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你少吃醋(1 / 1)
兰渃伸手摸了摸鼻子,讪讪道:“啊,我怎么敢……”
冥昭目光一紧:“那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不,不是。那个,他请我吃东西是真的,但是他是我哥哥啊,你别乱想。”兰渃诚恳地看着他。
冥昭把手拿开,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是吗?”
兰渃被他看得小心肝都颤了颤,见他又躺回了远处且不作声了,兰渃在心里盘算了一回,就挨着他坐下,继续看手中的书。
过了好一会儿,冥昭忽然道:“四公主嫁往北寒,清羽夕是要去的,你也要去吗?”
兰渃都看得入了迷,只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
“我和你一起去。”
兰渃又茫然又诧异地放下书:“你为什么要去?”
冥昭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不想我去?”
“嗯那个绝对没有。”兰渃觉得今天真是言多必失,“不过你肯定不是去凑热闹的吧?”
“你不记得血煞的事了?我要亲自到北寒去查查。”
兰渃很莫名地看了他半晌,脑袋忽然一个急转弯。
她笑了,把手中的书放到一边,躺下来,侧身对着他:“我没有不要你去。”停了停,又道:“这许多的事里,我难免要和羽夕、扶桑打交道。要是你见着我跟他们说句话都要吃醋,那可不行。”
她笑容加深,伸手拍了拍他:“男子汉大丈夫,气量别这么小。”
冥昭冷哼了一声,脸上却见了笑意。
兰渃见状,便再接再厉,把脸凑过去,扭扭捏捏道:“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我喜欢你……”
尾音被他顺势按进了怀里:“我知道。”
那么温温热热的一句话在心中激起涟漪,酥酥麻麻的一直传到指尖。
二人一时寂静无话。
夜风把窗纱吹动,灯火摇曳着,在蝉鸣声中起舞。
许久,兰渃将脑袋抬起来,看着冥昭的眼睛:“冥昭,有件事我弄不明白,北寒为什么会刺杀香无痕呢?”
冥昭道:“想必他和北寒的瓜葛,你比我知道得多。”
兰渃敛了眉,思索了片刻,道:“香无痕的娘亲,也就是香丞相的正妻,是北寒人。我从小就认识香无痕,他和我本来玩得挺好的。他十二岁那年母亲病逝,他因给她母亲送葬去了北寒——你知道的,北寒的人特别看重落叶归根。香无痕十四岁回来的时候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他从前并不像现在这样冷血又傲慢。”
“香无痕的母亲,在北寒是什么地位?”
“这个我倒的确不知。”
冥昭了然道:“如此看来,突破口就在这里。我们去北寒一趟,还得查一查香无痕母亲的身份。”
兰渃捅了他一下:“多管闲事。”
冥昭挑眉:“这件事是谁问起来的?”
兰渃愣了愣,揉着鼻子说道:“是我问的。”
冥昭笑着看她的窘样,抱着她的手紧了紧,近似叹息地说道:“再说这事于南清而言说不定非同小可。”
后面一句话,他没有说:“于我而言,说不定也非同小可。”
兰渃微笑道:“你一个瑶国人,怎么对南清这样上心?”
冥昭闻言,有些狡黠地笑道:“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对南清上心,我就对南清上心。”
兰渃的脸腾地烧红了。
她这才惊觉两人目前的姿势十分要不得,连忙打开他的手,滚到一边,怒瞪着他:“什么整个人都是我的。你赶紧从我的榻上下去!”
冥昭不但不恼,反而笑吟吟地把她拉回怀中,钳紧了;还顺手灭了灯。
他的下颌搁在她的肩上,薄唇擦过她的脖颈,微微湿润的呼吸近在耳畔,阵阵清香将她缭绕。
温热的胸膛和醉人的起伏,愈发让兰渃全身僵硬。所有的思绪都开始断裂、破碎、飞迸,最后脑海里徒留一片空白。
兰渃的脑海空白了一会儿,羞恼像朱红泼在宣纸上一样漫开。
她正欲开口,却发觉他的呼吸已微微紊乱,一双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她脑中嗡的一声,口中刚说出一个“你”,余下的就又淹没在混沌之中。
方才只是想玩一玩恶趣味的冥昭,现在深吸了口气。
玉颈,香肩,软滑如锦缎的肌肤,弥漫着幽香的发,还有发烫的脸颊……
修长的腿,曼妙的腰,纤瘦的臂……
他想起了她真正的容颜,杏目,樱唇,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一切都是这样美好。
这些对于他来说,其实是惊喜。只要她是渃儿,他的渃儿,便已足够,其余他都不在意。
一层层的细浪在心间腾起,很快波及全身。
他浑身灼热的气息让她禁不住颤栗。兰渃在混乱的大脑里淘寻,竟然找到了一线神思。她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
他的双手还有向上的趋势……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兰渃手脚并用,使尽浑身解数来推开他,冥昭却并不肯放开她。
兰渃急了:“冥昭……停……”再这样下去真会出事的!
冥昭的手顿住。兰渃借机窘迫地向外挪了挪。
她抬眼看他,正瞧见他眸中一团静静燃烧的火光。
那一双琉璃的眸子不仅流光溢彩,而且澄澈之中还生出一种天然的瑰艳魅惑来。
兰渃一边打了个哆嗦,一边庆幸自己把他推开了。既然已经推开了,那么她就在这个位置好好欣赏欣赏他的脸吧。
其实借着月光,只能看见他的眼睛。兰渃端详着他的眼睛,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夕阳,以及染遍天空的晚霞。
一只手覆住了她的眼睛,打断了她的欣赏。
手的主人暗哑的声音传来:“刚才谁说要停的?你现在又这样盯着我看做什么?”
兰渃嘿嘿笑了两声,道:“就看一看嘛,又不会怎么样。你不至于这样小气……唔唔唔!”
唇被结实地堵上,一丝气息也不能逃逸。他来势汹汹,攻城略地。
虽然兰渃和他之前吻过两回,但那两回都不如这一回凶猛。兰渃一开始还以为他是生气了,渐渐才发觉那不是生气,而是潮水一般的……是的,动情。
兰渃在感受那最直接的感情表达的同时,也惊慌且绝望地想,完了完了,这回自己可真是引火烧身了。唔,如果她早晓得这个结果,刚才她一定不会气定神闲地欣赏他的。
将窒息之际,冥昭的唇落在了她的颈边。
兰渃听见他喘息着轻笑道:“怕了?”
兰渃红着脸推开他。
冥昭望着房顶,半晌,似乎自言自语地呢喃了一句什么。
——
太阳放出第一缕透过树叶的灼眼的时候,大地就仿佛开始架在火上烤了。
早早守候的各路侍卫额上已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今天是四公主启程的日子。大皇子和长公主殿下亲自护送,不可谓不隆重。按照北寒南清惯例,公主和亲不需御驾相送。
阳光给锦袍镀上一道金边,一张玉容在明亮的色调中更显威仪。羽夕微眯着眼睛扫过兰渃带来的人马,眸光渐渐冷却:“冥昭公子也要去北寒?”
兰渃假装很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哦,忘记告诉你了,他现在已经从花匠升级为侍卫了。”
羽夕略蹙眉地看着兰渃,目光愈发不见暖意:“这可是破了你府上的规矩。你就这么信任他?他的底细你可清楚?”
“我都知道。”兰渃眸光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