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微服私访(1 / 1)
诶,后面一半就是暑假结束之后写得内容啦。
嗯,这部分有各种政史地乱入==不喜勿喷==
以后每周能不能稳定二更我不确定,大概这几个礼拜可能只有一更(存稿不多了啊==我每周写的存稿大概也只有一章的样子==你们知道我十月底十一月初是不写存稿的==为了保证不断更只能酱紫了==)
但是遇到需要庆祝的时候(你们懂的)以及亲们强烈要求的时候二更是妥妥的啦~“你这丫头。”白杳无话可说地摇了摇头,抿了口茶,半晌,还是道,“去吧去吧。无非本宫再多管几天事。”
兰渃虽与她这姑姑是初次见面,短短几刻钟时间内却已让兰渃觉得这女子与众不同。她这位姑姑,似乎不仅不在乎摄政的权位,甚至还有点视其为累赘。
忽然,她发现白杳和暮翩法师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而且,他们好像盯着自己的——胸?!
兰渃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胸口隆起了一块……
“喵呜!”某只刚睡醒了就开始捣乱的小动物被主人拎了出来。
暮翩法师颇有兴致地看着珍珠:“这是什么动物?”
“我也不知道。”兰渃将珍珠抱在怀里,“在绝情谷捡的。法师知道它是个什么动物吗?”
“像猫又不是猫。”暮翩法师笑着摇头,“我也看不出来啊。不过,这小东西绝对是个灵兽,好好养着吧。”
——
昨夜,繁华的瑶京一片欢腾,仙阁灯火彻夜未息。
摄政通告全国,他们的王,回来了。
这个消息让瑶国人因为上一代瑶王离奇去世而沉寂了十多年的心再次明亮起来。
那样传奇的一代瑶王瑶后呵!他们的女儿又将是怎样的天纵英才!
自不用说,人人都为新王的回归欢欣鼓舞。
曙光淡去残烛的光晕,点亮瑶宫的琼楼玉宇。
这样的宁静,一切明了之后的宁静,实在是不可多得的。
兰渃已经醒来,然而还是闭着眼睛,贪恋着此刻的美好。
“渃儿。”低低的呼唤吐在她耳畔。
那气息弄得她痒痒的。兰渃避开那气息,向温暖深处钻了钻。
头顶上响起一阵轻笑。
“原来已经醒了啊。”声音已是平日的醇厚,只还带着几缕暗哑。冥昭低头看着窝在自己怀中的人儿,眸光温柔:“渃儿可是忘记了你昨天说的话了?”
兰渃哼哼了几声,不情愿地抬起头嘟囔:“什么话。”
“你说今天要逛逛瑶京的。”
“唔,也不让人多睡一会儿。”兰渃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来。
这话是她说的她记得。兰渃觉得好好了解了解自己即将接手的这个国家也是应该嘛。虽然,她其实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出去玩一玩……
冥昭三下两下打理好了就去了前厅,兰渃则在内室半梦半醒地梳妆。今个儿出去玩,她自己大致打点几下就行了,不需找人帮忙。正梳妆间,只听一名宫女在前厅报告:“朱雀将军求见。”
冥昭的声音不加思索:“请进来。”
兰渃并未觉得如何,直到一个女声闯进耳朵:“冥昭哥你真是的,来瑶京也不和我说一声。”
那声音欢快,灵动,带了三分依赖,三分娇嗔,听似泼辣,暗藏柔情。
兰渃执梳的手一颤。……难道,朱雀将军是个女子?
冥昭带笑的声音响起:“是我忘了。下次一定记得。”
那语气也是少有的柔和,隐隐透着疼爱。
“冥昭哥,你今天可有什么要紧的事?若是没有,就陪伊湄出去走一走吧。”小女子撒娇。
伊湄?想必是那女子的名字。
男子宠溺地笑道:“我今天正要出去走一走呢。你就和我一起吧。”
冥昭一边和那女子说话,一边注意着身后的动静。听见门轻轻的响声,他向后瞟了一眼,便瞟见了兰渃的包公脸,顿时嘴角笑意又添一重。
醋了?呵呵,晓得她粘着清羽夕时他的感受了吧?
