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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翠楼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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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一阵眩晕,我几乎昏倒。奕訢一把挽住我:“兰儿,你怎么了?”又深深看了我一眼,将我交到小安子手上:“小安子,护着兰儿先出去,我自有办法。”

我看着他喟叹道:“六爷,就算您是王爷,现在也没办法了,她们是存心要置我于死地。”我使劲咬咬唇,没办法了,只得赌一把了。孩子,不是额娘不疼你,现下事已至此,我倘是不博上一博,恐怕难出生天。孩子,你要真有那个命,你会没事的。若你有何不测,你也不要怪额娘,额娘也不想。不是那些人逼我太甚,额娘不会出此下策。但额娘今日若能脱困,他日决不会放过她们中任何一人,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主意既定,听着渐近的人声和脚步声,我看向奕訢和小安子:“六爷,咱们碰碰运气吧。小安子,你见机行事。”话音未落,我就已将高凸的肚子撞向亭子里的石桌,一阵剧痛立刻从腹部传来,几股热流也立即从身下冒出。

奕訢大惊失色,赶紧扶住我下滑的身子:“兰儿,你这是干什么,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自觉脸色雪白,浑身无力,望着奕訢道:“王爷,现在唯有置诸死地而后生一途了。皇后她们见了,你只管说是见我已是这般模样。为保万全,方才留下来守着我,叫小安子去通知太医的。”

奕訢紧握住我的手腕,凄然笑道:“奕訢啊奕訢,枉你这个铁帽子王,想不到却也要个女子牺牲自己来保全你。”说话间,眼泪掉在我手背上:“兰儿,你何苦呢?这孩子,兴许就是你将来的保证啊。”

我已经疼的满头大汗了,虚弱道:“王爷,这不只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你快放开我,别让人有何话柄。”又努力的转向小安子:“你知道该怎么做了,不消我再交代你了吧。”

小安子马上回身向山下跑去,一面跑一面叫道:“山下有没有人呐,快来人啊,懿贵妃要生了。快来人啊……”

很快的,一大群人就站在了亭子外,为首的正是皇后和丽妃。谁也不曾会看到一场血污满地的画面,全楞在了原地,直到小安子大呼小叫地领着太医跑上了堆秀山,奕詝也紧随其后上得山来,我心弦一松,眼前一黑,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当我在一波又一波,排山倒海般的疼痛中醒来时,床边的好几个嬷嬷大舒一口气:“贵妃娘娘,您醒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剧烈的痛楚又让我差点晕过去。死命抓着翡翠的手,长长的指甲陷进翡翠的皮肤里,翡翠忍痛道:“主子,您忍忍,孩子快出来了,您再忍忍。”而在剧痛中反复挣扎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除了喊疼之外,我没有任何过多的反应了。但是我却很清晰地听到了门外奕詝的声音:“兰儿,你怎样了,兰儿,你忍着,快好了,朕会一直在外面陪着你的,兰儿……”看来这场破绽百出的戏骗过他们了,我和奕訢都安全了。孩子,现在就看你的了。老天,我求求你,你让这孩子平安的降生吧……

终于,我,叶赫那拉。玉兰,在进宫四年后,在咸丰六年的三月二十三日,在紫禁城的储秀宫里,我生下了大清咸丰皇帝的第一个儿子,同时也是大清江山未来继承人——爱新觉罗。载淳。

逗弄着怀里的婴孩,我由衷地笑了,好了,孩子,咱们俩谁都不用死了,这命里注定了,大清国,它究竟会在我们的脚下的!瞧着俯跪在床下的宫女,太监们,我微笑着说道:“都起来吧,待会小安子会把喜银赏下来的。”朝翡翠点了点头,翡翠便道:“娘娘累了,要歇下了,你们都下去吧。”

底下众人齐声道:“谢贵妃娘娘恩赐。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大阿哥千岁千岁千千岁。”一个接一个悄无声息,缓慢而有序地退了出去。

大阿哥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一下子就睡着了。轻柔地把孩子交给随侍在一侧的奶娘后,我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正是将睡未睡之时,翡翠进门向小安子轻声询问道:“枚贵人在外求见,要不要叫醒主子?”

小安子略有些犹疑:“早上皇上和皇后来看过主子,跟着别的宫院的主子也都来了,主子好不容易才睡着,这会叫醒她的话,怕不好吧。可是枚贵人那里,主子又吩咐过,要以礼相待,这怎么使的好?”

我张开眼睛笑道:“这么大声响,摆明就想吵醒我,还假惺惺地为我着想呢。别装了,请枚贵人进来吧。”小安子和翡翠贼头贼脑地讪笑了一下,小安子走到门外:“枚贵人,懿主子有请。”

枚贵人挺着个大肚子蹒跚着走了进来,见她要行礼,我便道:“别多礼了,你这模样也不方便。快坐下吧,翡翠,上茶。别用红香妃,枚贵人的体质不适合,给贵人上普菊吧。”

枚贵人谢了座,朝我说道:“若非趁着朝贺姐姐,彩容还只怕没机会来这里见姐姐呢。彩容恭喜姐姐一举得男,恩宠永驻。”我细声道:“妹妹不必拘礼,你我彼此彼此。再过不了多久,就换做我来恭贺妹子你了。”

枚贵人忽然起身走到我床边:“姐姐可知道,当日皇后怎会好端端地到御花园去,还带着那么一班人?”

