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乐园(1 / 1)
玩了没几个项目,我终于又一次深刻地认识到,风澈这厮,走到哪里都能吸引一大堆女同胞的目光,这长相,真TM老少皆宜。
看来果真是因为太阳被云挡住了,女同志们视线很有些跟不上思维啊。
上跳楼机之前我还很兴奋的,我没想到的是大宝小屁孩儿比我还兴奋,排队的时候伸着头一个劲地往前看,还是小孩子好,活力十足。
我拿下渔夫帽体贴地给孩子扇风,风澈看着我高深莫测地笑。
“你能别这样看着我笑么?”他一这样笑我就渗得慌,真TM难受……
和风澈待一起久了,我国骂次数成“J”型曲线增长,真是存心逼我不端庄。
“我只是看你居然还残余了那么点母性光环,有点震惊。”
排我们前面偷瞄大小俩帅哥的几个姑娘扑哧笑了,我第N次无力白眼,同志们,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了。
没有太阳的有点闷热的天气里,似乎,隐隐地、微微地,吹来一股凉风,吹走了游客的些许燥热汗水。
玩高度的游戏我十分淡定,怎么说,我是那种玩跳楼机可以睁着眼睛看风景到底的人,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我一样,但我至今仍认为,拥有这种胆量是很了不起的!
毕竟能适应失重的除了宇航员飞行员这种高空工作之外的正常人是没几个了。
云霄飞车和大摆锤结束之后,我发现能睁着眼睛的玩的不止我一样,风澈还不怕被飞掉地戴着眼镜,我偏头看他的时候,隔着小屁孩中间一个位置他还能对我微笑一下,这厮真是任何时候都不忘耍帅。
我本指望着摄像头能拍下他神丢脸的时刻,但据说今天的系统集体故障了,只能拍到却刷不出来照片,我失望且不忿,好在游乐场也没有关闭摄像头,依旧让玩游戏的人在结束之后能“观赏”到自己的囧样,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我们方向的摄像头似乎都因为系统的原因而坏了。
大摆锤的时候工作人员还在各种神搞笑,其中有一段让我在半空里很不形象地咧嘴笑了出来——
大概是有个人吓得一时没hold住,把鼻涕给甩出去了,工作人员搭着背景音乐说:“请乘客们管好你们的随身物品和鼻涕,因为它溅到我的摄像头了。”
……这个世界,牛人无处不在。
坐海盗船的时候小屁孩抓着我的手叫得无比凄厉,坐我们正对面的风澈拿着手机给我和小屁孩拍了个合照,我晃着乱七八糟的刘海,同样凄厉,“看,你哥哥在拍照!”
小屁孩眼泪都快出来了,还是硬扬起手比了个“耶~”。
下来后我笑得风中凌乱。丫还知道臭美!
缓过来的小屁孩抓着我的手晃了晃卖萌,“姐姐姐姐姐姐,我们去玩鬼屋好不好?”
我:“……”
我说过我是个有很了不起胆量的人,但游乐场里面,我只谢绝一种游戏,鬼屋。
我有经验,这种时候,但凡露出一点畏惧的表情,都有可能被某些缺德货拉进去打头阵,到时候摊面子被嘲笑,完全的意料之中。
于是我表情十分淡定,淡定到比□□面饼还淡定地望着风澈,诚恳道:“我突然觉得有点晕,要不你们去吧,我给你们看东西。”
小屁孩为难,因为没有人力电风扇了,风澈则是一脸探究。
没等他探究完,我接着说:“我好像还有点想吐,可能喝点水坐一会儿就好了,真可惜,鬼屋是真的玩不了了,我本来还蛮想去的。”
说罢很惋惜地叹了口气。
小屁孩抬头茫然地看着风澈,他把孩子一把抱起来搁臂弯上,笑眯眯地:“没关系,既然这样那我和大宝先去玩‘激流勇进’好了,正好有点热,是吧大宝。”
小屁孩听话地点头。
我默了一默,眼睛却突然亮了起来,激、流、勇、进!这意味着我可以脱了鞋凉快凉快,这意味着我可以不用再走来走去瞎晃悠,这意味着,一大批波浪正在前进!
我纠结了下,“我,我好像缓过来了,大概是又能玩了。”
小屁孩乐了,扬着两条小胖胳膊道:“那快,快,我们去玩儿……”
风澈没回答,抱着小屁孩拔腿就走,我乐呵乐呵地跟上去,然后……我瞅着这方向似乎有点不大对啊。
小屁孩拿着花哨的游乐园地图给我指,“唔,鬼屋离我们最近,我们可以先玩鬼屋再去玩激流勇进,这样顺路,是吧哥哥?”
