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长夜相思(1 / 1)
又是一年清明,绿锦陪着他家公子入山祭祖。山中草木青青,不见流年痕迹。绿锦跪在坟前一拜在拜:“楼主,你若是在天有灵,你一定要保佑公子,保佑他好起来,保佑他以后的日子能够过得舒心。”
宣如墨听了绿锦的话后低声阻拦道:“我过的很好,你别在爹面前乱说话。”说着他低低的咳了起来。
绿锦急忙起身替他拢好衣裳:“这哪里是好好的。公子,你若是能放宽心,这身体怎么会好不了,绿锦如今不求别的,只求您晚上能好好睡觉,这还不行吗?”宣如墨听后沉默不语,绿锦再也忍不住了,他抱着宣如墨轻声哭了起来:“公子,早知道如此,我当初就不会逼你了。就算我们没有报仇都好,我只要公子你好好的。”好好的,就像普通人家的公子,欢欢喜喜的待在闺阁里准备嫁妆,而不是每夜每夜都守着清冷月光。
这一定又是一场梦,梦醒后又是一场空,可是他心里却微微欢喜。好像是个春日,他仿佛闻到了花香,有人抱着他躺在花树下晒太阳,或许是阳光太暖,也或许是怀抱太舒服,他只觉得四肢暖洋洋的一刻也不想动。那人温柔的亲吻他的脸颊:“墨墨,今天怎么这么乖?”
他被表扬后笑的像孩子一样,那人迷恋似的吻上了他的唇,唇瓣厮磨原来是如此的甜蜜,他微微张嘴含住了那人灵巧的舌,唾沫交换,唇舌嬉戏,他被吻的眼睛眉梢都带了春情:“容容,容容......”
他的容容轻轻笑着解开了他的衣裳,肌肤大片大片落在阳光里,而他却只是痴迷的抚上对方的嘴角:“容容,你还笑着,真好!”他仰头欣然迎接对方密密细吻,原来自己居然是如此的放荡,他身体的每一处都期盼着对方的抚摸,每一次的触摸都让他控制不住的颤栗颤抖。
湿润的唇从脖颈游弋到了胸前,他欲拒还迎,那人坏心眼的含着他胸前红樱,“啊......”他颤抖的绷直了身子,手死死拽住身下薄衫,有明晃晃的光线从花木叶倾泻而下落在他的脸上,照的他的头脑一片空白,怎么会这么舒服,舒服的他只想就这样死去,免得日后这幸福化作了泡影独留他一人心伤。
没有死去,耳边只有那人的半诱半哄:“墨墨,乖,别怕!”他看着眼前的人,即使此刻自己是这般□□,那人眼中全还是满满的都是自己。他喜悦的握住了那人的手:“容容,你要了我吧,我想跟你在一起。”他不要被她抛弃,死也要同她在一起。
那人听了笑的更加的灿烂,眼中桃花开的晏晏。他被看的全身燥热,只能低低求助:“容容,我难受......”仿佛点燃了春情,他被那人压在了身下,身体被舔吮,被热吻,灼热的呼吸熨烫的他要软成了春泥。“墨墨,舒不舒服?”
怎么会不舒服,他最火热的地方嵌入了她最柔软的中心,这样亲密的结合仿佛两人都融为了一体,致命的快感让他忍不住挺身迎合,和她在一起他是这么的快乐,只要是她,他就能这样的快乐,欢愉一阵一阵如海浪侵肆他已经晕眩的脑袋,再极致的一瞬来临之时他终于忍不住哭泣:“容容,我爱你.....”
“容容,我爱你.....”宣如墨睁大了眼睛,月光透过朱纱溜进室内洒下一地碎玉,果然又是一场梦,他抱着被子呆呆靠在床沿再无睡意。他已经不记得她离开了多久,可是从身体到心都还留着她打下的烙印。绿锦哭着求着让他好好睡,薛彤的安神药煎了一碗又一碗,可是有什么用。他不是不想睡,可是就连梦里都是她,他的生命已经被锁在了那段情爱里。
初时宣越看不过去,找了许多小姐的画像给他看,他却提不起兴致,宣越总是愁眉苦脸的问他公子你想要怎样的,要怎样的我的都给你找过来。要怎样的呢,他的手忍不住的描绘,他要三月蔷薇下的秋千,要紫竹做的玉笛,要五月梦里的流萤,要六月里的秋风词,要乞巧节的莲灯,要流年岁月里的一句求婚词。求婚的那人要有一双桃花眼,要比男人还美,还要她英姿飒爽,武功盖世。看,要求很多是不是,他痴痴的笑着自己,笑到最后,眼泪莫名了流了下来。
其实真的很痛,特别是在这样安静的深夜里,有时候恨不得自残,仿佛只有看着利刀割破肌肤肤才能缓解心里的煎熬。可是刀呢,宣如墨翻了翻玉枕,“公子在找什么?”他抬头看了眼来人,是绿锦啊,他有些失望的停止了寻找,他想起来了,他的刀早被绿锦收了起来。
绿锦小心翼翼的轻问:“公子又睡不着了?若是睡不着,我同公子说说话,可好?”
绿锦见宣如墨点头,他高兴的坐在了床脚:“千月昨日来邀我们游船,公子,不如我们今日去吧,现在外头花都开好了,可美了。”
宣如墨笑了笑低声问:“她是不是要成亲了?”
绿锦听后顿时懊恼,公子果然听到了,千月同他们一块回了吴州后自己开了家茶楼,每日他那里都有说不完的八卦,昨日千月不知哪得来的消息说是西夏皇子要与漠北容景联姻,他当时就听的心惊肉跳,这要是让他家公子听到了怎么得了,千月那个大嘴巴真是的。
“你不要多心,我只是问问,有西夏皇子助她,她就可以早日报仇了。”宣如墨说着就剧烈的咳了起来,绿锦急忙上前轻抚她的背,宣如墨这次咳的各外的严重,好不容易停止咳嗽,绿锦却大惊失色:“公子!”宣如墨手心骇然是一团鲜血。
宣如墨茫然看着手中鲜血轻声道:“绿锦,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绿锦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公子,我陪着你好不好?”
“下去吧,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不会有事的。”
“吱呀”一声,是绿锦掩门的声音。屋子里只剩下绿锦留下的红烛轻晃,他伸手取下床头柜的青花瓷,“你这么痛苦,不如喝了我这忘忧,这样你就不记得给你带来痛苦的人了。”薛彤那个古怪的师父是这么对他说的。
忘忧,是要忘记谁呢,如果忘记了那个人,他的生命里还剩下什么,宣如墨吃力的回想却想不起来,好像那前十几年都是白纸一张,然后那人过来画下了浓墨重彩,如果再洗掉这些绚丽颜色,白纸还能还原成白纸吗?宣如墨的手有些发颤,如果没有那些回忆,他还能依靠什么活下去?
“啪”的一声,青瓷成了碎片,宣如墨脱力靠在了床头。他的脑海里浮影万千,都是他和那人的,她是他最甜蜜,最痛苦,最期待,最绝望的梦,要怎样忘又怎能忘?
又是一夜枯坐到天明,有人开门,白光入眼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砰”的一声,绿锦手中的水盆落了地:“公子,你的头发 !”
头发?宣如墨迟缓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是什么时候他的一头青丝变成了灰白色,原来相思成灰,真的让人一夜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