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合心之玉（1 / 1）
云清宫到了。纯亲王扶我从马上下来。我站在地面上，重新打量眼前这座古典的行宫，里面的人都在忙碌着，可是我想着我来的那个时代，这里是什么样子的…
不能想下去了，我的头会痛。如果有一天我回去了，我身边的人，都变成了永远的回忆，我比任何人悲哀，因为我爱的人和我不会是同一空间的人，如果失去就再也不能挽回了…
我想着，一阵鸽子翅膀扑腾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想象。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在了马背上。我从它的脚上取下了信。
我惊喜道：“是欣儿，姐姐给我来信了！”
纯亲王将马缰递给宁宇，问我道：“谁？欣儿？六弟的福晋？”
我甜甜地一笑，欣喜地望向身边的纯亲王，“王爷消息真是灵通，正是她。她是本宫最要好的姐妹，与本宫一日参加选秀，皇上亲自指婚给平亲王的。”我笑着耸了耸肩，手中紧握着欣儿温热的来信。
纯亲王轻笑，扬了扬手，“六弟大喜怎能不知？快看看信吧！”随后他便一直一副期待地神情望着我。
我缓缓展开手中的信纸。
“霏儿，我与王爷在存菊堂居住安好，王府也进入最后的修葺阶段，一切请妹妹和皇上放心。
这两日前朝的事还少，皇上临走前已经处理妥当。后宫之中也还安静，虽然温僖贵妃和荣妃总在为难着皇后娘娘，幸好有惠儿在。
好消息是，惠儿也被太皇太后晋了位分，升作惠嫔。还有德妃和良妃也都尽力帮着皇后娘娘。
舒妃这几日一对外称病，躲开了许多冲突。
妹妹在那边一切多加小心。
王爷问候老皇爷万福金安。
周欣儿
妹妹安好。”
我将信的内容告诉了纯亲王，他微微皱起眉，若有所思般，“温僖贵妃是遏必隆之女。罪臣鳌拜的义女，鳌拜之事没有连累她，她反而如此猖狂。不过，在贵妃入宫之前，温僖贵妃的确很受宠，才能居贵妃之位。只是她的言行，皇上可知道？”
“或许知道吧，”我悄悄低下头，小声说着，试图不让他察觉到我语气里的酸意，“皇上是念旧情的，曾经温僖贵妃和皇上感情或许很好吧，所以皇上就是知道，也不会拿她怎样的。”
纯亲王看着眼前的我，略略眯起眼睛，向前走了一步，似乎对我的话很吃惊，“看来贵妃很在乎皇上？后宫之中像贵妃这样的女子可是不多见，钟情，早晚会受伤的。小王不愿意看到贵妃受伤。”
若是说他感到吃惊，倒不如说我对他说的话感到更吃惊，他自小离开了京城，离开了皇宫，竟对后宫还有着这些了解，纯亲王的眼光里…为何令我看到了除却关心的光芒以外的眼光……？
钟情早晚会受伤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却撞上了身后的马匹，一个不留意险些摔倒，纯亲王及时地伸出双手，揽住我的腰间，一阵让我心神不安的紧张感突然在心头炸裂，“他…他在做什么？！”
“王爷说笑，”我轻巧地从纯亲王臂弯中脱身，背对着他站在一旁，“王爷，我没事，不需扶我。”
“的确是百闻不如一见啊，从前小王只听说纯贵妃是个经历很独特的女子，曾在宫中做过女官，”纯亲王故作洒脱的背起双手，缓缓踱到我眼前，“却未想到纯贵妃如此专情，小王若是没猜错，方才贵妃在街上买的玉佩便是赠与皇上的吧？”
他的确很聪明——他不光可以远离京城仍能将京城中事了如指掌，还可以轻易猜中我的心思。
“他和玄烨，真的很像呢。”我在心中暗暗思忖。
“贵妃怎么了？为何不理会小王了？”纯亲王压低了声音，以为冲撞了我一般。
“嗯，是啊，那玉佩的确是给他的。”我的嘴角总是会在提及他的时候微微上扬。
