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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此生为卿卿知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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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戎军营内,严科盘腿坐在地上,一个西戎士兵将饭菜仍在他的面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快点吃完把碗拿出来!”

严科端起饭碗,迎面飘来的馊味让他有些难以下咽,三个月了,他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对待,这样的生活。若他不是大华的皇帝,只怕这些西戎人会立马杀了他。他没有想到上天待他如此之薄,立了新帝不说,也没有人来关心他的死活,他的存在似乎是一个拖累、一个笑话。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那年她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是已故的皇婶的妹妹。他从没见过像她那么可爱的小姑娘,从那时起,他就开始留意起她,她的一颦一笑,他都牢牢地刻在了心底。

可他没想到对沈皇后如此深情的严佑成竟然会立她为皇后,他时常在心底想,严佑成不过将她当做了沈皇后的影子,可他发现严佑成每次看她的眼神,都是发自心底的爱。那一年途径御书房,在九曲亭看到的倩影虽在他心中烙下了不灭的印记,可也让他清楚地明白了他二人之间的不可逾越。

世人皆说他二人已经羽化成仙,可他心底却是不信的,他明白,他们只是去了一个旁人找不到的地方,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那一刻,他想让她知道,他文能治朝,武能带兵,他能做得和严佑成一样好,所以在西戎起兵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亲征。可他没想到一切都变得不同了,昔日里严佑成教他的、以及书上看到的,全部都变了。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将士白白牺牲更为痛苦的了,初到西戎营帐的那个月,他夜夜都会做噩梦,他梦到那些惨死的将士来找他索命,他梦到她在笑话他不如严佑成……

“太上皇昨夜睡得可好?”一道清亮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屋子里的沉寂,也打断了他的沉想。

严科看了说话之人一眼,并不打算开口,只是草草将饭菜吃完放在一边,闭上眼准备养神。

那声音又响起道:“你我夫妻三年,你就连这点情谊都不给?”见他仍不说话,声音的主人怒道:“我阿斓漪什么比不上沈皇后!这三年来,我侍奉你左右,你却一心只想着她,连登基后选的秀女都与她有几分相似,若是你没有这样冷淡我,你今日也不必如此!”说着就要往外走去,突然听到严科道:“你什么都比不上她。”

这是这三个月来严科对她说的第一句话,阿斓漪心中又喜又怒:“我到底什么比不上她?”

严科突然扬唇笑道:“她为国为民,敢爱敢恨,善良心细,最有母仪天下之范。”

阿斓漪怒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你说的这些,我哪一点没有,哪一点没有做到?”

严科看着她的脸,之前的笑意渐渐暗了下去:“那你说,你为的是谁的国,为的是谁的民?”

阿斓漪顿了顿道:“你若是能好好待我,我自然不会如此。母亲以前对我说,女子出嫁要从夫,我原本……是不想背叛你的,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在意过我,甚至在蒙越进攻的时候还怀疑是我与他里应外合……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说到这样,阿斓漪的声音中,隐隐带着一股哭腔,“我也以为西戎皇室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可那天蒙越入侵的消息传来时,我才知道我并不是一个人,那天我离开皇宫的时候,想了很多,若是你从一开始便好好待我,我是愿意帮你的……”

“公主……公主……”帐外传来一个声音,紧接着一个西戎士兵进来道:“公主,不好了!”

“怎么回事?”阿斓漪擦掉眼角的泪冷声问道。

“王子领十万人欲攻鄱荆关,不料突生变故,只剩千余人归返,王子自己也受了重伤。”

“哈哈哈……哈哈哈……”严科闻言不住仰头大笑起来。

阿斓漪已无暇顾及他,只对那士兵道:“快带我去看看蒙越!”

阿斓漪走后,严科仍是止不住的笑,笑到最后再无力气,他看着帐顶,喃喃道:“是不是没有我,大华就能打胜仗?也是……他们不顾我的死活……便能放手相搏了……”

入夜了,严科静静地看着天上那轮明月,心中一时感慨万千。头顶划过一颗流星,严科见状,心底暗想道,难不成西戎遇到大劫了?

