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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苏新已经很久没有处于如此被动的境地。
两次落入劫匪之手,居然都是因为温凉。
苏新心里哀叹,他大约是她命中劫数。
幸好,温凉被带出去没多久,便又被送回来了。
他身上居然被除掉了所有的束缚。而当他走近她的时候,身侧的劫匪似乎从耳机里收到指示,竟动手将苏新的手铐解开了。
温凉对着苏新笑了笑:“没事了,我带你走。”
他的笑容温柔镇定,朝着她伸出一只手。
苏新满腹狐疑,然而却没有立刻发问,将手放到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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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沿着一条长廊走了一会儿,走出身后偌大的一间别墅。
别墅门口停着一辆车。
温凉从裤兜里摸出来钥匙,打开车锁,然后替苏新打开了副驾驶那边的车门。
苏新沉默着坐了上去。
温凉微微俯下身,替她扣好安全带。
他半张侧脸落在苏新的眼里,明明是一如往昔的镇定温柔,却无端令苏新觉得心口有些慌。
她忍不住叫他的名字:“温凉。”
温凉闻声,抬起眼,看着她浅浅地笑了笑,露出问询的表情。
苏新伸出一只手,捻起他的一根发丝,稍稍用力,将那根头发揪掉了。
温凉先是疑惑,后又释然。
“我有几根白头发,被你发现了。”他微笑。
苏新沉默着,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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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着车,将别墅远远抛至身后,才轻声地对苏新道:“抱歉让你受惊了。她是我的一个朋友。”
苏新凝视着道路前方,淡淡道:“你来过这里吗?我感觉你对道路很熟悉。”
温凉只停了一下,便立刻承认:“是。我这一年,有很长时间,是在这里度过的。”
苏新沉默了一段时间,问道:“你准备带我去哪里?”
聪慧如她,已经觉察了事情不对。
她本不该这样问,但她就是问了。
温凉避无可避,顿了一下,才轻声地道:“我朋友在海边有一栋房子。我带你去住几天。”
这句话,令苏新沉默了更长时间。
最后开口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变冷。
“温凉,你在犯错。”
温凉握着方向盘,目光凝视着道路前方,侧脸的表情,看起来淡定而漠然。
他并没有立刻回答她。
然而,当苏新以为他不会回答她的时候,温凉忽然轻声地开了口:“小姐,如果你回去以后发现,我朋友是沿着千小帆提供的消息,在我的住处守株待兔,让你因此被算计,你会相信我与此无关吗?”
苏新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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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凉这句话说出来,显然不仅仅是字面意思。
苏新思索了一会儿,才道:“我当然会相信,前提是你要对我坦诚。当初邱宁的事情也好,周婴的事情也罢,你三缄其口,又叫我怎么相信你?”
闻言,温凉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意味不明的笑声。
他的笑声,令苏新有些恼怒起来。
温凉没给她机会发作,接下来又轻声地说了一句:“那天在皇朝酒店,你曾怪我不守承诺,私自逃离。我何时忤逆过你的意思?你从不肯想想,也许我是有苦衷的。”
苏新怔在那里。
温凉素来骄傲,即便在她身侧的姿态卑微温顺,却绝少说任何示弱求宠的话语。
他更习惯沉默。
温凉此刻忽然提起旧事,且似乎毫不打算掩饰委屈的情绪。苏新当然不会以为他是忽然转性了。
她很快明白,他大概是下了决心要同她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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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新沉着气,慢慢地道:“如果你愿意讲,我当然会听你说。”
温凉迟疑了一会儿,轻声细语地道:“小姐,一年前你作出决定,决意放弃我的时候,我其实很难过。但即便如此,我既然答应了你,就没打算离开。但我实在不明白,我于你而言,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一个弃奴,你为何还要对我加诸重刑,乃至让他们用残酷方法毁我双手。”
他话说到了这里,苏新满腹都是爆粗口的冲动。
她不过令他们看好他而已,何时叫人对他用重刑?她视他如珍宝,又怎会叫人废去他的手。
温凉说话的时候,一直凝视着正前方,一副专心开车的模样。
但即便只能看到他的半张将情绪掩饰起来的侧脸,苏新仍不禁感觉心中一阵酸楚。
她一想到温凉当时的心情,忽然就消下了一切火气。
苏新定了定神,破天荒地违背了自己一贯的风格,居然开口作起无谓的解释:“当时你杀了邱宁,周婴的死也被人嫁祸到你身上。苏氏腹背受敌,你偏要在那个当口跟我犯倔。送你去船上,一则是船上的安保水准高,可以保护你,二则也的确有惩戒的意思,但是我只是叫他们看住你而已,并没有令他们对你动刑。”
她说了一长串话,只觉得口干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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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凉沉默了相当长的时间,才淡淡地道:“小姐,事到如今,你再解释,不过徒然令我看不起你。你不会知道当时我有多么难受。”
苏新先被他前半句呛到,又被他后半句哽到。
她当然知道,此时此刻,并不是解释误会的良机。
不管当时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令温凉在“远航号”上无辜受累,但那艘船既然是苏氏的产业,人又是她下令送去的,作为苏氏掌门的她,此刻的所有解释,都可算是推卸责任的托词。
其实当日在皇朝酒店的房间里,温凉就曾提过此事。她当时没有立刻细问,也不过因为如此。
苏新废一番口舌,倒也不是因为身处危机,害怕温凉的作出进一步的逆反行径。
她只是看见温凉无法掩饰的悲伤,本能地想要安慰而已。
事实证明,忽然转性,在旁人眼里,必怀鬼胎。
苏新果断地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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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被苏新打断了倾吐的欲望,温凉一路沉默下去。
车程不算太远,最后温凉将车子驶近了海边。
海边有数幢独立的别墅,他将车子停好了,先下了车,然后走过去替苏新拉开车门。
他仍然伸出一只手来。苏新不知想到什么,垂着头笑了一下,把手放到他的掌心。
他们如一对亲密恋人般,手牵着手,往别墅里走去。
温凉开了门,苏新走进去,很随意地就走到阳台的玻璃拉门前,将门拉开,躺到阳台的躺椅上。
温凉跟过来,站在玻璃门边,看着她没有说话。
苏新躺在躺椅上,对着他笑了笑:“怎么,怕我跑了?”