“如此福气，看来也只有天子才会有了吧。”纯亲王嘴角忽然闪现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后退两步以后，轻声道，“贵妃快快请进吧，小王还要面见皇上。”
他，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圣上才有的福气…？”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他对玄烨有那么一丝小小的羡慕呢，不过他自幼离开皇位之争，对于皇位定是不会有所觊觎的，他在羡慕玄烨的拥有的情感吗？
恍惚间，纯亲王的身影已越来越远，他只身一人走进了云清宫中，我摇了摇头，疾步跟在了纯亲王的身后。
云清宫内的正殿云清殿内，康熙坐在里面与站在身边的韦萧峰商谈着些什么。
我与纯亲王并肩缓步走入云清殿内，李德全站在门口高唱一声：“纯贵妃到——纯亲王到——”
闻声，韦萧峰匆忙从康熙身边退到靠后的地方，康熙也眼含暖意地望向了门口，他从座椅上起身，几个箭步冲到门口。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纯亲王摆开衣襟下摆，见了康熙立时跪倒在地，他口中的万万岁还没有说完，就被康熙一把扶起，“王兄不必多礼，许久未见，王兄一切可好？”
纯亲王站起身来，轻轻推开康熙扶起他时搭在他臂膀上的双手，“臣一切都好，劳皇上挂心了。”
我怔忡在他们身边半晌没有作声，康熙转身看到我后，才轻笑着道，“霏儿，这位便是朕时常向你提起的纯亲王。”
“皇上，臣…臣，已经与纯贵妃相识了，方才在集市上，臣不巧冲撞了贵妃，几番交谈中，才发觉竟是纯贵妃。”纯亲王一字一句地为玄烨解释着，康熙也听得津津有味。
“哦？细细说来给朕听。”玄烨转身像殿中走着，我和纯亲王也跟在他的身后。
“倒也没什么，这相遇的场景嘛…”纯亲王正要向玄烨将起我在市集上买玉的事情，我急忙私下里拽了拽纯亲王的衣袖，瞥了瞥眉头向他示意，毕竟我要给玄烨送玉佩的这件事情还是要先保密的。
纯亲王在读到我的眼神以后心领神会，急忙转变的话锋，“我们只是在云清宫门口相遇的。交谈了一番后，就一同进来面圣了。”
康熙转过身来用一种让我难以捉摸的眼神注视着我，微微勾了勾嘴角，“霏儿，你与王兄是在行宫门口相遇的？”
“嗯，是啊…”我有些磕磕巴巴地接下康熙的话柄，他为什么又要再问我一遍，难道他不信我们？
“哦，那王兄说说阿玛那边的事情吧。”康熙转过脸去，脸色就在我说完方才那句话以后变得阴沉起来。
“回皇上的话，阿玛那边一切都已打点妥当，只等明日皇上前往探望。”纯亲王恭恭敬敬地拱着手说道，“至于阿玛的意思，他还是希望皇上以朝政为念，以后莫要再惦念他一位带发修行之人了。”
“阿玛的意思朕懂，只是此次前来五台山，朕也有朝政方面的事想要向阿玛请教。”康熙似是在自言自语，眼神空洞地望着我的身后。也许他在回忆与父亲在一起的时光吧，他自从八岁，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了，他们明明是至亲，却因为他们生在全天下最讳陌如深所在，他们及时咫尺，却也像天涯。
次日的清晨，云清宫门口早已停了两队气势庞大的仪仗轿辇——代表皇帝的明黄色与贵妃的红色映入我的眼帘。
天空还被墨色笼罩的时候，我便一人来到康熙住的云清殿来请安。
李德全也是刚刚起来，打着哈欠守在康熙的殿外，他见我后微微欠了欠身子，“贵妃娘娘来见皇上吗？”
“麻烦公公通传一下吧，本宫要为皇上请安。”我淡淡地道。
“纯贵妃娘娘见外了，在宫里时，皇上特意嘱咐过，娘娘面圣不必通传，在这儿，更是了，娘娘快请进吧！”德子微微一笑，为我打起了竹帘，我微一欠身走进了殿内。
