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尾声（1 / 1）

不知道死掉的灵魂会不会有感知，会不会感到温暖，会不会闻到芬芳，但是陈帆感觉到了，她感觉她在一个很温暖的环境里，甚至还有令人迷醉的花香。

“哎，那个伴娘！把花拿过来！”，一个声音，唤醒了陈帆，她猛地惊醒，眼前人头攒动，这是哪里？天堂还是地狱？不会是天堂，也不会是地狱，天堂地狱怎么会有如此的喧闹和拥挤？在人群中，陈帆居然看到了江漠和安静，他们被簇拥在人们中间，安静穿着婚纱，挎着江漠的臂弯，笑的很灿烂。这个场景是似曾相识的，陈帆努力把她的记忆从脑海的深处挖出来，真实的感觉慢慢地扩大，她脚下的地板结实，她的头顶吊灯闪耀，阳光像件纱裙，披上了陈帆的肩膀。

江漠走过来，微笑着接过陈帆手中的鲜花，轻轻地对她说了句谢谢。陈帆发现她置身于安静的闺房里，身上穿着那件香槟色的昂贵的小礼服，在阳光下闪着微微的光芒，她用力地跺了跺脚，她的腿健康、有力，跺地略为有些发麻，脚尖传来的胀痛感，告诉陈帆，她现在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并且，拥有的是8年前的身体。脑子里在急速地运转，也许，也许，她回到了灵魂转换之前的地方，那些年的经历究竟是场幽长的梦境，还是真实的历程？

陈帆发呆地立在原地，安静在那边喊她：“陈帆，过来照相啊！”有人推她过去，安静把她拉到身边，安静的手温润，目光温柔，她的眼睛里有重逢的喜悦，陈帆看懂了，那些日子并不是梦境，它给陈帆和安静留下了记忆，她们的手紧紧拉在一起，虽然不明白为何时空会转换，但是，足够了。

对面的摄影师大声地对她们说：“喊，鞋子！”

众人大笑，统统都在喊鞋子，那个镜头后面的脸，遮挡了一只眼睛的脸，笑的咧开了大嘴的脸，在梦中见了无数次的脸，让她可以同生，可以共死的脸，陈帆惊喜地看见，那是冯平川。对，是他，乱蓬蓬的头发，像一棵生长茂盛的仙人掌，只露出的一只眼目光炯炯。这个眼神，陈帆盼望了多长的时间，才能再看见眼睛里的这些光。

陈帆的那句鞋子喊得格外大声，安静靠近她的耳边，轻轻地对她说：“你做了什么，看，你和冯平川的缘分，深得剪不断。”

是的，陈帆舍弃了自己，换来了和冯平川更深的缘分，这些年特殊的历程，陈帆学会了感激，伤痛不会在心里留痕，有的只是感激命运的安排。

陈帆拨开人群，走到冯平川的面前，他正举着照相机按着快门，陈帆推开那个挡在他们中间的相机，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嘴唇狠狠的吻了下去。

陈帆看到冯平川睁大了双眼，浓浓的眉毛下面是不知所措的眼神，他的唇柔软和温暖，不再是墓碑上的照片的冰冷，他紧张的呼吸浓重地喷在陈帆的脸上，陈帆多爱这样的感觉，冯平川又恢复了他无限的生命力。

他带着些许惊喜地接受陈帆的吻。他对过去的那几年没有记忆，所以他是错愕的，惊呆的，这个时候的冯平川和陈帆还没有开始谈恋爱，这样的举动，让冯平川像投降一样高举着双手。陈帆把那两只胳膊给按了下来，放在自己的腰上，身后的人群已经炸开了锅，嬉笑，起哄，什么声音都有，不过，管他呢！陈帆紧紧搂住冯平川，直到他放弃了抵抗，也紧紧地拥抱着陈帆。

眼泪打湿了安静使劲捂在眼睛上的纸巾，一旁的化妆师开始惊呼：“新娘子！怎么可以哭呢！哎呀，我的眼妆！”

听着化妆师的捶胸顿足，陈帆笑了，也将冯平川搂得更加紧了，还能拥抱，还能拥有，这些年尽管经历很多痛苦，煎熬，但是能回到过去，重新开始人生，这是命运对她的眷恋，也是她对自己的救赎，这是多大的幸福。也许，是她不惜牺牲自己的举动，也许是她不可磨灭的爱，不被时间、诱－惑冲淡的爱，拯救了她和冯平川的人生。

这个时候，陈帆又想起了那个因果关系，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因，什么是果。她爱的忘我是因，而重新地拥有了冯平川是果，这个因，这个果，在不停的循环，不停地变幻，唯一不变的是，有毅力的，有决心的，忘了你，忘了我的爱。是的，是爱。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