我微微皱皱了眉头:“愿闻其详。”

枚贵人压低声音道:“姐姐料不到?”

我又是一声叹息:“丽妃?”见枚贵人点头,我又道:“她就这般见不得我?只是妹妹,恕我多口问一句,你怎会知晓的?”

枚贵人回道:“姐姐果然有先见之明,叫我严守与您结盟的事。昨日,我刚从长春宫出来,就见着丽妃急匆匆地往皇后的坤宁宫跑。上前一问,丽妃不疑有它,便告诉我说发现姐姐你与人在琼苑私会,要去告诉皇后,请皇后惩治。我本打算来告诉姐姐,只是自己行动不便,还没来得及就……”

我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也无须介怀。只是你也要小心些,莫要有心人利用到,中伤于你。”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皇上驾到”的通传声,翡翠慌忙扶起我,枚贵人也赶忙起身迎驾。奕詝满面笑容地大踏步走了进来,看见枚贵人也在屋里便笑道:“你也来了,只是你也快临产,也要好好休养才是。”

枚贵人道了个万福:“奴婢不打扰皇上和懿贵妃休息了,奴婢先行告退。”奕詝点点头,枚贵人后退而出。

奕詝贴着我身边坐下道:“难得你和枚贵人还能这般友好,朕瞧她也是真心实意看望你来的,希望日后也能这样才好。”

我轻轻一笑:“四爷什么话,兰儿是那种只懂得争风吃醋的人吗?既然进了宫,大家都是服侍皇上您的,本也算是姐妹,何来化解不了的嫉恨呢?您只管放心,至少兰儿决不会去挑起事端起争执的。”

奕詝说道:“这话换做别人说,朕是不相信的,但兰儿你说的,朕想不信都难。这么些日子,朕知道你是个与世无争的的贤惠之人。”顿了顿又道:“刘太医从你家里回宫了,说是你妹子的病已经有了气色,你不用再担心了。”

我连忙合掌道:“还好菩萨保佑,蓉儿没事,幸好幸好。”奕詝摇头道:“你额娘也是,知道你即将临产,还放心出宫。就有这么巧,她前脚走,你后脚立马就……还好没事,真要出事了,你家人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我道:“四爷有所不知,自我进宫后,家里就只得妹子陪着我阿玛与额娘。若她真的有个什么不测,莫说爹娘有多伤心,就是兰儿,也会内疚难过,自责不已的。”

奕詝笑笑:“算了,当时还幸得遇上六弟,要不然,后果只怕难测。你自己以后也上点心,出门多带几个人,碰上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笑应一声后,我心道还算我下决定下的及时,倘是再迟个一会,那时的后果才叫不堪设想。也算奕詝不曾细查,皇后等人又被当时的阵仗唬住了,我才得以脱身。也许真是腹中孩儿有那个命,2我才可以托他的福保命、荣升。却越想越有些后怕,当下冒出一身冷汗——差点就败在自己的轻敌上,这宫里任何一个人都是不可以小觑的。不管是谁,即使她落在下风,她的威胁都是存在的,千万不可因此忽略。我所走的这条路,尽管能让人平步青云,但也是步步荆棘,务必要时时筹谋,刻刻预防的。

奕詝见我突然一阵失神,只道是我生产后身体虚弱所致。轻拍了拍我的脸问道:“兰儿,不舒服是吧。你先躺下,让太医再检查一下。”

反握住他的手,我把脸挨上去:“四爷,我没事,不过是怕您有了孩子,就忘记兰儿了。”

奕詝一面吩咐太医进来请脉,一面笑:“都做额娘了,却还像个孩子。朕有那么健忘,快躺下,等太医看看,朕才安心。”挥退迎上来的小安子,亲自扶我睡下。把被子替我盖好,放下帘帐,坐于床边,看向底下的几名太医:“瞧仔细些,朕可看着呢。”

几名太医轮流诊了脉,又合计了一会,才由丁太医对奕詝启禀道:“回皇上的话,懿贵妃除了产后体虚外,其他的并无大碍。臣等再开几副调整的方子,贵妃娘娘按时服用,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了。”

奕詝微微颔首:“你们下去开方吧。”又看向翡翠几人道:“好生侍侯着你们主子,有需要的东西直接到内务府去取便是,朕会让黄三传话过去的。做的好,你们统统有赏;不成材的,朕必定重罚,决不宽待。”

小安子等齐齐跪下,磕头不迭:“奴才遵旨。”

我笑道:“皇上莫要吓到他们了,兰儿会好好照顾自个儿。”奕詝道:“朕这不是不放心吗,你……”

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在门外说道:“启禀皇上,曾大人有前方军情送达,肃中堂在南书房求见。”

奕詝皱了皱眉,放开我道:“你歇会儿,朕去去就来。”见我欲起身送驾,忙道:“睡着别起来,受了寒就不好了。”摸了摸熟睡的大阿哥,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估摸着奕詝已然走远,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我就叫翡翠把秦太医唤来。

没多时,秦太医已站在了面前:“不知懿主子传召奴才来,有何吩咐?”