正在这时,东南方射来一连串的火箭,火箭落到营帐上立刻烧了起来,一时间,静谧的西戎大营立刻沸腾了起来。严科瞅准时机,扎紧了衣摆拔腿就往东面跑去。

一路上也不知跑了有多久,严科只感到气喘吁吁,回头一看,那着火的营帐已经只有巴掌大小了,又看看四周,好像并没有人跟来,这才擦了擦头上的汗就地坐了下来。

“谁?谁在那里?”一个银铃儿一般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严科吓了一跳,立刻站了起来。“你是谁?”那声音又道。

严科壮了壮胆子,支支吾吾道:“我……我是这附近的难民……几天没有吃东西了,不知姑娘可否给点吃的?”

声音传来的方向立刻亮起了一个灯笼,那姑娘道:“这附近有狼,你跟我来吧。”

严科点点头就往灯笼的方向走去,周围很暗,他只能看到那姑娘的裙摆,便只能跟在她的身后。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那姑娘才在一户农舍前停下,她进屋点燃了灯,背对严科道:“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严科随意看了看四周,听到她这么说立刻寻了个地方坐下。

脚步渐渐变近,姑娘手里端了一盘馒头来,见严科竟然是个眉目清秀的年轻男子,心中不免吃了一惊。

在看到她容貌的一瞬间,严科失声喊道:“晨儿!原来你竟然在这里!”

姑娘放下手中的盘子,对他道:“公子怕是认错人了,我叫顾青。”

严科有些不信,又仔细观察了一番,并未瞧见那眉眼间淡红的朱砂痣,这才知道自己的确是认错了人,可不想这顾青与沈寒汐竟然如此相像。

“顾姑娘,对不住,刚刚是我认错了人。”严科立刻赔礼道,“在下免贵姓严。”

“不碍事。”顾青和煦一笑,“这馒头还是热的,严公子先将就着吃吧。”

“多谢顾姑娘。”严科淡淡一笑,随手拿起一个馒头就吃了起来,“顾姑娘一个人住在这里?”严科吃完一个馒头,问道。

顾青道:“爹娘走的早,我还是被村子里的周大娘带大的,前不久周大娘也走了,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严科略带歉意道:“提到姑娘的伤心之处了,是我的不是。”

顾青转而笑道:“也是有几年的事了,并没有什么的,不知严公子将我错认成了什么人?”

经她这么一问,严科有了片刻的迟疑,又啃了一口馒头才道:“一位故人。”

顾青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再想问,只是指了他身后一间房道:“严公子若是不嫌弃,今晚就在这间房过上一晚吧。”

严科立刻道:“严某自然不会嫌弃。”

沈寒汐静静地坐在堂内,素倾满眼担忧地问她:“小姐,这些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们?”

沈寒汐摇头同样表示不解:“我看这些人衣着华丽,不似普通的劫匪,他们绑架我们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钱。只是如今已经过了十日,也不见他们有何动静,真是让人难猜。”

正说着,就见到一个玄衣公子轻步走来道:“这几天委屈二位了。”

不待沈寒汐说话,素倾就急着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们?”

玄衣公子对素倾浅浅一笑:“姑娘不必心急,我们没有什么恶意的。”说着将目光下移,定格在了素倾白皙的手腕之上。

素倾一惊,立刻拉下衣袖,将手腕遮得严实起来。

玄衣公子也不怒,看向沈寒汐道:“这位姑娘好定力,竟然未说一字片语。”

沈寒汐淡淡道:“若是我说话能让你告诉我你们是谁,你们的目的,那我倒是愿意开口的。”

“姑娘得罪了,”玄衣公子道,“这些事不该由我来说。”

沈寒汐道:“那敢问你的主子现在何方?”

玄衣公子道:“就这几日,主子便该到了。”

不出玄衣公子所述,第三日下午,两人就见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老翁看着鹤发童颜,气色极好。见了沈寒汐素倾二人,他稍有一愣,自言自语道:“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那公子仍是一身玄衣,见老翁如此,遂问道:“祖父可确定?”

老翁微微颔首,玄衣公子撤下四周闲人,听得老翁叹着长气道:“孩子……”

沈寒汐素倾二人皆是一怔,不知老翁所说何人。只见老翁朝素倾走来,眼中似有点点莹光:“孩子,二十多年了,总算是找到你了……”

素倾不知所措:“我?”