殿内的温度让我不禁一个机灵，康熙住的暖阁里竟然这样寒冷。见到康熙时，他正在几个小太监的伺候下穿着衣，我见状，接下太监们手里的活儿，“几位公公外面候着吧，皇上这里本宫来。”
几位太监弓着腰后退着出了云清殿，康熙忽然一把抓住我正在为他系扣的双手，“霏儿…朕，竟有些慌。”
我没有挣开他紧紧束缚住的双手，一阵温暖从指尖蔓延到了心头，殿里随冷，可是他的温度总能驱散走缠绕在我身边的寒冷。
“皇上轻松点，臣妾会陪皇上的啊。”我恬淡如水般地朝他微微一笑，望入他的眼眸，“无论皇上遇到什么，臣妾都不会离开的。”
“霏儿。”他的声音里包裹着令我心动的熟悉感与温度，他展开手臂轻轻拥我入怀，“朕真的好欣慰能拥有你。”
靠在他的怀中我没有说话，这种安安静静的安慰感只有在远离紫禁城的五台山才会感到，这里，他可以只属于我，哪怕这只是我美丽的幻想。
当我们到达五行寺山脚下时，天已完全亮了起来。
康熙遣散了所有跟在我们身后的人，他只容许了我跟随他一起上山面见他的阿玛。
五行寺位于这座山的山顶上，山上风景秀丽，绿苔丛生，河流溪水的涓涓流水声不绝于耳。
康熙走在我的身边，当我气喘吁吁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的时候，我的手指间突然感觉到一阵冰凉，玄烨的手就在刚才轻轻触碰到了我的手指，我微微低头，没有言语，忽然间，我的手被他握得紧紧的，紧紧的…
在秀美如画的山路间，我们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牵着手，一起互诉心声无话不说…
“霏儿？”玄烨轻唤，我转过头去望着身边的他，今日的他没有身穿高贵凌厉的明黄，而是一身温和的蓝色，“你知道吗，朕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一个人坐在御景亭上吹着箫，就好像宫中的纷扰都与你无关，朕当时只觉得你好像属于这里却又不属于这里。”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啊，只是我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才不要拉远你我之间的距离呢。
到达寺庙时已经是艳阳高照，我们二人小心翼翼地步入五行寺的大门，便在庭院中遇见一位正在打扫的小僧，白面小僧见我们二人到来，便放下手中的扫帚，双手合十，“二位可是来寻找莫空大师的？”
康熙欣喜间不忘记肯定地望向我，给予我肯定的力量，“霏儿，就是这里了！”
“是的！莫空大师可在？”康熙的语气中按捺不住激动，向那位小僧询问。
“二位贵客请随贫僧来吧。”
那白面小僧将我们引到五行寺最隐蔽的一处庙宇前，我望向这座建筑上高挂着的牌匾——五行殿。
康熙松开一直紧紧牵住我的手，轻声道，“朕先去看看吧，霏儿，你且等等。”
“好。”
康熙走上石阶，轻轻叩响大殿的门，我站在石阶之下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打开门来迎康熙进去的是一位看起年事已高的僧侣，他一只手挂着念珠，竖在胸前，另一只手展开请康熙进去。
康熙回过身来望向站在身后的我，“霏儿，来吧。”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康熙的身后，随他进入了那间被熏香缭绕的大殿。
远处的佛像前跪着一位并未剃度的僧侣，他闭着双眼，口中默念，听到我们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近，他才微微睁开双眼，用极细微的声音道，“施主可是来自京城？”
