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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七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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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儿庄镇不算大,但也绝不算小,方圆十八华里。就这么十八华里的小镇中,光是人口竟然泱泱五六万。这其中,本地居民不算,外来的人口竟然占去极尽一半。这一半人中,有打杂卖艺的,有跑街出苦力的,有叫花子乞丐,亦有小混混小偷。但最让这个镇自豪的还是沿运而来的全国各地的商人。这些商人中有山西的晋商,安徽的徽商,江浙一带的浙商,亦有东南一带的闽商。因此在这个镇中的任何一道街上,可以随时看到晋派的建筑,徽派的建筑,闽南派的建筑;也可以随时迎到山西佬,江南蛮子,闽南矮子。至于济宁、河南一带的临县商人就更屡见不鲜了。而和这些商人打交道最多的就是金彪这样的船老大。金彪的印象中,徽商的经商之道可以楷模于整个中国的经商之道。虽然多数人公认浙商的精明、细致,但是在他认为,那只是一种经商之术。而徽商给他的感觉,却不是仅仅一个“术”字就可以了得的。徽商是一种“道”,经商之道,做人之道,运筹之道,帷幄之道。这个“道”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说清的。道道相循,就成了天地间的一种大气,一种恢宏,一种绵绵不息的精神。总之,徽商的经商之道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能给人启迪和震撼,也给人以学习和榜样。

金彪给梁恒健说这话时,是在月河街米家的茶楼上。两人临着窗,面对着窗外运河中那来来往往拥挤却又有序的帆船。今天没有风,西去的货船上行很艰难。岸边一队一队的纤夫,在刺毒的烈日下□□着黝黑锃亮的肌肤,个个只穿了个半截粗布裤衩,有的连垫肩都不要了,共同背着那根桶粗的缆绳,一齐喊着号子,曲着腿,躬着腰,艰难地在岸上向西行着。梁恒健隔窗望到了那些纤夫,心里不觉怅然一酸。她自然想起了她的父亲,多年以来,他就是以此来养育着他们的呵。人世的艰辛由那根沉重的粗缆绳上谙知。为此,她至今不怨恨父亲当年没阻拦继母的行为,把她作为瘦马卖给了老鸨。她能理解她那一两卖身钱可以救活家中那几条性命。转眼十三年,也不知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梁恒健的眼泪悄然落了下来,被金彪蓦然发现了,急忙惊问:“梁弟,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梁恒健摇摇头,笑了笑说:“只是想起了胡老爷而已。转眼他已经走了一年多了。这个茶楼,以前我和他经常来,触景生情而已。”梁恒健边说边打开了纸扇,掩饰性地轻摆了下。她此时一身白色细纱长袍,上身罩了一件白色缎子马甲,天虽然热,头上却依然戴了顶酱色缎子瓜皮帽,整个人英俊倜傥的让人一见生爱。金彪呆呆地注视了她半晌,跟着轻叹了声说:“是啊,时光过得真快,转眼胡老爷过世已经一年多了。蒙他老人家相荐,我才有缘与梁弟相识。谁能想到,那次杭州的一程,却是与他最后一程。他老人家猝然过世,我当时人在外地,连刀纸都没能过来给他老人家烧,说起来惭愧啊……”

梁恒健与金彪的这次相见是为了与一位山西商人约谈一桩生意,媒介自然是金彪。据说这位山西商人来台儿庄已经数年,祖上也曾以漕运为主发的家,到他这代却以玉器为主,兼作酱醋生意。此地有山西人的会馆,也就是顺河街南段路东的关帝庙,据说这所会馆是此地经商的所有的山西人共同出资所建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老乡之间更好地联络和互惠互助。这样的有地域标志的会馆台儿庄镇有许多所,浙商会馆、徽商会馆、闽商会馆,但总体来说,都比不上山西会馆的气派和宏大。此会馆占地几十亩,分两进院子,光房子就有上百间。因为里面专门供奉关帝爷,香火也很旺盛。

