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1 / 1）
阴了这么久的天终于见了晴。清晨。春日的阳光照进屋子，正好打在赵曼歌的脸上，本就白皙的皮肤俨然透出了水来，整个脸庞更显倾城。
床头柜上，手机的铃声响起。迷糊中的赵曼歌被这铃声惊到了，完蛋，2天没给老爸打电话了，这追命CALL就不期而至了。
她接起手机，脸上立刻露出献媚之态，娇娇的喊了一声：“老爸。Good morning。”
很显然电话里的人，并不买她这一套，咆哮的吼着：“几天了，你算算几天了？为什么不给家里打电话？我跟你妈急死了。”
还不等赵曼歌答话，另一台分机就传来老妈咆哮的声音：“赵金彪，你神经病是吧，冲女儿吼什么，你是不是皮痒，想老娘练练你呀。”
赵曼歌非常羡慕爸妈的相处模式：老鼠与猫。老妈这些年死死的扑住老爸这只耗子，哪怕‘耗子’身在富贵，还依然心甘情愿的躺在猫的爪下，乐此不疲，享受其中。
赵曼歌知道再不示弱，老妈也不会站在自己一线了，她戚戚怨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到千里之外的香港，“亲亲老爸，我撞车了？”
“什么？你有没有事？受伤没有。老爸这就去看你。”赵曼歌听到电话里面一阵踢里哐啷的响声，她知道亲亲老爸一定又不小心把奢华的茶几踢翻了，只要一遇到老爸大人心急的事，他老人家就会“损坏公物”。
赵曼歌赶紧阻拦“老爸，别急躁，急躁伤身。没事，我把人家的宾利擦伤了，我的小福特保险杠掉了，要陪人家好多钱。”赵曼歌撒娇卖萌。
电话里人的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而高声的训斥：“人没事就好，对方要多少钱，咱都赔。说了让你买个好车，安全性也高，偏偏不听。”
赵曼歌翻个身，侧躺在床上，哀叹的将手机拿的远远的，等到里面彻底恢复安静了，才重新放在耳边“爸、妈，我没事，别紧张，别紧张哈，你二老消消气，别因为我伤了身子。”
“女儿，把你那辆破车扔了，妈妈给你换辆高级的。”电话里，张妈妈和蔼的声音传来。
“千万别，老妈？低调点，低调点，好吧。”赵曼歌翻翻白眼，我这样就够招摇了，再换高级车，还不定别人怎么说我呢。
“女儿你一个人在那上学，老爸实在不放心，说到底，咱也不差那点学历，再说你想学，就凭你那点聪明劲，就凭你老爸这财力，送你到美国去读哈佛。没必要。。。。”
“停停停，老爸，你是怎么了？又多愁善感了不是，关于上学这事，咱们不是已经早就沟通过了嘛。你们别操心了。”赵曼歌坐起身，走到柜子前，翻找今天穿的衣服。一会还得陪叶子去逛街。
“至于那什么好车的，别整了好吗。你和我老妈还是好好管管赵曼勋。小小年纪就学会把妹了，邮箱里全是他写给女生的情书。告诉他，再不好好学习，下个学期，就来跟我住。不说了，我收拾一下，要出门了、、、、你们这对恩爱的夫妻俩赶紧去找你们的麻将搭子吧。”说完，赵曼歌对着电话，一人送一个香吻，匆匆的挂掉电话。
女儿挂了电话，可是赵金彪却握着电话，久久不放。赵妈妈从另一个房间出来，看到他这个样子，问：“刚才跟女儿通过电话，怎么还是魂不守舍的？”
赵金彪这才回过神，将电话放下，唉声叹气的说：“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怕是保不住了。”
赵太太一听，心立刻提到嗓子眼了，赶紧坐到爸爸身边，急急的问：“怎么了，他们那边找过来了？”
“暗中保护小曼的保镖报告说，昨晚跟她撞车的人叫‘莫君怀’。”
“莫君怀？”张妈妈反复的念着这个名字，突然茅塞顿开，“是小曼生病发高烧时常喊的‘君怀哥哥’？”
赵爸爸点点头，表情凝重。赵妈妈急了，嗖的一声站起来，“不行，我要去大陆，把小曼接回来。”
