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1 / 1）
第十二章
龙宿将剑子抓回的消息在二人回屠城不久之后便传得沸沸扬扬，但是这两个焦点人物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寸步不离地陪在昏迷的人身边，所以对外面的满城风雨可以说是全然不知。他们不知道一个温婉的女子紧咬嘴唇，一脸复杂，也不知道一个绝傲的男子摔碎了一整屋的东西，更不知道一个霸气的男子一笑而过、不置一词。
手指抚上剑子的脸庞，感受那熟悉的触感，皮肤有点粗糙，却白得透明。龙宿轻笑着，把玩着那三千银丝，明明是微笑，却微笑得令人胆寒。
“这次汝……已经跑不掉了，哈，真想看看汝一醒来时的表情呢。”将手移到剑子手腕处，撩起衣袖，摩挲着一条不太明显的淡灰色的剑痕，“谁让汝不乖呢，是吧，剑子。”这却是一句肯定的问话。
话音刚落，脸色惨白的剑子便睁开了眼，却是清醒多时的样子，眼内一片清明，虽有痛色，但一脸平静，全没有龙宿以为的痛苦与不安。
“醒了？”
“自然。”
“发现了吗？”说着，抬起剑子的手，在剑痕处轻吻了一下。
剑子闭上眼：“自然。”
“不想说什么吗？”
睁眼，淡淡地反问：“我有什么好说的？”
“哈，看来汝的适应力在吾预想之上啊。即使知道汝如今已形同废人，汝还是这么冷静，真是令吾刮目相看。”
“多谢夸奖。”剑子依旧淡淡地，没有一丝沮丧，过了一会儿才看着龙宿说了句，“我累了。”
龙宿挑眉：“剑子啊，汝该不会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汝以为吾会因为汝的残废而放过汝？”
“……现在我又在你手上了，决定权在你不是吗？”
“汝倒是清醒。”
“我一直都很清醒，而且，”剑子略一停顿，“我会让你后悔的。”他直视龙宿，眼光炯炯，似有火焰在燃烧。
龙宿一怔，便又笑开了怀：“那又如何？”他凑近剑子的耳畔，“吾会一次次打断汝的腿的，直到……汝再也没有勇气了为止。”当龙宿的手故意放至剑子膝盖处时，他满意地看到剑子终于慌乱了的眼神。
“龙宿，你！”剑子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是奈何龙宿压着他，竟是动不了丝毫。
“发现了？”龙宿笑了笑。
“……”剑子张开口，但是颤抖的双唇吐不出一个字。
龙宿笑得温柔：“吾说了吧，吾会……打断汝的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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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被重新关了起来，依旧是昏暗的天空，依旧是冰冷华丽的宫殿，依旧是漫无目的的生活着的自己，仿佛几天前阳光下的日子和与同伴们相聚的日子只是一场梦，但是不能承担任何重量的双手和已经不能行走了的双脚却是那一段时间唯一的证明。
剑子的沮丧是肯定的，但是出乎龙宿意料的是，剑子一直是一脸安静，仿佛无知无觉一般，除了行走不便，只能等龙宿亲自抱着他移动外，竟是淡然地接受了所发生的一切，过起了当初在屠城安静的生活。面对这样的剑子，龙宿原本的怒火却是渐渐消散了，若是那人就此认命，那便是再好不过。但是，隐隐地，龙宿心中却有着不安和焦躁，那是对未来未知之事的直觉，也是一种预感。
剑子，现在已经如同一个废人了的汝，该不会，还有什么行动吧？龙宿盯着剑子，若有所思。
在屠城的生活终究是渐渐稳定了下来，龙宿虽有疑虑，但是剑子一直未有什么动作，便在下了一个禁制后，放下了心，重新开始奔波于对中原的攻势之中。只是更多的时候，他依旧会陪在剑子身边。
“剑子，吾今天说不定会碰到汝的好友，汝，要不要吾帮忙带句话？”龙宿轻笑着问道，最近的剑子一直都很平静温顺，顺带让他的心情也变得不错，只不过那个佛者，却是他一直难以释怀的一个结。
剑子捧起茶杯，淡淡地啜了一口，然后在看到茶水泛起了一阵涟漪后将杯子缓缓放回了原处。
“不需要？”龙宿又问了一遍，握上那略微颤抖的双手。
“想不到有什么该说的……而且你……”定是不会真的去说的，剑子顿了顿，转头看窗外的同时也转移了话题，“取笑我就这么有趣？”
“这算是取笑？”
“不算吗？”
“剑子啊，汝这是在转移话题吧？”
“……”
“默认了？”
“……龙宿，”回头，剑子无奈地问道，“你太闲了？”
龙宿挑眉，不置可否。
“而且……”剑子直视着龙宿，“他一直是我们两个人的好友吧？”
龙宿依旧是沉默，只不过他嘴角危险的弧度却是显露了他的不在意和冷酷。
剑子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再次看向窗外，瘦削的身影透露着的，是脆弱。
龙宿满意一笑，将剑子搂入怀中，手中把玩着那雪白的银丝，任其在指尖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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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好久不见了。”佛剑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如初见时的模样，沉稳、孤傲，让人肃然起敬，自然，龙宿不在那些起敬的人之中。
“哈，吾想离上次见面不过几日吧，何来‘好久不见’之说？”龙宿环顾四周，“不过，汝倒还真是和剑子一个性子，专门找一些无人的地方来见吾。”
佛剑不为所动：“剑子最近如何？”
“不如何。”听佛剑提到剑子，龙宿有些不悦，继而又笑开了怀，“不过是被吾废了手脚罢了。”
“龙宿你！”佛剑忍不住皱眉，上前一步，但是随即又冷静了下来。
“怎么？”龙宿颇挑衅地笑道。
“作为好友，我只能奉劝你一句，不要太过了。”佛剑答道。
“哦？吾这是算过分了？在伊背叛吾逃出来之后？”龙宿反问。
“这……不算是背叛，更何况，你才是……”叛龙，但是这两个字佛剑没有说出口，毕竟龙宿已是嗜血者之王，且又失了记忆，说与不说已没什么分别。
龙宿却是明白了佛剑的言下之意，但是他仍是冷笑，并不言语。
两人沉默，过了一会儿，佛剑才缓缓地说道：“龙宿，你会后悔的。”他直视着龙宿，用的是作为一个好友的眼神，有沉痛，有惋惜，有不解，有无奈，也有决绝。
龙宿握紧了手中的扇子，他想起了剑子说的话：“我会让你后悔的。”何其相似，竟让他心绪浮动了起来。
“汝们真是默契得让吾不悦。”龙宿终是说出了口，身上隐隐有紫气浮动，龙气开始在四周环绕。
佛蝶也随之开始震动，佛剑看着龙宿：“我们是好友。”这便是全部。所以，我该来阻止你，为了你，也是为了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