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礼遇(1 / 1)
刘二宝做梦也没想到会受此礼遇,这时他只是小心地应对着,也不知对方接下来要唱哪一出,所以心里十分惶恐不安。白银海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尽量说些轻松的话题,在一番天南海北地胡聊之后,将话题一转,道出了一番让全场人震惊的话。“刘堂主,咱们之间的友情还是有的,我相信,你不可能为了那几箱银子就毁了我们之间的义气,这里边肯定咋着闹误会了!这回呀,我看这样……你呢,也别太在意这件事!我呢,也把度量放宽些,很多事咱们往后该合作还合作,该配合还配合,我想把银子的事这么处置!你呢,说实在的也不容易,你就把我那十五箱留下,你那十五箱你还拉回去,我一两也不要你的,我说话算话……”
此时,刘二宝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仿佛在作梦一般。他很怀疑这是做梦,所以连掐了自己几下,直到感觉疼痛时,才信以为真。他愣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儿来,曲膝给白银海跪下道:“白老爷,您就是我重生父母一般……老爷……我真的太对不起您了……”说到这儿,不禁流下了眼泪,又要磕头,被人们拦住了。白银海把他扶到坐位上道:“堂主,你休要如此,咱们乃自家兄弟,还客气啥?话又说回来了,任凭哪一家儿,还有马勺不碰锅沿儿的?过去了,就算了!过去了,就一切都海阔天空了,咱们依旧是一家人、依旧是好兄弟!”
这番话说得刘二宝心里热乎乎的,他双手抱拳道:“白老爷,您的大恩大德,我刘某只要一口气,以后必当报答!从今往后,只要您言语一声,我壹龙堂的弟兄谁说个二字,我定不饶他……我们愿为您效犬马之劳,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白银海哈哈一笑道:“堂主,你太可气了,自家兄弟有话好说,好说!”
白银海这种不计前嫌的风度,彻底把刘二宝折服了。此时,感动得他已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只有左一遍、右一遍地称谢。白银海瞅着他不住地笑。
不知不觉间,临近中午。白银海吩咐在大厅里排开宴席,热情款待刘二宝这一干人等。他们推杯换盏,笑语喧天地直喝到午后未时才结束。酒足饭饱之后,刘二宝带着他的手下,还有那十五箱银子,千恩万谢地告辞出来。临上车,他还不顾阻拦,恭恭敬敬地给白银海磕了三个响头。手下人也磕了头。自此,刘二宝成了白银海真正的奴才,壹龙堂也沦为了白家的地下护院和为非作歹的工具。
送走了这帮人,回到大厅,白家兄弟和大管家侯亭心里都不痛快。白大虎满脸怒气,发火儿道:“到手的银子,就这么白白地飞了,我们那天不白忙活了?”侯亭也埋怨说:“老爷,他们把银子都拉来了,您咋不和谁打声招呼,就让他们拿回去了……这不会太过了吧?您老还真指望他们报答您?我看玄……”白十力也不满地说:“您老做得太过了,这不是白白便宜了他们?这是些啥人?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历来不看好他们……”
白银海笑了笑道:“你们哪,肚量就不能放大点儿?几箱银子算啥?我是这么想的,像咱也算是家大业大的人家,树敌莫如交友,况且这等小人,你若惹急了他,何等坏事做不出来?就不如暂且放他一马,有句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往后也许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呢……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刚开始,我也转不过这弯儿来,但冷静下来想想,还是这么处理比较好……”几个人见他如此说,都不住地冷笑。
白银海进一步解释道:“在这个世上混,不是件容易的事,往后不光要团结壹龙堂的人,各地各处的英雄豪杰都要交往,只有这样,我们的船,我们的物才安全……舍小利,图大利是我们商人的本事,可千万别鼠目寸光只看眼前啊!”他一转眼对白十力严肃地说:“尤其是你,以后要跟爹多学学,年轻人血气方刚,动不动就想着整治别人,到头来是会吃亏的……今天不光说这个,有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说说了,像咱们这种人家,虽说有几个钱,但毕竟官府里没啥自己的势力,做生意黑白两道哪儿没人行得通?不信邪不行,不信邪,你挣了钱也拿不家来,搞不好还得搭上性命,这些事,你年轻,不大懂啊!”他缓了缓,叹口气道,“年轻人懂啥呀,得上一定年纪,有了一定阅历,才能渐渐醒悟过来……这两天,我想过了,打算给你结门亲,我一会儿就找花媒婆过来,对象嘛,不是别人,就是咱杨州知府的千金,听说这女孩儿温淑贤良,饱读诗书,针线又好,哪儿都好,咱若能攀上这门亲,祖宗坟上一定是冒青烟了……”
白十力用鼻子哼了一声,道:“一头儿炕热的事,您老讲它干啥?花婆婆不是去过两回了吗?两回都白跑了,人家又不愿意,老痴心妄想这个干啥?”这句话触怒了白银海,他把脸一沉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你懂个啥?好事多磨,你知不知道?多跑两趟算什么,跑得趟数越多,越显着咱诚心!”他还想往下说,却被白十力打断了。“爹,孩儿年龄尚小,只打算一心读书,不打算提这个……我求您老别说这个了好不好……”
白银海这会儿真生气了,骂道:“你个混账东西,你懂啥?你这年龄还小?我看是不小了,再说娶亲也不耽误读书呀,你不急,好姑娘哪个等你,这事由不得你……”他一转脸对侯亭道,“一会儿你叫人把花媒婆找来,这事儿不急不行,那姑娘也不小了,晚了还有咱的份儿?”侯亭答应一声,出去了。那十虎对白银海今天的表现都很失望,由于心里不服气,没一会儿工夫,全闷闷不乐地走了。大厅里只剩下白银海一个人。
过了工夫不大,侯亭回来了。他告诉白银海,已把人打发出去了。这样,两个人一边等花媒婆,一边聊起天儿来。侯亭道:“像那知府大人的千金,要人品,有人品,要才品,有才品,品貌一流,家世又好,想的人不知有多少呢!”白银海道:“光想有啥用?光想不行动,啥事都成空!”“上两回,知府大人是怎么回复的?”侯亭问。“就说他女儿年龄尚小,打算过两年再说,也没准说不行!”白银海道。侯亭一皱眉,道:“拿年龄当托辞,心里还不定咋想的呢!”白银海嘴角浮出一丝冷笑,紧攥了一下拳头道:“管他咋想呢,只要他没明确拒绝,咱就继续提去,我就不信,用诚心打动不了他……”
侯亭见他主意这么坚决,也不好再说别的,于是就把话题岔开,聊起其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