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约会（1 / 1）
小吃街在这个时候是最热闹的，来来往往的不是父母带着孩子，就是好友闺蜜或年轻情侣。
和煦端着刚做好的章鱼烧，咬了一小口，侧头看见蔚然直盯着自己的眼神，眨眨眼，小声问：“你也想吃？”
蔚然点点头，一口咬住她签子上的不完整的丸子。
“喂，还有一个签子你……”说着就看见他拿起另一个躺在盒子里的干净签子果断扔到垃圾箱里。
“现在没了。”
和煦感觉脸上一阵燥热，眼神不敢看他，赶紧把签子和章鱼烧全塞到蔚然手上，侧头向旁边的师傅又买了两串铁板鱿鱼。
“呶，给你的。”心想这样就不会有事了。
“你喂我。”她一愣，对上那双满是戏谑的琥珀色眸子，下意识地慢吞吞把鱿鱼放在他嘴边，咬住，撕下，吃掉。第一次见到吃鱿鱼这么优雅还不让酱沾到嘴上的，和煦吞了口口水，心跳一阵不规则律动。
“我……吃饱了，我们去那边。”和煦随便一指，是饮品店。
“两杯森林浆果。”
“不，一个情侣大杯。”
“……”
“好的，一个情侣大杯森林浆果，请稍等。”店员对这种暧昧见怪不怪了，倒是和煦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好吧她本来就是。
感觉气氛越来越诡异，和煦决定换个地方——看电影。
看电影是约会必备，不二选择，但至少可以少说点话，以免暴露自己的春心萌动。和煦默默想。
刚好赶上了《千与千寻》，之前是在网上看的，和煦毅然决定再看一遍。本想着身为一个泪点低的少女，第一遍哭过了，第二遍应该会正常些。但她又哭了。
新奇而波折的过程、温馨却遗憾的结局，无不牵动她那颗二次元的心。从影院出来时，蔚然一脸疑惑地看着她脸上的泪痕，不太明白泪点在哪里。可能是第一次看到女生在自己面前哭，倒有些手足无措。蔚然温柔地捋了捋她的头发，递给她手帕。
哭了一分钟后，和煦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抽了两下鼻子，干脆地擦了把脸，咳了咳，一脸镇静地看着他：“我们走吧。”
蔚然无奈地点点头，牵上她的手沿着街道走。太阳已经挂在了山腰，正是下班的时间。
“然，今天是我们第二次约会吧。”
“嗯。开心吗？”
“开心，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开心。”
蔚然突然沉默了，如果能快点破解“舍得局”就好了，就可以这样牵着她的手，有更多一些的时间陪着她了。
“想什么呢？”
“没什么。”他都没有把握的事情，不想让她担心。
“然，如果只能选择一个，你愿意当蔚然，还是出羽然？”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蔚然微微皱眉，这是他自己也从没想过的问题，思索良久后他说：“在你面前，我永远是蔚然。”但或许不久后，我便没有选择的权利了。扮演出羽然，是身为出羽集团唯一继承人、星馆馆员的他的义务。
轮到和煦沉默了，如果他选择了蔚然的身份，她又能否抛弃冰罂的身份呢？或许在这个选择面前，他们是一样的答案。只是唯一一点不同，就是蔚然和出羽然只有身份的差距，而和煦和冰罂通向不同的未来。
和煦可以是一个身处阳光下，无关外界利益纷争的棋院学生，过着简单明朗的生活；冰罂只能是不得不参与竞争，让自己变得更强的继承人候选，和他站在同一高度鸟瞰胜负。
和煦与冰罂，她该如何选择？
“煦，不要想那么多。”蔚然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和煦诧异又被他看透了心思，“有些事情，不一定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不需要明确的答案。若是多选又会怎样？
冰罂与和煦，两者或许不存在矛盾。就像平面内两条不平行的直线，总会有一个交点。
不如，让她们成为一个人。让她们的未来，成为那个交点。这个交点便是她的未来。
“嗯。”
又是一个静好的早晨。
“GD公司的收购怎么样了？”
“提价5%就达成协议了，小罂你果然是神机妙算。”
“呵呵，那是不是就是说我这几天可以按点下班了？”
“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兢兢业业的小罂不加班？让我猜猜，谈恋爱了？”市场部的另一个业务员小阑是冰罂关系不错的同事。
冰罂抛了个媚眼，略带稚嫩的脸上显得生动。“让你猜中了。”收拾好东西，起身就走，“对了，我已经跟部长说过了，所以这几天有什么安排的话，帮我分担咯。”
