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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黄昏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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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彦连日来妊娠反应却是越来越厉害,夜里睡不踏实常常惊悸而醒,终日里晏起,更是吃什么吐什么,饭菜原样端进来又原样端出去,但是厨房那边却是绞尽脑汁,煞费心思的更换着花样,下人也是围在一旁好说歹说的哄着她吃。

前线战事正紧,郭奉明好一阵子没回来,她就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儿,终日里无所事事,好吃好喝,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将养着。

黄昏的时候飘了一点雪花,她睡得稀里糊涂的总觉得耳边“嗡嗡”的像是夏日里聒噪的蜂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果然就听见房间里的热水管子烧的正响,她翻了身,却头晕眼花感觉好像站在水里,水都要没过头顶去,脑海里仿佛有一根筋都被压迫的突突往外跳,朦朦胧胧间眼前似乎还有一个黑影晃动。

她有些疲倦的重新将眼睛阖上,以为是来送晚饭的下人,分外惫懒的道:“你把窗户打开,我热得很......”

半晌却没听见动静,忽然就感觉软软的弹簧床垫陷下去一块,她心里一沉,睁开眼睛,果然是他,多日未见的郭奉明正坐在那里正默默的看着自己,已经脱了军帽,整个人仿佛瘦了一点,有些憔悴的模样,目光里隐约闪烁着一点东西,她看不懂。

她像是瞧着陌生人一般看着他,枯槁的眸子里无喜无怒,只淡淡的道:“你把窗户开开,我快闷死了。”

他过了一会才缓缓道:“你不能吹风。”

四面的窗子都死死的闭着,桌上放着的一个香炉里头还焚着未烧尽的檀香,惨淡的白烟,便缓缓一缕一缕的腾起来,游龙一般,香味却不浓。

她嘴唇一颤,一点表情也没有,只觉得有些乏力,侧过脸望了一眼窗外的撕扯棉絮一般落下来的飞雪,什么话也没说,慢慢的侧过脸去,不再看他一眼。

他的目光闪烁,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居然露出一点颓唐的模样,是一种从来未曾见过的神色,锋芒尽敛一般,只听他哑着嗓子道:“你先吃饭。”

她靠在床上斜着眼睛睨了一眼,果然就见一旁的海棠雕花几上已经放着的几样精致的碗碟,还腾腾的冒着热气,她睡了一下午甫才醒过来,本没有什么胃口,更不愿意多说话,却也不想故意拂了他的面子,还是慢吞吞的点了点头。

厨房今日的例汤是鸡皮虾丸汤,因为怀着孕,胃口变得好生古怪,她总觉得那平日里喝惯了的味道今日竟然出奇的对胃,竟比平日多喝了不少。他也没在说什么,却耐心的喂她吃完一顿饭,将牙箸搁在一旁,等着下人进来将托盘收出去后,忽地道:“吃完了就走吧。”

她一愣,抬头望了他一眼,“做什么?”

他目光炯炯的望着她,扬了扬唇角,蕴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来,却并不回答。

她从来没见过郭奉明笑。

分明不似往日一贯挂在嘴边的狞笑和冷笑,而是真的在笑,他笑的时候眼底划过一抹细微的光芒,瞬间在眸底聚拢,似乎点亮了整个阴暗的眼眸,英挺的眉宇间似乎瞬间就多了几抹锐利的英气,气度翩翩若身不染尘的浊世贵介公子,如同一道划破了长夜的浮在光明与黑暗分界线上的光,却转眼之间就恢复了往日的阴翳。

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就已经被他伸手过去一把将她床上抱起来,头晕乎乎的,还没来的惊叫出声就已经进了他的怀抱里,她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胡乱的伸脚踢蹬,微微红了脸,像是晕了一层薄薄的胭脂,怒道:“放我下来。”

他望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不为所动抱着她往外走,也不叫下人抬滑竿来,便有一旁的侍从官走过来递上一件宽大的麾裘盖在她身上,将她裹住,又走到一边去开了门,又伸了伸腿,挣扎了一下,伸手去推他,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得他道:“摔下去我是不管的。”

