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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宫门看了一阵,苦笑着转身离开。顺着这一条大街不断的走,看周围人来来往往,跟着一个挑着担子的老头竟来走出了城门,老头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无精打采的样子,以为出了什么事情,遇到了什么天大的挫折,好心的不断的劝解我,我静静的听着,一路上倒也有了些乐趣,也会插口答几句。
出了城门,早就已经过午了,又走了很长时间的一段路,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在一盏盏昏黄的油灯中,跟着老人回到了他的家中。
老人一共儿子一女,俱都已经成家。老人和两个儿子住在一个院落里,有五个孙子辈的孩子,老大家一儿一女,老二家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是十多岁的年纪,老人说时间过得很快,这眼看着孙子都要娶媳妇了,自己和老伴也老了。又希望今年好过一些,赶紧给隔壁村的丫头下聘,把亲事定下来。又谈及今年恐怕会很难熬,若不是有些余粮,恐怕早就饿死了,不过也很难熬到秋收,还好春天快到了,能有些野菜吃,再让儿子弄些野物,应该能熬过去。老人唠唠叨叨的,像是回到了以前,回到了年幼时,村里的老人也是这么絮叨,说些有用没用的,根本没有兴趣听,而时至今日,人事皆非,又听到这些,一时间心中酸甜苦辣,感慨万千。
老人家的孩子不少,房子却只有前后院六间房子,加一个用草棚搭的厨房和一个猪圈,空间小了很多。看到我,都有些好奇和惊恐,女人都避了过去,老头又让自己的媳妇去炒两个鸡蛋,还想要儿子把鸡给宰一个,看房里所有人奇异局促的表情,断然拒绝了,在这个年份,一只鸡卖了能抵好九的吃嚼。老人也没有多大的坚持,有转身和他的儿子低语了几句,那个年长的汉子看了我几眼,应了一声直接离去了。
过了约半个小时,两盘青菜,一盘鸡蛋,还有一盘炒猪肉出现了面前,还有一壶酒。老人说,家里穷,没有多少东西,希望我不要嫌弃。还能说什么呢,十分感激的给老人倒了一杯酒,先干为敬。
似乎家里很就没有过这么丰盛的菜了,那几个孩子都看得眼睛都不转了,不过有爷爷和父亲的威压,根本不敢有什么动作,只能干看着咽口水,却不敢有更进一步的表示。提议让孩子们吃几口,被否决了,还把人赶了出去。
和老人聊了一下无良的老天,又提及了今年多变而恶劣的天气,还提了几句赈灾银子和粮食,老人却透露了一个极大的消息。
据老人所说,皇城跟前的村子那是没得说,什么粮食啊、银子啊都能到手,可是偏远一些的州,却没有这么幸运了,很多东西都没有到手上。粮是霉的,粥是清水的,钱是没有的,饿死了很多人,他们村里虽然也很难,不过和那些人相比,却是好多了。
“老人家,这些您是怎么知道的?”虽然知道借赈灾发大财的事情古今皆有,可是听到了还是忍不住的发怒。就算是你打发慈悲,一层克扣半成,层层下来,到了老百姓手中的也只能一点点了。尤其是那些借灾囤积赚取暴利的,也该千刀万剐。
“还不是我那老伙计,我们年轻的时候一块走南闯北,后来他看上了青州的一个姑娘,他又是一个人,直接在那里安家了。前个月,他家大儿子来了,说想要借点粮食,家里熬不下去了,我那老伙计也病了,唉,我们这里也难啊,只能给他凑了三十斤粮食,也不知道到家了没?还有,那老伙计,这辈子恐怕是瞧不见了!”说着抹了抹眼泪,有笑着说,“你看我这老家伙,人老了,说话也颠三倒四的,是我那侄子说得,粥棚的粥里面的米能数的清,粮食吃了人拉肚子,这年头,难啊!”
转过话题,又谈了一些轻快的话题,酒喝完之后,又聊了一会,老人家里还特地腾出了一间房间,换了干净的被褥,千恩万谢之后,和衣躺着有些发凉的被褥里,心里却很甜蜜,倒很快的就睡着了。
在宫中养成的习惯,天亮了就醒了,而村民也随着鸡叫声开始一天的劳作。在被窝里又躺了一段时间,把被子叠好,想了想,把那个一百两的银票放在了褥子下面,等到我走后,他们收拾被子的时候,应该会发现的,这应该能帮的上忙,算是报酬吧!
早上喝了一点粥,老人让自己的二儿子赶着牛车送我回城,我也没有推辞,这路确实太远了。老人的二儿子很木讷,一路上都没有话,像是那拉车的牛,直到谈到他的孩子时,脸上才多了一些笑容。
大儿子被送到了铺子里当学徒,虽然没有钱但是至少饿不着。老二在家里帮忙,女儿也大了,可惜还没有凑够嫁妆钱,天天跟着她娘绣一些鞋垫挣点小钱。而他自己虽然是个木匠,可惜现在却什么活都接不着,已经闲了两个月了,说一句,叹一口气。
到来了第二道,太阳已经升了老高了,从这里开始,牛车已经禁入了,进出都要有户牒或者腰牌,把头上的玉簪拔了下来,递给他,也不管他推辞,拿出腰牌,进了城门。直接雇了一辆马车,往宫中赶去。
让小太监给皇帝传了消息,洗了一个澡,收拾了一些日常衣物和一些笔墨书籍,打包放在一起,等待皇帝的到来。
午饭的时辰,施施然人终于来了。
“这么早就过来了,不在家多呆一天吗?”有一点奇怪的问道。
“哦,家里没有事情,就早些回来了。明天就要出发了,你有什么要求吗?呃,应该说这次出门我应该要做什么?”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应该有些权力吧?”
“那是当然。我还以为你打算装聋作哑、不管不问呢?”轩辕弘熙笑笑,感觉那紫色的眼睛都清澈了许多,不似往日那般暗浓。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出门了,总不能闲着。况且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也不想吃白食。”避开他的眼神,整了整衣服答道。
“那倒是。前几天密奏说有人贪了赈灾的粮食和银两还有药材,朕想要让你去查查,看看灾民的状况,顺便暗查一下那些粮食的去处。”轩辕弘熙正色道,脸上闪过一些厉色,若是调查结束,恐怕有不少人要掉脑袋了。
“就这些啊!不过,就我一个人,拿什么身份去查,怎么能镇住那些大小官员呢?还有安全方面的问题,还要怎么处理?”
“这你倒不用担心,你只是一个暗棋,被人不知道。后天还会有另一拨人马出发,他们才是真正的巡查,所以那些人不会盯上你的。至于身份,就是一个出门游历的富家公子哥,若是发现问题,只管上奏就行,不用你亲自动手。”
“如此简单?”皱着眉头思考了一遍,“我觉得还是不太周全,你还是给我一个证明身份的东西吧,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哪个官员,还有能力脱身。就是办事也会很方便,否则名不正言不顺,跟偷偷摸摸有什么区别。”
轩辕弘熙思考了一下,伸手解开了系在腰带上一个香包,把它递给了我。“这个拿着,就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这个是,印章,玉玺!”打开香包,里面的东西倒在手中,光泽莹然,竟然是一个玉玺。
“算是吧,这是朕私人用的,不过也是天子玉玺,这总算如了你的愿了吧!”
“谢谢皇上,你太好了!”看到这个东西,忍不住眯着眼谄媚的笑道。
“哼,马屁!”颇为鄙夷斜了一眼,“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车马劳顿,有你受的。”说完就离开了,根本在懒得看一眼我那对着玉玺痴迷的傻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