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黑色的玫瑰 > 9 帘影动

9 帘影动(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嚣张首长擒妻路 待我浮花蕊俱尽 [枢零][性转]夜半钟声 许你一世之再见倾情 冷血老公离婚请签字 星空天路 回归火焰的宿命 迷恋你的笑I 人造神躯 倾尽江湖十年歌

思彦正提着一双乳白色的高跟鞋风风火火的从花园进屋,尚未进客厅,却站住不动了,竟就近站在门厅将手里的鞋轻轻的放在熟褐色的实木地板上,一边抬脚穿鞋,一边探着脑袋向客厅里张望。

下人正来来回回的忙碌着收拾东西,茶几上那只乾隆年间的哥窑冰裂纹瓷瓶里的紫菀依旧悠然自得的秀着自己的百般风情,肖义山正悠闲的坐在那冰裂纹瓷瓶后的沙发上,手指尖夹着一支烟,眼睛却盯着那只开得正好的紫菀,似乎是若有所思。

思彦穿好了鞋,又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束,理了理旗袍的下摆,拍了拍裙裾上几乎是微不可见的尘土,才小心翼翼的迈开步子,朝着肖义山的方向走过去。

她脚步有些琐碎,并不连贯,头也一直低着并未抬起,似乎正在盯着地板上的细纹细数。

知道肖义山一定有话同她说,于是她很是知趣的在肖义山的面前站定,想要开口,却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嗫嚅着道:“我......他.......我......”

你我了半天竟是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竟就那么尴尬的站在原地,无话可说。只得双手背在身后,有些不知所措的揉搓着衣角,连头也不敢抬。

肖义山指尖的烟慢慢的燃着,他也不管它,任由它一寸一寸的燃着,淡淡的烟草香气像是佛晓的迷雾,一点一点的弥漫而起,思彦很是喜欢这种烟草味道,优雅温润却不刺鼻,倒是颇有几分桂馥兰香意思。她鼻尖微微动了动,像是逐香的蝴蝶,东寻西觅,逐着那烟草的香气。

“爹爹,那个郭奉明就是昨天在马场的狂徒。”思彦撅着嘴,沉不住气,先发制人的道。末了又觉得分量不够,又补充了一句,“我到现在这脚伤还疼着呢。”

川渝诸省巡阅使肖义山坐落在崇江城玉还山上的官邸是标标准准的坐北朝南,此时正是午间时分,那阳光穿过窗外大树的枝叶缝隙中传过晶亮的玻璃窗照进客厅里来,有些慵懒的洒在手工织花地毯上,又有些许正好印在肖义山的脸上。

那是一张放佛屹立在风雨中千年的石像,脸上微微起伏的沟壑饱经人世沧桑和事故,看起来颇有几分老辣的意味,此时虽然身着便装,但是眉宇间英姿飒爽,非比寻常的气度叫人一见就已知是军人出生。

他面无表情的将烟灰弹进了手边那绀青色浮雕花纹的烟灰缸里,又捏着香烟的尾端放在嘴边缓缓的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眼圈来,又打量了站在自己面前,半晌不敢抬头的思彦半天,方才缓缓的道:“真的摔疼了?”

“嗯......”思彦站在原地,头像波浪鼓一样的不住的点着。

见到思彦这副模样,肖义山也忍俊不禁,语气中也夹杂了一抹嘲弄的意味,“那照你的意思?让我怎么处理这个郭奉明才好啊?”

思彦眼睛一眨,顺口便道:“罚他三个月的军饷,然后再挨一顿军棍是再好不过的。”

肖义山知道她是在同自己撒娇玩笑,也并不当真,顺着思彦的话就往下说,“什么三个月,三年是最好的!”说罢拍着腿大笑起来,盯着思彦的打量一下,又道:“要不这么着,你在这崇江城大大小小的馆子里随便择上一家,叫他给你做东,算是他的赔罪宴如何?”

听了这话,思彦的脸色瞬间就有点发白,但仍旧镇静的摇了摇头撅着嘴道:“他这等大人物的席,我可是吃不起。”

“那......叫他陪你去打个网球,如何?”肖义山侧着头试探着道。

不料思彦一口回绝,“偏不要,他那张嘴脸怎么看怎么讨厌!罚他三月军饷就成!”

肖义山道:“三月!呵!”他一边笑一边摇着头,忽而又似笑非笑,目光灼灼盯着思彦,补充一句,“罚他三月军饷,若是饿死了他,你可是舍得?”

