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5 章（1 / 1）
（五）
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你，那么一定是上帝在惩罚我。可是，我是真的有好好珍惜你。只不过，我是个笨蛋，笨蛋一样把你送给了别人。
小调皮一样的徐凯跞，总是喜欢偷拍徐珉。
明明被无数圈内人封为“艺术家”，可徐凯跞随身携带的相机里只有徐珉的照片。徐珉的侧脸，徐珉的背影，或者是因为距离原因而有些模糊的正在工作的徐珉，这些，徐凯跞乐此不疲地拍摄着，像一个小流氓，常常自说自己是个喜偷拍的小变态。
在床上，徐珉紧紧抱着徐凯跞。身体贴合在一起的两个人对着徐凯跞的相机大笑。
“这些都是什么呀？”徐珉一张张地翻看徐凯跞的照片，拿着相机的手被徐凯跞压在头下，有些发麻。
徐珉痛斥的照片，有些是徐珉打哈欠的样子，有些是徐珉犯困时的样子，有些，是徐珉看文件时皱紧眉头的样子。好多好多的自己，让徐珉有些感动，可同时又不得不有些小气愤，对待自己怀里的这个小家伙，他不知道自己的一味迁就会不会助长这家伙的歪风邪气。
“好丑，这张，还有这张，不对，这些通通都好丑……”徐珉的双臂逐渐钳起徐凯跞，以示自己对徐凯跞深深的不满。
“哪有……哪有好丑……我明明很厉害的……”徐凯跞不舒服地扭动身体。
徐珉松了松胳臂，换了一个比较放松的姿势，然后对徐凯跞溺宠地说：
“不是说哥拍得不好，是说照片里的人，太丑了……”
“那是因为，”徐凯跞委屈地转过身，“因为都是偷拍嘛。你又不给镜头摆好姿势。”
看着徐凯跞嘟起的嘴，徐珉干脆把相机一丢，终于将手完全抚在了徐凯跞的身子上。“那你要对我说呀，你对我说我就让你好好拍。”
“真的？”徐凯跞睁大了眼睛，“那，我这里刚刚要拍摄一组关于‘男生’主题的照片，你来当我的模特。不许反悔……”徐凯跞更加靠近徐珉，他感觉被徐珉怀抱的身体暖暖的。
“好，”徐珉将头靠在了徐凯跞身上，然后沉沉睡去。
可是，可是，明明都答应了自己要求的徐珉，这个时候，没有来。
徐凯跞在原地踱着步子，嘟起的嘴一遍又一遍地小声责骂徐珉，不满地用脚踢着地上的石子，徐凯跞忿忿的表情就好像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将徐珉打一顿。
“坏徐珉，坏家伙，等一会儿你来了，我一定不理你！”反复嘀咕着徐珉的坏给自己听，徐凯跞闷闷的一个人站在人群中间。
“给你。”
一个令徐凯跞感觉熟悉的声音从人流声中挤进了徐凯跞的耳朵里，徐凯跞一抬头就看到那男生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扬着温柔的笑。
“谢谢。”徐凯跞接过对方递给自己的饮料，礼貌地回答。
“在等人吧？”男生问。
“嗯，”徐凯跞点点头同男生坐到了公园长椅上。
“在等，恋人？”男生侧头问，样子就像一个聪慧的白色狐狸。
狐狸长得很漂亮——徐凯跞从小就这样认为。可是，从来没有把漂亮的徐珉比喻成狐狸的徐凯跞，现在也在诧异自己怎么会将男生比喻为狐狸，尽管自己并没有觉得狐狸是狡猾的代名词。男生真的很帅气，这使徐凯跞迅速移开了目光。
“对待出版社同事一向冷冰冰的徐凯跞，刚刚对着自己的鞋子笑得很阳光。可是，过了一会儿，徐凯跞又对着地面自言自语，好像在骂人。又过了一会儿，徐凯跞很紧张，握着手机一遍又一遍地翻看，显然是在担心。”同样移开目光的男生紧紧盯着远方，就好像口中所言的，是一个故事，故事里的人，使他心醉。“能够轻易左右徐凯跞的心情，让徐凯跞笑、不开心，这个人，好不简单——所以我才推断他是你的恋人。”
“我有像你说得那样做吗？”徐凯跞有些难于相信男生的话，就好像突然被陌生人揭穿了心思的小孩子，总是喜欢用反问句去反驳，就好像这样可以更加争取一点时间来让自己逐步接受并领会对方的话。
男生点点头，目光真诚地看着徐凯跞。
徐凯跞不再躲开男生的眼睛，他开始因为男生的一段话而对男生报以感激。
“那家伙真应该被关起来，好好批判一下，竟然敢让我们社草等他这么久！”男生愤愤不平道。
“社草？”
“是。”男生毫不避讳地当面赞美徐凯跞。
“可是，我怎么从没听过出版社有人这样叫我？”徐凯跞微微低下头，发丝被风吹起，像想要掩盖自己羞涩的小草。
“我们哪敢当着你的面说！”男生夸张地叫道，一副“不敢讨得帅哥发脾气”的样子。
看着男生对自己露出八颗牙的无邪的笑，徐凯跞开始觉得男生平易近人，似乎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样，在工作单位，尔虞我诈也许不存在。