“孩子,我是你外祖父啊……”老翁说着声泪而下,“你母亲是我们月缅的芙凰公主,她是我的亲生女儿啊。”

素倾听得眼都瞪大了,一边的沈寒汐也是一脸愕然,她原本以为素倾的身世已经揭开,却没想到她居然是月缅国君的外孙女!

“你……你是说……我娘她是月缅国的公主?那……那你是……月缅国的国君?”素倾颤抖着声音才把这句话说全。

老翁点点头,他身后的玄衣公子道:“我叫淳于沂,是你的表兄,姑母十七岁那年在宫外遇到了你父亲,两人一见倾心,不顾祖父的劝阻非要同他成婚,祖父本想杀了你父亲一除后患,不想被姑母提早察觉,竟然放下公主的身份同他一起私奔了。这二十多年来,祖父日日都在后悔,也到处派人找寻姑母的下落。前一阵子我听闻大华完胜西戎,便想在我们月缅军士拖住大华军队的同时,到京城打探一些消息,不想那日在街上就看到了你。可我心中并不确定,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只能尾随你们进了茶楼在茶中下药,先将你们带出京城。”

沈寒汐觉得他这话中有着一丝漏洞,遂问道:“恐怕你不是依照素倾的容貌认出她的吧?”

淳于沂很是赞赏道:“这位姑娘好见识,姑母离开时,我尚在襁褓之中。我认出皇妹的方法,是她腕上的那个镯子。”

此言一出,几人都将目光放在了素倾右手手腕上那个紫玉镶金的镯子上,老翁深深地看了那个镯子一眼,道:“这个镯子是我亲自画了图派人打造的,世间只有两只。”他说到这里,先看了看淳于沂一眼,“一只给了沂儿的父亲。”又望向素倾道,“另一只就给了你的母亲。”

“敢问皇妹,姑母现在何处?”淳于沂问道。

素倾垂下头道:“我娘她……早就不在了……”又将自己的身世坎坷讲了一遍,老翁听了这番话,原本闪烁的眼色渐渐颓暗了下去,喃喃自语道:“是我不好,若是我当初顺了她的意思,芙若也不会去的这么早!”

素倾安慰道:“素倾知道您也是为了我娘好,就不必太过伤心了。”

沈寒汐始知缘由,素倾又道:“阿宁是不是被你们抓去了?你们放他出来好不好?”

“阿宁?”淳于沂微微蹙眉,问道:“难不成是那个程攸宁程将军?”

“就是他!”素倾拼命点头道,“他是我的丈夫,你们快放了他好不好?”

却见淳于沂一脸迟犹,素倾心中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不成,你们已经将他……”

“没有。”淳于沂立即道,素倾这才稍稍放心,他又道:“只是屏城前几日来告,有一个白衣女子闯入营帐想要救出他,混乱之中,她为了保护程攸宁,死在了乱箭之下,程攸宁带着她的尸首不知所踪。”

素倾似五雷轰顶一般:“是婶婶……她想去救阿宁的……”

见她面如死灰,淳于沂安抚道:“我已经传令让人去找了,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不。”素倾起身道,“我要亲自去找他。”

沈寒汐见素倾情绪不定,便不放心离去,对淳于沂道:“我写下一封信,可否请淳于公子代为送到京城沈府?”

淳于沂道:“自然可以。”

近十天来,日日观日出日落,品山居野味,严科开始习惯这样的日子,往事沉浮渐渐离去,功身名利好似南柯一梦。

顾青采了草药回来,见他正在帮忙喂鸡,笑道:“看你的样子就像大户人家的公子,没想到你还会喂鸡。”

严科放下手中的装着稻谷的瓷碗,对她道:“这村子里养鸡的人也不少,看也看会了。”转念间想起前几日听到西戎已经退兵的事,又问她道:“要是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顾青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脸上一红,还是实话道:“自然是会的。”

“那你愿不愿意……”严科听她这么一说,突然握住她的手道,话说了一半,他又想起自己现在尴尬的身份,回京之后也不知会是个什么样的场面,遂又拉下脸沉默不语。

顾青反握起他的手,道:“我如今也是孤苦一人,倒不如跟你走吧。”

