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直到我锁骨中了一锄头【改】(1 / 1)
好人有好报,经过一番折腾之后,我们总算没错过列车。等进站跟大家汇合,还没来得及讲本人的英勇事迹,我的脸就被轮番揪了一遍。
几个室友揪很正常,钟灵毓每次还得跳起来;堂哥揪也很正常,毕竟从小习惯了;不过大哥你谁啊干嘛也趁火打劫?!
“君熠听说同行的有女孩子,悄悄跟过来了。”
这么明目张胆也能叫悄悄?
“嫂子好,听说你们有人落单,我来中和一下男女比例。”我被“嫂子”这个称呼小小地震了。
“落单怎么了?我才不要人结伴。”
啧啧啧,一开局就挑起了钟女王的恨嫁情绪,我看他们很适合结伴——吵架绝对可以撕一路,梁弟弟算是有得消受了。神州行,我看行。
梁教授对于这一见面就开撕的情况,只微笑不发表意见,让我觉得有故意的成分。像是察觉到了我在观察自己,他低头冲我一笑:“最近他在躲顾卓尔,不过看样子,是注定不得清净了。”
顾卓尔?这个名字好熟。
“就是去年带你去参加的婚礼的新郎。他太太,秦筱筠,写手机系统的那个人。”梁君烨说的像是轻描淡写。但回想起去年他拉我当伴娘的情景,我能感受到梁教授的小伙伴逼格之高。
“竹子怀个孕,William就走火入魔,紧张得好像她不是正常地球女性一样——虽然也确实不像,但他不能天天来医院骚扰我啊……”听着梁医生不满的吐槽,我由心底却产生了几分羡慕。
升职加薪出任CEO迎娶高富帅,我还得多少年才能走上人生巅峰呢?
列车上,走到两边分别是两座和一座,整节车厢就我们师徒……呸,一行八人。梁教授曰,既然加入我们又算得上半个长辈,应该多花点钱。
我靠着红色座椅暗叹,老师您包住宿和路费烧钱烧得慌,还不如支援一下我老少边穷地区建设╭(╯^╰)╮。
很显然,我们两个人的经济实力一直有差距,梁君烨他会给我买礼物、承包部分花销让我感受一下万恶的资本主义,不过从来不给零花钱。切断来源,我这种低调的财迷倒也活得比较有风骨,不似在我家建设银行——父上大人面前那样狗腿。也许这就是包养与否的界限。
道理我都懂,然而,他包养一下我也是不介意的。
离目的地还有几个小时,车厢里除了漂亮的乘务员妹子,人人都状态各异。钟灵毓拿着报纸打掩护,好像和梁君熠在小声辩论什么,看来是相处得不错——凡是不能看表面,能让钟灵毓卸下高冷伪装讲这么多话,说明她已经把你当朋友了。
周沐晗和齐逾明在用iPad同看一部电影——我不赞成这种行为,一个一只耳机看似浪漫,可是没有立体声效果。
尉迟清灏作为人民警察,完全没有如警犬一般机敏的自觉,一场车就开始睡觉,还不遮住脸,任由邓致礼拿书打掩护,对其作痴汉装。
相比之下我这个人就光明磊落多了。放下那本旅途专用装x的《剑桥艺术史》,我直接看活体——视线顺着梁君烨在纸上写写画画的手看下去,爪子搭在他的大腿上:“这腿我能玩一年~”
老师放下铅笔,推了下眼镜:“公共场合也这样,你的气质呢?”
“被你吃了。”
“不许看。让我安心想题目。”
……
不许看就不许看,老师你把我头往自己胸口按来挡住视线,跟我之前调戏你有什么区别?
