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节（1 / 1）

王维在公主府住了下来，可奇怪的是，太平公主却很少到访他所居住的院落，只是偶尔喝下午茶时，会召上他在花园里走上一走，或者闲来无聊想找人下棋时，才派人把王维给叫了过来。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只要是王维在的时候，太平公主的身边，都只会留下了明月一人，默默得跟在他们后面。

虽然外界传言王维已经成为了公主的新宠，但只有明月知道，他们两人之间什么越矩的事都没做过。

明月远远的跟在他们的后面，对于他们之间究竟谈论了什么，她无从知晓，当然，她也不想知道，因为知道了，只是徒增烦恼。她已经决定要把这个男人从自己的心里赶出去，可恍然不过半个月时间，他的音容相貌却占满了她心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位置，无法挥之即去。

在明月辗转反侧的痛苦后，王维终是离开了。

他来的时候，光华潋滟曲惊四座，让整个公主府上上下下都为之动容，而他去的时候，却如此悄无声息无人察觉，似一片轻悠的白云。

他似乎什么都没留下，除了搅起明月心湖的那一轮浅笑。

“后悔吗？”太平公主漫不经心的问道。

明月为公主梳发髻的手，不觉一颤。

在王维不辞而别的三天前，明月为就寝的公主整理睡塌，却不料公主竟然开口问她，若本宫将你赐给王维，你可愿意？

明月当场就愣住了，停下手中活计，惶恐的跌跪公主面前。

如今这世上，敢和太平公主抢男人的女人，除了公主的母亲则天陛下，再没有第二个。

明月有些慌乱，她不知道自己的藏得如此幽深的心思怎么会被公主看穿，但既已看穿，也不必遮掩，面对太平公主的“恩赐”，明月稳了稳自己的心神，便一字一句道：“谢公主隆恩，奴婢，不愿意。”

“为什么？”公主问。

“公主对奴婢有恩，奴婢愿终身侍奉殿下跟前。”明月回答。

这话看似奉承，却并不虚假，太平公主让明月几乎半步不离身前伺候，她的地位也由此高于一般侍女，是为仆从们对她恭敬有加，府中来往的王公贵族也都对她极尽礼遇。待在公主身边，她既不用像其他女人一样需要用身体去换取生存，也不用卑躬屈膝的舔男人们的脚趾来搏得上位。更何况，她比谁都清楚，他的心里没有她，若靠公主指令勉强在一起，只是将他原本对她的敬意消磨干净而已。

唉——

一声轻轻的叹息。

明月抬头，公主却已然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是错觉吗？明月诧异，她没有想过，这个叱咤风云不输男儿的大唐第一公主，竟然也会发出遮这样一声无奈哀叹。

王维已去，即便后悔，也失去了意义。

“奴婢，不悔。”明月为公主插上最后一根金钗，认真道，“奴婢要永远陪着公主。”

太平公主站起身来，徐徐朝前走，没有铜镜的照射，明月无法知道她此刻的表情，只听到那幽冷的声音缓缓说道：“明月，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