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 20(1 / 1)
玄清台上,烟雾缭绕,连绵起伏的山峦围绕着四周,在云雾间若隐若现。
夏紫薰默然站于桃花树下,明艳清冷的容颜略显几分落寞,衣袂似流水般飘荡风中,片片吹落的花瓣在空中漫漫飞舞,轻柔的落在她发间,带着淡淡的薄香迷醉惑人。
看着满目桃花,她的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真是世事多变,犹记得多年前,他们五人还一起相聚于此,共饮一壶忘忧酒,抚琴吹箫、翩然起舞,何等的潇洒畅快,可现如今,景色依旧,他们五人却到底是回不到从前了…
思绪蓦然至此,被几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所打断。
夏紫薰悠悠转身,只见那不速之客居然是单春秋和般若花二人,顿觉有些意外:“你们来此做甚?”
单春秋微微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来找紫薰上仙借卜元鼎一用。”
闻言,夏紫薰不禁在心底微微诧异,这单春秋是如何得知卜元鼎在她这儿的?
单春秋仿若看穿夏紫薰心中所想一般,抽了抽嘴角,讪笑道:“上仙此时一定很好奇,我是如何得知卜元鼎……”
“不管你们是如何得知的,想要从我手里夺走卜元鼎,还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夏紫薰冷冷的打断他的话,眸底尽是讥嘲之色。
“上仙,劝你还是乖乖把卜元鼎交出来吧,免得本护法一出手,不知轻重的伤了你。”单春秋的语气十分嚣张狂傲。
夏紫薰眸光一凝,扬手轻轻一挥,瞬间幻化出无数紫色花瓣,在空中快速旋转牵成长长的一线直向单春秋攻去。
奇异的花香扑鼻而来,单春秋忙封住嗅觉,运气抵挡住攻击。
夏紫薰凝气再次挥去一掌,凌厉的掌风伴随着强烈紫光以惊天动地之势急速攻去,单春秋勉力招架,夏紫薰虽手下留情只用了三成功力,然而他也被她所使的绝技‘浮沉断’伤及心肺,吐出一口浊血,身子被震飞数丈,狠狠摔倒在地。
一旁的般若花见状,忙挥掌与夏紫薰周旋了起来,然而,不出片刻,便被紫薰重伤于掌风之下。
“就凭你们,也妄想打卜元鼎的主意,真是不自量力,趁我还不想动手杀了你们之前,快滚。”夏紫薰不屑地斜睨了眼狼狈不堪的俩人,终是不忍心狠下杀手,背过身去。
一抹蓝影倏然映入眼帘,只见那人身着一袭深蓝色长袍,脸被面具所遮掩,神秘而透着诡异。
夏紫薰微微一惊,她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人是何时出现于此的…
正蹙眉思索之际,夏紫薰忽觉身子一紧,回过神来,只见一条泛着金光的绳索已悄然将她捆住,微微怔愣片刻,她试图挣脱,却惊觉越挣扎只会捆得越紧。
“这绳索乃是捆仙绳,我劝上仙你还是别妄想挣脱了。”
那人暗哑低沉的声音隔着面具发出,只见他手中凝起一道幽光,快速击向夏紫薰,强行将卜元鼎从她的墟鼎中掏出来后,伸手在她发鬓间取下一支珠钗。
而后将卜元鼎和发簪一并交给单春秋和般若花,让他二人带走了。
夏紫薰见此情形,不由心底一沉,他们取走她发簪,只怕是要请君入瓮,从而伺机夺取白子画手中的神器。
念及此,紫薰冷冷抬头,看着一袭蓝袍的男子,皱眉道:“东方彧卿,你为何要勾结七杀夺取神器,你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之所以如此笃定他就是东方彧卿,是因为方才他靠近她取发簪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与三生池旁东方彧卿抱着她时的感觉一模一样,都是那么的令她心生厌恶。
“哈哈哈… 上仙果真是聪慧过人啊!”男子突然大笑出声,随即抬手摘下面具,清秀温雅的脸庞顷刻间呈现,让人一览无余。
“如果你觉得我是在帮七杀夺取神器,那你便大错特错了,我并不想从七杀那儿得到什么好处,我这么做,无非是想对付你们五上仙而已。”
夏紫薰眼神一凛,“我们与你有何冤仇?你为何要对付我们?”