这话就跟一根绣花针,在思彦的心尖上冷不丁的就狠狠的戳了一下,脑中像划过一道闪电,她身子不自觉的微微打了个颤,又控制着站定,抬起头看了一眼肖义山,直对上他那灼灼的眼神,转而又做毫不知情状的笑起来,媚眼如丝。

她爽朗的笑着道:“爹爹又拿我说笑!我巴不得他饿死才好!”

肖义山一听,倒也无意再说些什么,便道:“这赔罪酒你不愿意吃也罢,回头我派人把我的金疮药膏给你送去,你叫人给你敷了好好揉揉。”说着又下意识似的瞥了一眼思彦脚踝上那片暗红色的瘀斑。

思彦回到房间的时候,正巧有下人拿了肖义山的金疮药膏送过来,那金疮药膏是肖义山手底下跟随了他数十年的军医戴步男亲自配制的,说是戴家家传秘方,只配给帅府的人,也从不肯拿来示人。

思彦叫下人把药膏放在外间的茶几上,一回头却看见地毯上躺着一样红彤彤的物事。

那下人正放了药准备出门,却听见后面冷不丁的传来一声,“慢着!”,于是便站住脚步,转过身子恭敬的道:“小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思彦道:“你把这扇窗子给我打开!”她坐在那宽大的皮沙发上,抬着下巴努着嘴示意,面色有些难看。

那下人望一眼明明已经开着的几扇窗子,有些不明所以,但却二话没说按照思彦的吩咐,连忙上前又开了思彦示意的旁边那一扇。这一扇窗子跟原本开着的那几扇不同,这一扇是正对着楼底下花园大路的,而旁边已经开着的,则是对着楼下的花坛。

趁那下人去开窗子的空儿,思彦上前走到地毯上的那红物事跟前,一猫腰捡起来,拿在手里。

下人开了窗,正要转回身问思彦可还有吩咐,未待转身就已经看到思彦手里拿着个红色的东西,气势汹汹的就往窗子跟前走,还没等看清她手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就见思彦卯足了劲,手臂一扬,瞬间就将那物事从那扇新开的窗子扔了出去。

“咚!”一声闷响,听声音是正好落在了大路上。

“小姐......这......”那下人开口,唯唯诺诺的道,但是话未说完就已经被思彦截断,“你出去。”思彦道,那下人也无权过问,只好退出去,走之前还打量了一下思彦的脸。

那张如花一般的脸上,一双眼眸流光溢彩,嘴角还带着几分笑意,但那下人却本能的感觉到那笑意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和勉强。

下人走后,思彦就一直对着窗子站着,阳光从树枝间打进来,刺进她的眼睛里,满目皆是一片恍然的苍白,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窗前,背影落寞而萧索,像极了一只受伤离群的孤雁,只能在天空不住的哀鸣盘旋,找不到归队的方向。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咚咚咚”敲门声传过来的时候,思彦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不耐烦的转身,那似喜非喜微微上翘的眼角,却分明看得到已经风干的泪痕,未待开口问清门口那人是谁,就先抬手从肋下取了手帕,有些张皇拿着帕子去抹眼角,又狠狠地吸了吸的鼻子,理了理旗袍的下摆,才道:“是谁?”

敲门声略略停顿,门外那人却不答话,过了片刻“咚咚咚”的敲门声却又一次传来。

“是谁?”思彦语气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下人都已经被她遣出去了,他自己不得不过去开门,但是一路上门外那人却依旧不答话,敲门也没有停顿,反而更加急促有力。

她慢吞吞的开了门,看了门外那人一眼,只那么一眼,却仿佛有电光石火一般从脑海里擦过一道光去,她呼吸都停滞了,只硬生生的愣在了原地,嘴张的有鸡蛋那么大,结结巴巴的道:“怎么......怎么是你?!”

天空的颜色就是海洋,无声之海,过了午后,火辣的阳光便也收敛了几分颜色,倒是有赤橙色光影透过车窗玻璃洒进来,照在郭奉明一张英挺而凉薄的面孔之上,他坐在后座上,头靠着后背半仰着,双目微暝,眉头微微蹙着,脸色阴翳惯了,带着点嘲讽似的笑意,懒洋洋的开口道:“巡阅使居然还有个未出阁的千金?”

“是啊!”坐在副驾驶上的侍卫室主任舒家先立刻转过身子来,带着笑意附和道:“标下以前倒是听说过有一位未出阁的,甚得大帅爱重,传闻中貌美如花,只是一直养在深闺很少出席公开场合,倒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听了只是闭着双眼,冷冷的笑了笑,那笑容倒带了几分鄙夷,“崇江这个火炉还真是名不虚传。”说着又伸手松了松军装上衣的领口的扣子。”

那人也忙着附和:“是啊!将军,您说这肖大帅把帅府建在这崇江,倒也总不嫌热。依我说啊,应该搬去我们昌平!”