某人继续笑眯眯,眼睛里充满着诡计得逞的得意,“嗯,我就是这么想的——朝阳,你还晕吗?”
我生咽二两鲜血,算、你、狠!
我看着鬼屋外面略显浮夸的装饰物,腿肚子有点发颤,鬼屋鬼片这种东西就是这样,明明知道是假的,还是会怕得要死。
如果可以,让我真晕了吧。
小屁孩精力十足,唱:“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里花朵真鲜艳……”
鲜艳,鲜艳你大爷!
我发了个短信给肖雅请求支招,五分钟后肖雅回过来四个字——
一路好走。
……敢不敢对我再残忍一点。
小屁孩是正经的不怕黑不怕吓不怕打压不怕骂,一进鬼屋出离兴奋,挣了风澈的手就开始晃荡,我飘忽地喊了句,“别跑太远啊,小心走不出去~去~”
最后两个字打了个颤,身边一应是残肢断骸的道具,黑色的布条裹着半具“尸体”,前面不远处朦朦胧胧的貌似还有个“吊死”的身影,居然还有“带血”的马桶……我就怕身边这缺德货也跑了,偷偷拉住他的衣袖,感觉到他松开的袖扣带着的些许凉意,借着微弱的有些阴森的红色灯光,看到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小动作。
风澈轻轻咳了咳,笑意不明地问:“你怕不怕?”
我闭着眼睛,仗着他看不见我的表情,僵着脸憋出了句,“开玩笑。”
开玩笑,我都有点想上厕所了。
挪了两步后,风澈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手上传来我分辨不清究竟是微凉还是温暖的温度,我吓了一跳,“干嘛”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听他说:“怕就怕,瞎逞什么能。”
夹杂在机器里传来的尖叫声阴笑声,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居然异常清晰好听。
曾经听人说过,如果视觉变弱的话,相反的,听觉或者其他感觉就会变得灵敏的多,在这个充满夹板的说不上完全黑暗的地方,那种“呼——呼——”的声音,似乎还及不上……
我脖子上突然划过一丝阴风,我“哇——”地叫起来,瞬间跳起来抓住什么就巴了上去。
颤颤巍巍颤颤巍巍的,我知道我巴住了离我最近的人,像是慢动作一样,我咽了口唾沫,那个人轻轻低下头,下巴碰到了我的头发,带出些许摩挲感,然后,他的手,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无声的,安抚的。
“什么都没有,你在叫什么?”
低沉的,极具磁性的声音,话语里像是裹着一层蜜糖一样的微甜。
我的心跳实实在在地,那么漏跳了一下。
而接下来的声音,让我心跳,漏跳了不止一下下。
隔着层层夹板,我听到小屁孩天真无邪的笑声,和一声声不停歇的,“好玩——”
我巴在风澈的身上,抖搂着丁点的空儿想,这小屁孩儿,一定有前途。
重新见到光明的那一刻,简直恍如重生,适应过来之后,我看见小屁孩抱着水瓶一脸不耐,“你们俩也太慢了,我还想回去找你们呢,这里面太有趣了!”
其实,真正恐怖的,是我眼前这个小屁孩吧?
之后走的时候我一直盯着风澈的袖子看,那地方明显皱了,我望了望略有些阴沉的天,觉得这天气真应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我丫就是一二百五,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到这里来,如果不到这里来我就不会进鬼屋,如果不进鬼屋我就不会被吓到,如果不被吓到,我个二百五就不会,贴、贴人家身上啦!
回想五分钟前,在鬼屋里发生过这么一段对话。
“你刚刚……”
“不是我干的!”
“那刚刚有人投怀送抱,是我的错觉吗?”
“是错觉是错觉……谁投怀送抱啦!”
“既然是错觉,那你急什么?”
“……”
“我好像还错觉到了,有什么软软的,蹭到我胳膊了……”
“……”
如果我手上有一把刀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它现在一定会架在某个人的,纤细的,脆弱的,不堪一击的,脖子上。
毫无疑问!
我上了趟卫生间,风澈领着小屁孩儿买了个蓝色的棉花糖,我站在缀满桂花的树下用手顺刘海。
小屁孩儿说:“姐姐你要吃棉花糖吗?软软的。”
我顺刘海的手,就这么,抽起了筋。
有的人出离愤怒,有的人出离愉悦,有的人,出离疯狂。
“接下来,‘激流勇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