过后来司翰走的时候,你的日记里怎么没有写呢?”我尽量小心翼翼的问着,
“司翰走的时候,我挺难过得,”奶奶半卧在床上,一边抚摸日记一边说着,
“但是,我当时就对自己说,不要把这个痛苦写在日记里,所以就没有记录,”我理解的点点头,继续问道。
“那奶奶,怎么今天我看的日记里,两本都是哪一句话啊?”我更加小心地问道,这回奶奶,看着我有点自豪地说道,
“小君啊,你也看见了日记写的,司翰走,我父亲就有劝我分手的意思,”说到这里,奶奶把眼神转向了床前面的墙,那面墙上有好几张,奶奶年轻时和家人的照片,
“我的父亲是个严厉的人,我又是那种比较害怕他的,司翰走后,我就决定要等他回来,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奶奶把目光转了回来,看着我,眼神坚定,
“我知道父亲,一定会干涉我的选择,所以我就想了一个办法,我觉得父亲两年之内不会说的,两年以后肯定认为我会淡忘,”说到这里,奶奶用手拍了拍日记本,
“我就每天写下同样的话,一写就是两年,后来父亲真的问我了,我把这两个本子,交给他,他看了之后,就没再说什么。”奶奶的语气有些伤感,眼睛也有些自责,
“可是没想到,我这个决定,后来也给父亲惹来了麻烦,”奶奶轻轻地叹了口气,补充道,“好在一切都过去。”
看着奶奶略带感伤的表情,我觉得今天应该走了,不能再去挖她的伤口,然后把孤独地夜,留给这样一位老人。我向奶奶告别,并要求她早休息,她笑着答应。我走出门,轻轻地把门带上。
刚要转身,感觉楼上有个黑影冲了下来,差点撞到我,看着飞过的背影,好像是小凯。我马上跑上楼,看见他们的房间开着门。小娜坐在那里哭泣,我在门口问她,是不是又吵架了,她哭着点点头。我站在原地想了几十秒,还是觉得帮不上什么忙,便把门给她带上,上了楼。
回到房间,收到了艾佳的信息,“我把胸针放在了,你的上衣口袋,明天记得给我带过来”,我立刻伸手去摸,果真在哪里,就在心位置,我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怎么做到的,然后马上回了信息,“不在口袋里,别再心上了,拿不下来了”,很快她回了我一条,“那就连心都拿走”后面还有一个笑脸。
我躺在床上,好像躺在了云里,人飘飘的,我想幸福也许就是这么突然,又这么自然,我想我们应该会走的很远。。。。我想我们也许会走下去。。。。我想。。。。今晚一定会做个好梦。。。。。
清晨,窗外的一只小麻雀叽喳地叫的好听,睁开眼艾佳背着晨光对我笑,我有点傻了,揉了揉眼睛,原来是幻觉。拍拍脑袋笑了笑。
原来心情好,真是件好事。身子都无比的轻快,四周的环境都看着如此顺眼。照照镜子,觉得今天比任何时候都帅,看了一下那个梅花胸针,自己傻乐半天,翻箱倒柜的找衣服,自己一通梳理,照了半天,觉得有点像个新郎官了。
然后拿出了手机,自拍了一下。看着手机里的自己,仔细端详,又赶忙换了身衣服,大方得体就得了,这样出门不成神经病了吗,艾佳见了肯定笑我,这个女孩可不简单,有什么事别让她看出来,还不知道她对我到底是什么心态呢,如果真是有希望相处下去,我也应该有计划才行,想着自己诡异的笑了一下,为自己的鬼心眼儿暗暗窃喜。
出门时,特地敲了方青的门,她真是不修边幅啊,大体恤V领到胸,半面山丘一览无余,T恤下摆刚好遮臀。也许是这两天跟艾佳走的也近了,心情也好了很多,荷尔蒙又开始暴涨,只觉得浑身一热的感觉。
赶忙在心里给自己一个耳光,然后告诉方青,梁斌的事搞定了,晚上一起吃饭,就等梁斌给她打电话吧,方青恍惚得听懂了,我也不理她,下楼直奔公司。
到公司半天没找到艾佳,我跑道前台问妮妮,她说不知道。我有些慌神,然后又去找乐乐,乐乐也不知道。赶忙给艾佳打电话,竟然关机,这下我真的有点慌了。。。。。。
正在办公室手足无措的时候,乐乐来电话,说让我去天台一下,有紧急的事。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问他是又跟妮妮吵架了吗,他没回答就焦急地挂了电话。我站在原地有点发呆,这是怎么了,早上的心情彻底消失,艾佳失踪了,乐乐又好像出了问题,真是乐极生悲啊。
到达天台时,那扇铁门平时都是开着的,楼梯间有点昏暗,握住门把手,心莫名的乱跳,手掌也有点出汗,用力一拉,也许是楼道太暗的缘故。我被门外的阳光,照的睁不开眼,马上用手挡了一下。
当我放下手时,整个人都呆若木鸡,现在想想估计,停顿了一分多钟,我明显听见自己的心,在嗓子眼儿的部位,咣咣的敲着。
因为。。。。。因为,就在前面一米的位置,有一个背影,好熟悉,又好陌生,那是一条素雅而合体的连衣裙,在那近乎完美身形下,显得更加清雅脱俗,长长的秀发,宛如瀑布,微风吹过,好像四月的长柳,扶风起舞;还有那宝蓝色的腰带,在阳光的装点下,更犹如蓝宝石一样,散放一种醉人的晶莹;还有那只蝴蝶,它轻轻地,轻轻地,落在宝石上面,像是要舞蝶而起,又像醉卧而息。
阳光不再刺眼,而是让人觉得朦胧,我觉得自己有点像木头人,不敢移动半步,也许担心那蝴蝶被我惊离,更也许是怕,一动我就醒了,醒了之后,什么也没有,没有蝴蝶,也没有艾佳。
心在继续敲鼓,节奏铿锵有力。直到那背影,慢慢扭转,扭转。。。。。。心也跟着节奏,放缓了敲击。
