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黑暗医院（1 / 1）
“张伯伯呢？”
“我爸？在家啊。”张念往衣柜里挂衣服，心不在焉的答道。
“哦——”林昔欲言又止。
“怎么了？”张念回过头来，“有话就说，最见不得人这样，你什么时候也学到这坏毛病了。”
“不是我不说——”
“那就说咯。”张念停下手中的事，一屁股坐在客房的床上，撑着手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张伯伯不是给了我那块黑耀石镜吗？”
“说重点。”
“我上次意外通过那个看到了张伯伯的记忆。”
“嗨，我以为什么呢。”张念盘起双腿，“老头子的记忆有什么好看的，他这么死板。”
“我看见了上次那个女孩子。”
“哦？”张念顿了一下，才搔搔头皮说，“旧相识嘛，没什么稀奇。”
“那个人这么多年没有变老，她在张伯伯年轻的时候，交托过一个婴儿。”
“你想说什么？”
“那个婴儿会不会是我？”
张念严肃起来，“你还告诉谁了？”
“李姨。”
“李姨怎么回答？”
“让我去问张伯伯。”
“这个球踢的漂亮。”张念笑。
“我觉得不止这样，李姨说那个女孩是她最亲密的同伴，那为什么不把婴儿交托给李姨？”
张念从床沿爬起来，继续整理衣物，“我觉得有问题的是你，你只看到她交给我爸一个婴儿，你怎么断定，就是我爸抚养了那个婴儿？如果只是托我爸转手呢？再说是我爸抚养，那更应该是我才对。什么都不清楚，你在这瞎推理有什么用，就是福尔摩斯也要有证据吧。”
“——”这些确实都是林昔的推测，因此无言反驳。
“我看你啊，等我办完这个案子，跟我一起回去一趟，面对面问清楚。不就是父母吗，有什么不能见人的，瞒了二十多年也该足够了吧。怎么样？”
“好。”
“这不就结了，有话就说，有怀疑就问，哪有那么多事。说实话，我真受不了你们这些人的性格，就像我爸一样。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好不好、喜不喜欢、愿不愿意，好像这一切都不重要，只要按部就班的把生活过下去就好了。如果被束缚着，那种人生还算是人生吗？”张念不由的越说越激动，连自己都没有发觉。
“可是你不觉得世界上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吗？你要顾忌的远比你想要得到的更重要。”
“切！”张念嗤之以鼻，“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觉得身不由己、无可奈何，所以尝试都不尝试就放弃，不去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反而退后一步说现在这样才是我应该守护的，这么懦弱的你，只配得到这种平庸的生活，那些期望的未来也不是你真正想要得到的！我决不会这么做！”
“也许你也是对的。”林昔站直原本靠在门框上的身子，“只是我们各有各的立场。”
“那不就好了。”张念拎起浴袍，“自己坚持的信念，用尽一切去贯彻它就行了。我要洗澡，你要来围观裸奔吗？”
林昔甩上门。
第二天林昔起床，张念早就出了门，桌上的纸条写着他今晚执勤，第二天回来。
这样早出晚不归的张念，应该对生活没有太大的影响，林昔放下心来。
电话铃响起，第四天的早上，孙奕欢终于再次有了消息。
“喂？是林家吗？帮帮我——求你帮帮我——”
“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一个人在家。”
“萌萌呢？”
“萌萌——萌萌她——”电话那边越是焦急越无法连贯的描述。
“在家等我，我马上赶到。”
林昔立刻挂断电话，因为这几天放了赵一清的假，这时再叫他也来不及了，因此林昔一个人打车去了孙奕欢家。
孙奕欢的状态比林昔想象中好，穿戴的整整齐齐，头发也已经梳理好。
“萌萌自己溜出去的？”林昔看孙奕欢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不是——不是——”
“深呼吸！”林昔斥道，“说清楚。”
“嗯，嗯。”孙奕欢依言深深喘两口气，才完整说出事情原委，“后来萌萌心脏越来越不舒服，要不是我正好在场拦住她，她差点用笔刺穿心脏里去。没办法，我只有再托人联系了手术的医院。”
“医院在哪？”
“我不知道，去的时候会有人来接我们，蒙上眼睛，搜查身上不准带任何电子设备，才用车把我们带到医院。”
“医院怎么说？”
“本来手术成功后医院就跟我们断绝了联系，开始拒绝了我的请求，后来再三恳求下，他们才来接我们。和其他医院一样也查不出问题，医生觉得是萌萌精神方面的问题，打了镇定剂留院观察。这几天的情况是越来越差了，昨天莫名其妙就下了病危通知，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找个借口回来。求你，求你帮帮我吧，之前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求你帮帮萌萌，她还年轻，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我们现在怎么去医院！”林昔打断孙奕欢的话。
“他们会在我电话后的半小时内赶到，接我们去医院。”
“打电话。”林昔吩咐。
“好，好。”孙奕欢拿出手机，颤抖的拨通号码。
一辆破旧的小面包车停在楼下，林昔瞄了眼车牌，不知道有没有用。
车上连司机一共两个男人，倒说不上健壮，但抬起手来衬衫下还是显出肌肉轮廓。
“这人是谁？”其中眼角有疤的男人不客气的问道。
“我侄女，是我亲侄女。”孙奕欢心虚，忍不住强调一遍。
“转过来。”男人只是循例问问，也不是很在意，手上拿出黑色的面罩。
面罩上只有两个洞，正对着鼻子，仅能呼吸。
林昔睁开眼睛，发现面罩非常厚实，只能模糊的看见光亮。可这还不算，眼睛的位置又被缠上两层布条，这下连光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