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半辈子的科学都白学了（1 / 1）
三人沿着村长家的斜坡走下来，斜坡的旁边有一道小沟渠，山溪汩汩的流，水还挺清澈。
林昔抬头看看，虽然是晴天，但村子就是给人一种压抑的阴沉感。
想了一会，林昔发现症结所在，这个村子太过清冷。一路看到得村民，互相之间也只是对视，从不开口说话。村里没有养鸡鸭等禽类，连猫狗都没有一只，安静得像一个鬼村。
张念像是看出了林昔想什么，“以前有人告诉我，看一个村庄富不富裕，看那个村里养了多少条狗。那时候我还笑他，现在想想，确实还挺有道理。”
“谬论。”林昔嗤之以鼻。
“但你别说，这个村子安静成这样也不合常理吧。”
“嗯。”
“那里就是犯罪现场。”
张念指出的是一幢平房，土木结构，顶上横梁，青灰色砖块，支离破碎的瓦片，漏的地方用稻草挡着。
房子旁边搭了个土灶，上面架着锅铲等物。
屋内是泥土的地面，泥土被深褐色的血迹浸染，房子里一股陈旧的霉味和还未散尽的血臭味混在一起，可以想像凶杀现场的有多残忍。
虽不至于夺门而去，但林昔也微微皱起眉头。
“死了三个，一家三口。女的是被勒死的，尸体有被整理的痕迹。男的就死得比较惨了，腹部被菜刀剖开，内脏被硬生生掏出来，流得满地都是。还有一个男孩，被带到出去，淹死在门口的水缸里。”
“这个男的人际关系查了吗？”
“查了，没有头绪。”
“这么大的动静，难道都没有听见吗？”
“村里说是听见了一些声音，以为普通打闹，就没有在意。”
“这可不是普通打闹啊。”林昔走到土炕边，床上的被褥还在，乱糟糟的皱在一起。
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三人朝下一个现场走起，这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天色灰沉沉的压在头顶上，让人心里颤颤的，总有些落不到底的惊惧。
走了没一会，赵一清战战兢兢的拉住林昔的手臂，“后，后面有个女人跟着我们。”
“知道。”林昔挣开手，不动声色的答道。
“没关系吗？”
“嗯。”
“可是那白裙子上的红花，怎么那么像血啊？”
“没有依附体，天黑了就出来闲逛了。”
“什，什么意思？那真是鬼啊？”赵一清吓得紧紧拽住林昔的衣袖。
“你又不是没见过。”林昔白他一眼。
“见是见过，但是，突然间接二连三的见，我有点受不了这个刺激啊。我感觉我半辈子的科学都白学了。”
林昔懒得理他，转脸问张念，“那是不是受害者中的一个？”
“认不出来。”
那个鬼影一直默默的跟在三人后面，保持着一定距离，不知道想做什么。
但随着走过的路越来越长，后面的鬼影数量也在慢慢增加。
第二个地点所在的位置在村子的外沿，死亡的是一对中年夫妻，孩子都在外地，据说已经很久不联系。
两人死状都非常可怖，用柴刀砍成巴掌大的肉块，然后收拢在一起，堆成两个三角堆，最后把脑袋稳稳的放在顶上。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光想像那个场景，就已经令人浑身一颤。
“我以为凶手是专门针对男性，这样看来又未必。”
“嗯，这才是第一个发生凶案的地方，所以我并没有你那样的感觉，但我倒虽然都是被杀，但凶手的仇恨的对象，目标很明确。”
“嗯。”
从屋子里出来，连林昔也微微吃惊，跟在他们后面的鬼影，已经达到数十个之多，也忍不住问张念，“你之前在这个村里看见过这么多屈死鬼吗？”
“没有，今天也是第一次。”
“——”林昔瞄了一眼赵一清，没有说话。
“看我干嘛？不是我招的吧？”
“我没说。”
天黑的已经看不清路，林昔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正准备用法术照明，被赵一清一把按住。
“嗳——喂！”
“干嘛？”
“烟呢，就可以给我一支，照明呢，我有手电筒。”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手电，拧亮。
“切。”林昔丢给他一支烟，借烟给他点燃。
