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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第一百六十三章 结局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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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里很暗,几十步才有一盏壁烛,在阴郁的氛围下燃着微弱的光,仅能照亮脚下的那小小的一片土地。两个半大的秒年牵着手小心地摸索着前行,光顾着小心别被脚下拌到,又哪里又有空留心其它?

所以,当那一排排的的脚尖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重熙愣住了。

“前面有人,重熙你一直没发现吗?”察觉到他的僵硬,身后,他的侍读探出了脑袋。

重熙感觉胸口有股火气在烧,狠狠地瞪了身后那人一眼,当即便抓着对方的手往反方向跑!“见鬼!你发现了就不会提醒一声吗!?”

“可……可重熙让我安静点的啊……”

这、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不,这哪能算?分明是这个叫云辰的家伙太不懂事!连个轻重缓急都不知道分!“听着!再发现前面有人的话,马上……”

“重熙,前面有人。”不等重熙的话说完,少年便截了他的话头。

有人?重熙顿住脚步,凝神细听。

确实有人,并不沉重的声音,所以听来并不明显。

如果是他被发现了倒好,他毕竟是湛王世子,毕竟是陛下的皇侄。只是这个云辰,这个没有任何背景身份的云辰……

紧了紧握住对方的左手,墨重熙侧首低声道,“一个人的话,你跑得掉吗?”

下意识地含首,然后少年才察觉到不对劲。重熙……重熙想做什么?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重熙终于松下口气。放开抓住对方前腕的左手,小声地道,“呆会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能跑的话你就跑远点别让人抓到……”他信这个侍读,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单纯呆傻,到了用得着的时候,鬼主意也是能够一套一套地出来的。

颦眉,简单的二字自云辰的唇中吐出,“不要。”

“不要也得要!我被逮到至多也是被关上几天,没人敢把湛王世子怎么着的……”他以为这个笨蛋侍读是在顾念着自己。

哪知,这少年竟然摇了首,“我不知道去哪里。而且……也不会有人会动我啊。”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前句他倒是信,一个失忆的人能去哪里?这确实是他的疏忽。可是后句……傻话,这个经常忘东忘西的侍读又冒出傻话来了!

谈话间,前方的道上已经现出了士兵的身影。纷沓的脚步声不止来自前方,也来自他们的身后。回首的时候可以望见,身后的那片地方已经被阻得水泄不通,简直可以说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去。

抽了抽嘴角,为什么他会真的相信这个傻侍读一个人可以走得了的?至少也得挟持了自己当人质才能通过这层层叠叠的人群吧?

对了,人质……他刚才怎么就没想到?

首先得找个利器……利器……

利器没有找到,他却首先望见了一个人——湛王府的管家谢默。

湛王府不止谢默一个管家,谢默的存在除了能影响王府内的金钱周转外,之于其它方面均无任何的作用。可也是这么一个人,来到这里是极其有效的。转首,墨重熙已经可以看到侍读勾起的唇角,以及亮起来的眼睛。

“默叔——”唤着对对方轻昵的称呼,少年当即就从墨重熙的身后冲了出来!这位世子的出手即使再怎么迅速,也是怎么也快不了一介小小的侍读。

“世子,您也该闹够了。”扣住侍读单薄的肩头,谢默谢大总管淡淡地开口。

瞪了一眼扑到谢大总管怀里的自己的侍读,重熙几乎是要咬碎了牙!这见鬼的家伙,也不想想这些日子护着他的是谁!?忘恩负义的家伙!!!

当然,这位世子也全然忘记了这些日子是谁帮他一次又一次地从侍人的监视里逃出来的。

眼见世子已经失了同他们继续纠缠下去的打算,谢默这才看向扑到自己怀里的少年。抚着这孩子的发首,谢默嗅得见淡淡的腥味,不由地开口,“辰儿,你受伤了?”

