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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感君长长久久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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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沈寒汐再次醒来,已是三天之后。

看着她微微抖动的睫毛,严佑成努力按压住心中的激动之情,轻轻问道:“好点儿了吗?”

沈寒汐点了点头,手指慢慢移动直到拉住他的衣袖,严佑成见状,双手握住她冰冷的玉手,放在脸上替她暖着。

“准备沐浴的水……”她张了张嘴,尽力发出声音来。

“你身子还没好,还是先……”

沈寒汐摇摇头打断他,“现在就准备……”

看了她一瞬,严佑成还是点点头道:“好。”又立刻吩咐人下去准备了。

“把这个……倒进木桶中……”她说着便挣扎着从怀中摸出那个锦囊递给他。

严佑成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呆滞和好奇,却还是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支食指来长的白玉小瓶。“这是什么?”他的眼神立刻充满了怀疑和警惕,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问道。

“倒……进去……”沈寒汐没有告诉他原因,只是不停地催促着。

严佑成犹豫再三,还是听了她的,将那白玉瓶中红色的液体缓缓倒入木桶之中,红色液体触及到水的一瞬间,立刻如一朵妖艳绚丽的花一般向周围扩散开去,不到一息之间,一桶水已经如鲜血一般红艳。

“抱我进去……”严佑成虽然诧异于眼前所见到的,但还是将她轻轻抱起,放入木桶之中。

在触到温水的一瞬间,沈寒汐身子微微颤抖,深吸一口气,便盘腿坐于水中,双手放在两膝上,而木桶中的水恰如沸腾了一般开始翻滚起来。沈寒汐双目紧闭,静心调整呼吸,可严佑成却发现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上不断滑下汗珠,嘴唇已是苍白无色。

不过一盏茶功夫,桶中水的颜色好似变浅了一些,只听“噗”地一声,沈寒汐再次吐出一口鲜血,面无血色的脸上满是痛苦。

“寒汐!”这一情形使得严佑成不觉心上一紧,仿佛连心跳也停住了一般,衣袍一甩,他便跳入桶中,盘腿坐于沈寒汐身后,手掌用力,向她开始输送内力,猛然,严佑成脸色大变,手中之力又加大了些,之前沸腾不已的水这才平静了些许。

待鲜红的水又变为原先澄清之色时,沈寒汐早已身软无力,怔怔地向后方倒去。严佑成轻轻将她接入怀中,轻声喊她:“寒汐……”

沈寒汐缓缓睁开双眼,胸膛起伏不断,她口喘粗气,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我没事……”

“还说没事!”严佑成突然冷声呵斥道:“你心脉俱损,若不是我及时输入内力护住你的心脉,你现在还能说没事吗?”说完后却又立刻后悔起来。

“成哥哥……谢谢你……”现在想起来,她心中虽是一阵后怕,却还是张嘴喃呢道,眼角悄悄滑下一滴泪,滚落已经变凉的水中,泛起一圈小小的涟漪。

“先出去,水已经凉了。”严佑成冷冷道,一把将她横抱而起,便从水中跳出。

细细替她擦干身子,又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裳,严佑成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眼神里尽是沉谧得可怕的冷漠。沈寒汐静静地看着他为她做好一切,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严佑成最后替她掖了掖被子,转身就欲离去。

沈寒汐出手握住他的一支衣角,看着他的颀长的背影喊道:“成哥哥……”

“好好休息。”他没有回头,甩下一句话也不管她心中所想便大步离开。

严佑成心中气极,从替她输入内力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所有缘由,那红色液体,原来是强行打通人体经脉的药液,想她身在会州城内时,必定就已经用此药液打通了经脉,才恢复了一身的武功,可与恒王交手之时,用力过猛,全身本就是刚刚打通的经脉一时难以承受如此大的力量,便有损毁的迹象,而此时再次使用这药液,虽是巩固之前的效果,可是药力过猛,她也没有足够的内力来维持身体,护住全身受损的心脉。若他没有出手……想到这里,严佑成深吸一口气,略微疲倦地闭上眼睛,寒汐,我严佑成何德何能,得你随我征战沙场,守护江山……

已是三更,严佑成理完桌上的折子,仍是毫无睡意,起身走至帐外,天边一轮圆月高挂,突然想起好几年前和沈寒汐在成王府举酒对月吟诗时的情景,唇边泛起一抹浅笑,时时境迁,如今想起,却是感觉发生在昨天一般。不知觉中,竟已走到营地后方,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白色背影。

