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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人生不如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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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如意也就一二,要多看那一二,少看那□□。这话放在我这里是妥了,让我只看这一二,忽略这□□,大病一场后,如今也迫得慢慢做到了。

表面上做到了,心里其实很难接受。白日里躺在床上,昨日的欢悦还在心头,一种悲观却又缠绕上来。这寂寞的时光里,我开始痛苦反省自己人生。如果不死,并且和萧言顺利结婚了,哪怕他现在已经不爱我了,是不是人生的问题就全解决了。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我人生的所有问题,不过是活着,并且嫁给蓝萧言。这么想着自己的人生,都觉得悲哀。

那时候,想到此处,才蓦地觉得对自己全部人生的极度不满意,一切都丧失了意义。幸福再一次离我遥遥无期。

内心动摇崩裂,想到遥遥的没有尽头,难免又是泪水涟涟,我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那阵子确实奉献了不少眼泪。

我或是可以给里里打电话,讲讲我目下的困境,问问她为什么会去丽江。我甚而自然想到,如果她和萧言在一起,顺便就在玉龙雪山拍了婚纱照,岂不也好。这个念头,连自己也吓一跳。

我应该是逐渐认识到温军论断的正确性,我对蓝萧言的不放,就像抓在一根救命稻草,要嫁给他这件事的意义大过于我爱他的意义。

如果现在不结婚,就没有什么可以拯救我。事业、爱好、理想、目标、我想要的生活统统没有,我脑海里只有他人。我一直努力按照他人预期前进,希望达到他人理想状态。所以一旦抽去他人,自己登时空了,茫然一片。

医生挽救了我的生命,谁来挽救我的生活。

我看着玉龙雪山上迷人风光,白雪皑皑覆盖山顶,心里居然想着,那里,无论是举行葬礼,或是举行婚礼,都是不错的选择。里里我们,共同寻找的那条河流的入口,谁说那个神奇的出水口一定在鹿城,也许,经过千山万水的努力,它蜿蜒崎岖,辛苦跋涉到这里,来完成它最后的使命,融入雪山之中,在这里,它停止奔流,终于沉静,化为千年的雪。

我没有经历过生活的困顿,却屡经了精神的折磨。即使现在的生病,给我精神的痛苦大过于身体的。

我更愿意把这些心事与温军述说。很奇怪,我爱着蓝潇言,但无法与他分享心底的各种念头,我们只是说着俏皮话,情话,我来负责撒娇任性,他来负责乖哄疼爱,我们就这样的恋爱。哪怕我们都知道了横亘中间的里里后,我们依旧能做到如此,这是十分微妙难言的彼此妥协。这妥协来得不易,注定我会十分小心。

对于温军,则完全不同。我觉得丢给他任何的言语和行为都是没有负担的。我天然认为他应该承受,他天然认为这是他的责任。我心里困顿混乱迷茫时,我会打电话给温军,而温军,总会在接电话后,最短时间出现在我面前。

他来了,前三句话是老三样,小雪,喝水没,你要多喝水。他就去倒水,放蜂蜜。回来看见我坐在床上自己笑,就问,你笑什么?我说,我看上去很干燥缺水吗?他很刻薄地说,差不多,你看你一笑,眼角褶子都出来了。

我说,我得把这水泼你身上,他说,你泼吧,蜂蜜浴。澡堂子里抹一次蜂蜜都好几十。

我说你在澡堂子里抹过蜂蜜吗?那一定不是男的给你抹的。

他说反正男的抹还是女的抹你也不关心。

我叹了口气,承认自己无法再接下话去。

他就开始说第二个话题,你不能去丽江。你身体受不了。

后来,我想,他可能是当时有了什么预感。

我说,你怕啥,你怕我去找叶里里吗?

温军说,你们仨别再纠缠了,对谁都没好处。你没必要一定嫁给爱上别人的男人吧。

我说,那我不管,反正我是大房正室。

温军说,那麻烦了,男人很自私,能给女人的有限,给你这地位就没法给你爱了。

我说,爱很重要吗?

温军很奇怪地看了我一会儿后,我俩就同时大笑起来。

我说,我今天才发现我一直像个大傻子一样活着。

温军说,差不多吧。

我狠狠瞪着他,他说,你瞪我也不能改变傻的事实啊。我叹了口气,难怪我会得脑子的病,真的是脑子坏掉了,会有什么男人喜欢脑子坏掉的女人,更别说人家蓝潇言了。

温军很认真地看着我说,有啊。

我说,得,得,你别说了。越说我越心烦。

温军说,你非得一棵树上吊死是吧。就不想着做做好事,拯救一个一直不得意的老光棍儿。

我说,我不能害人家老光棍,我都要死的人了,人家以前起码是初婚,过我手一道后,就变二婚了,要变,我也得变个负心人,比如蓝潇言什么的。他娶叶里里也是个二婚。

然后我们俩就开始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本来有那么多哀怨诉说,这会儿又忘了。

温军说,老光棍不会二婚,因为你死不了。

我们很自然地把生生死死挂在嘴上,是因为,我们都觉得我不会死。

我一直觉得电视剧都是瞎编的,什么血疑、什么蓝色生死恋都是另一个时空发生的事情,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叶美芳跟我的认识惊人一致。她千里迢迢从上海到北京来看我。她无限爱怜地抚摸我短短的头发,和消瘦憔悴的脸。我妈在厨房做饭,她陪我在屋里聊了很久。从她回到上海后,我每年能见她一两次,她有时会从上海到北京来看里里,像所有母亲一样,每次来都给我们带来很多上海美食,虽然相当一部分并不好吃。

