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第 73 章(1 / 1)
赵曼歌转醒,发现自己在家里的床上,浑身热烫,右手打着吊针,额头上顶着冰凉的毛巾。她听到莫君怀在客厅不知对着谁吼,“退烧针也打了,怎么还不行。什么医术?”
“莫君怀,你发哪门子疯。别找人家宋岑不痛苦。曼曼生病不都是你惹的,针才打进去一个小时不到,你想有多少变化?有本事,你别做出那么龌龊事,我家曼曼也不会受凉。等她好了,你就给我们滚蛋。我们赵家不稀罕你这姑爷。”
“叶子,你说什么呢,别添乱了。”这是莫庭轩的声音,责备中带着疼爱。
“你给老娘闭嘴,莫家没一个好东西。别以为你们那样家庭,我们稀罕。惹急了,老娘连命都不要了,和你们拼了。”
“谁都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夺走。”莫君怀的声音一改之间的高亢,现在听起来很沉闷。
赵曼歌的眼泪顺着眼角流,汇成一条凉线,滔滔不绝,先是小声咽呜,后来就变成号眺大哭,客厅里争吵的声音戛然而止。
门被推开,宋岑、莫君怀、赵叶、莫庭轩都涌了进来。莫君怀焦急的单腿跪在床边,刚要探手去触摸她的额头,赵曼歌头一偏,躲过了。
不好的预感向莫君怀袭来,他仿佛又看到了几个月前,赵曼歌对他那样冷淡到几乎陌生的态度。
宋岑再次检查赵曼歌的情况,温度虽然没有完全降下来,和之前相比好了很多。她轻柔的叮嘱赵曼歌多喝水,给莫君怀一个白眼,黑着脸的告辞。
赵叶坐在床头,轻柔的问赵曼歌此时的感觉,问她想吃什么,想不想喝水。
“我不想再看见他,让他出去。”赵曼歌的头偏在里侧,哽咽的哭。
莫君怀急切的解释,给赵曼歌播放早上询问赵以楠的录音,以为她不会那么生气了,可谁想,赵曼歌不知哪来的勇气,抄起旁边的枕头,直接扔到莫君怀的头上,“滚,滚出去。”这种疯狂吓到了所有人,赵叶一边安抚赵曼歌,一边推莫君怀出去。她真怕赵曼歌旧病复发,这种痛彻心扉,她体会太深,痛到想死。
莫君怀也怕刺激赵曼歌,寒着脸退出来。此时的他,焦头烂额,所有的主意都罢了工。贺明峰打来电话,催他回办公室,今天要举行试验区的设施建设招投标通气会。看向房间,赵曼歌这个样子,他怎么放心去工作?
“先去上班,这事急不来。这有我和叶子,你放心。”莫庭轩拍拍他的肩膀,也是心生叹息,明知是一场阴谋,可是女人始终是不会接受自己的爱人和另一个女人睡在一起。
莫君怀风风火火的赶回办公室,周身带着冰渣。贺明峰向他汇报:皇冠假日公共空间的监控视频已经全部在我们手上,没什么异样,唯一可疑的地方是,赵以楠扶你进房间的时候,连她自己也站不稳,也像喝了酒。至于房间里面,没有看见监视设备类似的东西。
“没那么简单。”莫君怀脑子清明起来,一些事在他脑海中不断翻涌,他将它们连成线。“把赵以楠监视起来,看她和谁接触。把我们手上掌握的她家的资料,一件件的慢慢递出去。”
“这。。。”贺明峰看不懂莫君怀这出的什么招,一次能完成的事,为什么要麻烦的一而再。
“你没看到我的曼曼现在的样子。”莫君怀的黑眸中藏着浓浓的杀气,“让那些高利贷向柳映云追债,要追的让她心惊胆战,精神崩溃。”
有可能是M市近几年最大的工程建设,也可能是全国的标杆和典范,这次招标通气会,几乎聚集了M市所有有能力建设的企业。政府办公室通报了各项条件,回答了企业关心的问题,莫君怀露面说了几句,就率先离席,现在再没有比家里那个更揪心的人和事了。
莫君怀开车去了城东,买了赵曼歌爱吃的板栗酥和手工制作的火锅丸子,还买了很多烧烤,赶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整个院落没有掌灯,远处看去,和整个弄堂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像一座死院。
推开院门,莫君怀看到了什么,他的电脑、公事包、行李箱全堆在院子的桌子上,打开箱子,里面摆着几套衣服、剃须水、惯用的洗护用品,莫君怀轻叹一声,万幸不是把所有东西都扔出来。