严科虽然高兴,却还是苦涩着脸道:“我家里出了变故,我怕你面对不了……”

“只要你陪着我,我什么都能面对。”顾青信誓然然道。

“好。”看着她坚毅的眼神,严科心中一下子又充满了希望,事情或许没有他想得那么糟糕,“那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回家。”

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顾青一面看着热闹的大街,一面对严科道:“我长这么大,还没来过这么好玩的地方。”

严科拉了拉头上的斗笠,对她道:“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顾青欣然同意,雅间内,趁着店小二上菜的空档,顾青一会儿摸摸桌上的古玩饰品,一会儿又看看墙上的字画,严科摘下头上的斗笠,拉她坐下道:“青儿,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我说了之后你若是后悔想回去还来得及。”

顾青见他一脸严肃,咽了咽口水道:“你说吧,我听着。”

严科犹豫三番,将一切都告诉了她。顾青眼睛越瞪越大,听到最后,她难以置信道:“你不会是唬我的吧?你真的是太上皇?那……现在的皇上,岂不是你的儿子?”

严科很认真地点了一下头:“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那……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顾青支支吾吾问道。

严科叹下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了,等明日我去拜访一下礼部吏书后再作打算吧。”

顾青问道:“礼部吏书?你为什么要去拜访他?”

“他是我的舅父。”严科道,见她灼灼闪耀的双目,他问道,“你真的不后悔吗?现在离开京城,还来得及。”

顾青摇头道:“凡是我顾青认定的事,就绝对不会轻易放弃,我不管你是谁,是什么身份,我只知道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一人是我的夫婿。”

严科心中的焦虑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他执握起她的手,扬起嘴角道:“青儿,谢谢你。”

夜间,严科突然被窗外的窸窣之声惊醒,他见身旁的顾青睡得正熟,便小心起身穿上衣服,又听见门外微弱的脚步声,他轻轻拉开门栓走了出去。

隔得老远他就看见走廊的尽头,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站在那儿,好像就是在等着他一般。

他提了提胆,大步往那人影所在的方向走去,不料那人影纵然一跃,便跳了下去,他快步赶至,见不远处的街道的角落里,人影定定地站在那里,两只如鹰一般灼亮的眼睛直射进他的眼中。

他飞身而下,走到离人影还有五步左右的时候,问道:“你是谁?”

人影摘下身上的斗篷,走出阴影,将脸暴露在他面前,突然一笑,露出两个小巧的梨涡,却是一个女子。

“你是……”严科未曾见过她,却听她道:“你不认识我也没有关系,但是你只要清楚,现在能帮你的,也只有我一个人了。”

严科当然不信:“我为何要相信你?”

“你先看看这个吧。”女子说着就递给他一封信,“这是在礼部吏书刘欲那儿找到的。”

严科拆开信一看,脸色立刻苍白起来:“舅父想要我死?怎么可能?”

女子瞅了他一眼,淡淡道:“信不信由你,如今想你死的人多了去了,你自己想想,是把持一个不到一岁的小皇帝容易,还是继续认你为皇帝容易?太后刘氏一族,恐怕是最希望你死的人吧。”

“不……不……不可能!”严科一把将信撕得粉碎,“母后怎么可能让我死呢?”

“说你笨你还不信!”那女子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比之严佑成,你实在是差得太远了。一个人一旦体会到了至高无上的的权利,便再也不会轻易放下了,你的母后刘太后就是如此。你要是想再登皇位,就必须听我的,不然你明天一进刘府,就再也出不来了。”

严科将信将疑:“你真的愿意帮我?”

女子微微点了一下头。严科道:“那你说吧,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

“总算不算太笨!”女子道,“我只要你替我找到前皇后沈晨,然后把她交给我。”

严科一怔:“这是为何?”

女子白了他一眼:“这是我的事,你无需多问,一句话,这桩交易,成,还是不成?”

想起那个一直印刻在心底的人,严科有些不忍,咬咬牙,他还是道:“好!”

“好,从现在起,你只要听我的就好了。”女子笑道。

严科又看了那女子一眼,问道:“还不知姑娘该怎么称呼?”

女子直视前方,清冷的声音如玉珠落盘一般响起:“我叫郁随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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