我看着他,轻描淡写地说道:“秦太医,我准备求皇上让你做枚贵人的专职太医。这个好差事,你可要好好做啊。”

秦太医顿时脸色苍白:“懿主子,奴才……”

我笑了起来:“你别怕,我不会做那种傻事的。你现在在储秀宫怎样做,到枚贵人那里还是怎样做,没区别的。我只是要你,帮枚贵人镇定一下她紧绷的神经而已。你不会这会说你不晓得如何是好,需的有人提醒吧?”

听完我的话,秦太医的脸色也未好多少,但仍颤抖着应承了下来。只是望了望我,欲言又止。我便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秦太医忽地跪倒在地,使劲叩头:“求娘娘救救奴才那不成器的儿子!”

我意味深长地笑道:“原来是秦公子有难,秦太医讲讲怎么回事吧。”

秦太医涩声道:“奴才教子无方,前日他在京城一家叫‘藏娇阁’的妓院与人争斗,不慎将一人致死。现被拘拿大牢,奴才想尽办法也不得一见。奴才求求娘娘,您大发慈悲,救救小犬。奴才家里几代单传,就指望他了。”

我低声道:“你先下去,我试试看。”

秦太医千恩万谢地退了下去,我对小安子吩咐道:“好了,现在可以叫罗家人松口了。还有,九门提督伍大人那里,你也去知会一声。记得帮我谢谢恭王爷。”

小安子“嗻”了一声,也离开房间。

突然,载淳的一阵哭声把我从回忆中唤醒。收敛心神,理了理鬓发,我扬声叫道:“翡翠,小安子,叫奶娘进来,大阿哥醒了。”

将载淳交于奶娘,看着奶娘喂他喝了奶,载淳逐渐入睡,我拉紧外衣,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早没了睡意的我,在桌边坐下,捧着一杯热茶。轻轻吹拂着面上的茶叶,我开口道:“小安子,枚贵人那边怎样了?”

小安子陪笑道:“回主子的话,奴才刚收到的消息,太医已确定枚贵人是难产,说是胎位不正。皇上还叫了萨满在长春宫那边跳神呢,已经有好一会了。”

我喃喃自语道:“兴许现在就死在肚子里的好,免得以后更伤心,也省得麻烦。”到底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翡翠,你到长春宫那里去候着,到时候不管怎样你都给我回个话。别让其他宫院觉着我倚恩自重,再生闲话。”

翡翠道了个万福,急步退出,离宫而去。我又叹了一声,没办法,虽然所谓善良向来与我无缘,但我也非天生心狠手辣的人。进宫以来,所做的一切,也是逼于无奈。后宫险恶,为达到目的,人人都无所不用其极。想要自己活下来,活的好,首先第一条准则就是你要比别人都毒都狠。只有把他们踩在脚下,才看到这荣华与富贵。身现陷这个巨大无比,永难脱离的漩涡里,遇谁谁也只能随波逐流,或者葬身其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自鸣钟响了好几次了,红日冉冉升起,阳光穿过窗棂,透进屋来,我才恍然醒觉,自己居然整夜未眠,在房里坐了一夜。大概对于未来,对于我将要做的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自信。毕竟,世事变化,祸福难料。

我这一夜未眠,随侍门外的小安子等人自是也不敢休息的。默默地走出房门,小安子连忙行礼道:“主子吉祥,奴才这就服侍您梳洗。”回头说道:“岫玉,琉璃,快把热水送上来,侍侯主子上妆了。”

含了一口水,蘸着青盐漱了漱口,清洗之后,小安子将湿润的软巾递于我,我一边轻拭着脸颊,一边问道:“今儿早上,大阿哥还好吧?”

小安子接过软巾,一面道:“回主子的话,大阿哥已经醒过一次了。奶娘替阿哥换过了衣服,又喂了奶,阿哥就又睡了。要奴才把阿哥抱过来让主子瞧瞧吗?”

我摇摇头:“小孩子贪睡也是正常的,况且他才多大。你们做事才要小心些,莫要闹着大阿哥了。”想了想又问道:“翡翠都去了多长时间了,怎么这会儿还没见她回话?”

小安子道:“奴才方才就让人去问过了,翡翠说长春宫那边怕是有点危险,孩子老没下来,枚贵人也被折腾的连叫的力气都没了。萨满跳了大半夜,也没见跳出什么结果来。”

突然有些意兴阑珊:“是吗,叫她继续守着,随时回禀。”小安子应了一声后,把我日常喝的驻香露端到面前:“主子请用吧,温的已经差不多了。”

刚端起玉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在门口停住,翡翠的声音响起:“奴婢翡翠求见。”

缓缓放下玉碗,我道:“进来吧,就等你回话了。”翡翠推门而入,向了道了个万福后道:“回主子的话,长春宫的枚贵人生了,是个,是个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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