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尾声(1 / 1)
七、尾声
不论当初爱得多深恨得多深,逝者不可追。这个帝国不会因为一个暗卫的死而举国悲痛,尽管当事者是这个国家的主人。在东帝国如长河般的代代延续中,在刘述管辖的广阔大陆之上,纵然是为了天子,黎止的死也不过是一件不能载进史册的小事,亦会沦为那些无聊宫人的事后谈资。
不同的是,黎止的死甚至不得让他们聊以□□,只因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暗卫之死转瞬即忘。
比如,曾经名动京城的舞楼琴师身负名琴归来第一件事却是投颜水而亡。人们纷纷猜测其中缘由,或曰因世无知音郁郁而死,或曰为旧日红颜殉情而终。
又比如,前几日东梧国不识好歹,罔顾□□恩泽,竟派刺客进宫,当今圣上大怒命月将军踏平东梧。从此,东梧不再是□□属国。
…………
轩阑二十一年十一月,寒气终于自朔冰岛腾腾南下,天已降了半个月的雪,覆盖了东部整整半个帝国。
颜水畔的寒梅争先恐后地放出了花瓣,艳艳的染了十里长堤。点点朱色下坐了两个一蓝一红无所事事的人。
宋之槐无限感慨地说:“阿新,我好希望师父和冬蕖哥能活过来。你知道吗,我是喜欢师父,可是我真的更希望他能和冬蕖哥在一起。要是他们能回来,我一定会帮他们,就算违抗圣旨我也无所谓!”
“阿新,我难受……”
“宋宋,其实,你不应该难过啊,”韩新知像一个过来人一样安慰着身旁沉浸在伤感之中的人。他和宋之槐在宫外相识,但无奈对方心灵太过脆弱,虽小其一岁,却总是充当着兄长的角色。
“你要这么想,你师父和韩冬蕖都走了,虽说你师父先去,但是走得慢点还是会在黄泉路上和韩冬蕖碰着的。要是碰不着,他拿出朱涯琴随便拨弄两下,就能找着黎止师父啦,反正他一听见韩冬渠的琴音就走不动道了。”
听完这话,宋之槐默默抬起头,深深地忘了韩新知一眼,“阿新,我怎么觉得你在幸灾乐祸啊?你真会安慰人。”
“嘿嘿,过奖,过奖。”
“阿新呐,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说,冬蕖哥怎么就知道师父出事了?就因为那一句玩笑话?”
“可能,这是两个人的默契吧?虽然分开十年,他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就像月老的红绳把两个人牵引在一起,多远的距离,多长久的时间,也不能斩断……”说到这儿,韩新知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沉默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静静地赏着河畔的红梅。大雪后,那些梅花像是越发来了精神,高调地盛放,让人心思缭绕。真真是文人口中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就在这静谧得连雪花都不忍落下的时刻,宋之槐忒不应景地蹭一声站起,道,“皇上也太不道德了!喜欢师父又不说出来,明知道师父和冬蕖哥两情相悦,不是霸占着他,就是霸占着他!他既然喜欢师父,就应该成全他们嘛!”
带着愤慨的语气吼完,见旁边的人不理他,陡然觉得自己表现得过了,便颓然地坐下,回归到伤感之中。“阿新,你怎么不说话?”
韩新知低着头,“哦,没事,只是突然记起韩大哥跟我说的一件事。”
“他好像说过,十年前,他刚当上将军,皇上一向视他为兄弟,却命他做过一件奇怪的事,就是让他伪装成一名刺客。当时月大哥引侍卫到玥觞阁,那侍卫却放过了他……”