微笑,是那晚在河畔的转身一笑,是那晚高空中让弯月都神迷的微笑,是每次离别时留给我,醉心的微笑。是艾佳,真的是她,怎么会呢,我彻底不是慌了,而是手忙脚乱了。
我迅速地转身,看看身后,又毫无意义的去摇晃了一下门,好像在检查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紧跟着转过身,看着阳光中的艾佳,用手挠挠头,紧跟着又整理好被弄乱的头发,最后只能把那不知道该放哪的手,硬生生的揣进了,裤子口袋。然后开始傻笑。。。。。。
不知道艾佳是被我的傻笑感染了,还是被我的行为逗乐了。她站在阳光中,双肩微微颤动,笑的美丽,那些阳光,微风,还有空气,都跟着她的节奏颤动着,充满了快乐。
艾佳就在那里快乐的看着我,像一个仙子,我是醉了,醉的都不知道如何说话了,努力地稳了下神,刚要说话,艾佳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我听从着指挥,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粉艳却不娇俗的双唇,微微张开,
“我是一个相信缘分的人,尤其是爱情,我说过我们是有缘分的,你现在相信了吧。”我用力的点了一下头,感觉有点用力过猛了,脑袋差点甩了出去,下意识的差点拿手去接。
我终于明白那种第一次见面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也明白为什么艾佳不止一次跟我说,她相信缘分了,更明白了艾佳为什么会对我有莫名的好感了,看来早上的鬼心眼儿,现在是不用了,什么都可以确定了,只要艾佳不离开我,我将永远在她身边,就像奶奶那样一直守候,因为我开始相信缘分了,更相信爱情。。。。。。
“我没想到,也没敢想,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很熟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再紧张,人变得轻松愉悦,忽的我想起了一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注意你了?”我站在原地问道,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没有移动,也许是还在等艾佳的指令吧。
“不是你注意我,是我注意你,好不好,”说着艾佳笑的更甜了,
“是你在哪里跟那个大哥,卿卿我我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她笑的更厉害了,真是一个字“囧”啊,原来是这样。
“那我一开始怎么没看见你呢?”我继续探秘,
“我坐在通道这边,你前面的位置,一转身就看见你了,”艾佳做了个思考的姿势,“当时看你挺可爱的,就看你怎么对付那个大哥。”
我心里这个气,没想到贪睡大哥成了我跟艾佳的红娘,心里还有一个疑问,就跟着问到,
“那你怎么后来找不到了呢?”我疑惑的看着艾佳,她则是先假意的瞪了我一眼,说道,
“我下飞机时,故意走在你前面的,觉得你这人有意思,故意逗你,然后吧,发现你在后面追我,我一想你别再是坏人吧,就躲在了一个墙的后面,你真是一个挺坏的坏人,找不到我,还四处张望。”
天啊,原来人家都知道了,心里庆幸,好在没有把我当流氓啊,
“我到公司那天,听说有新同事来,看见才知道是你,我就觉得我们特有缘分。”说着她用一种,幸福的眼神看着我,继续诉说。
“后来我就观察你,包括我们出去玩,去摩天轮等等,发现你真是个不错的选择,在摩天轮上我真担心身后的你会突然把我抱住呢,”说着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却是心里出了一下子冷汗啊,艾佳原来在考验我呢,还好我控制住了自己,说真的我一直以为艾佳再有意勾引我呢,开始还想也许是台湾女孩开放,现在看来自己有点想的龌蹉了。
突然想到方青,还好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要不一切都完了。看来以后不单只心要忠诚于爱情,身体更是如此啊。
“后来看见你对奶奶的态度,还有上次在电梯里你说的那些话,更让我觉得我们是有缘分的,只是没想到你这个木头脑袋,一直不开窍。”艾佳有点责备的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我觉得不需要再说什么了,我把手伸向她的方向,就像一个磁铁,她的身子微微一动,慢慢的向我走来,当我们十指相接的一瞬间,指尖有麻麻的感觉,然后这种酥麻的电感,顺着手臂贯穿全身。
我用力一揽,把艾佳紧紧地拥入怀中,她也把我抱的好紧,我有过很多次拥抱,每一次最先感觉的是女孩的胸,然后是腰,但是这次,是心。当我们胸膛相贴时,我有了一种难以描绘的安全感和归宿感,也许这就是爱吧,我终于明白了,它的动人与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