张爸爸一把拉住她：“你凭什么去拉回女儿，你以为她现在还是7岁的时候，更何况7岁的时候，她都那么有主见，现在你就更管不住她。”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放她回去，自然得想到今天的状况。一切决定权在小曼，我但愿如她当初承诺我的，只是回去示示威，让那边知道她过很好而已。”张爸爸的思绪回到一年以前，女儿决定回大陆读书的那个时刻。
一年之前的那晚，香港的夜色很美，香港的夜生活也很热闹。赵曼歌大学毕业的当天，本来是该在外边和好友狂欢庆祝的女儿却早早的回家，晚饭过后，赵曼歌把赵金彪拉到书房，郑重的说：“老爸，我决定回大陆读书。”
“你想回到你的亲身父亲身边？”赵金彪浑身一紧，女儿终是养不家吗？
“你说什么呢，你和我妈才是我的亲身父母。我就是赵曼歌。”赵曼歌云淡风轻的拿起一个苹果，还没等赵金彪递上水果刀，就随便在身上擦擦，塞进嘴里。
“。。。。。？”赵金彪无奈的放下水果刀，女儿这样的不拘小节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我要回去让那个女人看看，有个女孩跟她卖出去的女孩这么相似，可就不是一个人。我要让她心里不舒服，让她害怕，让她每天过在提心吊胆的日子里，要让她感觉陈晓惜一直在她身边盯着她。”
“小曼，老爸理解你的心情，那时的你也确实受了不少的委屈，可是这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吗？”
“老爸，我忘不了她对我的恶言相向，忘不了她对我的虐待，忘不了她把我卖给人贩子那天得意的表情。那时候我小，可以不懂事，可以傻，也可以没资本，但是现在，我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她过的那么好。”
“女儿，你该不是要犯法吧？”辛苦养大的女儿，不是亲生，更比亲生还宠的女儿，千万不能让仇恨蒙蔽了心神。
“老爸，我有那么傻吗？为了那样的女人不值得。诛人不一定杀人，诛心才是真正的折磨。”
那一晚赵金彪和赵曼歌谈了很久，等赵曼歌上床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凌晨3点了。可是别墅书房里的灯却一直亮到5点才熄。一个星期后，赵曼歌回到大陆，来到M市开始在##大学行政学院学习 “城市管理”学科。
赵金彪又想到赵曼歌10岁那年，也是陈晓惜到赵家来的第三年的春天。
寒冬还料峭，煤炭的销售旺季刚过，赵金彪两口子在矿上盘存下来，算算去年冬天又挣了不少钱。两口子商量一会去集市上割了点肉，买了只鸡，虽然家里一直富裕，从没断过肉，可是家里有两个吃货，老大赵曼歌，老二张曼勋。
都说赵曼歌是福星，赵金彪祖上积德。自从赵曼歌来到赵金彪家，赵家就一路顺下来。煤矿赚的盆满钵满，就连几年肚皮都没动静的老婆，也在赵曼歌来的第二年，怀孕了，十个月后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
两口子自然喜出望外，好多人都以为他们两口子有了自己的孩子，应该不会再那么喜欢赵曼歌。没想到，赵金彪夫妻一如既往的疼爱赵曼歌。
赵曼歌是值得的。从她进赵家开始，就特别的懂事，她学做饭，每天早上学之前都会给爸妈做好饭，放在灶上煨着；知道爸妈在矿上辛苦，放学回来的路上会捎带着买菜回来，做好饭再给父母送到矿上；这女孩，上学成绩也好，而且还会吹奏乐器。在那个年代，在那个穷乡僻壤，只能靠挖煤生存的小地方，赵老板儿的女儿绝对是多才多艺的稀奇人物；
晚上，爸妈回来后，赵曼歌会主动的给爸妈松松胫骨、捶捶背什么的。弟弟出生以后，也是赵曼歌带的多的，给弟弟洗尿片、做糊糊，晚上也是赵曼歌带的多。赵家的日子越过越好，好多人都说赵金彪家祖坟冒了青烟，可赵金彪知道，是赵曼歌的到来，给家里带来生机，带来了笑容，也带来财运。她对陈允德太熟悉了，知道他的爱好，了解他的习惯。所以每次煤矿安全检查组下来，赵金彪就按照赵曼歌的交代，接待检查组，应付检查。所以才有这几年，家道的殷实。