兰渃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挤在冥昭身边的女子,心里当真是酸意上涌。
这是哪来的女人,竟敢和冥昭这样亲密,还想不想活了?!
女子也看见了兰渃,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眨了眨,忽然笑了:“这位便是嫂子吧?”
“说对了。”冥昭对这称呼无比满意,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不过还没过门。”
女子却咯咯笑了:“成亲那只是个形式而已……”
兰渃双手抱于胸前,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一男一女。
那女子放轻了声音:“冥昭哥可疼嫂子?”
好巧不巧,一名小宫女就在这时走了进来:“公主殿下,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女子似乎惊了一下,环顾了四周,最后一脸茫然地看着冥昭:“公主殿下在这里吗?”
兰渃目不斜视地看着那小宫女:“知道了。本公主就去。”
女子的视线这才落在兰渃身上。
然后,她缓缓地张大了嘴巴。
兰渃忽然感觉脚下的地板震了一震。
那女子已经跪在了她面前:“公主恕罪!”
妈妈咪啊,再傻的人也知道自己犯了大事了啊!
笑容却突然在兰渃脸上绽开:“快快请起。”
女子僵了,愣了,脑袋不动了。“您原谅我啦?”
兰渃眨了眨眼睛:“你本来就没做错什么呀。”
女子这才喜笑颜开地站起身。
兰渃仔细地端详着面前的女孩。
她长着一张瓜子儿小脸蛋,脸颊上常年泛着健康的红色,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眨啊眨的,倒也是令人怜爱。
这样一名美人儿看似娇小,其实浑身上下散发着少女的活力,柔韧的腰肢蕴满力量,可知其武功也不一般了。因此这女孩身为朱雀将军定也不是徒有虚名。
“你叫什么名字?芳龄几何?”
“我单姓一个楚,名伊湄。今年年方十七。”伊湄看着眼前这白衣女子,心下也是赞叹不已:这样漂亮又气质出众的人儿,难怪冥昭哥会喜欢。
姓楚啊。兰渃的笑脸上写着了然:“我是兰渃。刚满十八。”
“那么伊湄称你一声姐姐,可好?却不知会不会坏了君臣的礼数。”伊湄咯咯直笑。
兰渃摆了摆手:“我才不在乎那些。”
冥昭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这俩丫头聊得欢快,可是把他扔下不管了!要不是他自觉跟上,她们是不是打算出去玩不带他了?
呵,渃儿果真是长大了,学会反将他一军了。这可不行,以后他地位何在?
于是,当兰渃和伊湄一起有说有笑地步入马车,一只狼爪忽然伸了过来,将伊湄扔了出去。
伊湄在外面无辜大喊:“冥昭哥你不能这样……”他怎么能这样有异性没人性!
伊湄喊了半天没有回应,只好嘟着嘴找别的马车去了。
马车里,大灰狼刚坐稳当,一个泛着幽香的身躯就附了过来。
“刚才故意的吧?”一双杏目在微暗的空间里发着亮,似是自己都未察觉的魅惑。
被钉在座椅上的冥昭吞了吞口水。
“嗯?”指尖轻动,一只柔荑触上硬实的肌肉,肆意抚摸,“是不是?”低而清脆的女声如花朵轻颤的微响,甜美。
那声音在感觉到他的僵硬之后彻底化为魔音,一串串低笑直贯入耳。
“你现在也是故意的。”冥昭声音明显暗哑,“小心到时候收不了场。”
“承认了?”兰渃莞尔一笑,“那就这样吧。”
她收回爪子,端正坐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大灰狼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眼前光线一暗,一只狼爪爬上了她的下颌。
“啪。”狼爪被打掉。
兰渃在一旁笑得很真诚:“这样不好。——你需要冷水吗?我这里多得是。”
冥昭:“……”
第一次吃瘪的某人在心里把牙磨得嘎吱嘎吱响:好样的,兰渃!到时候他们成了亲,她可别吃不了兜着走,嘿嘿嘿嘿……
就这样,某毛球被他们一干二净地遗忘在了瑶宫的被窝里……
说笑也罢,调情也罢,话还是要讲清楚。
冥昭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你大概也晓得了,伊湄是我的亲妹妹。楚家世代为将,乃瑶国望族。伊湄在我们这辈人里是年纪最小的嫡女,长辈们从来都多疼她一些,许多事都由着她,渐也教她养成了这样无拘束的脾性。她不像别的姊妹,而是常常一个人在外面瞎晃。小时候我待在琅琊山,与那些表亲没有什么来往。伊湄倒是曾在我庄上住过一段时日,因而又比别人亲些。她从来都是口无遮拦的……你真没生气吧?”
