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吵架（1 / 1）
在医院里闷得慌，第二天下午我就要求出院了。办好了出院手续，正准备离病房，一个戴着墨镜的阿姨走进我的病房，她一身打扮非常靓丽，应该也是位有钱的太太。
她摘下眼镜，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冷冷地看着我，“你就是王西文吧？”
“是，请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宋长润的妈妈，我想请你去喝喝喝茶。”
我愣愣地点点头。
宋长润妈妈就载着我到了不远处的一家茶馆坐了下来，我倒吸一口凉气，总觉得她一定会谈我和宋长润的事情，也许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小润是我生的，但我这个做母亲的总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从小到大，他就喜欢成为与众不同的人，做着不可思议的事。”
“他高中成绩都是全市前五，本来可以读清华大学的最好的专业，后来因为他女朋友的事情，哦，你还不知道吧，她女朋友在高考前一个月死了，所以他考得一塌糊涂，才来这里读工程学。”
“大三后，他舅舅是大法官，本想安排他去美国耶鲁大学读法律硕士，他也不去。”
“你没做过母亲，你不知道那种为自己孩子操碎心，到头来却不领情的感觉。终有一天你也会为人母，到时候你就能真体会了。”
“我知道小润也许真的喜欢你，但是以你的家庭，你的背景，你能给他什么？我还知道你是定向生，你是要回你的县城工作，我就怕他抛弃我和他爸跑到你那里去。孩子，请你多在我的角度考虑考虑，多为小润的前途着想。请你离开他吧，拜托了。”
今天太阳不大，还有阵阵凉风，天空也是晴空万里，蓝得就像一湖面，上面几只天鹅在游水。
如今学校大多学生已经放假回家了，学校里更是人烟稀少。
心情沉重的时候，我喜欢抱一本书在学校草地上的长椅上看书。
很久很久，书还是那一页，我的血脑屏障完全关闭了，书本上的字都进不到我的大脑里来。脑袋里全是想的宋长润他妈妈的那些话。
宋长润原来成绩不差，是装出来的，他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是受了他前女友的打击，可是都这么多年了，应该早就放下了啊？
电视剧上面的有钱妈妈棒打鸳鸯的情景也真真实实地发生在了我的身上。我心里也清楚，这一天早晚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是啊，宋长润条件那么好，他应该有美好的前程，应该配上更好的女孩。当初我就不应该听郑笳的话，被郑笳怂恿跟宋长润谈恋爱。
也许是时候该结束这段错误的感情了。
突然一句话冒出来，吓了我一跳，“今天怎么在这里看书啊？”
一抬头，是宋长润的阳光笑脸。
不知怎么的，见到他来了，心里就开始慌张起来。
“没什么，今天天气好。”
他关上我的书，“别看了，你才刚出院，要多休息一下，走，我们去逛一下操场。”
“不去了，我没事，我想看会儿书。”
“明天再看嘛，今天先休息一下……”
听到这里，我心中的怒气燃烧起来了，我大声打断他：“你又来了，上次你就说是最后一次，会让我好好看书，你又来了，我不想去逛操场！”
他见我发怒了，愣了一会儿，平静地笑道：“这次不一样啊，你生病了嘛。”
“我跟你说了，我没事。你不要管我了，让我好好看会儿书。从跟你谈恋爱到现在，天天不是跟你到这里玩就是跟你到那里去吃，我都没有认真看过一页书。你的脑袋里怎么全是这些吃啊，玩啊的东西，你就不能有点上进心，你就不能好好地去学习，去认真对待一次考试，你当学渣就那么骄傲吗？”
这样的我，我自己也吓到了，我第一次对人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惊奇地看着我，估计是没有料到我发这么大的火，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你成天就只知道读书读书，大学几乎天天泡在图书馆或自习室，这就是个书呆子，学习与玩耍是可以均衡的。好，今天我就告诉你，我不是学渣，你知道我为什么每次考试都考60分吗？因为我每次我只做60分的题，我只做30道选择题，其他我都不做的。”
我轻笑一声：“是啊，你这个伪学渣终于露出原形了，既然你成绩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简直不可思议，不能理解！”
“你不懂，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的成绩我做主。”