到了集市，张妈妈去供销社看布料，想给儿子、女儿各做一件新衣服。就见一个人拿着一张照片问供销社里的服务员：“请问你见过这个小女孩没有？这是她7岁时的照片，现在10岁。”
赵妈妈好奇的凑过去一看，心下一颤，这不是我家小曼嘛，虽然三年过去了，女儿发生了一些变化，可那眉宇间的笑容，却一直没变。
张妈妈放下布料，转身走出去，在肉摊前找到赵金彪，拉着就走。
赵金彪莫名其妙，不知道老婆发了什么神经。赵妈妈紧张的小声说：“我刚看见有人拿着小曼的照片，在打听孩子的下落，是不是她那个后妈找来了。”
赵金彪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他俩飞速的跑回家，推门一看，女儿正在喂儿子喝牛奶，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一些。夫妻两个交换下眼色，回到卧室。
当晚，张妈妈就带着儿子和女儿坐着火车到了京城亲戚家。赵曼歌不傻，爸妈不说，她也能猜到几分，她看到妈妈给爸爸打电话时，小心的样子，她听到妈妈问爸爸：那人还在镇上吗？还在找我家小曼吗？
赵曼歌抱着弟弟站在妈妈身后，让人毫无防备的问道：“妈妈，那些人是找我的吗？”
“啊？”张妈妈回过身，惊魂未定。她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
“让我给爸爸说。”赵曼歌不等张妈妈答应，就把弟弟递到张妈妈的手中，接过电话对赵金彪说着和她本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爸，卖掉矿，那矿就是个祸害，迟早要出事。乘现在还值点钱，卖了吧。”
赵金彪顿了半刻，他听出孩子话里的意思了，说：“好，你和你妈好好的带着弟弟，老爸把这的事一办妥就去找你们。”
赵金彪清楚矿的问题，安全设备不到位，旷工职业培训也不到位，而这些需要大量的投入。每天别看进那么多钱，都是提心吊胆挣来的，就怕哪天矿一个不小心炸了，塌了，透水了。女儿现在让他把矿卖了，就是卖掉个□□，还能很赚上一笔。更重要的是，能离开这个地方，让那些找小曼的人，永远找不到。那么可爱、懂事的女儿，他怎么舍得让她被那些坏人找到，怎么舍得让她死？
一个星期，赵金彪就把矿成功的转了出去。还辗转托人很费了一点功夫弄到了香港的签证。赵金彪想过了，从赵曼歌叫自己一声爸爸开始，那就是他的女儿，谁也别想抢走。如果对方一直找，凭着对方的地位，不管躲在国内哪个地方，都不安稳，只有出国，可能保几年的安稳。而香港，算是个不错的去处。
初到香港，赵金彪用这些年挣的所有的钱，买了郊区路边一栋破旧的2层小楼，本想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再做点小生意。没想到，张家该有财运，不两年，香港城市扩建，新城规划中，张家的小二楼正好划在其中，一夜间，张家又成了富人。他本想拿着钱在香港大干一番，又想没有人脉，没有根基，再加上家里特殊的情况，做人必须要低调，就打消了做大生意的想法，开始投资房产、玉石，低价购买，价高时卖掉，房子不好卖的就出租。
此后这些年，赵金彪顺风顺水，投资什么都赚钱，不知不觉间，赵家倒成了城中隐形的富豪。家也从郊区新界搬到了半山。再后来，赵金彪的哥哥一家也搬到香港，住进赵金彪给的三居室里，赵家彻底和大陆脱离关系。
赵曼歌渐渐长大，凭着对数字的敏感，做起了股票投资和期货交易。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没有前程往事，她重新拿起笛子，也站在了很多大赛的舞台上，获得过很多的荣誉和奖励，甚至有名到开个人演奏会。可是，她自己清楚，再没有一次让她感觉到快乐，一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