怀里的人儿用力地摇首,“不记得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得多,因着陛下的命令,两个少年被重新送新了牢中。只是这一次,这二人没有机会呆在同一间牢中,铁栏与过道横在了中间,两个少年被关在了相对的两间牢房之中。

谢默没有在这儿多呆,在这二人重新被关进牢中并上锁后,他就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笨蛋。”这是被关在对面牢房里的湛王世子在低声责骂。

隔着一条过道,这声音也是清清楚楚地传入侍读的耳,垂着首,侍读低低地回了一声,“我知道啊……”

“你其实是没办法跑吧?我又不会笑你……”所以一见谢默出来了,才扑上去得那么快!

“不是……想出去不难啊……”

“你觉得我会信?”早知道就老老实实地呆在牢里等陛下或者父王什么时候把他放出去不就好了?反正他也就那么点事,这侍读有他罩着也判不了多重的罪……

皱了皱眉,侍读把首埋进膝盖里,不再争辨。他说不出个所以然,可他知道,他如果想从这里出去的话,确实是轻而易举。没有过多的为什么,可以就是可以,直觉告诉他可以,那么他就是可以。

“孤相信。”陡然地,这道声音插入二人之中。

熟悉的令人敬畏的声音,重熙抬起首,望见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湛王府内多年的教育让他条件反射地自地上跃起,规规矩矩地向圣上行礼。

那位陛下的视线没有在湛王世子的身上停留,甚至连瞟过亦或是扫过都不曾有。华美的袍服背向墨重熙,跪地的少年微微地抬首,只看得到袍沿鲛绡上的精工刺绣,再不见其它。

“国师大人若是脱不出这小小的天牢,那才堪称奇事……不是么?”珠玉龙冠,其下的那张面容上仍自带着有些莫测的笑意,在这一点上这位陛下与其弟湛王简直是一模一样。

“陛下,您……您在说什么……”重熙不是很听得懂,所以不由地就出了声。

直至听闻重熙的声音,云辰才由疼痛中回神。侧过眼,奈何这位陛下就立在他与重熙的中间,他不具备望穿人体的利眼,自然看不到重熙的模样神情。

“昨日宴上,孤便怀疑了……”未曾理会皇侄在身后出声的话语,这位陛下再度开口,自顾自地说着。不止是没有理会湛王世子,他连他正对的少年的应对亦忽略掉了,述说自己希望述说的话语,不需要他人的回复。“你同他太像了,气质与神韵,像得出奇……如若是其它倒也罢了,只这两项,若非同为那个虚伪的国度所制造,是决计不可能出现的……”

精致到了虚伪的容颜,华美的袍裳,绮丽的姿态,这是那个以“落缨”为名的世界给人的一惯印象。皇室千百年沉淀的血液,优雅至极致的傲慢与残忍,即使龙生九子,亦有绝对无法忤逆的特质。

隔着精铁铸的狱门,一身染血白衣的少年将发首搁至膝上,张了张唇,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果然,你是他的血亲……”这是定论,心底已经认定的事物,便已容不得他人的扭转。更何况,它本就是事实。

云辰伸手,抚向后颈,渐渐地往上。一个,两个……尖尖的、小小的凸起,如果他的判断没有错,它们该是两根针。昨夜的宴上,他的头很疼很疼,是因为他怒力地去想,是因为这两根针正在被缓慢地向外逼出。

“……哥哥对你说过什么?”启口,他说出连自己亦迷惘的话语。

“哥哥?在落缨,你便是这样称呼你的皇兄的?”

沉默,云辰没有回答,因为他无法回答。

显然,这位云泽的陛下亦无意知晓他们之间的称呼问题,拂袖回身,视线仍是略过了跪地的世子。“神殿祭司似乎殁了……云泽容不下您这尊神佛,望请见谅……”

又是静默了片刻,很努力地去消化本该每一字都识得的句段。终于,少年抬起首,望向狱门外的那道身影,“……死了?”

“他,死了?”女人的声音。

没有女人的牢狱里突然冒出女人的声音,出奇地诡异,诡异得狱门外的那位陛下亦是立时惊觉地回了首!