“我是不懂你，但是我知道，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好的先天条件和家庭背景，我一定会非常珍惜，我一定会用好这些条件去努力拼搏，去奋斗，让自己更出色。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条件是我们这些穷苦家的孩子想都不敢想的，而你却不以为意，我行我素，完全不懂得去珍惜你所拥有的东西！”
他火冒三丈，“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吗？你了解过那种痛苦吗？那种失去亲爱的人的滋味，你没资格说我！”
“我妈是我爸从人贩子手中贩来的老婆，我妈在我一岁那年抛弃我和弟弟跑出村外，从来没有回来过，我弟弟在我读高中的时候跟人打架从楼上摔死了。我也有过亲人离去的经历，但是我没有沉浸在过去，弟弟死后第二天我仍然去参加期末考试，仍然考了第一名！我知道那种滋味，它一点也不好受，每个人也许都有段痛苦的经历，但这不能成为堕落的理由。别人凭什么该理解你、同情你，自己的伤口只有自己舔。上帝不会告诉你，因为你死了亲人，你可以堕落几年！”
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滑过我的脸颊。
宋长润诧异地看着我，道：“你？那你知道我妈管得我有多严吗？她插手我太多的事情了，我就是要对着跟她干，我就是要成绩不好！”
我的声音平淡下来：“至少你还有妈妈管你，我什么都没有！”
他轻笑一声：“你什么都没有？你有张一鸣，这个大摇钱树！”
我诧异地望着他，噎着喉咙，问：“你什么意思？”
“你背着我跟张一鸣在搞暧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在医院还一口一个草莓喂到你嘴里，看你那幸福的笑容！”
宋长润看到了？难道那水果是他带的？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骗我，是他把你调到策划部，中午还给你送盒饭，晚上还带你去应酬，周晓月也特别喜欢你。那天是他带你去处理微博的事情的吧？晚上你应该是跟他在一起的吧？你和郑笳还合伙骗我说你在郑笳家里。西文，你不要把我当成傻子！。”
是啊，他这样的聪明的人，怎能瞒得过他？我才是最傻的人。
“对不起，我怕你误会……我跟他真没有发生什么……”
他看了我手上拿的手机，“以前我说过我给你换手机，你不同意。这手机是他给你买的吧？我真是想不通的……”他自嘲般冷笑三声。
“是公司给我的奖金……”我声音越来越小，没底气，我也曾怀疑过，宛莎莎说公司发的奖品都是些食品，或者直接给钱。
“他在你手机里装了跟踪器，你都不知道？”
我张大嘴巴，难怪我在任何地方张一鸣都找得到我。
牙尖嗓音的声音响起，李屏南冲过来抱着宋长润，哭声道：“润润，人家可终于找到你了。你最近魂不守舍的，人家好担心。”
换作以前，他早就把李屏南扔扔得远远了，见到他是躲也躲不及。现在却任由着李屏南抱着他，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我就像夹在他们中间的第三者。
李屏南忽回头，嘟嘴看我，兰花指指着我的鼻子，尖着嗓子说道：“王西文，你真的好讨厌，润润拿给你，你却不懂得珍惜，让我们家润润伤心了。”
“我不想再看到你和他往来。”他温柔的双眼也变得凌厉起来。
李屏南捂嘴尖叫：“啊什么？润润，你被戴了绿帽子？你，你肿么可以这样？”
我咽了咽口水，说：“也许我们真的不适合吧，你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宋长润自嘲般地笑道：“是你有很长一段路走吧！”
李屏南也跟着尖声道：“你们女人就喜欢钱钱钱！”
宋长润回头对李屏南大吼道：“你给我闭嘴！”
我也吼道：“你说对了，我就是喜欢钱，我穷光蛋一个，我天生骨子里就喜欢钱，你不知道吗？”
他看了我几眼，淡声道：“好，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
他和李屏南起身回去，我在后面大叫道：“我是你的女朋友，可是你从来没问过我是否真心想做你的女朋友，是郑笳劝我试一试，不是么？”
我伤心地走出校园，看着外面过往的汽车和人群。
完全没有料到我和他之间竟然可以吵到这种地步，我究竟是怎么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北湖公园，一个人坐在了长椅上。
发呆。