外面飘了一点薄雪,天寒地冻,夜色正向一张大网一般罩下来,天边一点清冷冷的光,隐隐绰绰的打在脸上,花园里的小路积雪都被扫到两旁,露出一条蜿蜒的青石小径来,眼下刚落上一层细纱般的薄雪,两旁种着的矮冬青都被皑皑的白雪覆盖了,气温极低,梅花都开不出来,只有横七竖八的枯树碴子横在眼前,远远看去像是纵横的蛛网一般。

前面走着一个下人,天色渐暗,他手里提着的一盏马灯便发出一点摇曳的灯光来投在青石砖面上,寒风瑟瑟而过,吹动她的衣角,几缕头发松散的垂到他的肘弯里,发出梭梭的声响,忽然就听得他低声道:

“这样冷,想回家么?”

声音低沉而萧索,竟带着几分疲惫的倦意和苍凉,几乎都没淹没在无边的北风里,只剩几个破碎的音节传到她的耳朵里,但不知为什么她却听得那样清楚。

两边是抄手游廊,还摆着一个紫檀木架子的大理石屏风,转过屏风,便是几间小小的厅房,虽然低矮简陋,但因为总是建在伏蟠山官邸里头,雕梁画栋虽不及主楼却也是不必说的。

她恍惚记得,那是她刚刚嫁过来那日被几个老嬷嬷伺候着换衣服梳妆的地方。眼前飞扬的似乎不是雪片,是记忆的碎片,她依然记得玉还山官邸的花园中种着的那几株几乎有半人高的山茶,色若扑在颊上的胭脂,娇香淡染胭脂雪,明媚而娇艳。

她的视线定定落在那几间熟悉却又陌生的厅房上,半天也不动一下,竟然抿了抿唇弯出一抹笑容来,恍恍惚惚道:“若是有朝一日化成了灰,我都想埋在那里。”

话音未落她就感觉身上猛然一紧,身上裹了极厚的黑色大衣,雪花落在上面,倒像是夜空里洒了满天的星辰,那大衣领子上寸许长的狐狸皮毛都拂到她的脸上去,又有几片雪花落在脸上,痒痒的,她想伸手去挠,却动弹不得,他用了那样大的力气,她几乎要透不过气来,脸红的像火燎一般,简直都能被他揉碎到骨血里去。

他的面孔一贯都是隐逸在一片晦暗之下,她是看不清他的脸色的,绕过厅房后头,便是几间上房,两边是穿山游廊,却已经可以看见那幢坐落在西北角的小楼碧瓦飞檐的一角,他的脚步忽然就顿了一下,但是还继续往前走着,没走几步她却忽然道:“我冷。”

思彦是真的冷了,身子一挨着床就迫不及待的朝里想要抓起被子来裹在身上,他连忙松开手将她放在床上又过去拿过几床被子来盖在她身上,然后俯下身子去定定的望着她,伸手轻轻的抚了抚她额际上的伤口,眼下伤口拆了线,绷带也已经拆了,却留下了一道骇人的疤痕。

她就连呼出的气都是冷得,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将身上的被子裹了裹,仿佛一层厚厚的冷硬壳膜。

他一言不发的望了她半晌,冷峻而严苛的面容一如往昔,却似乎少了往日的锋芒,阴翳的眸子里闪烁着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似乎有些委顿。

她终于受不住他这样古怪的目光,蹙眉道:“别这样看我。”

天边的最后一点光线都沉到地平线下去了,天和地的界限已经变得混沌不明起来,极目望去,已经逐渐变成一片黑灰色的大幕,正缓缓的铺满天际,昏暗而略带肃杀之意。只有窗外苍凉的风雪声,悉悉索索,正是雪花飞舞的声音。

屋子里光线晦暗,他的整张面孔都逆着光,就算是离她那样近她都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在混沌的黑暗中半晌听见他似乎是轻轻的出了一口气,声音低沉,忽然道:“我带你回崇江去,好不好?”