“我没有生气。”日光透过窗帘缝隙,映到兰渃眸中仍是珠玉般的一簇,“而且我还觉得她挺有意思的。”她抿了抿唇,酝酿满颊芳香:“这么一个不羁的女孩儿也做得朱雀大将军,可见是不一般了。”
“伊湄虽时常游手好闲,但幸亏天资聪颖,舞枪弄棒的也耍出了一点名堂来。”他一时笑意温软,眸光里东篱斜阳,“若不是如此,舅舅也断不肯放她离家去。”
兰渃随意甩开了手中把玩着的,冥昭的玉佩:“朱雀大将军是怎样的官?”
“瑶国的精锐军队有四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朱雀大将军就是朱雀营的最高指挥。”
兰渃一听就咯咯笑了:“怎么和北寒的差不多?”
冥昭哼了一声:“北寒那是学我们的。以前北寒的军队全掌握在贵族手中,贵族等级越高军队实力就越强,哪有什么营垒分别。他们现在有模有样地也建了四个军营,指挥官的选择却没什么规定。我们瑶国的将军,可都是武举选出来的。”
这话自然在理。兰渃想着当初北寒帝心情一好不就随手把饕餮军给了扶桑么?
兰渃睨着他:“这么说伊湄这位子来之不易吧?”亏他方才把楚伊湄说得那么谦虚。
“对她来说,也算不容易吧。”某人的眼睛里又开始闪烁自恋的光辉……
“你怎么不去试试武举?”
冥昭轻嗤道:“本王很忙,没时间去做哪些没意义的事。”
兰渃默然。她知道冥昭说的是事实。那琅琊卫其实就抵得过一支军队了。
车厢里一时间特别安静,安静得冥昭开始不安。
“我们这是到哪儿了?”马车外面为什么一点人声都没有?
兰渃抢先挑开窗帘看了一眼,然后很满意似的回头笑道:“我们到站了。”
还不待马车停稳,冥昭一把掀起窗帘。
发现马车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他诧异挑眉:“来这干嘛?”
兰渃笑得很开心:“出来玩呀。”
接着,兰渃把坐在车上发傻的两只拎了下来,并把车夫打发走了。
冥昭望着逐渐远去的马车,嘴角狂抽:“你把马车赶走了,我们要怎么回去?”
兰渃眨了眨眼睛:“走回去呀。”她笑眯眯地看了看冥昭,又看了看伊湄:“这里离瑶京其实不远。本人初来乍到,还有劳二位引路。”
冥昭伊湄:“!”这丫头把他们拖来还反要他们引路,有这样的么?
承认了他们的逛街计划暂时无法实行之后,冥昭和伊湄还是担起了向导一责。
三个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因为是出来玩,三个人都没穿什么特别华丽的衣服,所以画面还算没什么违和感。
起初冥昭和伊湄还以为兰渃只是想四处走走,渐渐却发现她好像一直朝着一个方向。
新年已过,家家户户开始准备春耕事宜。光秃秃的土地里,竟也能让人瞧出一点生机、一点希望。
一名老农向兰渃走来。
他和兰渃擦肩而过。
他不是目标。
一头出来溜达的老牛向兰渃踱来。
它和兰渃擦肩而过。
它不是目标。
一条小狗向兰渃跑来。
它和兰渃擦肩而过。
它不是目标。
一群咯咯乱叫的鸡向兰渃袭来。
它们从兰渃身边飞快掠过。
它们也不是目标。
最后冥昭和伊湄总算知道兰渃想干嘛了。
他们看见了一处升着炊烟的房子。那是官道边兼营餐饮的人家。
她怎么一出门就直奔食物?一大清早的难道她没吃饭?
哦,她是没吃饭。他们都没吃饭。
兰渃冲进那家庭酒馆就笑眯眯地向内招呼:“老板,来三碗面!”