这次的会见是梁恒健的意思,胡家在月河街西首和峄县县城里各有一个玉器行。胡老爷在生前就给她说过:玉这种东西比黄金都无价。它不光象征着尊贵,也象征着福禄平安。所以自古从皇宫里上至皇上,下至王公大臣,宫娥嫔妃无一不佩玉。所以玉这门生意,比起金银也就更博大精深,更有来头,更有赚头。中国最好的玉不过五种,即新疆和田玉、山西蓝田玉、河南南阳玉、甘肃酒泉玉、辽宁铀岩玉。而今天所要见的这位山西人和这五种玉的产地都有联络商,且价格和市面上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这就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了。胡老爷曾说过,要想把玉这门生意做好,非得集全国美玉为一家,不怕没的钱赚。胡老爷临走前,专门给了她一只玉镯,那只玉镯洁白无瑕,光可映人,润可浸目。胡老爷说:“这就是蓝田玉所琢,价格不可估摸。所以玉这门生意的财源之道就在如此,就是不可估摸。而黄金、白银却是有斤有两有价的呀。梁恒健记住了这句话。胡老爷过世后的一个月,那天傍晚,她正一个人坐在老爷的书房里,拿着那只蓝田玉镯发呆,想着自己这一生,为了保一个贞洁,她不惜以命;而为了一份恩情,一份相知,她不惜以一生。她自信自己与胡老爷就如这只玉镯,洁白无染,相知相惜相敬,是一对忘年之交。在青楼那一段生涯,让她深知,世界上的男人不和禽兽归为一类的没有几个。而胡老爷却是一个正正直直的人。这个人可以给你信任,给你温情,给你正义,这样的人是值得她梁恒健一生去相守的。可惜自己与他只是有缘无份。胡老爷对她从来恭敬有加,没有一丝慢待的时候,那种态度让她更加敬重他。两人之间除了相知再没生一丝杂念。而如今老爷去了,梁恒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和孤独。就在她思绪纷杂的那个傍晚,伺候她的周妈进来告诉她:“外面有一个人要见您。”

“谁?”

“他没说,只让我转给您一样东西。”

“哦?”梁恒健有点狐疑,周妈从袖装里把一把扇子掏了出来。梁恒健接过来打开,发现朦胧如诗的画面上,一湾清流,一抹青山,一艘小舟,舟上站了一对人儿。她下意识地翻过来,发现背面用飘逸的行书题着一首诗:江北江南一样春,青山碧水总销魂。何时共泛长河月,一舟一酒一双人。

梁恒健心里无由一热,忙问:“他人呢?”

“还在外面候着呢。”

梁恒健顿了下,最后让周妈把金彪请到了胡家的客厅里。她仍以男装出现,礼貌地接见了他。其实梁恒健没有拒绝接见金彪的意思,主要是考虑金彪的水路经验,金彪的人品和能力。这样的人,胡家以后一定能用得着。仅就从沿运一带的商铺来说吧,没有金彪这样的船老大,可能会失去很多商业上的机遇和保障。所以她那次不光接见了他,而且还应金彪的请求,回以赠物:一枚碧玉绿戒指。金彪识得那枚戒指的身价,知道不菲,踌躇了下。梁恒健知道他的心思,爽朗一笑说:“君子如玉。金兄不觉这绿玉如你我吗?”

金彪这才释然收下,带在了手指上。

如今二人坐在这座茶楼上,梁恒健想的是金彪所赠的纸扇,金彪所想的是那枚绿戒指。两人心照不宣,以君子之交相约,边相视边相谈边等那个山西商人。

山西商人叫杨世诚,是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人,中粗身材,脸方肤黑,目炯有神,透出山西商人特有的一种智慧和敦厚。经金彪介绍后,梁恒健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意思:“如果杨掌柜的不弃,我们可以共同合作这笔生意,我要在台儿庄和峄县各开一爿最大的玉器行。月河街这个地段,杨掌柜,不用我说,您也明白,乃是整个台儿庄街最中心的地段。南来北往的客商,但凡登陆台儿庄,这条街是必经之路。杨掌柜既然能和全国五大名玉产地有联手,如果您不弃,小弟愿与您共同联手在此处经营。利润嘛,我们二一添作五……”

生意一拍即成,杨世诚当场答应,他喜欢上了梁恒健这份爽快了。端起面前的茶碗,梁恒健也猛地端起,与他“砰”地碰了一下说:“来,我也喜欢杨兄的爽快。为了我们弟兄的相识相交——以茶代酒,干!”