“云渺雾,他死了?”这是少年的声音,仿佛方才的那几字只是这位陛下的幻听之言。

然而这位九五之尊侧首去看自己的皇侄,经由墨重熙熙的神情,他亦是可以断定此声并非他的幻听。有个女人,她就在这个天牢里,就在这间狱门之内。想到此处,他的脊背不禁阵阵地发寒。

“方才出声的是谁?”云泽的陛下不答反问。

“是雪。”

“雪?”

“娘亲……是娘亲……”有液体盈满了眼眶,顺着削瘦的颊边滚落。少年笑着,笑得依旧纯净,依旧无邪,好似眼泪并非出自他的眼,悲伤的情绪并非出自他的心脏。

是他的眼,亦不是他的眼。

是他的心,亦不是他的心。

是雪,是生下他的女人,是他的母亲。她也会流泪吗?他从来不知道,从来不知道的。她为了她曾经想要得到却也永远得不到的事物,可以牺牲一切,究竟是她真的想要得到呢?还是凭着一股子的好胜心?

云茹雪,她是与云渺雾同胞双子,亦是这位神殿祭司的姊姊。她一直是优秀的,无论是灵力亦或是术法,同辈之中无人能够出其左右!即使是作为神殿祭司内定继承人的弟弟,对她亦是只能够仰望。她以为……是的,她以为……她以为云璇机会为她破例,她以为她将成为神殿中第一、甚至也许是唯一的一位女性的神殿祭司……

可是事实总不会像人们以为的那样简单。云璇机轻捞淡写的一句话,将她的人生划上一抹浓重的败笔。

她不是无情,她只是不懂。

她不懂她的丈夫为何对她事事顺从,她不懂她的弟弟对她的依恋,她甚至不懂她应该去爱她的孩子……

当她终于懂得,却是在已经失去的时候。

“你……是谁……”

空寂的牢房里,隔着长长的过道,隔着华服的王者,有少年的声音传过来。被忽视许久的对面牢中,湛王世子已经挪至牢边,攀着精铁制的狱栏,声音有些轻,有些渺茫,“我的侍读,你把他弄去哪里了……”

墨重熙的视线里,没有映出他的侍读的身影,他看到的,是一个神情冰冷的陌生人。他的侍读会笨得连鞋也忘记穿,他的侍读会傻得跟着陌生人走,他的侍读会在他想的时候从脑袋里掏出若干的点子,他的侍读会在想得深了的时候头疼得厉害……

那个单纯明净的侍读,没有这么一双冰冷的紫色瞳眸。

云泽没有国师,信奉的也不是神殿,而是雪山神灵。这个人不是他的侍读,是传闻里自毁半张容颜的临国国师,也是异教的继承人。

那么,他的侍读去哪里了?

“他死了。”简短的回答。

“你杀了他!?”惊鄂的声音。

“是。”他没有说谎,那个叫做云辰的孩子,确实已经死了。在七年前,明净的墨瞳在病中渐渐为魔性的紫眸所取代,复又在祭台上被染作鲜血的色泽。如同被打碎的水晶球,再也拼不回原形。

死了,已经死了。

彻底地死了。

可偏偏,就是有偏执的愚人想要将它拼回去,哪怕明知是幻象也好,也希望将它拼回去。他没有可能失去记忆,它只会是被封印。她的封印不会维持长久,而脑后的两根针……

指尖试着去拨脑后已经有些突出的金属……

它们,亦不会长久。

他准备伸手去拔,然而手指怎么也使不上气力。髓脑渐渐地空茫,大片的空白覆盖了他的意识能够触及的全部!

怎么了?他怎么了?

在他所不知道的时候,紫色在渐渐沉淀,漆黑的眸子慢慢地显现。

空气里飘散着令人昏昏欲睡的味道,勉强地动了动,随即,沉入梦香。

于此时,墨重熙曾于昨天夜里见到过的白瞾使臣终于现了身。黑衣似夜,在火下隐隐透着暗蓝,重叠的袍服,高束的珠玉冠冕,无一不述说着此人的身份之尊。

一身云泽的服饰。这个白瞾的使臣,原来真是他的哥哥,某位伯父留下来的孩子么?

