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月明云开(1 / 1)
唉哟,真是好重啊,他的双脚完全是被动走路的,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我肩膀上,我的肩膀都快压断了。
出了电梯,我手夹着他的腋下,直接拖到了房间里面,像拖个死人似的。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弄上床,鞋子脱了,外套脱了,他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我累得也倒在床边上喘气。
我瞧见了他腰间钥匙串里竟然有我的U盘帽子,就是上次我和小冉联合起来偷偷跑到他房间里拿照片,我这个马大哈临走前忘了拿走U盘的帽子。
他应该知道我是来过了的,还把它拴在他的腰间上。
正要起身,他忽然翻过身来,压在我身上,满脸通红,一身的酒味。
我用力推他,他人倒是醉了,可蛮劲还在,把我的身体压得死死的。
他的脸就距离我10cm的样子,我看着他红红的眼睛,他像个孩子般地傻笑,然后就吻上我的唇了,没有以往的激烈,而是温柔地轻轻地吮吸我的双唇。
慢慢地,我也不自觉地回吻他这个甜蜜的亲吻,虽然我的嘴里已全是酒味。
他唇离开我的唇,在我的脸颊,耳朵,脖颈间亲吻着,吮吸着。
我有点紧张起来,他不会想跟我.......?
然而,他的唇又回到我的唇上,手一直都扣住我的双手。
忽然他抽搐一下,头偏向一边,然后,他吐了!
我摸摸我的额头压压惊,要是再迟一秒,他这是要吐在我嘴里的节奏啊!
我急忙起身,把垃圾桶拿来,然后不停地给他拍背。
之后他每隔几分钟就吐一次,吐了半个多小时,绿色的胆汁都吐出来了。
他回到床上,难受地“唉唉”地大叫,骂道:“周洋,你他妈的浑蛋!”
我一惊,怎么骂起周洋来了?
他继续糊涂地叫道:“明明不是你的东西,为什么老是跟我争?啊!老子已经让你一次了,你他妈又要抢我的女人!”
他难道说的是我和周洋?他知道我和周洋的事了?
我把泡好的蜂蜜水,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可他不喝,一挥手把我的碗打飞在地上。
“我不喝!我不喝!”他瘫软在床上,嘴巴里全是胡言乱语。
“一鸣,起来,喝点醒酒的。”我用力扶起他,他却把我推开,叫道:“我不要醒,我就要醉。”
“妈,我想吃你做的辣子鸡,辣子鸡……”他像个孩子似的在呼唤他的妈妈。
月姨不是他亲生母亲,那他亲生母亲是谁呢?为什么没有跟他爸在一起呢?
他说着说着就没有声音了,应该睡着了吧,我松一口气,终于可以停歇一会了,折磨了我一晚上,昨天也没睡好,又累又困,我睡在床上的另一边边上。
第二天,我一早起来,见他还在睡觉,不舍打扰他,急忙回到周洋家,到他厨房做了辣子鸡,装在饭盒里。
临走前,周洋问我:“你昨天哪里去了,没事吧?”
我笑道:“没事,我碰见一鸣了,他来巴黎了,他想吃辣子鸡,我做一点给他送过去。”
周洋听后笑道:“嗯,见你们在一起,我很开心,去吧,注意安全。”
他让司机送我到酒店,我满心欢喜地提着饭盒,结果到他的房间,门是打开的,里面的清洁工已经在打扫房间了。
我不禁问道:“excuseme,whereistheguest?”
那位清洁女工不会说英文,说着我听不懂的法文,最后她无奈大声对我说:“checkout!”
退房了?一鸣他退房了,他走了?
我的心一下子就跌落到底谷,眼泪说出来就出来。
本以为昨天的相遇是我们新的开始,我不知道他是否记得昨晚我陪着他,如果他不记得,那么这是我们的命运,早就注定了要错过;如果他记得,他却扔下我走了,那他心里还没有原谅我,无论我做什么他再也不愿意回头了。
昨天在铁塔上,我害怕自己与他擦肩而过,但心中也一直有个小小的信念告诉我你们不会的。
可是此刻,我再也没有信心了,我和他应该是不可能的了。
我有气无力地,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电梯下到一楼的。
回去吧,回去吧!