一袭轻飘的白衣,她孤身一人坐在草地上,头仰看着天上那轮孤月,远远看去,只觉萧索孤弱。

严佑成快步而去,解下身上的狐裘就披在她的身上,又摸了摸她的手,只觉得冰冷异常,也不看她:“这么大的人了,出来也不记得带上一件衣裳,身子本就没好,又着凉了怎么办……”

严佑成话未说完,只感觉身前一暖,沈寒汐双臂攀上他的脖子,整个人都缩在了他的怀中。严佑成怔怔一愣,立刻将她牢牢实实地裹在怀里,双臂紧紧圈住她,下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上。

“成哥哥……”她安心地一笑,“你别气我好不好,我当时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了……否则此时,我们早已是阴阳两隔,就算你为了我降了他,他也不会放过我们夫妻二人,而且,我不想成为你的软肋。我本来是打算调理好身子后偷偷逃走的,可是却没有想到恒王竟然将决战的时间定在那日,我当时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好先拖延一些时间来慢慢恢复。”

听闻这话,严佑成哑然,道:“决战的时间不是恒王定的,是沈逸定的。”

“什么?”沈寒汐想起那药液至今还觉得后怕,略微不快道:“半个月都等了,怎么不再等一天?说不定再等一天,我就可以自己逃出来了,和几个小兵动手也比和恒王动手要好啊。”

听着她的抱怨,严佑成免不了又想到自己那晚在沈逸面前的失态,看着怀中安然无恙的人儿,心中顿时感觉轻快无比,畅心一笑故意转移话题道:“最近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

沈寒汐敛下眼来:“最近没什么胃口。”

严佑成故意问道:“难不成过惯了会州城内的好日子,就吃不起苦了?”

“我哪有!”她羞恼着嗔了他一眼,却看到他唇边尚未褪去的笑意,这才发觉自己上了当,又一捏他的胳膊道:“又来欺负我!”

严佑成“嘶”地一声咧了一下嘴道:“你还是没有武功的好,看你如今的功力,有胜当年啊。”

她嬉笑着:“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欺负我!”说着便从怀中摸出那块玉佩,小心地抚摸着上面的龙纹,道:“成哥哥,若是那日没有这块玉,我说不定真的会死在恒王的枪下,”又抬眼看向他,“你救了我三次了。”

严佑成嘴角一弯,双手便将那玉佩和她的双手一起握在了手中,“咱们之间,还要计较这些吗?”

沈寒汐垂下双眼道:“只是,我暴露了你辛苦栽培多年的曜夜军,我当时……当时只是一心急着要去救大哥,也没有想那么多……对不起,成哥哥……”

“寒汐,”他浅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我既然已经把曜夜军给了你,你想怎么做便是你自己的事了,况且我也不信曜夜军能够一直这样不被人知晓,你这样一来,倒是让他们以后可以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她眼圈一红,小声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吻着她的额头郑重道:“我不能原谅我三年前对你做的事,倘使你真的走了,没有一点法子让你回到我身边,我真的会恨死我自己,可万幸你又回来了,所以,若我宠你能减少我心中的内疚,我愿意宠你一生一世,就算宠你亡了国,灭了朝,我也愿意。”

她立刻捂住他的嘴道:“我不许你这样说,若是为了我真的亡国灭朝,我宁愿我三年前就死了,也不要做这红颜祸水。”

他心中涌过一阵暖意,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当一个明君,从此名留青史。”

“好,”她轻轻答应,“我陪你一起,流芳百世。”

笑意柔语间,严佑成一把将她扑在身下,嗅着身下人淡淡的香味,眼中满是陶醉与柔意。

沈寒汐双臂勾上他的脖子,脸色渐渐庄重道:“成哥哥,这一世,咱们谁也不要负谁了好吗?”

严佑成收起脸上的笑意:“好,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以后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好。”她点点头,双手抚上他的眼眶,看着他久久才道:“你说我没有好好吃饭,这半个月你是不是也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半个月赶至会州,你也太不拿你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

他会心一笑,眼中涌现一丝疲惫道:“不过是日夜兼程罢了,我没事。”

沈寒汐心中突然一酸,道:“夜深了,外面露水重,咱们回营好不好?”

“好。”他舒心笑着便将她打横抱起走至营帐,又轻轻将她放在椅子上,突然像想起什么一般,道:“你说那药液是那位老人给的?”

