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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然想,他口中的陆滢大概就是他之前说的女孩。她将名字记在心中,以免何清阳再说他忘记了那女孩叫什么。
她身旁男人的眼睛越来越直,右手放在温然的脑后,反手让她倚在树干上。一双复杂的眸子盯着她,身子慢慢逼近。
温然心中一惊,却怎么也挣脱不出何清阳的禁锢,她只能把头扭向一边,脑中想到的却是江舸。
如果他在,何清阳也没有机会这样。
何清阳的头在温然耳边停住,气息吹在温然的耳朵上,暖暖的。
下一秒,何清阳像是被弹走,一股巨大的力量奋力向后拉他,他措手不及,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温然抬头,见到的却是江舸平静的脸。
江舸看了温然一眼,笑笑,又看向跌倒在地上的何清阳。片刻后,他走到意识仍不清醒的何清阳身边,蹲下,将他背了起来。
虽然在她的认知里,她并没做什么错事,但江舸忽然出现,她还是有点心虚。
她一声不吭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将何清阳送到何清阳的房间,然后沉默的转身回到他俩所在的酒店。
虽然她和何清阳并没有做什么,但她想,还是解释清楚的好。
二人回到房间,江舸从容的脱下外套,挽起袖子,想要去洗手间。
温然拉住江舸:“那个,我还是解释一下吧。今天是他非得拉着我去酒吧的,我本来不想跟他去,可是……恩,然后他就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江舸打断温然:“你没关系吗?”
温然愣:“什么?”
“吕淼。我在新闻上看到了,吕淼来找过你。”
温然有些茫然,不知江舸为何会忽然提起吕淼:“没关系,已经解释清楚了。”她顿了顿“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提吕淼,但是今晚的事我还是得跟你解释清楚。何清阳跟我说他不是他爸妈的亲生儿子,还有提过一个叫陆滢的女孩,他说……”
“你刚才说,他不是他父母亲生的孩子?”江舸蹙着眉,表情认真。
“是。”
江舸沉默,犹豫半晌后,抬头,看着温然:“温然,其实,何清阳和我是同类。”
温然眨了眨眼,她心中一直这样猜想,但始终都不敢确认。她问过江舸,江舸不愿多说,现在江舸自己说出口,她倒也轻松许多。
刚到这里的江舸,怎么会与何清阳认识,除非,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江舸的眉宇仍未展开:“他还跟你说什么了,陆滢是怎么回事?”
“他说的也挺乱的,大体就是,他好像之前有一个喜欢的人,但是不记得具体的事情。后来他喝醉了,冲着我叫陆滢,我想大概是他喜欢的人吧。”
江舸叹口气:“他几十年前就离开了,离开时我刚二十岁左右,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我怕,我怕……”
温然:“怕什么?”
“我怕我们去山区时,在林子里袭击我们的人,其实是他。”他的目光中仍有担忧。
温然有点晕:“等等,在山区中袭击我们的不是白爷爷吗?怎么扯到何清阳身上了,那时候我们都还没见过他。哦不,是我和他还没有过什么交集。”
江舸解释:“我一直都不认为那些事是白爷爷做的,毕竟做那些可能会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在我们那里,唯一与我算是有过节的就是何清阳,我们也算有几十年没见,他的容貌没什么变化,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你们有过节?很严重吗?”
江舸含糊道:“算是吧,总之你以后小心他一点。”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温然的好奇心解了一大半,反正自从与江舸相识后,与鬼相处就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再多一个怕什么。
满足之余却又有些失落,本以为江舸是因为何清阳对自己……才不喜欢何清阳的,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回事嘛。她咬了咬牙,真是不能指望这些鬼们有人的心思。
沉默了一会,江舸忽然又开了口:“经纪人今天跟我说,让我准备准备,过段时间进剧组。”
“有戏拍了?”温然点头“好事。”
江舸摸了摸鼻子:“恩,女主角是吕淼。”
“……”
她想骂人。
她想,她是个有度量的女子,她名不副实的丈夫跟风情万种的女演员一起演戏,只是工作上的需要,她应该支持。
于是,她说:“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恩,好像显得自己很小气。
她对自己强调,江舸和吕淼一起拍戏,就凭吕淼那本事,得把江舸的魂儿都勾走。所以,并不是她小气。
她哀怨的看着江舸。
看了半晌,忽然想到自己这目光实在不符合她追求自由恋爱,反对父母强娶强嫁的身份,于是大度道:“不就是拍个戏吗,拍吧拍吧。”
江舸看着温然变化丰富的表情,眨眨眼:“也是在上海拍。”
好吧,她心中平衡了点。
“我们早上见面时,怀疑谢老师的死有蹊跷,她回去调监控记录了。恩,你们过几天要在一起拍戏,关于这件事,能帮的话就帮帮。但是!”温然加重语气“仅限于这件事!平常没事的时候离她远点!”