“西文?”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竟然让我全身一颤。
我缓慢地回过头,他就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他表情先是诧异然后对我一笑:“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按奈不住心中的喜悦,冲过去扑进他的怀抱,紧紧地抱住他。
他反而笑道:“西文,你怎么了?”
我小声地说道:“你真讨厌,人家给你送辣子鸡,你扔下我一个人就跑了。一鸣,不要丢下我。”
他握住我的肩膀,喜悦写在他脸上,“你是……”他回头抢回总台服务员手上的房卡,说了句法文,迅速带着我上了电梯,又回到了那个房间。
我先进的房间,刚把饭盒放在桌上,一转身就在他怀里,铺天盖地就是他的一阵狂吻。
终于他才放开我的唇,说:“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思考了一会儿说:“是因为一个人。”
他脸色突然就黑下来,语气也不高兴:“是因为周洋还是甘露?你去找周洋做什么?”
“一鸣,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帮他们,你知道吗?甘露现在病好很多了。”
他听到这里,似乎更生气了,起身走开,站在窗子边上。
我走到他身后,问:“一鸣,你现在还恨甘露吗?”
他没回头,语气一点都不耐烦,“恨?我哪有那么时间和精力去恨一个人。”
“既然你不恨她,难道你不希望她好起来吗?”
他回身,眼睛对上我的,生气地说道:“西文,我不是生她的气,我生你的气,你干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并不想你掺和到我的这些旧事上,你不理我几个月了,三个月的约定的事你也忘了,我还傻傻地以为你在中国,那天等了你5个小时,却得知你去了法国。我赶到法国,人家给我看你和周洋抱在一起的照片,你说如果是你,你心里好受吗?你和他什么关系?”
看着他吃醋的样子,着急地像个大男孩,我“噗嗤”一声笑出来:“吃醋了吗?我和周洋没有什么,那么做是故意做给甘露看的,以后我慢慢给你说明。”
“但不管怎么着,你都该告诉我你去了哪里。”
我望向他的眼睛,扯着他的衣角说:“对不起,一鸣,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不会再主动离开你了。”
他过来抱着我,我把头埋进他温暖的胸膛,忍不住哭说道:“我要一直待在你身边,直到你让我走的那一天。”
他的声音从我耳背传来:“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永远不会。”
我放开他,给他一个甜蜜的笑容:“一鸣,来尝尝我做的辣子鸡!”
他一脸惊讶:“你会做辣子鸡?”
“对呀!”我打开饭盒,有热气冒出来,还好是热的,我故意把香气扑到他鼻子里。
他高兴地坐在样子上,夹了一块,含在嘴里,嚼两下说道:“西文,你手艺真不错,这个真熟悉,像……”
我接他的话:”像你妈妈做的味道对吧?”
从他表情来看,他完全不知昨晚他说了些什么醉话。
“我……昨晚说什么了?”
我笑道:”你呢,昨天先是给我说了你银行卡的密码,843395,对吧?然后骂了周洋一顿,最后你说你想吃你妈妈做的辣子鸡。”
他一拍自己的脑门,笑了一声。
我把手放在他手上,轻轻道:“一鸣,以后不要这么喝酒了,好么?你昨天……吐了一夜,看你难受的样子,我……我心里……更难受……”
他的眼睛全是充满了柔情与心疼,”西文,对不起,若知道是你来照顾喝醉酒的我,我绝对不会喝醉的,因为让你照顾我,我会很心疼你的。”
虽然郑笳一再强调我们不要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可我还是想听,哪怕他是骗我的,哪怕他是个火坑,我也愿意跳下去。
“一鸣,你能告诉我你妈妈的事吗?”