沈寒汐答到:“是啊,看来那位老先生是真的算好一切了,他也料到会有这一天,才给了我这救急的方法。”

“强行拉伸全身骨骼,打通各处经脉,寒汐,苦了你了。”想起前些日子亲自为她输入内力之事,严佑成心中没明由的一阵后怕和悔意。

仿佛那些事都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一般,沈寒汐询询一笑:“一开始,我真的怕我挺不住,但是我一想到你,我就感觉自己浑身将要死去的一切又都活了过来。”

他起身抱住她的头,两额相抵,轻声道:“寒汐,剩下的都交给我,你好好休息。”

突然间便想起李淑妃来,她缓缓道:“两王勾结月缅国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李淑妃的事就交给我好不好?”

“不,”他摇头,眼神顿时冷峻起来,“若不是她,你也不会身陷险境,这件事,我来处理,而且,李相明显便是知道此事的人,却没有上报,这便是通敌卖国的罪证,我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沈寒汐急道:“可李淑妃急急赶来也是因为关心……”

“她既是我的妃子,心里却想着别的男人,你说,难道她没有罪?”严佑成漆黑的双眸刹时深不见底,沈寒汐轻叹一声:“难怪她对任何事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也不在意你的去向,原来她爱的是大哥……”说到这里,她猛的一抬头,央求他道:“成哥哥,这件事交给我好不好,我知道你怨她害了我,可她怎么会知道你已经派了援兵呢?倘若你一早没有增派援军,她说不定真的救了大哥的命呐!”

严佑成闭上眼道:“你容我想想,这几日,你先安心养着吧。”

话音刚落,听闻账外有将士的呵斥声:“这是皇上的圣营,岂是你能随意前来的?况且现在夜也深了,皇上早就歇息了,就算你是娘娘,那也得有了皇上的允许才能进去!”

又听得一个女声道:“我刚刚才看到皇上和皇后进去,这位大哥,你就让我进去见皇上好不好?”

那将士又道:“若是扰了圣驾,岂是我能担当得起的?”

不想女声竟然直接大喊道:“皇上,皇上,臣妾求见皇上……”

严佑成心里正乱,听得李淑妃的声音更是觉得心烦不已,沈寒汐正要劝阻,却见他吼道:“让她进来!”

李淑妃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座上的严佑成,立刻跪下道:“臣妾特来向皇上请罪。”

严佑成冷声道:“何罪?”

李淑妃小声道:“臣妾……臣妾不该私自出宫。”

“还有呢?”严佑成接着道。

“还有……还有……”李淑妃心里早已是七上八下,双手垂在身子两侧微微颤抖,背心里早已是一片冷汗,她小心地抬起头看了看严佑成,这才发现严佑成正直直地看着她,双眼中莫名的威严压得她有些透不过气来,一时只感身陷冰窖。“臣……臣妾愚昧,还……还请皇上告知臣妾。”李淑妃心中一慌,顿时六神无主,只好颤抖着声音道。

“好一个愚昧不知!”严佑成猛然一拍身侧的桌案,吓得原本浑身颤抖的李淑妃竟然哭了出来:“臣……臣妾真的不知道……”

“好,那朕来告诉你!”严佑成倏地一下起身,走到她面前蹲着身子道:“朕问你,三从四德,四德是指哪四德?”

李淑妃眼中的泪仍往下落着,嘴中抽抽道:“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严佑成的声音仍旧没有一丝温度:“那你自己说,这妇德,你做到了吗?”

李淑妃似突然醒悟一般,抱着他的胳膊道:“皇上,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知道错了。”

严佑成又呵斥她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被别人知道了,皇家的颜面该往哪儿搁?”说着便将手臂抽回,李淑妃一时跪立不稳,跌坐在地上。

“成哥哥……”沈寒汐好久没见他发这样大的火,心里知道他定是将李相通敌卖国的气全都撒在了李淑妃身上,只得轻轻摇了摇他的胳膊,柔声劝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严佑成心中的火丝毫降不下来,指着李淑妃又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皇后?”