郭奉明听了,双眼忽然缓缓张开,却只是默不作声,微不可见的微微扬了扬嘴角,半晌才冒出一句:“怎么还没到?”

司机一听便道:“您别急,这一转弯儿啊,马上就到了。”说着微微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转了弯又加速,“这不您瞧!这已经看见招牌了,您瞧着......翡冷翠。”

郭奉明下车的时候只带着身边侍从室的侍卫长室主任舒家先,其他的人都被吩咐留在车里不准跟着。当年郭奉明在川军同勄山以北的军阀严继鹏领导的勄军的大战中立下了大功,被称霸整个西南地区的巡阅使肖义山看中,将他从一个小小的少校破格连越三级提拔为少将,还将所辖川渝地区的西北边陲要塞交予当时年仅二十三岁的郭奉明掌管,从此郭奉明一夜之间一步登天,成了称霸一方的西北护军使。

而舒家先自从郭奉明成了西北护军使之后,便被肖义山亲自指派去昌平担任他身边侍卫室的主任,贴身跟随保护郭奉明安全,到如今已经有三个年头,但是仍旧摸不透他的脾气。

天气闷热,那女老板拿着一把大蒲扇来来回回的呼扇眼神倦倦,见来了客人只随意的瞟了一眼,见郭奉明出有随从且穿着一身笔挺军装,相貌堂堂派头非凡,才强撑着打起几分精神过来招呼。

郭奉明不言不语,面色阴沉的绷着一张脸在店里心不在焉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一边瞅着柜台上的各式眼下流行的化妆品,一边还微微侧了目,用余光朝着门口司机和卫戍停车子的地方望了望,然后才道:“有茉莉花胭脂么?”

那老板瞬间愣了一下,但是转而便笑着答:“有的,有的,您真是好眼光,这是时下国里最流行的胭脂哇,颜色又好,是渌江以南淄阳一带的太太小姐们最喜欢的,在我们这边儿啊,也只有崇江才有的卖......”那老板原本喋喋不休的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瞧见郭奉明脸色清冷,眸子里的光肆意而冰冷,一副全无兴趣的模样,只好讪讪住了口,“我这就去拿,那......您看还要些别的什么么?我一次给您拿来,我们这里还有......”

“不用。”郭奉明冷冷的冒出几个字来毫不客气的将老板的话截断,眼皮也不带动一下,他带着军帽,老板脸色看不清楚他的脸色,只能本能感觉到他眼睛里那股似乎是对生命肆意生杀予夺的漠视,和他口气的不善,于是面色发窘,有些难堪的道:“好好,我去拿给您。”说着便转过身子去拿胭脂,等身子背过去的时候还微微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

不一会儿老板拿了胭脂来,那胭脂装在一个小小的宣窑瓷盒里,老板将盒子扣开了拿到郭奉明跟前,那胭脂是玫瑰香膏一样的颜色,那老板道:“您看这胭脂虽然比一般的胭脂贵了些,但是可不一般,是上好的茉莉花碾碎了挤出汁子来,淘澄净了配了花露蒸成的,别的胭脂不平整,涩滞,颜色也薄,这胭脂啊只要挑出那么一点来抹在唇上就够了,用水化开一点,抹在手心里就能拍脸。”

郭奉明将胭脂随意扫视了一下,接过来就顺手装在了军装上衣的口袋里,舒家先则利索的走上去付钱,就算算上进店的时间也勉强只过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出店门的时候,舒家先大着胆子问道:“将军是否还要买些别的什么,一同带回去?”

此话一出,郭奉明下台阶的脚步忽然就顿了顿,一旁舒家先的心脏忽然就皱缩了一下,像是触动了某根神经,他意识到自己不该过问,暗中自责懊恼不已。但是郭奉明的脚步只是顿了顿,并未停留,也并未说什么,脸上依旧是那种如同三九寒天般的冷意。

舒家先心中却忐忑不安,给郭奉明开车门的手都有些下意识的颤抖。直到郭奉明坐进车里,汽车夫发动车子,车子开出去许久,过了许久,才缓缓的道:“她最喜欢的就是这崇江城翡冷翠的‘茉莉’胭脂。”

表情虽然仍旧是冰冷,但是语气却仿佛隐隐约约带了几分温柔的笑意。

目 录
新书推荐: 我携毛茸茸直播算卦爆火全网 腰窝吻 预见凶案现场后,我成了警局常客 可可西里1997 官场大秘:没事你找秘书干嘛! 听心声断绝关系,你们又后悔啥? 江湖:从26岁东莞小姨开始 如意金瞳 我的歌星女友超凶猛 让你收废品,你手搓光刻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