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情何以堪(1 / 1)
梨园里千月见到来人后急忙迎了上去:“王爷!”
君承恩抬手就是一巴掌:“贱人,你敢害我!”
千月捂着脸哭了起来:“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千月哪里得罪您了?”
君承恩指着他恶狠狠的道:“你给我说清楚,那个绝色到底是什么人?他受什么人指使行刺皇上的?”
千月眼中含泪,脸带惊色:“行刺皇上?他为什么要行刺皇上?王爷,您一定弄错了吧,我们、我们不过是青楼的妓子,行刺皇上做什么?”
君承恩哼道:“本王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幸亏不是本王将他带走的,不然这次出事的可是本王!你说,你跟他是不是一伙的,你不说清楚,本王绝对饶不了你!”
千月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王爷,我不明白您在说些什么?我哪里有这个胆子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我与绝色、我与绝色,我只是听说他原是个书香门第的公子,只是家道中落才沦落到了青楼,我见他可怜,又生得那般容貌,才想着也许王爷能帮帮他。王爷,我怎么会害您呢?您一直护着千月,我要是害您能不等于在害自己吗?”
君承恩听后坐在椅子上慢慢思考了起来:“那你说,为何绝色一口咬定是太女指使他行刺皇上的?”
千月抬手擦了擦眼泪,只是那眼泪涌的厉害怎么也擦不干净,他脸上因那一巴掌肿得老高,看上去格外的可怜,他低声道:“王爷,这些事我怎么能明白!我只知道我认识的绝色又心软又单纯,别人随便哄哄他他都会信,他、他是没有胆子撒谎的!”
君承恩听后想起了那个柔弱的美人,确实不想是有胆量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来的人,难道真的是君问天指使的,以她的容貌君问天是绝不会放过的,只怕绝色早就成了她的人,地上千月抽泣着轻声道:“王爷,您想想,我若是要害您,绝色为何不说是您指使他做的?”
君承恩听后怒喝:“大胆!”
千月急忙伏在了地上:“王爷,您好好想想,千月真是冤得很,您真的是错怪我了。”
君承恩听后又细细想了一遍:“太女到底是如何见到绝色的?”
千月低声道:“听说是绝色走错了房间,您也知道这梨园的屋子都是一个模样的,绝色平时糊涂的很,他走错屋子也是常有的事。太女当时就想要了绝色,绝色不肯,他说自己是您的人,太女也不听。这些都是当时在那弹琴的人告诉我的,您要是不信,您可以找他们来问。”
君承恩听后重重捶了下桌子,哼,这果然像是君问天做的事,她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不过她现在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御林军可是在她家里搜出龙袍来了的,我看她这次再也翻不了身了。千月看了看君承恩脸色,他慢慢移到了她身旁:“王爷,您好好想想,千月怎么会害您呢?我只恨不得自己多点本事,能替您解忧才是!”
他的脸贴在君承恩腿上慢慢磨蹭:“王爷,千月真是冤枉的,您就信了我嘛!”说着绝色还伸出小舌在君承恩手上舔了舔,君承恩伸手捏了捏他的腰:“你胆子很大,现在还敢招惹本王爷。”
千月起身坐在了她的身上:“王爷不想?我可是想了呢,那些乱七八糟的都是别人的事,咱们管那么多做什么!”
君承恩手在他身上摸了起来:“这些可关系本王的脑袋,怎么能不管?”
千月伸手抚她的脸:“王爷的脑袋牢着呢,就不知道千月的牢不牢了?王爷,您都怀疑千月,别人肯定也怀疑千月了,千月只怕活不久了呢!”
君承恩抱着他走向了床:“放心,有本王在,没人敢动你,你专心伺候本王就够了!”
忆梅楼里,宣如墨手中的茶杯坠在了地上:“绝色死了?”
他面前的人点了点头:“不错,虽然有些意外,不过他也算是给我们去了个大麻烦,我会记得他的这份情的。君问天是翻不了身了,现在就看底下的人怎么折腾,咱们推波助澜就是。我听季潜说容景喜欢你,是不是有这回事?季潜为何没有当上武林盟主,我让你想办法拦住容景,你怎么没拦住她?如墨,你是不是对容景动了心? ”
宣如墨垂下了眼帘:“我心里只想着报仇,怎么可能对她动心!季潜那次完全是因为西夏皇子赵桐捣乱,事出突然,我也没法子准备。”
那人听后道:“季潜的事我就当个意外,只是以后我可不希望再见到这种意外!”
宣如墨沉声道:“不会了!”绝色死了,他不能让他们的血白流,没有谁的血会白流!门外一阵脚步声响,随后听到绿锦拔高的声音:“容小姐,你、你怎么来了?”