小阑张着能塞下一个鸡蛋的嘴，目送她离开。冰罂由于身份特殊，对自己的要求也比普通员工高，即使之前她还是实习员工也每天都加班。而且自从和冰玫打对手，她就像是被感染了一样，眼神里总是超出年龄的严肃正点，小阑还是很少见到她眼里含笑的。
公司外，蔚然斜靠在墙边，看见和煦出来，从容地走过来牵上手。
“在想什么？”
“现在的少年棋界，已经变了不少。”
“当然，我相信你的能力。”
“其实，我们市场部主外，整顿棋界不是我们的工作。”
“你是说……是冰玫？”
“对，她来到冰氏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申请撤离在奕夜棋院安插的人手，但没有撤出投资。”
“她也是有心了，但当初她加入‘澹月’，又是为了什么？”
“我想她，只是想得到爸的认可。”
“这么说来，她可是个强劲的对手哦。”
“没错，我想起一句话了。爷爷的儿子跟我说‘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她舍弃了在父亲面前的自尊，得到了一个竞争的机会？”
“嗯，看起来有些不值对吧。但如果我是她，我或许也会这么选择吧。因为没有人可以得到一切最佳的事物，每个人都有自己所舍弃的，甚至忍痛割爱以换取那一份……希望。”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心中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这句话，好像有什么意义。
舍得，局？
蔚然突然停下了脚步，眯起的眸中闪出一抹精光。看到和煦疑惑的眼神，他柔和地笑笑，继续前进。
“今天去哪？”
“当然是我们的起点了——棋院。”
“哦？这一年那里变化大吗？”
“还好，我离开之后这边很忙，每两个月会去看望他们。哦对了，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和煦眨了眨眼，眼神中五味杂陈。
进了大门，发现棋院还是那样，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现在是下午的自由活动时间，操场上打球的学生很少，大多集中在棋馆和图书馆，时不时可以看见抱着书的学生一起交谈什么。
没多久，他们就走上了一条小路：“这是……去礼堂？”
“记性不错。我说了，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难道是毕业典礼？”
“喂，给点面子呗。你要是都猜中了，我卖的关子不是会显得很幼稚？”
“要幼稚也是幼稚得可爱。”
“这算你夸我了哦。”
蔚然嘴角撇起笑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那落英他们要毕业了？”
“嗯。”和煦刚刚的期待又被眼角溢出的失落掩盖。
虽然脱离了冰氏集团的掌控，棋院18周岁毕业的传统依然不变。毕业典礼每季度举行一次。很巧的是，“澹月”17岁三人：落英、碧璃、影安都在今年冬季毕业，所以这场毕业典礼他们绝对不能错过。
和煦的期待和失落也各有原因。
期待是因为落英毕业后会进入冰氏集团工作，影安签约了一家公司成为职业棋手，碧璃则想要四处走走，去不同的国家挑战更高的水平。和煦也为他们各自的决定高兴。
失落自然是以后可能会很难见到他们。上次来看碎忆时，她和落英的距离仍没有什么进步，却还是放不下那份单恋。和煦自然是替碎忆难过。
不过自从上次和碎忆通话得知落英初恋是冰玫后，和煦就不是那么抵触落英的毕业了。或许落英来冰氏工作再次见到冰玫，才能认清自己的心，不再迷茫，对他，对她们来说都是好事。
礼堂喜欢用暗红的色调，喜庆中暗含悲伤，正如毕业典礼。这波毕业生大约二三十人，在台下成群聊着。
和煦拉着蔚然找到靠中间的一处坐下，眼神不经意瞟到前面嘉宾席的冰玫。真羡慕她每次都可以以公事身份来棋院，比如现在。她正跟旁边的一个毕业生交谈些什么。说着说着似乎起了争议。和煦仔细看过去，毕业生一把拉住冰玫离开了礼堂，看到他的侧脸——落英。
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和煦看了一眼蔚然就追了出去。外面正值桃花烂漫时，他们来到礼堂后门的一处僻静的地方。
她一袭白裙与未掩的白皙皮肤浸雨桃花，他一身西装与衬出的修长身材凸显明晰。郎才女貌，天造地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