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困镜（1 / 1）
秋中，槿懿的小腹已高高隆起，槿懿抚着小腹，一脸幸福，刘邦牵着槿懿的手漫步在河边。
“懿儿，终有一天，那里，全是我刘邦的天下。”刘邦指着对岸的山脊，意气风发。
“嗯，我信你。”
“懿儿，我要为我们的如意打下一片江山。”
槿懿见他如此，却隐隐有些担忧，又不愿去扫刘邦的兴致，只是点点头，靠在刘邦怀中。
“江山，呵，也要看我答不答允。”吕雉的手狠狠嵌入掌心，留下片片断甲。
是夜，又是一个没有星辰的夜。
“为什么，你只看到她，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却连你的心都留不住，你却要将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送给那个贱人未出世的儿子！”吕雉狰狞着面容，扫落铜镜。
“你可怨恨？”
“谁，你是谁？”吕雉慌张地在屋中寻找说话之人。
“既然恨，就让我帮你。”
“你到底是谁，来人啊！唔。”
“现在，我就是你了。”
槿懿睡得很不安稳，额间冒着虚汗，心空落落的慌，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
楚霸王项羽与齐交战数月，刘邦乘项羽无暇西顾之际于八月出故道迅速还定三秦继续东进使项羽在战略上陷于两线作战的不利处境，楚军主力困于齐地无法脱身。刘邦乘隙进驻洛阳同时以项羽放杀义帝为由率诸侯联军共56万人进据楚都彭城。项羽得知彭城失陷的消息后亲自率精兵3万人回师彭城，在楚军突然袭击下汉军56万乌合之众，一败涂地刘邦仅得与数十骑突围。
刘邦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明明在齐国战场的项羽，为何会如天人般降临彭城，仅仅以三万人就轻易击退自己56万大军，此时的刘邦由亲兵护卫，已是狼狈不堪。
一骑快马奔来，刘邦犹如惊弓之鸟，立刻命令戒备，待置前，才看清，是自己留在吕雉身边的亲信。
“主公，不好了，夫人与戚夫人在撤离途中被楚霸王项羽所擒，公子小姐不知去向。”
“什么！”刘邦一声惊呼，几乎是跌落马匹。
“主公，保重！”身旁的亲信皆跪倒。
“项羽，我刘邦发誓，若吾妻儿有毫发损失，必不放过你！”
空荡的山谷回荡着刘邦撕心裂肺的怒吼。
槿懿和吕雉被项羽擒住后，便被关在一处肮脏的柴房之中，霉味混杂着老鼠啃噬的声音。
“滚开。”吕雉一脚踹开一只企图接近的老鼠，戾气横生。
“夫人，来此休息会吧。”槿懿寻了一处还算干净之处，铺上茅草，扶着腰坐下。
“你倒是悠闲，怎么，还指望刘邦来救你不成？”吕雉走到槿懿面前，俯下身子，挑起槿懿的下颚，讽刺道。
“难道夫人不想？”槿懿定定看着吕雉的眼，竟看到一丝黑气滑过那双黑瞳，很快便不见。
“呵，不说，他不会来，就算来了，也只会救本夫人，他很清楚，谁才是对他最重要，谁才能助他夺得江山。”吕雉不屑地收回手，一声冷哼，找了离槿懿很远的地方铺上锦帕坐下，不再理会。
槿懿有一瞬间，觉得眼前的吕雉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槿懿有种奇怪的预感，好像还有更可怕的事在等着自己。
“小扶桑，本君去请渡厄仙君为你换身仙骨可好？”洛华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道。
“为何要换？”
“成了仙，你永远陪在本君身边了啊。”
“是永远陪在你身边，被你折磨吧。”槿懿愤恨，斜睨着眼瞪着洛华。
“小扶桑太过聪慧就不招人喜欢了。”洛华装出一副被戳穿的模样，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喂，快醒醒，霸王要见你。”士兵嫌恶地踢了踢槿懿，槿懿从梦中醒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瞪什么瞪，让霸王等急了，要了你脑袋。”士兵被槿懿看得有些发憷，骂骂咧咧走到门口。
“夫人，我会救你。”
“管好你自己吧。”
槿懿深深看了眼吕雉，便随着那个士兵走到一处华丽的院落，院中开着红色的花，花边带着一圈白绒，此花名“虞美人”，是项羽因虞姬之名而赐，槿懿嗅着满院的芬芳，想来，那霸王项羽，对虞姬如此钟情，也应不是很坏之人。
事实证明，槿懿完全想错了。
银光一闪，嫣红的血液喷洒而出，飞溅在槿懿的裙裾之上，漫开点点红梅，一个人头沾着温热的鲜血滚落在槿懿脚边，那双眼还睁圆着，写着惊恐和不可置信。
“霸王，人带到。”士兵似乎已经见怪不怪，挥手叫来两人，将尸体拖走，长长的血痕映在槿懿眼中，浑身冒起颤栗。
“过来。”项羽擦拭着刀上的血迹，熟练地仿佛家常便饭。
槿懿没有动，只是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项羽。
“本王最不喜不听话的人。”一阵旋风刮过，项羽已到槿懿面前，用沾着血的手指，强势地挑起槿懿的下颚，冰凉的气息带了几分魅惑，“果真美艳动人，难怪刘邦对你如此沉迷。”
“霸王，请自重。”槿懿想逃离，却无奈项羽的手指如铁箍，越挣扎越紧，扣地槿懿生疼，槿懿咬唇，不屈地对项羽一双鹰眼对视。
不知过了多久，项羽仿佛失去了兴致，丢开槿懿的脸，张开双臂似在等待。
“怎么，还不为本王更衣？”
“霸王，我乃刘邦之妻，请您不要太过分。”
“过分？呵呵，本王倒想看看，若是刘邦之妻失了忠贞，他会如何？”铁一般的手指再次袭上槿懿的面容，只不过这次多了几分挑逗和戏谑，抚摸着白玉的容颜。
槿懿强忍着肚腹涌上的恶心，她不知道项羽会做什么，无论如何，她都要保全腹中的孩子。
“霸王，虞夫人求见。”
这一声仿佛天籁，项羽的手一僵，收回手，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算你好运，让夫人进来。”
槿懿松了口气，微微行了一礼，便走了出去，虞姬正好进来，两人视线一对，互相匆匆打量了一眼。
说虞姬如天界的仙女也不为过，美而不媚，眉宇间带了几分温婉，槿懿第一次见到比洛华还美的人，虞姬则冲她微微一笑，槿懿才回过神，报以微笑，离开了这座华丽而压抑的院落。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霸王没留你侍寝么？”见槿懿完好无损归来，吕雉免不了嘲讽几句。
“夫人，妄言了，我乃刘邦之妻，霸王乃当世豪杰，又是夫君曾经的好友，如今我们在楚地，霸王只不过聊表关切而已。”
“呵，真当本夫人如你一般傻。”吕雉靠在草垛上闭上双眸。
夜空的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撒在墨发上，槿懿望着隐约的轮廓，脑海中映出一个模样。
“阿季，你还好吗？”
于此同时，刘邦握剑，看着天上的银月，攥紧剑失，挥舞起一道道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