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 74 章（1 / 1）

挂掉电话的赵叶，侧头看向卧室，想必曼曼已经熟睡。深思下来，抛开莫君怀这次的糊涂事，也算表现的不错，老婆前脚刚走，后脚就跟来。但愿这场风波早点过去，两人相互折磨，旁人看了也难受。

人世间，最苍莽的莫过于风尘的苍茫，前行的不知道。睡梦中的赵曼歌恍恍惚惚，一切的故事都在触目惊心的演绎。一切的人生，都是流年里的书签，被打磨上了年月的各种色彩。如果不爱，就不会痛，不会不舍，不会难以抉择。放不下，却无法原谅他。

早晨，闹铃响的时候，赵叶犹豫今天要不要去上班。

“我没事，你去上班。”赵曼歌闭着眼睛，翻身朝里，催促赵叶起床，浓重的鼻音让人以为是叨扰了她的美梦。

等赵叶出了卧室，赵曼歌才缓缓睁开眼睛，客厅里有三个人的声音，赵叶、莫庭轩还有莫君怀。可以闭上眼当看不见，是不是可以关上耳朵，当做听不见，当他不存在。

餐桌上摆着各色小吃，品种堪比早餐店。赵叶撇撇嘴，全是赵曼歌爱吃的。莫君怀看向卧室，知道赵曼歌不会出来，心下失落，无奈的把每样小吃都舀起来一些，放进保温箱里。

餐桌上，莫庭轩给莫君怀出主意，俗话说：好女怕缠男，怎么讨老婆欢心，无非脸皮要厚，腿脚要勤，嘴巴要甜。赵叶喝着细滑的豆浆，很是吃味：“你就是这样纵身花海，游刃有余的？”

莫庭轩使劲打嘴，赵叶不予理会，斜眼莫君怀：“与其华而不实，曼曼更想看到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的下场吧。”

莫君怀听了赵叶的话，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上班之前，莫君怀小心的推开卧室门，赵曼歌的气息出卖了她，莫君怀把水杯和药片摆在床头，大掌拂过她的头顶，哄孩子般的说，“睡起来就把药吃了，早饭在厨房，记得吃。”

意料之中，毫无回应。像往常的临出门一样，某人低头欲给赵曼歌一个离别吻，她太了解他，在同一时间把头偏向一边，躲过他的亲密。莫君怀僵了片刻，也不在意，叹着气捏捏她的小手，转身出去。不吵不闹，要人命的酸爽。

刚到办公室，陈允德的电话掐着点打来。一番客套，切入正题，陈允德询问试验区基建项目的竞标标准，并不失时机的推荐了自己二弟的公司。莫君怀人精一个，一听就明白，官腔十足的大打太极，还不忘打亲情牌：“陈叔，我们什么关系？二叔只要各个证照齐全，自然有机会。”

莫君怀一根接一个的抽着烟，办公室里乌烟瘴气。贺明峰推开房间的门，呛的连连咳嗽。推窗散气，早春的风涌进来，带着寒气，让莫君怀的脑袋清醒一些。如果没有猜错，陈允德一定被高利贷追的挡不住了，估计会用他二弟的公司套现还债。

贺明峰汇报了昨天赵以楠出了酒店后直接去了市政厅，基本没异样。

“监控她的手机，座机，电脑。她的后面不出意外是陈允德。也注意下陈允德的二弟陈允清的公司，探探他的实力。”莫君怀看下时间，即将中午，赶着回家做饭。

躺的背痛，胃痛，赵曼歌才起床。门铃响起，门外探头进来一个捧着一大束百合的小妹，满脸笑容的问是不是赵曼歌小姐。

花香立刻窜了进来，清新的味道，赵曼歌的鼻塞稍有缓解。花上，摆着金边卡片，上面只有一句话：老婆，原谅我，我错了。

赵曼歌在签收单上龙飞凤舞，却没接花：“花送你了。”利索锁门，让送花小妹呆在门外无所适从。这么高昂的香水百合，这么高档的包装，美女看都不看一眼？

门里，赵曼歌坐在鞋台上，把卡片随手扔进垃圾桶。恋爱一年，他对她确实千般万般好，却从没送过花。如果这花送在平常，是不是自己又是一番感动，然后奖赏他一个香吻。可此时此刻，全是讽刺，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看见专为她留的早餐，赵曼歌的心又难受了，那么好的莫君怀，完美的莫君怀，你怎么能和那个女人躺在一张床上你让我情何以堪。

走到门口，从垃圾桶里捡回那张道歉卡片，赵曼歌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什么，此时就想这么做。

赵叶的冰箱空空如也，储物柜除了各种味道的泡面，就是啤酒和膨化食品。把莫君怀做的早餐扫进垃圾桶，赵曼歌动手煮泡面。正吃着，莫君怀像回自己家似的毫不客气的用钥匙开门，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蔬菜、肉类。

