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真相(1 / 1)
200X年8月8日
突然有个访客,自称是日本星馆。我在这里时间也长了,竟都不记得棋坛是什么样子了。当年姐妹俩在棋坛凭女子之力颠覆天地的过往当真如烟云了。真羡慕这几个意气风发的男子,还能坚持自己的梦。
研究会会长最近迷上了多年生常绿草本花卉的收藏。
副会长这个称号,我也当腻了。
200X年8月15日
今天研究时星馆的九名访客误闯入了地下五层。这几天我一直在研究室里研究多年生常绿草本花卉的毒性,自然不知道他们这几天都在哪,不过来到地下五层,知道我们的秘密,就没有活着出去的可能。
我同情他们,但不会放过。
200X年8月16日
我才知道星馆原来是星井家的产业。星井家最近几年崛起,和南门家算是好友。自然不能用硬手段留下他们。会长决定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看来以后星井家就要帮研究员解决实验体了。专业的的确比普通人好,星馆培养出的棋手原来都是黑棋手,都很有实力,有些还有过注□□神药物的经验,是不错的实验体选择。
会长这个决定很明智,不过这会是他有生之年最后一个明智的决定了。因为我刚刚在他的种植花圃里加入了几种混合花粉,单独来看都是上好的原材料,加在一起也没事,不过加上今天早点的花糕,就是剧毒。
这几天我研究多年生常绿草本花卉的毒性,就是为了今天。我不素爱用这些阴手段,但听说姐姐早就风生水起,对付她会越来越难,现在刻不容缓,所以只好动些手脚了。
200X年8月18日
会长救治无效,从今天起他就是已逝的前任会长了。他的贤明我会记在心里,而我从今天起取代他。
……
200X年9月9日
我的女儿出生了,她很可爱,我给她起名南门梨鸢。好像按照南门家规矩,不管我有没有结婚,我的女儿都随我姓,正好。
……
蔚然读到整篇日记的最后一页,最后一行,最后一句,写于三年前——
今天我从这里真正出去了。
成为院长、成为研究院第一人、掌握南门家全部的黑道势力,南门的姐姐本以为将她安排在这种人脉偏僻的地方就能防备,却不知刚好促成了南门的复仇计划。
他早就找到了需要的片段,和蔚家有关的部分,但他却对南门思芙的经历感到悲哀。南门惜雪从小在研究院那种地方长大,怪不得见到她时就感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味道,宛若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不过她和金伊凡又是怎么扯上的?可惜日记只截止到南门思芙出研究院的那天,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重要了,姐妹俩之间的恩怨或许早就终结。
至于蔚家、星井家和南门家的事情,似乎有些奇怪。
蔚家向星井眭下战书,本来只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对弈挑战,星井眭却误入蔚家棋院对面的南门研究院,对于这不速之客南门研究院没有派南门思芙招呼,反而由底下人私自留下还被看到研究院的秘密。最后结果和蔚家半点关系都没有。阴差阳错,蔚家全然不知本来应邀而来的“九星”竟然走错门到对面,可能只是以为他们不敢来,便没有在意这件事,怨不得蔚天不知道。
谁猜得到当年的恩恩怨怨的真相只是一场看错门牌号的误会!
关键点就是南门家了。
巧合中必定存在必然。
当时南门思芙已是院长兼副会长,至少是研究院第二人。什么人能私自招待走错门的“九星”?
研究会会长。只有他有瞒过南门思芙的能力。不过这么大的事就算要做为什么要可以瞒过院长兼副会长的南门思芙?毕竟南门研究院是南门家的产业。
只有一种可能,会长是替南门的姐姐做事的。
会长已死,这件事肯定是问不出来了。那南门两姐妹现在还在世吗?