温凉窒了一下,居然真的点了点头。
苏新看着他,停了一会儿,从躺椅上爬起来,道:“那么,我现在要去洗澡,你是不是该跟我一起去洗?”
温凉明知不该,却仍然忍不住想起来,今天早些时候,她趁着他洗澡袭击浴室的场景。
为什么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他一直都那么努力,却总是难以得偿所愿。
温凉嘴里发苦,看着苏新,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帮你洗好了。”
苏新怔住。
她怔了很长时间,终于发出一声冷笑,直视着他的眼睛,道:“看来这一次你是真的找死。”
温凉并没有回避她的视线,凝望着她,却慢慢地笑了:“小姐,我从来都不会找死。”
他侧过身,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道:“我给你放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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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新赤着脚,站在浴室里。温凉在她身后,轻轻替她拉开棉布裙子的拉链。
他的动作很轻,仿佛温柔已经成为习惯。
他将她的衣物一件件地剥掉,然后揽着她的腰,稍稍用力,把她抱起来,然后又蹲下身,把她放到已放满热水的浴缸里。
苏新冷着脸,躺在浴缸里,一语不发。
温凉找了一块绵柔的毛巾,蹲下身,替她仔细擦拭身体。
他的神色平和镇定。
这本该旖旎温存的场景,此刻却实在诡异得离奇。
苏新思忖良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忽然开口道:“在船上,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温凉怔了一下,却没有抬头,只仍慢慢地用毛巾拂过她的皮肤。
苏新等了很久,见不到他回答,不禁焦躁,再开口时,口吻亦变冷些许:“你有什么不能说的?”
温凉抬起眼,看了她一眼。
他莫名地笑了一下,才轻声地道:“他们用拶子夹我的手指,又用鞭子抽我,然后把我关到水牢的笼子里。”
苏新的呼吸停滞了一下。
她定了定神,竭力驱散脑海里关于当时惨烈情形的想象,问道:“受了这么重的刑,你是怎么杀了十七个人逃出去的?”
温凉看着她,又笑了笑:“我并不是自己逃出去的。我是被人带走了。”
苏新怔了一会儿,立刻趁势追问:“这一年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回来?”
温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手。
他仍蹲在浴缸边侧,望着苏新,沉默良久,才淡淡道:“我被人软禁起来了,逃了七次都被抓回去。第三次以后,她开始对我用刑,试图令我知难而退,到后来,干脆将我锁起来。长期被束缚在室内,没有机会锻炼,我连肌肉都已开始渐渐萎缩。我实在无奈,一度绝食抵抗,但是她直接将流食灌到我的胃里。最后离开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已经丢了大半条命。小姐,你看到我头上的白头发了吗?其实如果不染的话,我的头发有相当大片都白了。”
他说起不堪而惨烈的过往,神色却镇定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因为如果不把它当成别人的事,他恐怕永远无法平静地将这段往事开口向苏新提起。
这个问题,温凉本不打算说真话。只因说出真话,苏新或会自责。他既不愿苏新痛苦,更不愿她的这种痛苦,会成为两人之间本已飘摇不定的关联里负面的因素。
但此刻,他与苏新诀别在即,温凉忽然很想放纵自己。
他很想看到苏新为他心痛。想看到苏新怜惜他的挣扎。想透支她对他所有的温柔。
如果她知道,他曾经历过这样的痛苦,会否会心痛。
如果她知道,他为了回到她身侧,履行一个已无意义的誓言,曾经付出过这样惨痛的代价,她是否会原谅他当时的不告而别。
如果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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