他摸出钥匙去开门,拧了几遍也打不开,仔细看才发现换了新锁。莫君怀回忆自己将近一年的时间,别的技能或许都退步了,只有开锁的技术与日俱增。
这种难度依旧小菜,房间门被他打开的同时,刺耳的报警声响起。莫君怀哭笑不得,拿出电话打给辖区警局领导:“不用出警了,我只是试下我家的安保系统怎样。”
毫无意外,屋里也是暗的。莫君怀轻轻的走到卧房门口,鹰眼一迷,赵曼歌还躺在床上,从呼吸声判断,她是清醒的。莫君怀轻轻的关上房门,在厨房里忙碌一番,做好一桌子菜,才小心翼翼的去请赵曼歌。
房间开着大灯,赵曼歌正在收拾行李。莫君怀走过去,夺下她手中的衣服,盖上行李箱,“老婆,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走,只有我走。“赵曼歌脸色毫无血色,话语飘忽。
“老婆,你明知道我是被阴了,怎么才肯原谅我?”莫君怀无计可施,只好紧抱住赵曼歌。
赵曼歌拼命的挣扎推开莫君怀,说好不流泪的,怎么又不争气? “莫君怀,是不是我总那么容易原谅你,所以你从不把我说的话当成一回事,我说过我讨厌赵以楠,可你还是跟她有往来,这次还往来到床上。人家都说官场复杂,男领导和女下属最容易配对。没吃到手,各种宝贝的宠,一旦吃到手,新鲜劲过了,就是一根草,还不如外边的野花啃的香,十个男人九个下半身思考,你敢扪心发誓,你们什么都没发生?你敢吗?”
莫君怀喝声“赵曼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莫君怀呆立在一旁,他扪心自问,他不敢确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赵以楠说不清楚,他更说不清楚。可他真的听赵曼歌的话了,他没主动去找过赵以楠,他甚至跟赵以楠说过狠话呀。
“老婆,对不起,这次我错了,原谅我一次,就一次,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我发誓。好不好。我把她弄走,以后,我一定不让她在你面前晃,你别生气。”莫君怀差点跪地求饶。
“莫君怀,这一次,我不会那么容易原谅你。你触及了我的底线。”赵曼歌扣上行李箱,使出浑身的力气才拖到地上。
“你这话什么意思。”莫君怀的心狂跳,不好的预感,今天总是出现。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赵曼歌不敢看莫君怀的眼睛,更不敢看自己的心,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分开一段时间?分开多久?一天,一周,一个月,一年还是永远”还有期冀,庆幸她没说那句痛心的“分手”二字。
“我不知道。“赵曼歌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她不知道,她很迷茫。她说不出那句分手,也无法当它从没发生。
“爱了,怎能轻易说分手。”华丽的卧室,还残留着赵曼歌芬芳的体香,莫君怀孤独的坐在床上,怅然若失。
他追出去,已经没了赵曼歌的身影。他给教授打电话,让他用课题、用活动,无论如何的拖住赵曼歌,不让她会香港。一旦回去,他不能随意出境,他们或许就真完了。
情商还是智商都超群的莫君怀,清楚距离只会产生误会。他宁可她骂他、打他,但坚决不允许她逃离他。
他给赵叶打电话,希望她能收留赵曼歌,赵叶怒气冲冲的骂他,话里带刺,极尽刻毒,莫君怀沉默应了,最后赵叶说:看看你把我家曼曼都折腾成什么样子,过不下去,就散了。
莫君怀声音狠绝坚定:“错过我,她想遇上谁?不管是谁,我莫君怀都不会让他好过。”
稍事停顿,莫君怀用从未有过的口气求救,“表姐,求你帮帮我,我不能失去她。”
电话中,赵叶沉声叹息:“一对冤家。”
不敢给赵曼歌打电话,怕她知道大家已与莫君怀达成联盟。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门铃声响起。门外,赵曼歌穿着单薄的呢子大衣,暗绿的颜色把她衬得像根瘦竹,深陷的眼窝、突出的颧骨,哪还有灵动的神采?