“有何冤仇?呵… 上仙觉得杀父之仇算不算呢?”东方彧卿微微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哦~我差点忘了,当时你受到阵法反噬,还昏迷不醒呢!”
“你…… ”夏紫薰怔愣了片刻,才逐渐反应过来,“莫非异朽阁老阁主是你爹?”
“没错,当年七杀派将我抓去,以我的性命要挟我爹,让他探听神器的下落,我爹也是迫于无奈才抓了清虚道长,而你们五上仙,却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对我爹狠下杀手,还自诩清高的说什么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东方彧卿直视着夏紫薰,恨意昭然的双眸瞬间放射出凌厉迫人的万丈寒光,“如今看来,他白子画左右也不过是个徇私枉法之徒,绯颜明明就是你所杀,他却包庇你,任由无垢去替你顶罪。”
“你说什么?”夏紫薰浑身一颤,眸底充斥着满满的震惊与诧异。
东方彧卿状似懊恼的晃了晃头,微扬眉峰,“哦,我又差点忘了,无垢怕你内疚,便将你在蜀山的记忆全部抹去了!不只如此,他还把你连夜送走,不让你知晓他受刑罚的事,像他这样有情有义的人啊,我倒是还挺欣赏的,最起码不像白子画,满嘴的仁义道德,天下苍生,自己却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听到他的话,夏紫薰只觉呼吸突然间变得沉重困难起来,一个隐隐约约却怎么也不愿去想的念头在脑海里萦绕,如鬼魅一般挥之不去。
难怪她醒来后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檀梵那里,对无垢救她的事没有半点印象,而檀梵和白子画还刻意隐瞒着她,原来他们早就知道,她才是那个杀了绯颜的凶手…
思及此,夏紫薰稳住心绪,冷冷的盯着东方彧卿:“你是如何知道的?莫非这一切都是你在暗中捣鬼?”
东方彧卿勾唇一笑,“是又如何?”
“若我猜得没错,生死劫的事也是你故意透露给我的吧?”
面对夏紫薰的质问,东方彧卿也不否认,反而随意散漫的笑了起来,“呵… 说起生死劫,我还真是有些失望呢,原以为你知道后,会不顾一切替白子画除了花千骨,没想到你居然袖手旁观,真是失算啊!”
“那你今日将这些都告诉我,就不怕我杀了你绝除后患吗?”夏紫薰眸色一沉,藏于广袖中的手紧紧握起,若不是现在被捆仙绳困住,无法施展法力,她真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杀之而后快。
“上仙可别忘了,你现在还在我手中,若我想杀了你,简直易如反掌。”东方彧卿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唇角,眼角眉梢都挂上了显而易见的得意之色。
夏紫薰抿了抿唇,别过头去,不愿直视那张令她恶寒的脸。
“不过,我倒是不屑于和一个女人为难,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还要留着你的性命,让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一步步让白子画身败名裂,生不如死!”东方彧卿上前一步,伸手扣住夏紫薰的下颚,逼着她与自己对视,并且刻意拉长了说话的语调。
夏紫薰微眯起眸子,怒视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几分针尖般锐利的浓烈杀气自瞳眸中缓缓溢出,“东方彧卿,你不会得逞的,要么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终有一日,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面对着她毫不掩饰的杀意,东方彧卿兀自不惧,连表情都没变过半分,笑意愈发儒雅起来,声音也愈显温柔,“无所谓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看着东方彧卿那满脸儒雅的笑意,不知为何,夏紫薰却觉全身都泛起了寒意,因为她清楚地看到,他的瞳眸深处根本没有一丝笑意,有的只是狠厉与愤恨,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的男人,竟让她从心底无端生出一股莫名的危机感,直觉想要逃离…
夏紫薰眸底不自觉露落出的淡淡惧意,东方彧卿尽收眼底,他满意的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扣住她下颚的手微微用力,趁她樱唇轻启之际,讯速投了颗丹药喂她吃了进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夏紫薰微微一惊,运气试图将滑下喉咙的丹药逼出体外,不料却突觉浑身无力,视线亦渐渐模糊了起来。
东方彧卿伸手将夏紫薰摇摇欲坠的身子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那一头柔顺的如墨青丝,“你放心,这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会让你沉睡一段时间而已,乖,安心睡吧…”
低沉悦耳的声音的自耳畔悠悠响起,夏紫薰如同受到蛊惑一般,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眸,意识逐渐涣散,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