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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第四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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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房底下,油灯微弱地亮着光,灰白的头发,为谁叹息?

马老娘:安好!

见信如见汝之孽子,近来天凉,想起幼时棉衣织就而成,我欢欣之面容,感慨颇多。少不更事之稚子,一恍然,镜中华发早生。概天惩,汝儿之不孝,洛丽塔于此问您老安好……

冷墨铺就而成的文字,不见华采,不见闺怨,只是陈述着一些淡忘的陈年旧事,不吸引人,不含念想,留着也没用。读信之人撕掉了前半章,再看后面写的,更是莫名锥心。这下好,全撕吧。

蜜蜂回了巢,全城聚寂。老太婆睡着了,这信看完,细细揣摩之下,竟已是半夜。门缝中微微吹动白发的风,吹动着微弱的烛光,烛光的阴影洒下一片惨淡,那是老太婆的泪滩涂……

凤凰择梧桐而居,非吾心高,只是念其旧义,与之相随。总角之交,天下之人几何?与子同袍,天下之人几何琴瑟和鸣,天下之人又几何?不过区区。然吾之幸,亦他之运,颇动人心。吾娘,通达者谓无忧,不达者乃天愁,乐往事矣,安今世矣,何苦烦忧?

她写着,他初生于世,便博古通今,无所不知。更何况扮演一个人这种雕虫小技。他抱上她,跌入床铺,同床共枕。十年,不久,这是书里的结局。书里的人,幻化成真,陪了她十年,英俊潇洒,无所不能。她可以有着为人妻的羞涩,有着为人母的骄傲,只因,都有他在一起。全篇都是赞美。可现实却只给了她两年,两年的时间,她已是十个十年,也携首百年。

现如今,诸事已成定局,论怅惘也好,埋怨也罢,全都于事无补,唯有豁达,不知吾娘可与儿心灵相通,从此畅游山水之间也。然上述皆儿之戏言,若有来生,儿愿守于膝下,闲茶淡饭,与娘尽享天伦之乐,实属儿之遗憾,望马老太心宽……

空白的地方,幽幽地闪着昏黄亮光,如所有不甘寂寞的野兽一样,他从字里行间中钻出来,不成形态。如所有不应存在于世的诡异一样,被毁的纸张一页一页恢复。飘香的墨迹勾勒其尾。再一看,以这一句话停笔:

纵使冷眼旁观,纵使不再纠缠,洛丽塔只愿唯他。吾娘,再生缘……

油灯一闪,睡着之人也被惊醒,梦里那惊声失叫,老太婆睁大了眼,只愿,那是洛丽塔不甘心落入地狱的骄傲,在她的梦里叫嚣,与哀求,最终残忍。信中并非写完了一个结局。要报复,如同故事精致结尾的反面,要报复,如她下定决心落笔时残忍,要报复,只是为了让他痛彻心扉。

洛丽塔、洛丽塔,白发微微轻叹,你怎能如此看不开?

再生缘,缘尽泪干,曲终人散。娘安。

门房被敲响,似惊似喜,洛丽塔回来了!?老太婆拔亮油灯,一时之间灯影幢幢,映在那几个人的面上,看不分明,老太婆有些恍然,归家的并不是她,她的洛丽塔不知归游到了何处?

琵琶染了朱砂,驱魔不在话下。一幅丹青腰上了一丝头发,纵使无德无能也心生牵挂。魔消了朱砂,毁了琵琶,扯掉头发,点上魔画。你揣着画,你看上他,任是无词的旋律,堪堪拿下

直到滞留已久的苹果,搔烂了他的头,直到毛绒绒的幺蛾子,做巢做窝又作画,直到那筐死水,汪洋恣肆,尸横遍野

才肯作罢,罢罢罢

那是洛丽塔的歌声,那是洛丽塔的歌声…幽幽地响彻在你耳边。童年的嗓音,妖冶了苍老的面容,老太婆笑得渗人。

有人按捺不住,唤了她一声,“这位婆婆,只因天黑,我等几人忙着赶路,能否行个方便,让我几人在此歇息一晚?”

双耳一动,风声传来,告诉了老太婆这远方来客的信息,她静静询问,“不是有缘人,不至佳林处。各位,从何处来?”

“从来处来。”

“欲往何处去?”

“往去处去。”左耳一震,是个小姑娘,让她想起了调皮的洛丽塔。扒开门闩,打开门,“老太婆瞎眼,不能服侍各位,除了左边的屋子,随意。”

有人叽叽咕咕,右耳一动,她听得分明,“这老太婆是瞎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老太婆转身便走,不置一词,人老了,看得清,也要当看不清,听得见,也要当听不见。这是人的秘密,怕吓着周边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嘘,桠枝上歇脚的行人好像在看着你。莫提莫提。

一夜安眠。公鸡悠然地打着鸣,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它鸡冠上,染上了一层蜜色。老松蹲在门口,看着公鸡闲庭信步,口水哗啦哗啦往下流,不时啧啧两声,点点头,“…香卤鸡爪,蜜糖鸡翅,葱爆杂碎…不错不错…”

听着好笑,放下喂食的菜叶,问他:“鸡身子呢,你弄哪儿去了?”