纵然是经历了这样多的事情,眼下她仍旧有些哑然,竟是一时想不起该怎样回答,只听得他又说了一遍,语气却是坚定而果决,“思彦,我带你回崇江去。”

在黑暗之中她似乎感觉到有一股无比灼热的视线投到她的脸上去,那是一团火,让她的五脏六腑都熊熊的燃烧起来,她反应过来,却摇了摇头,“我这一辈子注定是折在你手里了,哪里还敢要求你做什么。”

她忽然感觉到眼前一个黑影笼下来,她来不及避闪就感觉仿佛有一只蝴蝶落在了自己的额头上,翩跹而至,仿佛像一个吻,他呼出的气息都拂在她的额头之上,麻麻痒痒,她听见他一贯冰凉而冷漠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道:“程思彦,你这辈子是翻不出我的手心的,你想都不要想。”

话音未落,她却忽然感觉放在被子外的手心一凉,像是收到了电掣一般,暮然缩手,却被他死死的握在手心里,却触手冰凉,像是握住一具冷硬的尸体,丝毫没有体温可言,那一点点的温度就从他的手心里渡到她的血脉里去,他接着道:“等我带你回去。等我赢了肖义山。”

他这样笃定,像是已经有了十成的把握,她心中一动,略略沉吟片刻,言语中却带了一抹讥诮之色,“你就这样自信?”

“一个丁忠明已经肖义山让举棋不定,等待时日一到严继鹏的大军压境,我不信诓不出他的旧部。”

他这话说的坦然,似乎对她并无隐瞒之意,却大有一番深意,他这是孤注一掷了,她听在耳朵里,却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绝望从骨头里升起来,微微出了口气,半晌道:“我对你和爹爹的军国大事并没有兴趣,做什么非要把我卷进来。”

他平视着她,眼里似乎有些疲倦,却将她的手死死的攥在手心里,最后一点温度却从手心传递到她的血液中去,语气沉沉,冷笑道:“你嫁给我这样久,他连你的死活都不曾过问过一句,你还肯叫他爹爹?”

她面无表情,眉心却是微微的一颤,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终于睁开眼睛,只是望着他筋疲力尽的笑了笑,似乎并不相信。

他似乎读懂了她目光中的意味,嘴角的冷笑都凝固在了唇角,最后弯成一抹无奈的弧度,却也并不多说什么,她只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慢慢的松了,她的手缓缓的落在锦被上,整个手背都是凉浸浸的。

他坐起身来,目光定定的落到地板上去,整个人岿然不动的坐在那里,在黑暗之中只有一个就连边界都模糊不清的轮廓,半天不说一句话,只留下黑暗中一个略显寥落消瘦的身影。

她静静的望了他半晌,心里似乎堵上了一块千斤重的磐石,仿佛被扼住了咽喉一般,别过脸去不愿再多看他一眼,却将话题岔开,声音低沉,仿佛叹息一般,似乎就连呼吸都变得格外沉重,掷地有声,“为了□□,你也真是豁出去了。这可是火中取栗的事儿,你别等到时候引火烧身的时候后悔莫及就行。”。

半晌,她听见他似乎是冷笑了一下,道:“我知道。”语毕却忽然侧过脸去望着她,黑暗的屋子里只有他的眸光清亮如雪,犀利冷冽似乎一如往日一般,是从袖子里射出来夺人性命的暗箭,目光灼灼,“思彦,你肯不肯,陪我赌这一局?”

窗外是白雪反射出来的一点微光,仿佛一团模糊的光圈,朦朦胧胧的照进屋子里来,如午后蹑足而来的雨丝,延伸了几步之后却又都融进了极浓稠的夜色里,再也看不见了。

她的嘴角在这夜色之中扯出一点冰凉刺骨的笑容来,她跟他在一起那样久,似乎就连笑容都变得同他一样,如出一辙,眼角眉梢里隐藏的一点风姿和眼波像是春日里融化了的雪水,缓缓的一点一滴的流淌出来,却带着犀利的冷意,仿佛一只在暗夜的厉风中慢慢绽放出棱角的玫瑰,一点一点张开她的利刺。

她说:“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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