“阿玛！”康熙的声音倾时变得颤抖起来，他的双腿一软，就跪在了那位老僧的面前，“阿玛，是孩儿啊，玄烨！”
那位老僧缓缓转过头来，随着他的面部开始抽动起来，我能清晰地看到康熙的肩膀一起一伏，默无声息地抽泣着。
我跪在康熙的身后，那老僧犹豫间伸出的手还是在触碰到玄烨的最后一刻收回，“痴儿，何苦如此…”
“阿玛，您身体一切都好吗？”玄烨的声音哽咽着。
“好，一切都好。”
康熙默不作声，我跪在他的身后，微微低头。
“霏儿？”康熙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转头紧握住我的手，我跪着向前挪了两步，与康熙并肩，他欣喜道，“阿玛，这边是曾经孩儿写信曾向您提及过的完颜霏，孩儿的…最爱。”
我的心头一颤，什么…他还会在给他阿玛的信里提到我？我真的有那么重要…思索间，我一直怔怔地跪在康熙的身边。
“霏儿？快点见过阿玛啊。”康熙柔声在我耳边提醒，他轻轻地拉了拉我的衣袖。
“呃…”我如梦初醒，从他刚才得话里回过神来，我轻轻叩首，“孩儿见过…阿玛。”
“快起来，”那老僧匆匆抬起手示意我起身，我注视了他的面容一刻，他忽然惊奇道，“完颜…？孩子你说你姓什么？”
“是完颜，阿玛。”康熙替我接过了顺治的话柄，“完颜氏是我们大清先人大金的皇族后人。”康熙说起这话时骄傲地扬起了嘴角，虽然我与他所说的“大金”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孩子，如今大清愈发国富民强，老衲心甚慰，只希望你日后不要再惦念我这修行之人了。”顺治转过头去，面对身前的佛像，紧紧闭起眼睛，捻起手中的念珠，“此次你来，我只送给你四个字——永不加赋。若要天下太平，就要终身铭记这四个字。”
“孩儿谨遵教诲，阿玛，我还想…再停留片刻…”康熙断断续续说着自己的恳求，他在说出这话时，我的心却泛起一阵酸意，往日里风光无限的他在此时竟这么像一个需要人关爱的孩子。
“施主请回吧，这里本不该是红尘中人该驻足的，日后，好好珍惜你的眼前人，莫待无花空折枝啊。”顺治身旁那个年轻一些的和尚起身，展开双臂，将我们二人送出了殿外。
就在那和尚关上门的最后一刻，玄烨突然大喊，“阿玛！”
“玄烨，”我走上前去，紧紧拥他入怀，“一切都会好的。”
“霏儿，”他将头埋到我的颈间，低声啜泣，我第一次见他如此脆弱，“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拥有阿玛和额娘，为什么只有我…”
那阵心酸终于席卷了我，一股泪水泛出眼眶，我将他抱得更紧，“老皇爷会在这里为皇上祈福啊…”此时所有的安慰都很苍白无力，我只能将他紧紧抱住。
“幸好还有你和皇祖母在…”我头也不抬，自言自语般。
玄烨，如果能给你快乐，我也会快乐，看到你难过，我真的也好难过。希望你能一直快乐下去，哪怕有一天你的快乐来源不再是我，而是那个…舒妃。
晚上，五台山大多居民都出来了，适逢五台山当地除春节外最隆重的节日——烟花节，人们纷纷都涌向集市，拱桥上，烟花塔上。
我细心装好那两块在集市上买的玉佩。
我和玄烨都穿着平常，一起走向了街上。
人潮涌动却并不拥挤，我与他牵着手，走在夜晚的五台山的街道上，路边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各色的的烟花不停地轮流照亮夜空，走过拱桥时青年男女都要经过一位老僧的打量，为他们选择合适的在塔上观看烟花的地方。
玄烨与我站在桥头，他脸上有些笑意，看着我说：“霏儿，你说那老僧有那么神么？我倒要看看他会说咱们什么，走。”