“臣妾知错,臣妾知错了。”李淑妃双手撑在地上,仰着头看向严佑成哭道,“臣妾后来得知皇上已经派了援兵,而皇后娘娘却因此被恒王俘获,臣妾心中也是很担心啊!可是臣妾得知两王勾结月缅国的消息后,是真的担心皇上啊,所以才会私自出宫……而且,而且臣妾不知道皇上已经派了援军,要是臣妾早就知道了,臣妾是绝对不会让皇后娘娘身陷险境的啊……”

“你给朕闭嘴!”严佑成充耳不闻沈寒汐的劝解,又瞪着她怒道:“你担心朕?朕看你是担心沈逸吧,你是怕沈逸在战场上出事,才急着赶来的吧,倘若沈逸好好的留在京中,你就算知道两王勾结月缅国的事,也不会像这样急着赶来报信吧?”

几句话说得李淑妃哑口无言,只是呆呆地坐在原地,小声地抽泣着。

严佑成也不想再看她,一甩衣摆便到案前坐下,拿着朱笔写了起来。见他如此,沈寒汐也明白只有等他稍稍降了些火气,才能再次劝慰。走到李淑妃身边将她扶起,沈寒汐又安慰她道:“你先出去吧,待皇上气消一些,你再来吧。”

李淑妃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眼中仍是泪光闪闪,点了点头便转身抬脚走去,不想才走了几步,她又立刻回过身跪下哭道:“皇上,臣妾知道臣妾有罪,臣妾愿意一死,但求皇上放过臣妾的家人,饶了李家上下百余人,臣妾求皇上了!”说着又狠命地磕头。

沈寒汐在心中暗叫不好,立刻便闻得严佑成一摔手中的朱笔,又一脚踹翻身前的桌案,几步便至她的身前,掐住她的脖子,毫无起伏的声音道:“饶?事到如今,你还敢跟朕谈条件?”沈寒汐见此快步上前解围,松开他掐住李淑妃的手,又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看着他满脸寒气的俊美面庞,又看了看哭泣不已又捂着脖子轻轻咳嗽的李淑妃,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严佑成接着道:“朕告诉你,李越那是通敌叛国,你若还想还想辩解,那朕可以告诉你,他纵使没有背叛朕,也是知情不报,其罪当斩!”

李淑妃一下子呆住了,愣愣地看着严佑成,好久才道:“臣妾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赶来为皇上报信,皇上就不能网开一面吗?”

“网开一面?”严佑成原本阴沉着的脸突然带上一丝冷笑:“那朕是不是应该谢谢沈逸?”

李淑妃呆滞的面容突然变得慌张无比,抓住他便求道:“皇上,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求皇上不要牵连到沈将军,沈将军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啊,皇上要罚就罚臣妾吧,千万不要怪罪于沈将军!”

严佑成不理她这番话,又道:“朕原本以为你性子淡然,不似旁人那般争风吃醋,才封了你较那三人尚高一阶的淑妃,贤良淑德、品性良善,呵呵,朕现在才明白为何当初要你侍寝的时候你是百般推辞,称病道疾,你不过是想为沈逸守身如玉!”

沈寒汐闭上眼轻叹一口气,大哥算是有幸,只是苦了对他痴情一片的李淑妃。

李淑妃咬着嘴唇默默无语,半晌才道:“是臣妾辜负了皇上的厚爱,臣妾愿意承担所有的罪责,只求皇上不要将这件事牵连到沈将军。”

严佑成看着她眼中未褪的泪花,听出她话语中死命维护沈逸的坚定,在心中暗嘲三声,摸出一把匕首丢到她跟前:“你自行了断吧。”

“成哥哥……”虽然已经猜出是这样的结局,可看得他这般赐死,沈寒汐心中还是为李淑妃感到不甘。

“你不用劝了……”严佑成嘴角带着一抹苦笑,又伏到她耳边小声道:“不要让沈逸知道这件事。”

她只得点点头,转过身去不再看地上的李淑妃,沈逸若是知道这件事,必然会为李淑妃的死感到自责,也会深感愧对于严佑成。严佑成倒是用心良苦,干脆不让他知道这件事,以免他自愧左右。

李淑妃脸上泪痕未干,又新增了几道,模模糊糊地看着手中雕花精致的匕首,狠了狠心,就要□□朝自己脖子抹去,却在匕首就要靠近皮肤的时候停住了,脑中一时全是当年初遇沈逸的情形,她看向背过身去的严佑成,弱声道:“皇上,臣妾可否再见沈将军一面?”

严佑成闭眼道:“不可。”

突闻身旁一阵风声,待看去时,发现李淑妃一把匕首架在沈寒汐颈边,惊怒道:“你干什么!”