“这什么烟，这么软，一点劲没有。”张念抽了两口，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爱抽抽，不抽死去。”
“啧啧，等会恐怕会有大麻烦，你居然还这样诅咒我，枉我们两青梅竹马一场，难道你都不知道感谢我的不娶之恩吗？”
“我看未必会有麻烦。”
“她们难道是想暗示我们什么？”张念道。
林昔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既然爱跟，就让她们跟着吧。”
“别啊，这多吓人。”赵一清不干了，这两货说的云淡风轻的，这跟着的可不是一群小猫小狗，而是一群屈死鬼啊。
林昔看也不看他，冷冷的说：“那你自己去说啊。”
“哎，你就这么不把助手的命当回事吗？”赵一清哭丧着脸。
“跟紧我，别啰嗦！”林昔不耐烦的斥道。
张念在前面领路，忍不住哈哈大笑着说：“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找这个助手了。”
“你想多了。”
“难道不是因为他命格轻，易招惹鬼怪？”
“——”林昔知道自己被诓了一道，抿着嘴不作声。
张念愈加笑得大声，“哈哈，赵一清，要不你来做我的助手吧，我也喜欢你。”
“不行——林昔说我有生命危险，她会救我。”
“我也能救你啊。”
“你不是警察吗？还会这个？”
“虽然我是警察——”张念低下头，笑着说，“但我也是个名副其实的灵二代啊。”
“嘘——有声音。”林昔突然停下脚步。
“什——什么声音？我怎么没听到？”赵一清吓得趴在林昔背上。
“好像有人的惨叫声。”张念早已收起嬉笑的面孔，严肃起来的他浑身紧绷，如一道几欲倾泻的瀑布，蓄着一股待发的冲击力。
“哪个方向？”
“太短促，分辨不出来，好像是在东面。走，去看看。”
“嗯。”
三人由走变跑，手电筒摇晃不定的光线令人心情突然变得紧张，周遭只剩下三人喘气的声音。
忽然跑在最前面的张念猛得停住脚步，并伸手拦住后面两人。
半米宽的小径，挤了七八个白衣女鬼，面目青灰，双眼深陷发黑，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但若是想要靠近继续往前走，她们就一齐龇着层次的尖牙，露出狰狞的罗刹相。
“她们想干什么？”赵一清恐惧的瑟瑟发抖，被女鬼群嘲还是第一次。
“她们只是不想让我们过去，但是反而让我明白，这些事是活着的人干的。”林昔轻声说道。
“而且还不是被附身的活人。”张念附和道。
“嗯。”
“你们说这么多，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赵一清问道。
“继续走。”
“换一条路。”
张念和林昔同时开口，却说出不一样的答案，张念看向林昔，说道：“你还是老样子。”
“彼此彼此。”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一向不会赞同你。”张念说完，侧身向前冲去，身形带着一道隐隐的金红色光芒，刺破面前鬼影的阻拦。
像是将滚烫的铁剑浸入冷水当中，发出滋滋声，光芒所到之处冒出灰色烟灰，鬼影全都消失不见。
“张念！你！——”林昔吼道。
张念停下来，回头看着林昔，脸上的表情透着森冷。
从见面到现在，赵一清从来没见过张念露出这样的面目，觉得他像换了一个人，这样的张念让人觉得比鬼更可怕。
“你长到这么大，究竟明白了些什么？”张念拍拍身上的灰，继续向前快步跑去，嘴里还在说着，“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正义，但鬼就是鬼，想要害人，就是破坏自然规律，无论理由是什么，都不能被允许。所以比起驱灵师，我更愿意做一个保护人的警察。生命，就是我的正义。”
“哪怕你保护的是一个坏人？”
“坏人至少还是一个人，用非正常手段取得的正义，不也是一种罪恶吗？”
两人还没有争出个所以然，面前的路上又出现几个鬼影。
张念还想故技重施，身影刚动，就被林昔抢先一步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