九少得有一个月没有去兰婷书寓了,这是他九少自成人以来,破历史记录的一个时间度。他九少可以三天不吃不喝,但绝不可以三天没有女人。可如今,自家中立了年银制的规定之后,他的嗜好不得不被撤消了。那二百两的银子被他一次性领到手后,只往兰婷书寓那儿跑了三趟,就全放在那儿了。现如今,他囊中羞涩,几乎连一个镚子儿都找不出来。这让他恨透了梁恒健,这个该死的娘们,从她接掌胡家的大权以来,他老九就没好过了。但是不好过归不好过,只能白着。他老九明白,他斗不过姓梁的。不光他,他弟兄们全合起来也斗不过人家。况且那哥儿几个还一直都在窥视之中,没有人打算出头与姓梁的对着干。老大胡长平说过:“姓梁的有的是点子和能耐,咱们目前最好别跟她斗,弄不好自找难堪。”

老九有点绝望了,这种绝望并不仅是因为姓梁的把着大权不让给他,而是把着钱不给他。要这样干耗下去,他老九真觉得生不如死。没有女人调味的日子,那日子还有什么过头。想当初,上至兰婷书寓,下至妓院窑馆,南到徐州,北至峄县、济宁,他九少什么样的女人没搂过没睡过,那种温香软玉,那种刻骨销魂,那才叫快活人生呢。而如今,每年的“二百两”死数把他死死地定住了。二百两银子还不够他去兰婷书寓泡三个晚上的呢。这不是让他九少生不如死吗!行,九少暗暗点了下头:你让我生不如死,我也不能让你好过了。他咬了咬牙,把面前一杯酒倒进了肚里,抹了下嘴,他起身要走时,一个人在他对面坐下了。九少这次没喝醉,仔细瞪了一下对方,不认识。他有点恼火问:“阁下是谁?你我素不相识,瞪着我干什么?”

对方却笑了:“九爷真健忘,几天前,我们还在这儿坐过,当时我还为九爷的心事过重而难过。怎么,几天才过,九爷就忘了?”

“几天前我们也不认识。说吧,你有什么事?”

“没有事。我们曾经在顺河大街的聚鑫赌局里交过手,当时九爷您还输给我三百两银子。爷这事总该记得吧?”

九少愣了愣,半晌恍惚有点印象,点点头说:“好像有这么回事。那地方爷我以往常去。输的时候挺多,还真记不起你了。请问老兄尊姓大名?”

对方一抱拳:“好说。小的阎以理,是阎家管院的。”

九少一听这话,脸就拉下来了。不过还没等他张口,阎以理就说:“我知道九爷您不喜欢听这个‘阎’字,这镇上的人也大都知道你们两家有些不和。不过,不和归不和,总还是没有什么仇怨。再说了,生意场上谁还没有个对手,那都是正常。我呢,敬重爷您这份洒脱豪爽。大凡视金钱为粪土的人,那都是忠义之人。爷,您就是忠义之人。再说了,我本不姓阎,我老家是滕县,本姓王。家里穷得吃不上饭了,经人介绍才来阎家当个下人。您也知道,这年月,好多大户讲究个‘忠’字,凡是跟他们混的都得随他们的姓。唉!谁叫咱穷呢,为了一口饭,连祖宗都卖了。”

九少被这话说乐了,哈哈大笑起来。阎以理也笑了,说:“难得九爷开心。爷,趁着兴咱们再去‘聚鑫’捞一把?”

九少脸上的笑结住了。阎以理马上照自己的嘴轻扇了下说:“瞧我这张破嘴,我倒忘了,镇上的人都知道胡家现在与胡老爷在时不同了,财权全被姓梁的控制了,胡家老少按人头领钱花。九爷,这样说,您也被限制了?”

九少的脸开始泛红,使劲瘪着嘴一句话不说。阎以理接着说:“爷,这样下去您真甘心?风流倜傥的胡家九公子混到了这种寒酸的份上……”

“砰!”九少一拳捣在了桌子上,站起身就向外走。阎以理急忙拉住了他说:“爷,您这性子不行。小的有几句知心话要给您说,不知您愿不愿意听?”

九少慢慢转过身来,大脑在那几秒钟里做着最快的思考和反应,然后他悟过来了:眼前这小子看来是有高招妙语要给他。

“行,”他点点头,“你说。”

阎以理环顾了下四周,说:“这儿说话不方便吧。咱们到楼上找个单间,您看行不?”

胡九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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