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子非鱼【2】（1 / 1）

『3』

她略微点了点头，抿了口酒，怀念地看着对面的少女，只等她进一步打开话匣子。

“你可能不知道，我小时候很喜欢他，一直喜欢了很多年。”

绫枫倒是着实被这个事实震惊到，有些错愕地望着她。她确实是听闻小忆在忍者学校的时候很受女生欢迎，即便毕业了还是学妹们课间的讨论对象，但连小清水也喜欢过他却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最大的交集难道不是小忆的姐姐天天曾是小清水妈妈的同伴，而天天又走得很早，小忆对清水而言该当是面目模糊才对。

但是既然是很多年，那便该是从那时就开始了吧，十几年的守候，换来的是他要和别人成婚的消息，也怪不得她反常。她同情地看着她，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过话茬。

“绫枫姐姐你可别误会，我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放下了，你不用照顾我的情绪。”清水许是见她神色有异，连忙摆摆手想恢复她们往日自由交谈的状态，眸中闪烁着往日那般又狡黠又豁达的眼神。

啊，果然这才是她呐。

就像她十八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她一样，她从来不活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中，也从来不能以想当然的心态揣测，只有自己亲眼所见的才是真实。

“然后呢？”绫枫跟着她一起灌下一大口酒，温温的酒伴随着浓郁的香气灌入胃中，倒是独有一番风味。

“然后我在他中忍考试前还专程跑去送了一卷绷带，当时真是傻得可以，他还安慰我说他刚好需要，后来我才知道，绷带专业户的绷带明明都是论斤买的！”

“啊哈，你是指嘉沐吗？”她真心被清水气鼓鼓的表情逗乐了，每当她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嘲讽对象必然是嘉沐。

“别提他了，还是说我小忆哥哥吧。后来因为亦双老师怀孕的关系，他还有一段时间成了我的代课老师，那时候我可真是又激动又心塞，对自己之前的不学无术特别的惭愧，连祖传的柔拳都打不好被他说，不过他指导得竟然比我妈妈还在行。也因为那段时间的用心，后来中忍考试我总算没有败得太惨，现在想想，他可真是我的第二大恩人。”

喔，原来还有这般缘由，绫枫抿了口酒，又在细枝末节的地方打断了她：“那第一大恩人是？”

清水被她一问竟有些脸红，叹了口气：“除了他还有谁呢，接下来这段我可得一气呵成，别打断我哈。”她又将自己如何急不可耐地试探小忆，结果得到了挫败的答案，小忆如何在紧要关头救下她却伤了自己，她又是如何赌气不参加中忍考试，一直说到了最后打算表白。

“那最后表白了吗？”听到兴头上的绫枫见她停下了叙述，忙不迭追问。

“说起来也奇怪，我明明知道没戏，可还是忍不住，可能我脑回路确实清奇，我本希望他打击一下我，这样我就能羞愧难当彻底死心了，哪怕最终不得不决裂。”

“我猜，你最后没有说。”绫枫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结果事到临头，我却突然害怕和他决裂了，不希望这份情感因我的莽撞而就此泯灭。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他是我的亲人一般。所以我硬是把话咽了回去，转而感谢他。事实证明，我的选择并没有错，如果那个时候真的表白了，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法和他好好说话了。”清水拍着胸脯表示庆幸，旋即又加了一句：“而和他说话总会有莫名心安的感觉。”

“呼，然后后来就是你知道的那些啦，现在我觉得自己其实很幸福。”讲完了一个长长的宛若梦境的故事，清水有些累了，加之酒精的作用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便面颊绯红地靠在沙发上懒懒地闭上了眼睛，轻声说：“绫枫姐姐，这个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哦，你还是继续帮我保密。”

『4』

绫枫看着对面沙发上小憩正香的少女，不由哑然失笑，这个人总是这么的随性，这也是她格外喜欢她的地方。这么多年来，她们虽不若密友，却也是算是忘年交？呐，她都已经二十七岁了。

绫枫回想起九年前第一次见到小清水，那时候的她恰是参加中忍考试团战的中忍之一，说是要让下忍们打败自己，实则只是让机器测出的战斗力分数高于某个数值罢了。

她满怀期待地等在那里，想着会是什么样的小队来拿走卷轴，结果第一眼便看到了一脸坚毅冲在最前面的小清水。

“诶，这不是七代目的女儿么？”她听说的小清水，平日里总是浑浑噩噩打马虎，训练懈怠屡教不改，对胜利也没什么执念，但她真正见到的她却不是这样。

本来他们是以小清水打头阵，后面两位突击的阵型前来的，结果后面那个大眼睛男孩子突然凑近清水嘀咕了几句，直接越过她冲了过来，清水则怒气冲冲地一把拉住他。啊哈，竟然还内讧了。后来她才知道，他们本以为负责拦路的中忍都是男忍者，让小清水先出击更能让对方轻敌，结果到了才发现竟然是女忍者，还是特别漂亮的女忍者（原话，不是自夸），小风还不自量力地要打头阵让她放松戒心。知道原委的她真是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好在绷带控及时控制住了这个局面，三人闪到一边商量对策，然而再次冲过来的他们还是各种配合不协调，只是绷带控男孩好像确实是有那么点实力，她可是马上就要成为上忍的人，怎么能输给他，便卯足了劲和他对打。打到一半忽然发现小清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无望地盯着她。对面的男孩子亦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放缓了节奏，跳开两步，神色认真地问她：“前辈，能告诉我们怎么才能通过吗？”

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便随口提醒了两句：“团队协作啦，这个设备就是考察整个团队的战斗力，团队分占比很高喔。”

这也成了他们最终通过本轮考试的关键，她也和小清水渐渐地熟识。

她渐渐明白小清水看似一直无忧无虑的，实则不无痛苦。因为父亲是七代目，理所应当地被寄予厚望，而当自己再怎么努力也达不到别人对你的预期时，你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