看到赵曼歌的一刻，他有些欣喜，看她吃着泡面，眉头皱起：“这些东西没营养还伤身体。等一下，午饭马上好，今天买的都是你爱吃的菜。”等他把菜放进厨房的时候，赵曼歌已经端着碗锁上了卧室的门。

一番怅惘，莫君怀怏怏的回到厨房。没有那么容易原谅，他知道。

做了一桌子菜，敲了很久的门，房间里的人也无回应，看下时间，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莫君怀连饭都来不及吃就赶回办公室。

桌上摆着丝毫未动的菜，楼下匆匆而去的轿车，赵曼歌抱着双臂的手稍有颤抖。

晚上赵叶下班回来，给赵曼歌带回来一份晚报，上边写着XXKTV失火事件的调查进展。有匿名人士送了一份录像资料给警方，里面有犯罪嫌疑人。头版头条模糊的图片上，赵曼歌认出是赵以楠。

“看，为了消你怒气，他来真的了。”

“这叫‘翻脸无情’吗？”赵曼歌把报纸扔桌子上，不咸不淡的回应，让站在门外偷听的莫君怀火热的心瞬间冰凉，锤头丧气的回到厨房。

赵曼歌常住赵叶家，莫君怀常住莫庭轩那里。莫君怀不在的时候，赵曼歌的活动范围稍稍大些。莫君怀只要一回来，赵曼歌就躲进房间。哪怕每天就惊鸿一瞥那一眼，莫君怀也满足了。

客厅的电视里播放着新闻，赵曼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可还是仔细的听播报员的每一个发音。立体声开的这么大，不就是放给我听的嘛。播音员字正腔圆的话语里，赵曼歌听到了赵以楠父亲的名字，与多名女性有不正当关系、利用职务之便为他们谋取暴利，收受贿赂。现正在接受组织调查。

赵曼歌的心有一瞬间的松软，连她自己都瞧不起。为了让她谅解，他也是蛮拼的。

住在赵叶家是为了躲避莫君怀，可是他跟前跟后的出入，已经失去了“分开一段时间”的意义，也影响了热恋中的另一对男女。莫庭轩看赵叶的眼神从迷恋到焦灼，再到渴望，赵曼歌看在眼下。

实在不好意思打扰，赵曼歌打道回府。院子里，花圃里翻了土，一些早春的花开始打苞。赵曼歌问起，钟点阿姨说：是莫先生给庭院翻了土，还维修了秋千。

赵曼歌怏怏的坐在沙发上，低喃：“你们都是他派来瓦解我的吗？”

客厅的墙上，几年前的艺术照居然换成了新年音乐会上，她吹奏笛子时的抓拍照。照片的光晕打的恰到好处，衬托的赵曼歌恬淡而脱俗。嘴角浅浅的笑，连她自己都能看出那时的幸福。赵曼歌蔑视，很佩服莫君怀的“宫心计”，特别容易满足女人的虚荣心。

兜里的电话震动，赵曼歌懒懒的放在耳边，问是哪位？听到赵以楠的名字，很意外。约定的见面地点更意外。

看守所里，赵以楠穿着简单的毛衫和牛仔裤，一改昔日的神采和风光。不大的会客室，两人对面而坐。距离只有一张桌子那么远。

“我罪有应得，无话可说，莫君怀怎么报复我，我都认了，求你，求你帮我求求情，请君怀放过我爸爸吧，他那么大岁数坐牢，不管是面子还是身体都受不住。所有的过错我一个人承受，请不要殃及我的家人。”赵以楠跪地哭着求饶。

不是走投无路，那样骄横的女人怎么会这么狼狈？

区长施压，证据确凿，赵以楠纵火事件在劫难逃。她以为这就是莫君怀对她惩罚的终结，她想办法联系自己的父亲，让他救她出去，或是异地调查，那她还有一些生机。得到的消息却是父亲违反纪律，被调查了。

赵以楠的心一截截的凉，寒如严冬，她明白了莫君怀那句“你和你家都完了”的真正意义。她想到赵曼歌，现在只有她能救命。

“莫君怀做的事情，我无权过问，拜你所赐，我和他完了。”赵曼歌冷言冷语，丝毫不为所动。

“怎么会？莫君怀说了，赵曼歌无可替代。而且，我们没有发生那事，我发誓，当时我也喝醉了，真的，相信我。我之所以和莫君怀说我不确定，是为了让你误会的，我不甘心我和他十几年的感情，被你几个月打败。这次，是我鬼迷了心窍，以后我再也不跟你抢了，再也不奢求他了，求求你，求求你。”赵以楠低声下气，泪水横飞，哪有一点高干子弟的模样？

“我从来没把你放在眼里过。赵以楠，如果你父亲没错，是被莫君怀冤枉的，我或许可能帮你一次。可惜。。。。。还有，我特别讨厌你，真是，和莫君怀无关，我不会帮你。”赵曼歌站起身，走到赵以楠身边，弯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顿时，赵以楠面如死灰。没救了，赵曼歌的话成为压死她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