“好嘞!”应声的是一名中年男子。
四溢的香气漫在鼻尖,冥昭和伊湄这才发觉其实自己也饿了。
腾腾热气在空中勾勒美妙的线条,冬日忽然就温暖了起来。
显然,这酒馆的主要顾客是官道上的行人。这大清早的,旅行的人大概刚从上一家旅馆出发,现在正应在路上。因此,早晨是酒馆老板最清闲的时光。这老板只照管着店铺,又没什么别的事可做,看兰渃似乎心情很好,索性坐下来和她攀谈。
“你们可是上京城去的?”
“正是。”兰渃一边答话,一边想着他们可正是从京城出来的。
“想必你们是走的夜路,不然不会上我这儿来过早。”老板温和一笑。
兰渃眨了眨眼睛,便问道:“京城离此处不远了吧?”
“不远了。大约就三十里路。”
冥昭和伊湄脸色默默一黑。这么说他们今天得用双脚走三十里地了?
兰渃似乎对那两张黑脸毫无察觉,却与酒馆老板聊得起劲:“你这酒馆离京城如此近,想必生意不错吧?”
“生意是不错。”老板无奈地摇了摇头,“可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
兰渃细细把他衣着打量一番,见他衣裳干净,但到底是褐麻衣服,于是假叹道:“官府征税真是一日重似一日了。”
老板略有不解地看了看她,半晌道:“外地我不清楚。我们这里官府的税一直不高。那些官老爷征的税倒是越来越重的。”
兰渃愕然道:“当官的不是有俸禄么,怎么还征你们的税?”
老板的眼神显得愈发不解:“我们这片地都是官老爷的哩。”顿了顿,又补充道:“京城楚家买下的。”
兰渃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那个楚家的地。”她若有若无地看了另二人一眼。
冥昭和伊湄低头吃面,十分安静。
老板叹息了一声:“去年就是按二五税(收入的40%)收的。”他放轻声音道:“比皇家的税率高了十倍还多呢。”又叹道:“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人家也就罢了,他们收得多,自己结余的也多。像那些地道的农家,可是苦哪。然而千百年都是如此了……”
兰渃吃着面,模模糊糊地说了句:“都不容易。”
“是啊。”老板又道,“那些官老爷其实哪里缺钱呢?该享受的都享受了,仍然要一堆钱放在那里堆着烂。”
兰渃哧溜一声吸走了最后一根面条,抹了抹嘴巴,见着冥昭伊湄也放下了筷子,便向老板笑道:“多谢招待了。”说罢就掏银子付了钱。
老板接了银钱,起身相送:“不客气不客气。”
刚走出酒馆,兰渃就一把拉过伊湄,小声道:“你们家怎么征二五税?太重了吧?”
不待伊湄开口,冥昭在一旁淡淡道:“二五税不算最重。瑶国有的地方收的是什伍税(收入的50%)呢。这也算好的了。你大概不知道,南清那边地方的税率有的可比这还要高许多。”见兰渃蹙眉,他又道:“你不会想管这事吧?”
兰渃抬眼看他:“为什么不管?”
冥昭挑眉:“为什么要管?”
兰渃不答话,拽着冥昭的衣袖向田间走去。
他们看见了广袤肥沃的土地,看见了制作精巧的耙和犁,看见了肥壮的牛和成群的鸡。
他们也看见了屋顶破洞的茅屋,看见了缀满补丁的衣裳,看见了五口之家主妇的锅里只够三个人吃饱肚子的米。
供养他们的人,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他们的生活很穷很辛苦。”停下脚步的兰渃认真地看着冥昭,“我们所不屑的,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我们为什么不把自己多余的东西分一点给他们呢?更何况,我们吃的穿的都来自于他们啊。”
冥昭没有说话。
伊湄却在一旁小声嘀咕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谁知道他们有没有真的勤勤恳恳呢。”
兰渃却听见了伊湄的话。她伸手向不远处一指:“你们看。”
早春的阳光照在田间,照见一名老农黝黑的皮肤上晶亮的汗珠。他略有吃力地推着犁,全身的力气却是着实压在上面。打着补丁的衣襟随着他的使力在风中抖动。
“他不勤劳吗?可是他富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