在我前面不远处，有很多老年人在练剑跳舞，旁边是滑梯，有许多小孩子在那里玩。我坐在那里也只能看着他们跳舞，尽量不让自己去想不愉快的事。
可是越是努力提醒自己不去想，那一幕越是重复在我脑海里。我想我和他可能真的要结束了。这段感情来得太快，走得也快。
打开手机，清除未接电话的消息，翻开通讯录，手指滑两下就到底了，里面的人就那几个。
自己伤心的时候可以跟谁打电话诉说？
爹？我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笳笳？在这件事上她一定会骂我。
然后是莎莎，在公司里就她跟我关系最好了，她也拿我当真心朋友。看来此刻我只能找她安慰我了。
“喂，莎莎……”
“西文我在逛街，有条裙子好漂亮好适合你啊，正想给你打电话让你过来试。”
“今天不试了，改天吧，我正好也在外面，你过来一下嘛……”
“好，那你要等一下，你在哪里？”
“我在……”我伸长脖子望望，说：“我在北湖公园的中央亭子等你。”
“知道了，你等我啊。”
挂掉电话，装好手机，买了一包鱼食，反坐在长椅上。这个亭子恰好好在湖中央，水里有很多锦鲤，颜色多彩，身子又大又胖。以前来这里来过一次，和郑笳在这里喂了20包鱼料，最后被公园的管理员阻止，说我们会把鱼胀死，我和郑笳听后笑个不停。
这次我只买了一包鱼食，一颗一颗地扔下去，那些锦鲤还是抢地死去活来的。
我也是无精打采地扔了很久，鱼食还剩一半多，我估计鱼要是会说话的话，得跳出来痛骂我一顿。
“你这样喂鱼，鱼都会被你急死。”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
张一鸣坐在一旁，撒了把鱼食，顿时所有锦鲤都一窝蜂地朝张一鸣那里游去。
我心中烦燥，就是因为你我和宋长润才吵架，你偏偏喜欢出现在我眼前，哪里都有你。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起身想走，被他拉回来。
“我有那么恐怖吗？见着我就跑。”
我没抬头理他，盯着手里的鱼食，搓着袋子发出“嘶嘶”的声音。
他把他手上剩下来的鱼食塞在我手上，我又扔回去，大叫道：“怎么哪里都是你，我不想看到你，你不要来烦我！”
他拍着我的肩膀，说：“无论你在哪里，我都可以找到你。”
“你还好意思说，你在我手机上动了手脚，你跟踪我！”
他一惊，笑道：“你这么笨，肯定是别人告诉你的。”
“你今天特别不正常啊？哦，你是不是跟你那男朋友吵架了？那天我都瞧见他偷偷地躲在门后看我喂你东西，哎哟，他那个脸色真是太难看了。”
还不是因为你！我回头瞪他一眼。
“看来还真是，如果是因为我，你们吵架，那我真是不好意思……”
我不想听他胡搅蛮缠，在不远处，我看到了莎莎正朝这走来，我起身要走。
他拉住我的手腕，我回头对他大喊道：“你不要跟着我，张一鸣，我讨厌你！”
我甩下又惊又笑的张一鸣，跑到莎莎那里，她睁着大眼睛往我身后看，“那不是张一鸣吗？”
我使劲拽着她，“哎呀，不是他，你看错了。”
“我可是5.2的视力……”
……
我哀求莎莎今晚能否住到她家里，她同意了。于是我们坐了公交车到了她租的那个房子，是个80平米简单的二套一。
“以前有个女的跟我合租，现在她不租了，这几天都是我一个人住的，那间房子就是没有铺床，你还跟我挤挤算了。”
“谢谢莎莎！”
“你要真谢我，你就搬出来，和我一起住，正好帮我平摊房租。我都找了好几个合租，就是没合适，要么就是人家上夜班，情侣啊，或者长得不太好相处啊……”莎莎拿些水果放在茶几上，叫我不要客气。
我实在没胃口，只吃了一根小香蕉。
“我的实习期还有2周就结束了，倒时候我应该不在华味了。”
莎莎笑笑：“怎么可能，张总怎么都会留着你的。”
“我签了定向生的合约的，我是要回我们县那里的，他留也没用。”
她“切”一声，“合约可以解除啊，赔钱的事，他帮你搞定不就行了吗？”
我看一眼，“哪那么容易，你别提他，行吗……”
“好好好，你今天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眼睛也肿的，跟张一鸣吵架了？”
“不是他……”
“那……就是宋长润了！”她“啪”地一声击掌，“他定是吃醋了……那天确实是，背着你跑的不是你的男朋友而是张一鸣，是个男人都会吃醋，你不要放在心上。”
莎莎叹一口气：“他，他也许是真的生气了吧！哦，那天医院，我好像看到他的背影了，不知道是不是他。哎呀，你要理解他，这说明他在乎你。别那么小气！”
“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他也许是冲动了点，不过好像确实不应该对你那么凶，女人都是用来疼的。哎，没事，宋长润不行，你不是还有张一鸣这个黄金备胎。西文，你命真好，2个男人围着你转，哪像我……”她已经嘟起她的小嘴。