他含笑:“好。”
温然很不放心:“你确定记住我说的话了?算了,你那榆木脑子,睡觉吧。”
说着,温然便脱了鞋子,往床~上爬。
两人关上灯,躺在床~上,温然的脑袋中仍有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搅在一起。她看了一眼特意离自己很远的江舸,后者闭着眼睛,呼吸声似乎有点沉重。
他的呼吸声不像平时那样平稳,温然爬起来,侧身看了他几秒,忽然发觉他的脸色似乎有点苍白。
虽心里认为江舸不会生病,但还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指尖刚刚碰到他的额头,手腕便被他抓~住。他睁开眼,声音有点沉闷:“怎么了?”
温然的目光落在江舸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上,瘦削却又有力。
“你好像生病了。”
江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奇怪道:“我应该不会生病的。”然而摸了半晌,他也没搞清楚是不是在发烧。
温然见他许久没有动静,便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放在江舸的额头上。
很烫。
温然想要下床找个体温计,却发觉手腕还被江舸紧紧的抓着,她挣了挣,江舸没有松手。
她有些不自在:“我去找体温计。”
江舸点头:“去吧。”
温然指了指手腕:“那个……手。”
“……,哦。”江舸立刻松了手,额头看起来似乎更烫了。
温然从行李箱里找出随身必备的体温计,递给江舸,江舸看了半晌,不会用。温然蹲在床边,看着江舸茫然的拿着手中的体温计,叹了口气。
重新从江舸手中拿过体温计,然后闭着眼睛放到了江舸的腋下。
他的身子很热,摸起来,很舒服。
她就这样僵着身子蹲在床边看了江舸五分钟,然后接过体温计看了一眼:“三十八度,你发烧了。”
“发烧?”他摸了摸自己的头,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体验到生病的感觉,感觉似乎不太好。
温然拿起江舸的外套:“走吧,去医院。”
江舸犹豫道:“我去医院,医生会不会查出什么?”
温然怔住,她竟把江舸体质特殊这事忘记了。
“可是也不能一直这样烧下去,会烧傻的。”温然看着江舸没有一丝血色的薄唇,不忍心。
她叹了口气,扶着江舸躺下:“这样吧,我先给你吃片退烧药,如果烧退了,就不去医院了,好吗?”
江舸点头。
温然替江舸盖好被子,手指不经意间划过他的胳膊,很凉,与额头的温度截然相反。
“你,很冷吗?”她心中不安更强烈,按理说,江舸是不会生病,更不会感到冷。
江舸再次点了点头。
她站在原地看了江舸几秒,手中还拿着冷毛巾。迅速的将冷毛巾叠好放在江舸头上,然后从床的另一边爬上去。
温然问道:“还冷吗。”
江舸脸色依然不好:“有点。”
温然不再犹豫,掀开盖在江舸身上的被子,钻了进去,轻轻的抱着江舸。
她感觉到他的身子僵了僵,抬头,问:“还冷吗。”
“不,不冷。”
温然一面轻轻揉搓~着江舸的手,一面给前台打了电话,让服务员送来酒精。
挂了电话后再看向江舸,身子比方才暖得多。
温然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的手有这么好的降温效果吗?再抬头,发觉江舸一直眨着眼睛盯着自己。
“你……我,我只是为了帮你降温,你别多想。”温然脸一红,迅速的躺下,不去看江舸。
周围的气压忽然变得很低。
她睁开眼,四周昏暗,什么都看不见。低头,自己还在江舸的怀里,可身下的床却像是不见了。她与江舸,好似漂浮在空中。
江舸紧闭着眼睛,意识有些模糊,口中喃喃自语,听不清内容。
温然想叫醒江舸,后者却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不愿松开,也没有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