蔚然当即拨打了南门惜雪的电话:“南门,南门思芙……你外婆她们姐妹俩还在……”
“你看过日记了?”她的声音依然沉稳,但此时透出一股阴郁。
“我也刚看过。我第一次知道外婆的那些事。外婆自我懂事起一直在南门家,但我从来没听她提起过她有个姐姐,我也不知道还有个姨婆,那好像成了家里的禁忌,佣人也都不敢说半个字。我刚问了母亲,她说姨婆出卖了南门的信息,罪大恶极,被家里的长辈赶出家门。”
她的母亲,南门梨鸢,南门思芙唯一的女儿。唯一可能的知情人。
“出卖信息?不会是……”
“没错,就是给星馆。那件事后,星馆似乎和南门研究院进行了交易。南门放人的条件就是星馆每年举办一届特别赛事,并且未来一直持续提供实验体。”断断续续的声音刻意压低,她似乎是躲起来说的,“外婆要整姨婆,就把一些南门在黑市违法交易的机密透露给星馆,还派人偷拍。当时大家都以为她还没从研究院出来,姐妹俩是双胞胎,戴上墨镜从侧面看一个样,自然就被长老们认为是姨婆私通星馆。”
“……”蔚然沉默,这家人私下里斗得真狠。
“然后星井眭有了把柄,就威胁南门家撤回原来的交易。”
“那为什么只是把一年一届改成了十年一届?”
“姨婆不傻,怎么会让他们这么轻易离开当时让研究院的会长压下了‘九星’里的三个人做人质,保证星馆不会泄露研究院的秘密。星馆有了南门家内部更深的机密之后,姨婆怕机密一泄露,自己就成罪人了,不得已就提出了交换条件,三个人外加一年一届改十年一届,换回机密资料原件。”
“后来机密资料还是泄露了?”
“没错,外婆动的手脚。不过泄露之后姨婆就被赶出家门了,虽然她没真的泄露机密,但也心虚,百口莫辩。”
“当年的真相,结果就是你外婆姨婆窝里斗,几十年里连累一片人。对了,差点忘了,我打电话就想问你,你外婆姨婆还在世吗?”
“姨婆被赶出去之后就音信全无,我猜外婆绝不会就这么放过姨婆,之后的事情不知道也罢。至于外婆……她走得很安详。”
听出来了,她外婆一定待她不错,说话都带点偏心的。
蔚然了然,当年真相总算浮出水面。可星井空为什么会误认为和蔚天有关系呢?那就是星井眭觉得当初走错门导致这些恩怨太丢人,没把那些故事告诉子孙吧。他没丢人,可苦了他们蔚家被白白冤枉。
蔚然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挂了电话。
当务之急就是让星井空放了蔚天,再用金伊凡做筹码让南门再还个人情取消这个赛事好了。毕竟保守南门惜雪性别的秘密和找到娃娃亲丈夫,这两件事的重要性没得比,所以再提一个要求南门是不会在意的。蔚然唇角勾起狡黠的微笑。
和煦刚好经过,看见蔚然狐狸一样的笑颜简直看呆了,赶紧拿手机拍照留念。很少见到风度翩翩的蔚然少年露出他标准微笑以外的笑容啊……
蔚然回过神,看见看着手机偷笑的和煦,几步靠近,从背后看她的手机——俄罗斯方块。她玩这么弱智的游戏也能触到笑点?!
和煦好像突然发现他一样,抬起头,柔软的头发蹭得他痒痒的。
他没有挪开,低头俯视她问:“明天就正式比赛了,准备好了?”
“当然,我的‘棋眼’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他们叫我‘狡兔’。”和煦说这话时无意中有点撒娇的味道。一个月来下了一百多将近两百盘棋,对于活棋的方法研究得快烂了,被“澹月”那几个人戏称为“狡兔”。
为什么?因为狡兔三窟,她就专门会做眼做眼做眼……
蔚然摸摸她的头,满意地看着被揉乱的亚麻色短发:“是狡兔你也是我的专属小兔子。”
和煦低头暖暖地笑笑,然后猛然抬头把唇印在蔚然脸上,轻轻一下,像一股电流直电到心里:“兔子的印章。”
蔚然对于这一突袭处在震惊之中。半晌反应过来时,眼神正看着那天然粉润的唇上。喉咙一紧,唇便覆了上去。
和煦先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然后便垂眸闭眼,青涩地回应他青涩的吻。
他们交叠的身影似是融入了胜春的背景,青涩得无限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