“今天我们在学校里大吵了一架。最后他来了句不想看到我。”
莎莎笑道，“他不想看到你，你还不想看到他呢，他那么小气……我看你就不理他两三天，看他还敢不敢叫你走！哦，对了，公司过几天要派人到法国去出差，公费旅游哦！我觉得你可以去啊，正好懒得见他！”
“法国？”
“嗯，华味和法国拉图酒庄的合同到期了，这次应该是重新去签约的，不过公司在考虑要不要重新换一家酒庄。”
我道：“我这种虾兵蟹将会有机会吗？况且我还不是华味正式的员工。”
“那可不一定哦，我猜想张一鸣肯定会让你去的，要是我也能跟着去就好了，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美国的沙滩。”她已经是激动不已。
我想了一会，道：“算了，我明天又不去上班。”
她惊道：“明天你怎么不去上班？你请假啦？”
“没有，我就是不想去而已，反正我还有3周了，张一鸣他要骂就骂吧！”
她竖了大拇指，“我还以为你很软弱呢，你越来越刚韧了。”
晚饭是莎莎买的菜，我炒的，她大赞我手艺好，又把冰箱里的西红柿拿出来，叫我再做一份。
莎莎那间屋子的床倒是大，只不过枕头只有一个，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我就让她别找了，她便把自己冬天的毛衣拿来给我当枕头用。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今天和宋长润吵架的那一幕好像是很多年前发生的一样了，此刻竟什么心情也没有了，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好像也不那么心碎了。
还以为莎莎睡着了，她突然说话把我吓一跳：“睡不着啊，还在想宋长润？”
“我还为你睡着了呢……”
“别想太多了，两人吵吵架是很正常的嘛，男人吼女人两句也并不代表他不爱那个女人了啊。”
我没有再说话，看着窗子外面的的路灯，听着外面汽车的声音。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自己觉得，你和宋长润之间，是你喜欢他多一点，还是他喜欢你多一点？”
我自己能感觉出来他很喜欢我，他不是有很多事情没有给我讲吗？到底是什么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喜欢我多一点……吧！”
“这就对了，在你印象中，他就是喜欢你的，对你温柔体贴，呵护有加，以至于你渐渐把他对你的喜欢当成理所当然，突然有一天他生气了，骂你几句，你就觉得现在的他与以往那个非常疼爱你的宋长润有太大的差别了，你就认为他不喜欢你了，或者他不该这样对你。”
我解释道：“我没有当成理所当然……我只是……关键是今天，是我先骂他的，后来我们两个人吵得很激烈。”
“其实我觉得你不怎么喜欢宋长润，跟他在一起好像是被逼无奈，你们俩怎么在一起的？”
“就是朋友介绍的……”
“难怪呢。哎，你别把跟恋人或者朋友吵架的话记得清清楚楚，那都是无心之话。如果因为和恋人吵架而分手，多年后再回头，你就会觉得当初自己很幼稚，不过是斗斗嘴而已，但是付出的代价就是与相爱的人擦肩而过。”
虽然在黑暗里，看不清楚对方的眼睛，但我还是朝莎莎的脸的方向看去，假装正在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我的莎莎什么时候说出这种有哲理的话来了。
“额，这是我在网上看的段子，我觉得听有一道理的。倒是你，你先要弄清楚自己喜欢谁，反正我就感受不到你有多么喜欢宋长润，我觉得你还是跟张一鸣打打闹闹你笑得最开心。不要去想吵架的事了啊！”
我想了一会儿，道：“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分手吗？”
她叹一口气，“肯定的啊，西文，其实整个事情都是你自己没有处理好感情的事情，错因都在于你，你不能觉得这都是宋长润的错，否则别人会骂你，骂你什么绿茶婊之类的。哎，你没有恋爱经验，也许不怪你。”
这真的是我的错吗？莎莎说得对，也许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些关系。
“你得想清楚你到底喜欢谁，如果你不喜欢人家就尽早抽身。”
爱，就用力爱；不爱，就狠狠回身。
“他妈妈今天来找我，给我说了大堆，叫我，不要再跟宋长润来往了……”
“我靠”她大吼一声，“慈母棒打鸳鸯，我看你们真是没搞了。婆婆不喜欢你，嫁过去也没用。可张一鸣就一样了，周晓月喜欢你就像你是她亲生女儿一样，你要是嫁过去，哎，这种婆婆哪里找啊？”
“嗯，我觉得尤其是你需要时间思考。要不你就去法国嘛，出去散散心，正好让宋长润过几天没有你的日子，等你回来，他直接跪倒在你面前了，再也不敢骂你了！”