把赵曼歌的行李收拾进衣帽间,赵叶拉赵曼歌进浴室,“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照顾好自己,让自己干干净净,美艳动人。除了自己,没人对你更好。”
这话说的赵曼歌眼角晶莹。浴缸里倒入薰衣草精油,香味散发出来,赵曼歌闭目躺进去,一动不动。赵叶摸摸她的额头还有些发烫,打电话给莫庭轩让他带药和吃的过来。
赵曼歌一语未言的吃了药,喝了一些清粥,就回到房间,关上房门沉闷的声响,让赵叶和莫庭轩都深深叹气。这算什么事,月满则溢吗?
莫庭轩为了追赵叶,高价买了她对面的房子。一墙之隔,两人好了之后,莫庭轩在这墙上开了门,往来异常方便,早就是名副其实的“两口子”。现在赵曼歌来疗伤,莫庭轩自然不好死皮赖脸的留在“老婆家”。随便捡了几件换洗衣服,回了自己的房子。
送走莫庭轩,赵叶打开卧室的门,里面静的骇人。小区的射灯穿透玻璃窗,赵曼歌双手抱着靠垫,盘腿坐在飘窗下,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外。
赵叶开了壁灯,坐在赵曼歌对面,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想哭,就哭。憋出病,大家都心痛。”
赵曼歌双手搂着赵叶的脖子,像孩子一样呜呜大哭,哭的内心震颤,久久汹涌。“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或许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或许什么都没发生?”赵叶自然不希望有事发生,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妹妹,在她眼里最完美的爱情典范,让她相信世上还有真爱,怎能瞬间土崩瓦解?
“如果发生了呢,如果他们有什么呢?我的心好痛,好痛。。。。”赵曼歌揪着心,眼泪打在手背上,一滴,两滴,汇聚成河,湿了早春的夜。
“痛,说明你爱的深沉。在爱的世界是,一定会有伤害。既然被他伤了,就用以后所有的日子,奴役的他体无完肤,让他卑躬屈膝,任你差遣。”
赵曼歌想到莫庭轩,曾经的他不可一世,可现在在赵叶面前,他俯首听命,言听计从。都是因为赵叶对他的原谅吗?
“我说过人世艰辛,几十年很长的时间,失眠的时候一夜堪比一年,如果我们势必找一个人搭伴上路,为什么不找那个自己爱的人?哪怕他犯过错误,迷失过方向,可是你原谅他一次,他永远都会追随你的脚步。算是,为了自己掉过的眼泪。”赵叶抹去赵曼歌的眼泪,让她上床睡觉,憔悴的脸色毫无生气。
赵曼歌听话的闭上眼睛,赵叶给她盖上被子,打暗灯光。等赵曼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才悄悄的走出卧室,从兜里拿出电话,对着话筒说:“我能帮的只有这么多。在我赵叶的原则里,不管你还是你哥,都只有一次机会。别让我们对你们失望。”
开着外放的莫君怀心中百般感激,同时也用眼神警告身边的莫庭轩,赵叶这是指桑骂槐,看似教训莫君怀,实则也是给莫庭轩上紧箍咒。
莫庭轩觉得很委屈,“鹤蚌相争,殃及池鱼”说的就是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