他牵着我，走过人声鼎沸的拱桥，现在的路边许多的小孩子都拿着烟火棒在玩耍，大人们在一旁开心地交谈着，情侣们则都纷纷走过“鹊桥”去往烟花塔里看烟花的绽放。
到了那老僧的面前，康熙问道：“师父，您看我和夫人应该在哪里看烟花呢？”
那老僧双手合十，微微一鞠躬，之后定睛打量起我与玄烨，半晌后，我微微一皱眉，“公子气质并非常人所有，夫人的眉目间也传出了贵气，老僧觉得二位是京城里来的人吧？今晚老衲觉得烟花比前几年绚烂的多，有种神龙显贵的感觉，公子莫非是…？”
我急忙打断，说道：“大师好眼力，只是不要再说了，为我们选一个好位置吧。”
那老僧浅浅一笑，招招手，叫来小徒弟，“去领二位到高层雅间观赏吧。”
烟花塔里有一股很好闻的馨香气息，我与玄烨一直十指相扣，跟在那位小和尚的身后，直至烟花塔的最顶层，他才推开一扇风格雅致的门，闪身一让，“公子、夫人，就是这里了。”
雅间内布置雅致，其间随没什么古玩摆设，只是房屋内的两侧都吹着纱帘，一扇大窗敞开着，我可以从这里清晰地眺望着远方，夜空的衬托下，烟花显得格外迷人。
小和尚向回退着，“二位贵客，还有片刻子时就要到了，最隆重的烟花就要绽放，二位别错过了。”
他说完，转身退了出去。
我与玄烨站在窗前，一阵微凉的风袭来，瞬间让我清醒了很多，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雨水的味道，伴着塔下孩童嬉笑的声音，我悄悄从袖子里摸出那两块已经被我捂热的玉佩。
“霏儿，你看！”玄烨的话打断了我的动作，我本要将那玉佩在这时送给他，他指着窗外的天空，我也抬起头——
偌大的烟花绽放在了我眼前，从远至近，天空如一幅画卷，烟花肆意绽放，震耳的声响中，玄烨的声音传来，“我只与你看过这烟花，谢谢你霏儿，带我来到这里。”
我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忽然很想记录下眼前的一幕幕，只可惜除了用眼睛，我没有别的选择。
“玄烨，我们来许愿望吧…”我轻轻闭起眼睛，双扣扣在一起，心中默念，“要永远和他在一起…”睁开眼后，我微微笑了笑。
我终于将那荷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两块玉佩的其中一块，递到玄烨手中，“送给你的…喜欢吗？”我小心翼翼一字一句地问道，期待地望入他的眼眸。
他接过手中的玉佩，在手中把玩了片刻，轻轻道了一句，“并不是名玉。”就在我的心突然冷了下来的时候，他突然接着道，“不过，它的价值却比任何名玉都高，霏儿，我很喜欢，帮我戴上吧？”
我接过他手中的玉，细心地绑在他的腰间，从此，我要他的身边只带我一人的玉！
“霏儿，你刚才许的什么愿望？”玄烨束缚起我为他绑玉佩的手，“我只想知道，是不是关于我的？”
我缓缓抬头，云淡风轻地道，“是。”
他似乎很满意地勾了勾嘴角，一把扶起微微欠着腰的我，“我的心愿也是关于你，也关于大清…”
难道我忘了，他永远不会忘了他的大清，他的江山，他话至此处，我还是忍不住会失望——因为我的心愿里只关于他，而他的心愿不仅仅关于我。
温热从腰间传到了心头，他仍旧温柔声道，“可是我心里只想装着你。”
“玄烨，”我将头倚在他的肩头，“回宫后不能忘了我，不要…”我很想说出不要被舒妃牵走，只是…我不能说出这样的话，历史便是历史，我没有能力去更改，我只能尽全力留他在身边，最终我只是淡淡的道，“要永远戴着我的玉。”
“放心，我不会因为后宫中众人而遗忘你的。”他的话不急不缓，似乎能猜透我的心，我更紧地依靠在他的身边，望着眼前的烟花如雨。
人生，最美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