埋了一会胸,我满脸通红地抬头看窗外,思念一下静静。先前关系没有确定,我总有负罪感,梁君烨也可恶地在某些方面很收敛,我怕我把持不住自己。
车窗上的画像旧时的走马灯一样变换,山峦远近深浅交叠地绵延着,用水墨来描绘,果然是最合适的。
然而我并不是想感叹陛下为我打下的如画江山,而是还沉浸在对被拐卖过来的后怕之中: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被拐一进去不回来~
糟糕,我一不小心唱了出来。
梁君烨放下纸笔,手臂搂住我,转头一起望向窗外。
“我大伯,也就是清灏的爸爸,是刑警。90年代的时候他冲在打拐前线。”
自打负伤回来之后,大伯给我和堂哥讲了不少见闻。所以我知道,直到今天,这篇土地上还有不少连二级路都没通的地方。被拐过去的少女就算能找出合适的路线,也得面对跑得赢当地人与否的难题。更何况实在不行的时候,他们会出动杀手锏——猎狗。
有些人越是穷困的地方,当地人对生男孩和传宗接代就越有偏执。别说谈诗词歌赋人生理想等哲学问题,连把酒话桑麻的乡村爱情都是幻想。不懂方言,你就是来自五次元的生物;如果头一胎不是个大胖小子,那么你就继续当天天挨打的充气娃娃加育儿机器。
求助?但凡有买卖妻子的村庄,这就不是个例。大家会相互监督,轮流看管这些女人。
当年大伯在一次行动中,被村民围攻,锁骨挨了一锄头,至今都难以提重物。他还庆幸,没像一些同僚一样牺牲就算是运气好的了。
“所以……我刚才会上前阻止别人。我考量了自己的实力,又不是孤身一人才去的。万一……碰到这种事情的是我呢?”
说到这里,梁教授低头啄了我一下:“不许胡说。”
噗——身为一个数学副教授你怎么能这么迷信!
“嗯,让老师担心了。”
虽然我不信教,但我冥冥之中也有些笃信因果报应——也就是所谓的Karma这一说。我希望如果有一天我遇到麻烦,也会有旁人相助。当一伙人想要算计你,可以千方百计,除了被盯上,没有什么能治根本的防拐骗方法。
那样的命运实在太惨。当一个女人遭遇这样的□□之后,精神意志几近丧失。
最坏的结局在于,即便是有人来营救她,她会以“孩子都生了”为妥协,关上上帝打开的最后一扇门。
“如果是你,你会回来吗?”他似乎被我沉重的叙述所感染,下巴枕在我头顶,悄声问道。
“只要我没疯。如果为了一个随暴力而诞生的产物而妥协,我的家长老师一定会觉得这些年白养白教育我了。跑得赢就跑,跑不赢就打,大不了同归于尽。如果真有人那样泯灭人性地伤害我的话,我对他们还有什么人道主义可言?”
说到激动之处,梁君烨主动给我安抚的摸头杀。
“只要我在,就不会有那一天。把云贵高原挖平了也要把你给找出来。”
“这么夸张?”
“不夸张。不然谁来帮我做课件?”
真是够了(╯‵□′)╯︵┻━┻!!!
不过我相信,他做得到。即便没有他,我尉迟家也不会无动于衷。
想想我还真是很幸福啊~\\(≧▽≦)/~。
但是,梁教授,有一点我不会明着反驳你。如果我真会有那样的遭遇,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就算旁人不在意,就算舆论不在意,我也会在意。
那时候满心创伤的我,会无法面对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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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于彩云之南,不是我第一次和梁君烨一起出来旅游。
但这是我们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的虐狗之旅。
说起来,当我和梁君烨真有了点什么的时候,反而为避嫌举止低调。现在远离了H市,除了几位亲友也没人认识我们,便大大方方地同行同住,正常牵手而行。嗯,小烨是我见过最单纯善良的人→_→。
梁教授表示,我们应该趁这个机会多留些影。于是他难得地开启了前置摄像头。除了过去故意在朋友圈发的那张合影之外,我们难得一起自拍,而那张照片留给我一个错误印象:梁君烨他自拍技术不错。
事实上我高估他了。
“梁教授。”
某人假装没听见。
“君烨……”
“嗯?”
“你自拍角度可以再奇妙一点吗?!你可以有颜任性,但是我270度都是死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请问你不是死角的九十度是哪里?”
“那个不是重点!”
梁君烨自拍技术再差也是帅得合不拢腿,对此我很欣慰。但把我的脸加上去,我猜路人只会有如下观感:这女的一定很有钱。
好吧,我勉强接受这种认知。
不过,我的相机里除了风景照,人物照的主角多半是他老人家,还山寨了一把大名鼎鼎的《follow me》。光凭爪子和背影,该在乎的人都能认出这是我和他。我没有上传到社交网站上,只要云盘和硬盘里有这些浮光掠影的记忆,对我来讲足矣。
因为,有些经历会让你看淡许多事情。
还记得我临行前立下的Flag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