“你想多了，睡觉吧！”
“好好好，那赶紧睡觉，明天一早还得上班。”
“好。”
我闭上眼睛，人还是清醒的，一点困意都没有，莎莎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想必是已经睡着了，没有人陪我说话了，只有那汽车声“沙沙沙”地，似乎在给我讲述着都市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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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结这个词其实不应该存在于我的字典中，但自我出院后，公司里全是新景象。
我进大门，保安对我说好。我上楼梯，扫地阿姨叫我小心不要摔倒了，一到自己的位子上，已有人为我泡好咖啡，同事们都主动问需要什么东西，复印资料也不再是我，一把抢过手里的东西，然后麻利地交到我手上，10点时还有他们送的什么冰激凌和小糕点。
莎莎笑说：“你呀，现在就像皇上身边的大红人，都迫不及待地来巴结你呢！”
我僵硬一笑，任何花开得再美，却也只是盛极一时，何况我是昙花一现呢？2周后，我还能再见到这些人吗？
刚那群人都还叽叽喳喳地，突然都安静下来，立马回到自己位子上。
张一鸣在办公室门口叫道：“你，过来一下。”
不知道他说的是我还是我旁边的莎莎，我指了我自己的鼻子，小声叫“我啊？”
莎莎猛地推我的背，“不是你还是我啊，快去！”
昨天对他大叫烦，讨厌他，他该不会还记恨着吧，我生气说的话不是真心的哈……
他打印了好几分文件，边整理边说：“看你今天心情不错啊，被你骂两句也就算了，只要你想通了就好。”
“谢谢张总关心，我当然好了，只不过张总变成我的出气筒，我心里可过意不去，所以我心情不好时张总还是远离我这个定时炸弹吧！”
他抬头，眼睛对上我的，笑道：“你是炸弹的话，我是拆弹专家，专门对付你这个不准点的炸弹。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是琢磨不透，时而柔弱，时而刚强，有时怕我，有时敢跟我顶嘴，人大多时候是笨笨的，但稍微给你点题一下，你便一语道破精华。女强人，淑女，乖乖女，女汉子，装逼女，你好像都只沾边，你是个综合体……”
我默默地站在一旁听他分析，心里笑一下，你是谁啊，说得啊好像多了解我似的。
我木讷地看着他，他见我的表情，脸上有些生气，“你真是够了！”
我礼貌一鞠躬，“张总，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我走到门口，他叫住我：“站住！明天跟我到法国去出差。”
我一惊，转身回去，他给我一个东西，说道：“早把你的护照办好了，明天7点，我来接你到机场。”
我还没报名呢，这么快，还没给我一点时间准备。虽然浪漫的法国我很期待，我这一辈子除了家和C市哪里都没去过，就更别说可以跑出中国了，但总觉得我不应该现在就走。
“我不去，不想去。”我镇定地答道。
“你的机票我已经给你订好了。”
我惊叹一声，“凭什么我的事情全部都要由你来决定啊？”
”你不想到外国去看看吗？”
“想，但不是现在，我有事。”
他凌厉地盯了我三秒，嘴唇微启，刚要说什么，Lucy进来，给张一鸣使了个眼色。
不知道是什么事，张一鸣点头，对我说：“你跟着来。”
我糊里糊涂地跟着张一鸣和Lucy，坐上了电梯，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也没用心去听，反正大概就是和拉图酒庄的合作。
Lucy问：“张总这次准备和谁一起去？”
张一鸣的眼神立马甩到我身上。
Lucy用怀疑的目光扫了我一下，“她？”
电梯门一打开，我的心跳一下，宋长润在电梯门口外等着我坐电梯。
他铁青着脸，不带一丝一毫的笑意，那一幅僵硬的表情。
张一鸣和Lucy已经出了电梯，他也进来了，身体碰了我一下。
眼看电梯就要关了，张一鸣一把扣住门，“笨女人你真是够了！”拉着我的我手，一个踉跄就扑过去，差点摔倒在地。
我和宋长润应该进入传说中的冷战期了。
他在气头上，他不想理我，而我是不能再跟他来往了，两个世界的人就应该果断地结束。
我是该下点狠心了。
等了半个小时，张一鸣他们终于出来了，他碰了我身体，“走了，我看你今天真不适合上班。”
我跟在他身后，大声说：“我可以跟你去法国，不过我有个条件。”
他没有回头，稳重的声音从他帅气的背飘来，“从来还没有人跟我讲条件，你说。”
“我要宛莎莎也去。”
他爽快地答应，“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