宣如墨猛地抬起了头,他对面的人吃惊又怀疑的看向宣如墨。绿锦还在外面阻拦:“容小姐,你不能进去,公子在休息。”
外面容景听后不悦道:“为什么我每次来他不是有事就是在休息,绿锦你别骗我。你让开,我要见如墨!”
宣如墨急道:“别进来!”
容景听了他的声音就笑了起来:“如墨,你怎么了?我又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宣如墨的手有些发抖,宽大的袍袖遮住了他泛白的拳头,他心中有悲伤不能言,容容,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来世还,我来世一定还!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里只剩下一片空茫:“容景,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容景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她甚至反复回忆起这些日子,是不是她太忙忽视了他,宣如墨冷冰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容景,我说过,我不喜欢你,我讨厌浮云山的每一个人,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了,你让我实在厌烦!”
容景只觉得仿佛有一盆冰水浇了下来,她头脑里一片空白,说这话的真的是如墨吗?她轻声道:“我不信,我知道你心里是喜欢我的!”
宣如墨冷笑了一声:“喜欢你?你凭什么觉得我喜欢你?难道就凭你那张脸?容小姐还是别自作多情了!”
房里房外安静得只能听到人的呼吸声,容景转身走了两步,她的脚步都是虚浮的,力气仿佛早已从身体里抽走,她险些栽在了地上。容景急忙扶住了墙,手指居然凉过了这生冷的墙壁,她甚至有些想笑了,原来她容景居然一直都是在自作多情。她扶着墙慢慢走了两步,心里却又有些不甘,就这样结束了吗?她茫然的回头看了一眼,那扇门仍然紧闭着,像谁对她紧闭的心门,怒火从心底腾出,宣如墨凭什么这样对她,明明是他先招惹她的,最后被抛弃却是她,不堪的还是她。她扬手一挥,杀气涌出,门扉震了开。
她一步一步走回去,绿锦上前要拦着她,容景手如刀劈,绿锦软软倒在了地上。屋子里宣如墨白衣依旧,容景突然恨极了他那样毫无表情的面孔,他凭什么、凭什么这样的玩弄她。她走上前掐住了他的脖子:“你说,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说一遍!”
宣如墨不求饶也不叫人,他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她,他的唇轻抿着,眸光幽暗的如千年的古井,容景牢牢盯着那双眸子努力的辨认他眼中的情绪,哪怕只有一丝的后悔也好,可惜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宣如墨的脸慢慢涨红,他柔顺的闭上眼一副安静等死的模样,容景被他的样子吓着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手紧紧的掐着她最不舍得伤害的人,他的脖子是那样细长脆弱,仿佛她再用点力就能将它掐断。
容景受惊似的收回了手,她还记得自己来时是多么的高兴,她是来跟他商量婚事的,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子?宣如墨低着头急促的咳嗽起来,容景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她惊慌的看着宣如墨低声的祈求着:“如墨……”
宣如墨冷冷的看向她:“我不喜欢你,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
容景的眸光都碎了,她轻轻拽过宣如墨的衣袖做着垂死挣扎:“如墨,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别生气,你今天不想见我,我、我现在就走,我明天再来,不,我等你哪天想见我了再来好不好?”她这一生从来不曾如此低三下四的求过人,可是宣如墨的神色太冰冷太决绝,她有预感这一放手就真的彻底的完了,她是这样的喜欢他,恨不得将星星都捧着他面前,如果最后只是自作多情,叫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宣如墨慢慢的抽过自己的衣袖:“话我已经说得明白了,你还不走?”
容景抬手慢慢划过了宣如墨的薄唇,真狠,她低低笑了起来,笑声凄凉的让人几欲泪流:“你说的是真心话?”
宣如墨眨了眨眼,唇上的手指是那样的冰凉仿佛没有温度,以前那双手明明温暖的像春日的阳光,他是真的伤害了她,宣如墨嘴唇微抖,他努力的想着自己的父亲,想着绝色,那个“是”终于吐了出来。容景眼里最后的一点光也灭了,她那花一样的容貌黯了下来,那样的凄然绝望看着实在让人心伤。容景慢慢的站直了脊背,她低低的说道:“抱歉打扰了你,你、你日后珍重!”
宣如墨再抬头,只看的了她踉踉跄跄心酸的让人想哭的背影。有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如墨,你应该留着她的,她以后还可以帮我们对付容家!”
宣如墨勾唇笑了笑:“可惜您说的晚了。绿锦还在外面,麻烦您派人将宣凌找来照顾他。”
那人点点头道:“近来你气色看着不太好,你注意些身子!”
那人走后,宣如墨抚上了自己的唇,他的眼中溢满了水光亮晶晶的比天空的星辰还要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