“你平常很安静，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书、听歌，最大不过的动作也就是在笔记本上敲一段清新的文字。真的，让人感觉，很美……”男生说着那个无穷尽的故事，这故事仿佛不能使男生意识到自己有多肉麻。
从男生的话语里徐凯跞没有听出多少肉麻的成份，他并没有把所有人的赞美都归结于“告白”这一行列。但是，徐凯跞还是避重就轻地听出了男生一直观察自己的这件事。于是，迅速站起身的徐凯跞开始对男生抱以些许不满。
男生适时得走开了，礼貌地向男生说了句“再见”后，徐凯跞从人群里望见了徐珉。
匆匆赶来的徐珉，大汗淋漓之余四处张望着，匆忙搭配的衣服使徐珉像一个不负责任就赶来赴约的坏蛋——想到这里，徐凯跞有些生气地跑开了。
徐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机为什么突然就失灵了。明明定好了闹钟，早了半个钟头的时间就是想要把一切工作放下好好陪徐凯跞。然而，手机却晚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之间，徐珉就无知无觉地工作，丝毫没有时间概念。当抬起头看表时，惊愕的徐珉几乎将要把手机摔碎——这也成为了徐凯跞反复拨打徐珉手机而无人接听的原因。
跑到约会地点的徐珉，这个时候正担心地四处找寻早已经跑到便利商店的徐凯跞，四处寻不到人，他完全顾及不到自己湿透的衣服，俊秀的脸失去了往日应对突发事件的镇定。
“徐凯跞等的人就是你？”
听到徐凯跞的名字，徐珉下意识地伸出手，可是面前的男生，正用一双敌意的眼睛将自己由上至下打量着。
“你是？”徐珉后退一步，将自己以为是徐凯跞所以情急走上前的步子调回。
“刚刚徐凯跞在等你，就像，像一个第一次恋爱的娃娃。一个人对着空气傻笑，恬静的样子很可爱，让人心疼。”男生微笑着说，用自己以为的一把锋利的刀对准徐珉。“可我没想到，他等的人是你。”
“这使你很惊讶？”徐珉淡淡地问。
“不，不惊讶，在我这里，开心的成份要比惊讶来得多。”男生微微向前倾着身体，以此来表现自己的开心与对对方的鄙睨。
看着这个陌生人对自己笑，甚至是对自己说一些透骨的话，徐珉大力拽住了男生微侧离开的身体。
“你到底是谁？”
“只是，认识的人，嗯，认识的人而已。”男生玩笑地点着头，完全不把徐珉的认真放在眼里。“我们会再见面的——我会让你再见到我的。”说完，男生甩开徐珉的手，没有留给徐珉丝毫套问的机会，男生大步离开。
不应该把徐凯跞一个人放在这里的，徐珉懊悔自己的失约。恨不得打自己一拳或干脆揍自己一顿的徐珉愤怒地盯着离开者的背影，如果不是自己还要在原地等徐凯跞，自己一定会按捺不住跑上前要求对方讲明白一点。可是自己已经失约了，徐凯跞不知道去了哪里，待在原地的徐珉甚至连手机都丢在了办公室。自己真傻，怎么可以让徐凯跞一个人待在公园里？自己真是个大坏蛋！
就在徐珉自己斥责自己的时候，徐凯跞的手已经抚上徐珉的脸颊了。徐凯跞跑到便利商店买纸巾，徐珉因为匆忙跑来而累到大汗淋漓的样子让徐凯跞很不满。
看清眼前的人是徐凯跞，或者是没有看清眼前的人是徐凯跞，徐珉粗暴地推开徐凯跞的手，并将徐凯跞拉到自己身前对准熙嚷的人群。
“那个人是谁？”
男生正拿着精致的单反相机对准景物拍照。
“林霆轩。”
听到从徐凯跞嘴里蹦出的两个字，徐珉将徐凯跞拉回到自己面前，他看着徐凯跞的眼睛里写满不开心、不高兴，甚至是，好生气。
“林霆轩，大小珉两岁，晚我一年进社。他出过两本摄影集，其中一本我还当过审核。”被徐珉扣紧的双肩有些痛，徐凯跞在徐珉眼里读到了渴求。他在渴求知道林霆轩的事情？徐凯跞有些委屈地回答他所知道的所有关于林霆轩的事情。
徐珉没有任何表示，反应到自己过激行为的徐珉放开了紧扣徐凯跞的手。可是，松开手之后，徐珉就没有再说话了。
“你在生气吗？”徐凯跞问，“你在生气？我今天等了你两个小时，而你，却在生气？”声音有些发颤的徐凯跞转身背对着徐珉，被太阳射晒的皮肤有些发痒。
“对不起，”徐珉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对着空气喘息之后拉过徐凯跞的身子，“花掉哥的时间小珉今天用十倍、百倍来还，好不好？”
“真的？不许反悔！”徐凯跞伸出手指要挟。
“好，”徐珉握住徐凯跞的小指头，紧紧拉着徐凯跞的手开始调皮地摆动。徐凯跞很可爱——这一点徐珉比任何人发觉得都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