对了,陛下同对面那个一会像他的侍读一会不像他的侍读的家伙说了些什么?

哥哥?临国国师的哥哥?

如果只是政/治上的事情,他不会知道得太过清楚。他所关注的,一向是江湖,一向是美人,一向是能够对他的志向有所关注的情报。

他知道这个国师同出汝嫣氏族的哥哥,因为这人手下闻名江湖的“血宴”,他亦曾向它购买过情报。也因为这“血宴”的主人是位美人,同性长成这样也太过令他觉得暴殄天物……听说那可惜与他同性的美人现在也当了皇帝。

美人皇帝是怎么促成眼前的这么一枉事的?他不知道。对于这些阴谋暗算,他向来是不齿的,在他看来,好汉就该光明正大……

陛下与这个身份不明的使臣来了又走,顺便也带走了墨重熙的侍读。

墨重熙在天牢里天天数着蚂蚁老鼠打发时间,除此之外他还真不知道有些什么事情可以干了。他感觉他像是被所有的人遗忘,唯一没有遗忘他的就是负责送吃食的哑巴,可送来的吃食质量也越来越差……

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某一天数倦了蚂蚁,他突然想到。

父王不会看着他呆在天牢里而坐视不管,外面肯定不会是安静的。更何况,这次他被关的时间是这样地长久……

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什么事情,导致他没有办法短时间内从天牢里出去?是什么事情,导致他渐渐地被人遗忘?是什么事情,让他连伙食都开始变得叫人不能忍受?

墨重熙感觉得到,自己心口的急促跃动。

……他在害怕。

时间又是过去了多久?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当他再度看到阳光的时候,它的灼热差点刺瞎了他的双眼。

天空很蓝,白云很白,太阳很刺眼。这些本该是常识,可以前的他从来没有觉得天空或是云朵美丽过,也从来没有这般喜悦地望着太阳。

太阳下,有他已经不是父王的父王,有跟随在父王身侧的几个随从,其中包括总管谢默。墨重熙呆呆地站在那儿,他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父王及父王身边的人,可他仍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不远处的几个人,他觉得他像是看懂了近日发生的事情,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懂……

父王的身上,没有了价值千金的鲛绡织就的袍衣,总管谢默看起来也像是老去了数岁……

他知道,他可以去他从前所向往的江湖了。因为他的父王已经不再是父王,他不再是湛王世子,更不会成为什么云泽的太子,他变成了墨重熙,一个叫做墨重熙的人。

虎毒不食子。

若以他为质,父王……不、父亲的失败是必然。

墨重熙,现在的他,是一个平民。

持着长剑,跟随着父亲跑商,有时瞧见说书人的时候,会进到茶馆里听听。一方书案,一纸折扇,说书人的故事总是千奇百怪。

例如现在。

说书人讲述了一个君王的誓言。

一个沉迷已经逝去的幻影的君王,他在坟前向一个早已死去的怨灵发誓,他说他决不会负了他的妻。

可他负了,从一开始他就负了……

——倘若负她,我将永失所爱。

君王是这么说的。

他不觉得他负了,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是被骗。

怨灵觉得他负了,因为自己没有撒谎,因为他要找的影子早已不再存在。

君王违背了誓言,怨灵希望他一如誓言所述的痛苦。

也许看到了,也许没有看到,她越来越沉闷,越来越痛苦……终于,她崩溃了,她哭着对她的哥哥说,她不需要他……她再也不需要他了……

怨灵为什么会存在?在很多年很多年前他之所以能够复活,是因为复活它的人告诉它,她需要它。

她需要它,所以它存在。

现在,她不再需要它了……

即使再多的献祭亦无济于事,它本就为此存活,她的话语便是解咒的密文,是散去一个被强行汇聚到一处的魂灵的钥匙……

所以,它再一次地“死”了。

这一次,它连重生的机会也没有了。

魂飞魄散,化作漫天的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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