“嘿,四分之一半清蒸,四分之一半红烧,四分之一半煲汤…剩下四分之一…”他略微沉吟。

“还有四分之一,你要怎么办?”阿菊撩开门帘,挑衅着问。

老松横她一眼,“凉拌。”

老婆婆在咕咕咕地唤着,听声辨鸡头,“美人尖回来了,孔雀扇也回来了,凤凰焦呢?哦,在那儿,黄鼠狼、竹竿虫、穿山甲、花娥娥…洛丽塔、洛丽塔,风啊,洛丽塔呢,洛丽塔,你怎么还不回来?”老婆婆摊着双手,望着蓝天,像断线的风筝,像陀螺,急得打转,有些魔怔了。

骆子平捏着锅铲,急忙扶住老婆婆,“在这里,婆婆,洛丽塔在这里。”黄卦握着菜刀,紧随其后,“大娘,别急,少吃只鸡没事儿,我们不介意。”

“我介意!”阿菊侧眼看着老松,老松撇撇嘴,不作声了。

眼见这群鸡飞蛋打的乱麻,搔搔脑后跟,拔掉葱的外衣,一层再一层,与黄卦闲聊,“麻辣鸡丝,何时才能吃上?”

“阿菊欢喜拍黄瓜……”

“拍黄瓜?对,她是喜欢拍你。”

栅栏外,莫落叼着只金黄饱满的烤鸡,就那样看着我们,烤鸡染了些泥土,鸡皮回了潮有些皱。盖棺落地的尸体,就这样被翻了出来,见着了难免有些恶心。莫落却视而不见,头一扬,鸡堪堪落在了另一只芦花小鸡的头顶。

小鸡受了惊,咯咯喔嘈杂了起来,连带着那只名叫孔雀扇的芦花大母鸡,如护崽儿的鹅一般乱磕人。马老太终于放弃了寻找洛丽塔,开始小心翼翼地安抚她的鸡群,端一盘米糠扮的红苕,撒一把青菜叶,又是雨过天晴,平平静静。可有莫落,又不是那么容易了。

莫落跳进了鸡群,一石激起千层浪,狐喜吃鸡,天敌近在眼前,那是一种本能的惊慌,四散逃离。莫落从中寻到了烤鸡,叼起来,甩开菜叶杂料,凑在了眼前。那是怎样的一只鸡啊,那又是怎样的一只眼睛啊,我已没了多余的力气去观察,只觉得脖颈疼得越发厉害。

后来,阿菊啃着油亮亮的鸡大腿感叹,虽是一只兽,却更像是被抛弃的族人。鸡大腿是老松撕的,你知道人和人之间可以因为一语而不和,也可以缘于感动,一笑泯恩仇。而我们,说到底,都是些凡人,吃喝拉撒睡少不得。世上黄泉拉关系,少得了哪儿。

那是辰时一刻的加林,距离马老太家已经两日,因为莫落,添了许多扰民的插曲,呆不下去。有幸靠近它一时,似看懂了我们眼中的安抚,像个小孩儿撒气跑了,不知跑哪儿撒气去了,赫赫。

最终向老太婆坦白,洛丽塔这只小鸡,在油菜下蹲窝时,被我们揪出来烤了吃。谁想,马老太只笑了一下,洛丽塔哪里是只小鸡哦,是老太婆的小女儿呀!为个男人,她已经离家两年了,一直音信全无,直到收了一封家书,却是离别辞。

我们只好应承下,见着她女儿带个信,你娘很想你。其余的不必多说。见面后自当细说。

马老太站在栅栏前,手直直地伸向一条密林掩盖的大路,随着路走,即可到达加林小城。回过头去,她在篱笆前摇手,灰白的发成了金黄,全身融进了夕阳,似画进了画里,静美,悠然。

这间茅草房,这只芦花鸡,这位马老太,是十年如一日的等候。等候,何其美丽的词,苍天大地已为她诉说。摸着胸口,感受那份信封的沉重。洛丽塔之于马老太,是乌云背后的阳光线,若想作好这副画,焉能不下功夫?

然后,我挑上好的丹青颜料,在面颊上挑起微曲的发丝儿,似蔷薇般爬上篱笆,仰天的须画成了弧,勾勒出了娘的笑颜。

“君子仁义,小人卑劣,盗不属仁义二字,亦抵不上卑劣……”阿菊念叨我。

“人没有信仰,须有念想,少了这唯一的念想,老太婆命在旦夕!”黄卦威胁我。

“信的边缘起了毛边,字迹暗黄,多久以前的事了,丢了也罢,那老太婆还当宝贝,藏在小破屋里……”老松立场虽与我统一,但他的话,不听也罢。

只有骆子平说,“是马老太应允的,昨日我见着游子冶与她月下闲聊,从屋中取信而出时哭得伤心,便未打扰。”他监视我!

挥鞭甩在马屁股上,“驾!”一群歹人!

加林城,并不小,地平路广,四通八达,人口众多。其商业繁华,店铺分立两旁,琳琅满目。一条宽阔的马路,从脚下一直平铺,青石板闪着光,明净大方,一种自豪满足感油然而生。这个城市之人满脸含笑,人人安家乐业。日子想必过得好极,人心必是好极,吃得必是好极…

一滴滴口水滑落嘴角。急迫地,一群山林狼一跃而起,扑棱开硕大的翅膀,眼冒红光,满含热泪。

“肉!肉肉!肉肉肉!”

先代生命多么稚嫩的声音,呵气成婴孩儿,由不得会之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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