“皇上,”李淑妃泪眼婆娑道,“皇上,臣妾断然不敢伤害皇后,只是求皇上让臣妾再见沈将军一面。”

沈寒汐微微点头,严佑成心中已经明白,扬言道:“来人,传沈逸前来。”

以沈寒汐的武功当然可以轻易从李淑妃手中逃脱,严佑成看懂了她眼中的成全,也只好顺了她的意思答应让李淑妃见沈逸最后一面。

李淑妃拿下抵在沈寒汐颈边的匕首,泪声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沈逸掀起营帘进来:“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不知皇上深夜唤臣前来,所为何事?”

严佑成也不说话,只是瞥了李淑妃一眼便别过头去,沈寒汐给李淑妃使了个眼色,李淑妃才缓缓走到沈逸面前,看到心中一直牵挂的人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她嘴角这才露出一个笑来。

沈逸一脸无措,看着眼前的李淑妃,小声问了句:“您是……淑妃娘娘?”

李淑妃点点头,道:“沈将军可还记得五年前,泛烟湖上,你救过一个姑娘?”

沈逸低下头细细回想,倏地又看向她:“莫非……”

李淑妃又点点头,嘴边带着浅笑,道:“自那之后,那位姑娘便是夜不能寐,每日都派人打探那位公子的下落,最后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好不容易才知道了他是谁,却迫于父母之命,不得不进宫。”

沈逸顿时心如明镜,看了看一直没有转身的严佑成和皆是无奈之色的沈寒汐,他开口道:“既然已经进宫,便该是皇上的人,何苦再想着那人?”

“她一开始也想忘了他,可皇上许久没有宠幸她,她便又想起了那位公子,”李淑妃看着沈逸的眼睛说道,柔和的目光将他环绕起来,“那年她同贴身丫鬟在泛烟湖上游湖,却碰到一群无赖要轻薄她,突然就出现一个身着墨灰长袍的公子,两三下便赶走了那群无赖,自那之后,那位姑娘便再也忘不了他了。”

听得李淑妃的述说,沈寒汐突然间记起,那年正是初春,他们三人一同在泛烟湖上游玩,突然听到湖那边传来呼救的声音,赶到时才发现原来是一群无赖在欺负两个姑娘,沈逸二话不说就跳到那艘客船上解了围,却不想今日四人又重新站在了一起,倒真是天意弄人。

营内刹时一片沉默,李淑妃看了他好久才移眸,轻声对严佑成道:“臣妾谢皇上今日的成全,臣妾也知道李家上下难逃一死,也不再求皇上什么了。”说着握紧手中的匕首,对着脖子狠狠地抹去。

听得“铛”的一声,李淑妃只感到虎口已经麻软的没有了知觉,原本握在手中的匕首已经飞到了一边,严佑成正握着尚方长剑站在她面前。

她不明缘由:“皇上这是为何?”

严佑成拔下她头上的玉簪,乌黑的长发瞬时而下,他挥手而出,吓得李淑妃紧紧闭上双眼。

“淑妃李氏,擅自出宫,路遇敌军,不幸遇害。”耳边响起这十六个字,李淑妃难以置信地睁开双眼,只见严佑成手握她的断发,正看着她,漆黑的双瞳仍旧没有一丝波澜。“朕从来没有宠幸过你,你改个名字走吧,自寻一户人家嫁了。”

李淑妃心中不知是悲是喜,立刻跪下道:“臣妾谢皇上不杀之恩。”

“你走吧。”严佑成将断发递给她,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又道:“不要再回京城了,否则被人认出,朕也保不了你。”

“臣妾记住了。”李淑妃定定地看着手中的断发,抬头看了看他的身影,咬了咬嘴唇道:“皇上,两王勾结月缅国,其中乃有盐帮为其穿针引线。”

严佑成立刻抬眼盯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李淑妃又道:“臣妾听家父与一陌生男子对话,盐帮少帮主风枫借恒王之手除去了万花谷,之后便为其联系上了月缅国的臣子,十万大军便由此而来。”

严佑成不说话,眼中的寒意越变越深,好久才道:“你为何要告诉朕这些?”

李淑妃双手仍是颤抖,装了壮胆才道:“一是感念皇上不杀之恩,二则请求皇上留家父一个全尸,他对于皇上来说是个逆臣,可始终是臣妾的父亲。”

严佑成合起手中的奏折,道:“既然如此,朕便留他一个全尸。”

“臣妾谢皇上恩典。”李淑妃心中这才吐出一口气,又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往营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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