她以前来,都会赞誉我,她表达欣赏我的上进、勇敢的精神。这次来,她依然无私热情地表扬我,她说,小雪,好样的。你肯定能战胜这些困难,你看现在脸色比刚开始生病的时候好很多了。

她摸了摸我的脸。她的手又软又凉。我近距离地观测到了她的衰老。眼角纹、法令纹都出卖她,但是她依然顽强地镇压它们。她画了妆,说不上浓,但也不淡。但是她的妆,很妥贴地掩盖衰老,修饰她精秀的五官,她的头发整齐盘在后面,挽成芭蕾髻。初春时节,果绿色的高领毛衣,一枚精致的胸针,映衬得她像个高贵的皇家芭蕾舞教师什么的。我心里彻底的服气了。我握着她的手,说,姨,你永远都这么漂亮。

她却悲凉地笑了笑,姨老了,姨一辈子命不好,只能用打扮自己来给自己遮遮丑吧。

她居然会这样评价自己,我很震惊,并且确定她也许真的老了,所以也与命运渐渐妥协。我听里里说过,叶美芳在上海的婚姻也不幸福,分居了好几年了。

我说,姨,我一直特别羡慕里里,有你这么美的妈妈,我也特别羡慕你,一直这么美,有这么多人爱。

她凄怆地笑了笑,可姨还不是前半生寂寞,后半生孤独么。

我小心问她,姨,你是不是还忘不了里里爸爸啊。

她眼神很空洞地看了我会儿说,唉,都这个岁数了,大半生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忘记不忘记的,他已经是个坐标点,早早立在我生命初始了。逃到哪里,都脱不了这个半径。

我一点儿都没听懂,她握紧我的手,就像你和里里,无论你们之间有多少误会、不愉快,你们中间站了多少人,你们最终都会像姐妹一样的亲密无间,这是从你们出生时就注定的,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她说,虽然生命很残酷,生活很痛苦,我们还得不屈不挠地活下去,爱下去。

我没有意识到我在哭,只有叶美芳擦我眼泪时才发现,我索性扑入她怀里失声痛哭,她的怀抱温暖而充满力量。她抚摸我的头说,小雪,没关系,紧紧抓着你爱的人,也别忘了爱里里,她非常想你。姨每天都在诵经念佛,保佑你早日好起来。

我边抽泣边不忘了说,姨,我知道里里爸爸的消息。

生活究竟不是电视剧,电视剧里可以让里里妈带着里里千里迢迢去找里里爸,验完DNA后,大家抱做一团,大团圆的热泪在全剧终的字幕间飞扬。但是真实的生活是,我把详情告诉里里妈,她只是震惊了一阵子,在照顾了我一周后,默默回了上海,再没提过此事。

我纠结了一阵子,还是下定决心给里里在□□上留了很大一篇言,声情并茂讲述了她爸爸的事。她很快回复我,却未谈对此事看法,她向我述说在丽江生活,和我们分开这段时间她的思想历程,也是声情并茂一大篇,然后我们很自然地通了个电话,聊了半宿,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们聊起了丽江,玉龙雪山,里里说,她爱上这里了。我说,我觉得她一直追寻的那条河流,也许终结就在玉龙雪山。她说她来了之后,也有此感。她说,她希望生命终结时,能在玉龙雪山上,被雪覆盖。我说,我想在那里拍婚纱照,并且说,叶里里,死的事儿别跟我争了,我肯定比你先死。

知道我和里里和好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潇言的精神也轻松下来,一切好像都复位了,我们依然热火朝天准备结婚,里里依旧游历在丽江,裴迪也去了丽江,所以常来家里的就剩了姚碧霞和温军,他们终于也能自如地谈起里里了。

姚碧霞极具八卦精神地谈裴迪怎样锲而不舍地追到丽江,他怎样坦诚多年对里里的思恋,说的好像自己亲历了一样,她最终的结论是,等我们结婚后,里里没准就嫁给裴迪了。

那一刻我意识到,我们三个人的事早已经默默流传开了,从来都不是秘密,忽然觉得有点尴尬,也体会出来蓝潇言这么久来背负的沉重。

我说,姚碧霞,我们六个人,就这么配对的话,那最后是不是你要和温军速配一下。

姚碧霞明显被此语惊了,并且很气愤,我就那么不行啊,我到现在没嫁就是我还没挑好呢,追我的人哗哗的,真是的,别小瞧我。

那时姚碧霞在鹿城人口中,已有大龄剩女嫌疑,所以她变得极为敏感。她不惜以伤害温军保全自己。

温军也很不甘,气笑了,说什么呢,哥也是北京户口,海归,哥有房,哥的条件,收留个你应该是绰绰有余吧。

两个人餐桌上斗嘴,我和妈边吃边看边笑。

那段日子里的欢乐随着我身体的康复逐级攀升,天气也一日日暖了,我的欢乐渐渐达到顶点,我要结婚了,我的姐妹还爱我,而我的家人朋友们一直陪在身边。这场病,也许生的很值得。

在我临死前,我深觉上帝神妙,他不过用一级一级逐渐升级的欢乐,铺垫最后的死亡。之前的欢乐,原来是最后痛苦的铺垫,好叫这痛苦来得更深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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