他想了一会,抽了一根烟,徐徐说道:”我亲生母亲是马来西亚人,是当年的马来西亚小姐的亚军,她跟我爸一场意外过后有了我,但她并不愿意嫁给我爸,把我留下来,回马来西亚继续当模特去了,她一直都没有嫁人,每隔一年就来中国看我,小时候无意间说想吃辣子鸡,她以后每年都做给我吃,技术越来越好,呵呵,我想这辈子她唯一会做的中国莱就是辣子鸡了。她看起来很年轻,五十多岁看起来就跟三十多岁一样,我跟她走在街上,别人都以为我们是姐弟呢。不过我都有五六年没有见到她了,只是偶尔通通电话,知道她过得好就很好了......“
周洋说得挺对的,他其实心里有许多出不说的苦。
“一鸣,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他笑一下:“你是我的女人了,你该知道这些事。还有小冉也不月姨生的,他亲生母亲是个我爸的秘书。这千万不能告诉他。”
虽然周沁已告诉我,我还得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因为我怕一鸣生周沁的气。
“啊?真的?”我已经很努力地睁开我的大眼睛,不知道我的表情会不会太浮夸了。
我对上他的眼睛,说:“一鸣,以后你有不开心的时候,不要忘了,我这个女汉子的肩膀也可以靠人的。”
他听了“噗嗤”一笑,我讲的好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他摸摸我的头,“傻丫头,我张一鸣就是再苦也不会去靠女人的肩膀的,别多想了。”
唉,他果然还是那么逞强。
我低着头,还是说道:“一鸣,你不是说帮我找我妈妈吗?”
他半天不回话,我抬头望着他,看他无措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找到。
“你不是说你不想找妈妈吗?”
“哎呀,我那天说的是气话……”
他的表情很凝重,良久,说:“我找过了,目前还没有任何线索,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妈妈。”
只有一个名字,还叫吴梅,世界上叫吴梅的人那么多,寻找的难度,肯定大。如果这辈子能找到妈妈,那我也不算白活了,要是真找不到,就是天意。
哦,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情,我用审犯人的眼神看着他,生气地说道:“你不是说你去什么美国管理子公司的嘛,难道这一切都是骗我的?”
一鸣开始收拾东西了,“你终于聪明一回了,不骗你,你不会体会到失去我的滋味。你今晚跟我坐飞机一起走。”
“啊?”我大叫一声,“不行的……”
他语气重了起来:“你难道还想待在周洋那里?你在那里待了那么久,这次必须跟我回去。”
我急道:“可是甘露的病还没有好,而且我在这边还要上课呢!”
他扔下手中的东西,生气道:“我说过,我不想你掺和到我们三人陈年往事中来,再说甘露的病有专业的心理医生给她治病,你个局外人瞎混进来干什么!”
“可是……”可是甘露的病情已然有了好转啊!
“别可是了,我陪你去周洋家拿行李,走。”
他严厉的回答,我不敢再拒绝,只好听从他的安排。
当周洋开门看见我和一鸣同时出现在他家门口时,他先是吃了一惊,随后拍拍一鸣的肩膀,笑着说:”一鸣,好久不见!“
一鸣瞪了他一眼,道:”待会再跟你算账!“
进屋后,他让我迅速整理行李,帮着我把东西塞进箱子里。
他脸色有些吓人,但我还是问了他:”一鸣,你难道不去跟甘露道个别吗?“
他停下手中的东西,唉了口气,说:”她在哪里?“
”她在楼下的花园里,我带你去。“我拉着一鸣的手下了楼梯,给周洋使了个眼色,周洋也急忙跟过来。
甘露坐在光秃秃的大树下,他从她身后走过去,指着她面前的周洋,在她耳边说道:”知道吗?那个男人深深爱着你,他对你是无法说出来的爱,是无法放手的爱,是煎熬又无法躲开的爱,他为你做的一切都只是想有个机会能被你爱上。露,你该醒醒了。“
他把周洋的手和甘露的手放在了一起,然后拉着我出去了。
周洋,对不起,不能再继续帮助治疗甘露了,但我相信甘露一定会好起来,你们一定会在一起快乐幸福地生活。
一鸣拉着我的行李箱,打开大门,正准备走,周洋赶紧跑来,叫住了我们:”等一下。“
周洋过来,对我友好一笑,”西文,谢谢你……“
我道:”不用,我的任务都没有完成就走了,我……“
他笑道:”没事,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一鸣,也谢谢你,我会和甘露好好的。“
他看看周洋,手搭在周洋的肩膀上,拍拍他衣服上的灰尘,说:”哥们,你下次要是再敢招呼不打一声,你他妈就不再是我兄弟了。“
周洋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